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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明白这一帮人的心思,更是明白孙麻子的心思。
但是眼看贼很可能就藏在这断魂岸下的水潭里,不去抓住他,岂不是有点可惜。不过反过来一想,这断魂岸的存在,也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难题,摆在那里。
总不能拿着这一帮人的性命开玩笑吧!再说他们也未必有这个胆子敢去,我要是一个人去,那更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小小年纪,更是绝不能把命赌在了断魂岸这里。
第十六章 贼是赵老四
第十六章【贼是赵老四】
大家在这河岸边踌躇不前,眼看再没有进展,大家伙就得无功而返。
“这黑灯瞎火的,估计那贼早就逃脱了,要不今晚先这样了!忙活折腾了半天,大家伙都先回去睡觉吧,想必那贼以后还会再来。”首先打退堂鼓的还是孙麻子,他这人,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干起什么事来,就喜欢穷吆喝,摆摆架势在那里,真实干起来,就不行了。
“是啊!天气真是冷啊!快鸡叫了吧。”陈铁匠跟着附和道。
“好了,好了,也别都待这了,天寒地冻,鬼气森森的,都块走吧,快回去吧!那贼娃子既然是偷惯了,以后就一定还会再来,再有下次,大家伙再抓就是。”叼着旱烟袋的刘老实,这时老气横秋的催促道。
刘老实一催促,大家也就相继转身,准备离开,回寨子各家屋里去。
孙麻子看我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时便看看我说:“翔子,快跟着大伙一块回去吧!再往下,可是断魂岸,这地方可不是跟你闹腾的玩的,搞不好是要丢了性命的。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大家回去了可不好向你爹交代啊!”
我这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呆在这里,小牛子看看我,也没什么好主意,但若任凭这贼就这么逃脱了,我又实在心有不甘,这其中的原委,现在想来,里面多半还是因为我认为这贼一定是赵老七他爹,这事情必定也和赵老七的事情有关,这样一来,这事儿就关乎到了小牛子和我自己,因此,自己心里虽然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但是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说来我这人脾气倒是也倔,自己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猜测,就一定要去弄个清楚,搞个明白。
此时,若是还没有什么突破,我也就只能跟着大家伙一起回寨子里了。
就在这时,我转身不经意间一看,我看见陈铁匠正在用力的牵着他家的狗,他用力的拽了一阵,那狗还很不情愿,似乎还在留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不想离开。
我脑子里咕噜一转,能让狗留恋的东西除了肉和屎之外,还能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呢?
当下我也不迟疑,立马抢过孙麻子手上的火把,朝地下一照,果不其然,地上有一行血迹,想必定是那贼拿着孙麻子家的鲜猪内脏,一路狂奔过来,留下的。
那么这更应证了我的猜测,这贼必定还在这附近藏着。
“你看,孙叔,这有血迹,肯定是那贼留下来的,他肯定还在这附近,大家好好再找找看。”
我照着火把喊孙麻子过来看时,已经顺便松开了手里牵着的大黄狗,让它寻着血迹找去。孙麻子和陈铁匠这时看见地上的血迹,倒是有些吃惊。
“对,翔子说的对,看来这贼必定还在这附近。”这时,众人中终于有了支持我的心音,说话的正是葛文和二蛋子,身板精壮,气力也是充足。
“是倒也是这么回事!可是马上再往下去,可是断魂岸,这可不好办啦!”孙麻子又开始犹豫。
“怕什么,孙叔,咱们这么大一帮人怕他个鸟蛋啊!今儿丢的可是你家的东西,别在这磨磨唧唧的犹豫了。”二蛋子这话正合我意,这时也确实需要有人站出来说话激一激大家。
“小子啊!断魂岸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要命啦!”陈铁匠训斥道,这陈铁匠和二蛋子家倒是有点亲戚关系,要不然,他自然是不会说这话的。
二蛋子受了陈铁匠的训斥,一时不再说话了。
