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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他苏醒的这一天里,查文斌独自一人思考着事情的前前后后,从他们的遭遇来看,那场血战是存在的,也是经历过的。破烂的衣服和血污是最好的证据,弹药的消耗也成为了另一个最强有力的佐证。
查文斌摸着七星剑微微颤抖的身子,脑中反复播放着那个圆和那串字符,他试着去比画却发现这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办到的事。不甘心的他又取出笔墨纸砚,在纸上想把那些清晰刻在脑中的字符还原,却每一次画完之后都觉得有些瑕疵。这就好比,我们明明知道“二”是怎么写的,但你每一次写出来的偏偏是一个“一”字。
“这肯定不是在做梦了。”老王说道,他十分庆幸的是那一头黑发又回来了。
查文斌擦拭着七星剑低头道:“那不是梦境,跟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有所不同,况且还有他。”
“他?他是谁?”老王问道
“没什么。”查文斌低头不在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我们原来是在封渊?”
老王也不敢肯定,就说道:“按照我们的推测和说法,把那里叫做封渊,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谁知道,都是些传说中的东西了。”
查文斌又说:“如果我们假设那个红色的湖泊就是真正的冥河血海,凝血封渊的话。我是按照向西的位置去找生门的,也就是说的另外一个地方,那么这儿是不是……”
“是哪儿?”老王瞪大了眼睛。
查文斌一字一顿的答道:“沈,渊!”
“天呐!真有这个地方?”老王不可思议的问道。
查文斌说道:“如果说封渊是人世间罪恶的的源头,那么沈渊则是善意的源头。这一恶一善本是对立的,在天与地的创造之初就有了。有阴必有阳,有恶也必有善,为了区分开这两种对立与矛盾,就有了沈渊。”
“那我们现在是在沈渊了?那该是走了多少路才走到的。”老王还记得那一片无边际的血海封渊,而这里的湖水却清澈透底,一天时间他们是如何到达这里的?
查文斌站立在船头,翘着脖子看着天答道:“还在原地!”
“原地?这怎么解释。”老王已经彻底糊涂了。
“你们看那儿。”查文斌指着远处说道。
远处看似也是一片茫茫的沙滩,并不是很清楚,老王拿出军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失声道:“桑树……”
查文斌突然仰天一笑,把他们几人是搞了个莫名其妙。背对着众人,查文斌眺望远方说道:“我搞懂了其中的一点,其实封渊就是沈渊,沈渊既是封渊。这就好比是一张白纸,一面画的是红色,而它的背面却是空白的。我们的船假设为一个点,是从这纸张的红色正面走了过来的,如果我们能让这个点维持不动……”
他看着那几个人都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索性就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在其中的一面画了一个叉叉,然后在纸张的正中间戳了一个洞,又拿出一粒黄豆放到那个洞里,接着说道:
“假设这枚黄豆是船,我们原本是从画着叉叉的这一面走到了这中间的位置,然后遇到了那些怪事。现在看来,封渊的厉害之处不是它有邪恶,而是通过引导我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念想并在这儿展现出来。
卓雄先想到了花白胡子,结果他出现了,因为卓雄的内心深处他是死去的爷爷,所以出来的就是一个鬼魂体,我能用道法给驱除了。但是因为他的出现,让超子想到了蕲封山里的那些氐人,因为氐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所以我们就遇到了那个裂缝,用同样的场景再次让我们相遇。
氐人是活的,只能用活人的办法武力抵抗,我们都败了,在封渊的世界里可以说是彻底的死亡了,但是这种死亡不等于现实意义的死亡。我们的死是在战胜了自己内心之后才完成的,通俗的用道家话来讲就是看破了生死。如果人一旦将死亡的信息率先说服自己,那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
说到这,查文斌将那张纸翻了一个面,但黄豆的位置依旧没有动,现在停留在那块空白的位置上了,他说道:
“既然有阴有阳,我善有恶,我们在恶的世界里通过舍去生命来战胜内心的暗示,便又重新在善的世界里活过来了,明白了吗?这就是一块透明的玻璃,我们从那一面穿透到了这一面。”
这个解释,老王有些明白了,但觉得还有一些说不过去:“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
查文斌摇摇头:“没有死,是在死亡的临界点,在边缘。在最后一刻,我确实想到了他,脑海中那个模糊的样子,然后他便出现了,只是我始终不能理解他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老王觉得查文斌说话老喜欢说一半,心有不甘的问道:“他?你又说道他了,他到底是谁?”
