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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赶夜路回村寨子里,我们三人是又饥又饿又冷,就全靠二叔身上的这鳖子酒做支撑,不然非得冻死在荒郊野岭里。
“二叔,我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太不仁义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难道你想留下来陪葬,把自己喂了那蛊蛾子?遇见了这种事,我们已经尽力了,留下来是白白送死的蠢求,干我们这行当,有命活着才有财路,这就是我没有收钱的原因,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收了钱,咱们今儿就真不好走了。”
二叔说的也是这个理,虽然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告一段落了,真相和凶手也已经浮出了水面,但是我还是有几点想不明白。
“二叔,你说王疯子为复当年他娘亲的仇,为什么最先害死的是那十七个老头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十七个老头,应该就是当年执法队害死王友庆和阿苗的那帮畜生。所以王疯子要亲自毒死他们,并没有任他们蛊毒发作而死。”
“他们都中了蛊毒。蛊毒发作,死在村里,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王疯子为何要废这般周折,让他们死在离村子那么远的那片荒坟地里呢?”
“那片荒坟地本就阴郁,鬼气森森,是多年留下来的乱葬岗,孤魂野鬼游历其中,算是块禁地,村里少有人敢进去。他这样做无非是掩人耳目,制造恐慌,混淆视听。让村民们误以为是鬼附身,或者是诅咒,而不会想到他身上。
再加上那阿苗跳下荒坟地的泥水塘自尽前,也曾留下过诅咒。说要全村人都死。而我们进村后,老支书连同村民都怀疑这七十个老寿星的死是诅咒所为,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阿苗就是老支书难以吐露的隐情,毕竟一个即将临产的产妇,被一帮村里的畜生羞辱糟蹋,丢了孩子,更因此自尽,这可是两条命。是很不光彩的事情,加上这帮人当时还是大队上的干部。而老支书一定还与他们当中有人相熟,关系比较密切,他自然不好开口说出这一切。
还有,前一任的支书失踪后,他就顺利坐上了支书的位子,当时,他肯定也在大队上任职,对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记得他讲起执法队,当年带走王友庆去劳教执法的时候,说了一件事,他说‘像王友庆这样的知识分子,身体上的毒打,倒还不要紧,但是他哪里受得了吃屎喝尿的折磨羞辱,’这说明,老支书对当年执法队,对王友庆所做的一切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他很可能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王疯子只是吊死了那十七个直接参与者,老支书才能幸免于难。
其次就是,那个荒坟地里的水塘是阿苗自尽的地方,这也就不难解释了,那十七个老寿星都是围着这个水塘吊死的,王疯子是要他们给自己的娘亲阿苗谢罪。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诅咒。”
二叔的这一番推测合情合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但是,二叔,王疯子最后不是自己也死在了蛾蛊上的吗?”
“王疯子自幼聪明,很小的时候便经历了父母双双被害死的惨剧,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谁能知道?也是他是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觉得阿苗在那个水塘下太孤独了,他想下去陪自己的娘亲。不过他也可能是以种蛊人的身份祭蛊,这样蛊毒之中机会注入他的血肉灵魂,变得极为歹毒邪异,冥顽不灵,死而复生,极难清除。”
“那王疯子是在哪儿学的养蛊种蛊的秘术呢?而且还用得这么炉火纯青!”泉水突然说道。
“也许,真的如同当年的谣言所说,那阿苗真是苗域的蛊婆。老支书并未详细说,当年的一切已经无从考证了,我们只能这样推测,王疯子的蛊毒秘术就是阿苗传给他的。”二叔说,“他爹王友庆是上过大学堂的,一肚子的墨水在那,遗传了王疯子,他有他爹的根苗在。我相信,王友庆当年,也并非是真的被执法队那帮人给折磨的发疯了,他是用装疯卖傻逃过了一死,才得以活过来,而王疯子也是一样,他装疯卖傻,一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二是为了潜心研究蛊毒,如此掩人耳目,好不被人发现。当年害死他父母的那帮人,看他疯疯癫癫,也就掉以轻心了,所以王疯子才能顺利的实施他的阴谋计划。”
“二叔,那十七个吊死的老头中,又怎么会有一个老太太呢?还有那个老褚,他死在了王疯子的家中。”
“阿苗被抓去了执法队,这帮畜生必定是起了色心,轮流的奸污了她,导致阿苗丢了孩子,最后自尽寻死,而这个老太太,她虽然不可能直接参与这件事情,但是必定与这件事情有关,有可能当年有关于阿苗的谣言,都是因她而起,并由她传的出去。至于老褚,作为村上的上一任支书,他必定直接参与了这件事,很可能当年告发王友庆的人,以及害死王友庆和阿苗的主使,就是他,所以王疯子才用他以活人养蛊,他死的也是最惨。”
“我们走后,蛊毒爆发,那全村的村民岂不是要遭殃啦?”