我一看,再在这他妈的这么僵持着,就真的该各回各家了。我心想,你们这帮老王八,真是不知道这事关乎老子我的厉害。
他妈的,去他个蛋的,当下我心里一横。拿着火把,寻着大黄狗就冲了出去。
孙麻子和陈铁匠一看不好,感情我一个人冲去了,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可真不好向当大队长的我爹交代。于是众人一边喊着我,就跟了上来。
我跟着大黄狗冲出去跑了一阵,这时四下嗖嗖吹过一阵凉风,天上的云也开了,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清澈动人。
我跟着大黄狗跑了一阵,小牛子跟在我身后,片刻功夫,便跑到了断魂来。
这时月光洒在断魂岸头,石岸嶙峋错乱的堆在那里,在清幽的月光下,有些突兀的棱角分明,断魂岸下,水潭里已是看不见水的颜色来,只有银盘大小的月亮倒影在水中,枯黄的芦苇杆随冷风东摇西晃,搅动了水,然后把这月亮倒影摇晃得支离破碎。水潭四周有淡淡雾气,透着冰冷寒意,只在潭水中青苔长的旺盛,便没有结冰。
众人随我身后,到了这断魂岸头,大黄狗摇着尾巴,在这断魂岸嗅着鼻子,转了几圈,于是看着潭水中,便汪汪吠个不停。
果不其然,如我所料,这潭水里果真有人,这人不是那贼,又会是谁?只是如此寒冷的天气,他呆在潭水里,性情倒还真是坚毅无比。
陈铁匠牵着的狗看保管里的大黄狗在那吠声直叫,这时也开始跟着叫起来,接着相继又有两条狗跟上来大叫。狗叫的热闹了,大家伙心里自然也有了胆子,这断魂岸也就变得不再那么可怕起来。
孙麻子陈铁匠一众人这时也都举着火把过了来,映着火把的光亮,照的断魂岸通明,虽说亮光了,但是还是看不见在潭水中藏身的那人。这倒是有些鬼邪。
我一想,不对,现场也就这么大个地方,他还能躲到哪里去?再加上水潭四周在这冬季,枯萎了杂草什么的植被,也没什么好地方可以躲,也只有我们脚下踩着的乱石,说不定还有缝隙可以藏人。
于是我给小牛子一使眼色,他倒也心领神会,我俩把火把拿近了一照,果然在脚下的石岩下有一个黑东西,细一看,上面还有头发,那不是人的头颅,又是什么东西。
“好哇,你可真他娘的贼,竟然真躲在这里!”陈铁匠嘟囔着暗叹。
“狗日地,还不出来,再不出来,爷爷削了你。”二蛋子,已经开始叫嚣起来。
那人起先还有些犹豫。
这时大家便都发现了这贼的藏身之地,孙麻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拿着火把,照着那贼,喊道:“快出来吧!让大家伙见见你的真容,你躲在这水里也怪冷的。出来吧,不就是一副鲜猪的内脏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出来跟大家说个清楚就行了。”
孙麻子这话说的倒是地道在理。我心里更急切的想见见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那人又在水里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不再犹豫了。
他慢慢的从水里抬起头来,映着火把的亮光还有月光,大家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他果然是赵老四。
贼是赵老四,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第十七章 惊变(上)
第十七章【惊变】(上)
赵老四慢慢从冰冷凄寒的水里抬起头来,他斑白稀疏的头发湿答答贴在头皮上,全身浸泡在冰冷的冬水里,冷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得可怕,幽幽月光就那样静静洒在他的脸上,有些白亮的反光。他的额头上,半边脸上长满了鱼鳞般的片片脓疮,透出腐白糜烂的颜色来,右眼边的那颗毒肉瘤,可怖如同鬼怪,由于水里太过寒冷,他紧紧咬住牙关,半张开的嘴里,露出森森腐黄的斑驳牙齿来。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赵老四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他本来的面目。样子丑陋难看,就像是怪物的存在一般。他静静伏在断魂岸下的深潭里,似乎和断魂岸,和这冰冷的潭水融为了一体,身上透出一股浓浓的阴冷死气。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发冷,就连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这辈子,倒是还没有见过人长得像是赵老四这般丑陋不堪。
这也是难怪他,一个人若是在山野里,远离人烟人气过活的太久了,就难免会失去人的习性,甚至是丢掉人的样子,再加上他们老赵家本身就历代患有这种怪病,虽说见赵老四这怪物般的摸样,谁都会惊异,但这在我想来也是事所当然的。
赵老四见众人都这般注视着他,他也不敢抬头看大家,毕竟是做贼心虚,加上长相丑陋,心理上自然也会有很大的自卑因素。
一时气氛有点沉寂诡秘了起来。
因为,对于贼是赵老四,大家心里其实应该都已多少料到,但是现在,当贼是赵老四这个事实摆在大家的面前,当他的丑陋与可怜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时,大家心里更多的是对他的怜悯。
寨子里的人大都知晓他的身世处境,他的确是一个相当可怜的人。
乡里人虽说小气,但是为人都明大义,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这些年来赵老四的为人,在寨子一直相当安分,这次的事情一定是有苦衷。大家乡里乡亲的,一副鲜猪的内脏,自然是算不得什么,赵老四若是真的开口来要,寨子里的人也未必不会给他。
沉寂诡秘的气氛开始有点凝重尴尬了,大家伙也都希望这事能快些收场的好,让赵老四还泡在这冰冷刺骨的潭水里,更是让人于心不忍。
我看孙麻子正欲开口,这时只见赵老四自己拖着**的身子,从水里爬出来,一脸歉意的看着孙麻子,把才偷的鲜猪内脏递给他,咳嗉两声,忍着身上的寒气冰冷,咬牙慢慢说道:“老孙啊!真是对不住了,你看我偷了你家东西,现在我还给你,我是一个没用的人,这么多年也多亏乡里乡亲的照顾,只希望今儿,这事你不要太跟我计较。”
这赵老四果然不是一般人,在这种状况下,他既然主动站了出来,又自贬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想想他凄苦的身世,他偷这东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谁又还能责怪他呢!
孙麻子看看佝偻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的赵老四,脸上露出悲悯神色来,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鲜猪内脏,只说:“四哥,你是个命苦的人,这东西我不要了,今晚这事也是我太莽撞了。你拿回家去吧!这事,没人会责怪于你的。”
“没事,四哥,拿回去给老七这孩子,还有嫂子补补身子也好。”陈铁匠也安慰他。
“对呀!老四,今个这事确实是我们的不是,这事你要是早点开口跟我们说,我们都会答应的。”刘老实叼着旱烟袋,看看赵老四说,“这事,算了!”
“算了,这可不行,俺刚出来抓贼时,可是答应俺爹,抓到贼了,可是一定要把东西要回去的!怎么能这么算了。”二蛋子这时接过话,却是说的不在门路上。这家伙平时憨头憨脑,看上去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话。
“狗娘养的!这有你说话的份了?”陈铁匠连声训斥道,“大人们说是算了,就是算了,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啦!哪有你插嘴的份,再多嘴,回去叫你爹剥你的皮。好好收拾你。”
二蛋子被陈铁匠一顿训斥,不敢再多说话了,只是嘴上嘟囔道:“俺不就是说说而已嘛,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啊!俺不说了,还不行么!”
陈铁匠不再理会二蛋子,又安慰赵老四道:“老四啊!快回去吧!这深冬腊月,又是深更半夜的,天寒地冻的冷!你要是再病倒下来了,那老七这孩子和嫂子可该怎么办才好?这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啊!就当是大家伙送你的,你就安心拿回去。”
陈铁匠说完这话,又看看众人说道:“这事就这么地吧!大家也都回去吧!下半夜好好睡个安生觉。明个早起,各自忙自己的活计去,也不要再多想了。”
此时我心想,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那就回去吧,虽说冬天天亮的晚,估摸着这时间,应该很快就要鸡叫黎明了,回去睡个回笼觉正好,明个还得继续上学堂哩。
于是我和小牛子对望一眼,也就不再做多留的打算,转身起步,就准备回寨子里去了。
这时我抬头,看见东方山头的天空上,已经有了暗暗一丝光亮。群山寂寥,突然听见寨子里一声鸡叫破空啼鸣,划破了寂静。
一阵阴冷的寒风袭面吹来,我只觉得有些锋利刀割般的疼痛寒冷,合手哈了口热气,也不想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