“你小子啊,这事不是我们三人能解决得了的,你就算是去报给当官的,他们也未必会真信有这种事,这样吧,我们今晚先赶回寨子里,先休息,我明天就去抱官,毕竟这么大个事,要是知情不报,也是不好。报了政府,也算是我们尽力了。这趟生意到这,就算是了了,没赚也没赔命,就是万幸。”(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爷没得碑
我们回寨子之后,已是遍地蛊毒的状元铺,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没多久,就听传闻说,李家下店的状元铺发了大瘟疫,惊动了中央上边,来了不少军警和白大褂,将状元铺封了个严严实实,彻底与外界失去的联系,到了第二年传出风声,有说是状元铺举村迁移,已经搬了出去,至于说这一村的人搬到了哪,没人知道,也有说,是得罪了瘟神,这场天杀的瘟疫,叫状元铺全村老少死了个光,这是走瘟,但是具体情况怎样,没人知道,久而久之,这件事情也就渐渐被人们淡忘了,再后来有提起来的,都只说这是国家机密,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得。
但是我和二叔,还有泉水,我们三人知道,这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蛊毒,是王疯子种满状元铺的蛊毒爆发了。
这件事情过后,我们在家歇了一阵,没有出去再接白事生意,此番刚经历了这样一场大劫,得养养元气。干我们这行当的,一旦元气不稳,就会被阴邪乘虚而入,要是被阴邪缠身,就会大走霉运,万事皆不顺趟。
时间没拖几天,转眼就又到了这年年终,是过年的时候了。
老头子不在了,这个年,一下子过得冷清了不少,往年有我爹里外打点,我是万事不操心,只顾玩耍吃喝,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家里的顶梁柱不在了,可家户人家的,节庆还得过。还不能过得太寒颤了。
我年前那阵,全在家里忙活事情,挑水、砍柴、打米都得做。不像我爹做大队长的时候,这些东西从保管里扛回来就完事,因此,那阵我与二叔见的也少。
终于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总算是到了能松口气的时候了,我奶奶说叫二叔来吃团年饭,我也正想去找二叔。顺便看看师傅他老人家,从状元铺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怎么孝敬他哩。
团年饭吃的和和气气。饭后,二叔还特意叮嘱我,说状元铺那一村的人,怕是全都死了。我们三个是唯一的知情人。关于我们在状元铺的所见所闻,不要跟任何人说,要是被人知道了,只怕会引上一身祸,我问这事,政府那,二叔去没去,二叔有些含糊其辞。只说去,自然是去了。
二叔的话。我自然是信的,也就没再问,我看二叔气色似乎有些不好,就调转话题,随口说道,二叔气色不好啊!二叔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做噩梦,睡不好。。
我问,梦见了什么?二叔说,老梦见那个吊死的老驼子。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下午,又是要上坟祭祖的时候了,祖母看看我说,翔子,今儿,你早点去吧,我年纪大了,就不去了。
我心想,祖母也真是年岁大了,我都这么大了,就这茬,还怕我出点什么事不成,于是就拎着火纸,提着鞭炮,这便趁着斜阳未落,慢慢悠悠,踩着枯黄的叶子杂草,晃荡着,到了我们老高家的坟地。
四下山坡上,赶早的,早已经点燃了火纸,放响了鞭炮,火药的烟儿飘在山野里,显得有些诡异,我隐约想起了我五岁和八岁那两年上坟时候的事情,记忆里那关家族坟冢地里的孤坟,又出现在了脑海里,心想每年都是祖母去祭拜的,这次我要不要去祭拜呢?心中一切有关于这关孤坟的疑问,也再次将我的好奇心勾起。
我心里正这样想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坟地里,这时节,坟地里的那些大树,已经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落叶已经将脚淹没,离离的坟墓寂寂无声,仿佛因为岁月,已更加苍老,显得萧条落寞极了。
远远地,我看见坟地里正站有一个人,这片坟地里埋的都是老高家的祖宗,这人站在坟地里,许久未走,应该也是我们高家的人,等我走的近了,一细看,那人所在的位置,正是家族之中的那关孤坟,我记得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同我一样,也叫高翔,再一看站在墓碑前的人,他不是别人,正是二叔。
我心中奇怪,二叔站在这关孤坟前一动不动,是在做什么呢?祭拜也不用这么久,而且二叔静静看着这关孤坟,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的在说着什么,这不由叫我心中更加好奇了。
以前跟着祖母去祭拜,那时候我年岁小,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这天下午,二叔在这个时间点上,长时间的站在这关孤坟前发呆,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看来,这关孤坟里埋着的人,应该和我家关系还十分密切,虽然我是全不知情,但是他和我祖父,还有我大伯、二叔,以及我的父亲,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
我慢慢走过去,想看个究竟,但依旧听不清二叔嘴里在说什么,他似乎在跟这关孤坟里的人对话,但就在这个时候,二叔一边说着,却开始有些惶恐不安的很,像是受到了某种极为异常的惊吓,我看看四周,已经二叔面前的这关孤坟,却什么也没有,二叔惶恐害怕的神色越来越厉害,我怕二叔有什么事情,就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二叔,你怎么了?
二叔听闻我的话后,突然转身,像是变了一个人,已经认不得我了,他一阵惊声大叫,慌乱中,有些疯癫的逃出了这片家族的坟地去。
我不知道二叔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方才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来祭祖,手上的事情还没做,想二叔这么大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还是先烧了火纸,放了鞭炮,把祭祖的事情做完了,再去看二叔也不迟。
我盯着这关孤坟看了一阵,也没看出个什么异样情况,只记得八岁那年,在这关孤坟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他就吊死在坟前的这颗枯树的树杈上,七窍流血,舌头伸长,样子恐怖的很。
但我此次来,却什么也没看见,于是就烧了纸钱,放了鞭炮,就去别的坟头祭拜了,我先祭拜完我家老头子,紧接着一想,还有我祖父,这个当然也得拜,但是找了一阵,却始终没在这众多墓碑上找到祖父的名字,这可奇怪了,难道祖父并没有葬在这里?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用找了,你爷没得碑。”
我回头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只有四下,满满的老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上坟奇遇
坟地里,突然无端的起了一阵凉意,没有风,却有些凉飕飕的冷。
这话是谁说的呢?祖父为什么会没有碑?
我在坟地里四下转了一圈,恐怕有什么僻处漏掉了,没看见那人,但一圈转完还是没有发现,也没见哪块墓碑上刻着祖父的名字,看来祖父真的没有碑。这可就奇怪了,继续呆在坟地里也找不出什么,还是回家去问问祖母吧,她一定知道情况。
此时天色有些发昏了,时间已晚,水汽渐重,上坟祭祖的事情已了,实在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我起身走出坟地,对这事好奇心正重,加上二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心里想着这些,全不在走路这事上,我走出家族坟地的林子,突然一个东西掉下来,砸在我头上,一阵发晕,我低头一看,脚下枯叶上,正落着一个木瓜,原来就是这东西砸的。
我被这木瓜砸的一时还有些头晕,在原地顿了顿,就在这时我再次听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高家娃子,这瓜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