“一个故人。”查文斌这回没有闪躲。是啊,可能用故人来形容是最合适的,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给我做了一个这样的动作。”查文斌学着他的模样在湖面上也画了一个圆,当然这个圆的精度远远无法和他媲美。
“圆?”
“是的,是个圆,一个完美无缺的圆。”
卓雄听了这个个老半天,也学着查文斌的模样凌空画了一个圆,确切的说是一个圈,琢磨了一下,他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文斌哥,你说是故人,是不是也是个道长啊?”
道长?查文斌猛的一下像是清醒了过来,那只鹰爪一般的手指用湖水所画的灭魂被镶嵌在了那个圆里,那么这个圆是!
“我终于明白了!”查文斌突然说道,然后双膝跪在皮划艇上,面朝西方行了一个三拜九叩的大礼对着天空喊道:“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站起身来的查文斌摆了又匆忙摆了一个小案抬,布了一些贡品酒水,恭敬的点了三根香,再行跪拜,这才站起来像是背天书一般说道:“无极者,零也,圈也,太极者,一也,圈中正中一点也,此一点化为圈中之一谓之中,圈此分为两半,两仪生也!圆既是无极,盘古即为开天辟地之后,这封渊便是那混沌时代留下的,混沌即为圆,圆即为无极,我们站在的这个点就是中心,划为了阴阳两鱼,封渊为阴,沈渊为阳,但阴阳二级终究逃不出无极!”
看着查文斌心怀大释的样子,老王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些东西他也只能听个大概,不过查文斌倒是心情颇好的说道:“圆,无极便是道!圆能做天下的模式,永恒的德性不相差失,性回复到不可穷尽的真道。所以无极的原义就是道,指道是不可穷尽的,我们也就没有了死路这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我们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睹物思蟾
活了,对于查文斌而言,这种生与死的临界他曾经看到过多次,也曾多次从死亡的边缘爬了回来,但那远远未到边际。只有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过去。一个人从生到死那是自然规律,如果从死到生那便叫做轮回。
轮回是相隔两世的,而这一次却只有短短一个翻转,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
查文斌心想,不管怎样,终究是挺了过来了。只要还活着,他就得继续做这一世的事儿;只要还活着,他还就得继续是个道士。死亡曾几何时对于他而言早已看淡,但此时非彼时,路还得继续走,船还得继续开。
等到超子也跳进那块纯净的犹如天池一般的湖里畅快的洗漱了一番之后,查文斌早已锁定了将要去的目的地:望远镜里的那一片竹林!
在地平线的那一端,查文斌依稀发现了一片竹林,说远算不上,说近那也近不了。竹子是正直的象征,无论风多大,它永远不会弯腰。若真到了自己无法承受的时候,“啪嗒”一声爆裂开来,就是死也不会弯曲,所以古代的文人骚客们都对这种植物情有独钟:如空广大,无所不纳,有节有气,大道清虚。
在航行的路上,查文斌的脑海里还再不断的重播着那个画面,更加让他无法释怀的是那一声“咕呱”。要说有朋友,超子和卓雄,老王和何老,冷怡然和横肉脸都算得上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兄弟。那三足蟾呢?那个自己一直唤作伙计的家伙,那个最后一刻还压在自己背上的家伙。
泪,迷失了眼睛,是对朋友的思念,是对它的回忆。
“文斌,怎么了?”靠在他对面对的老王发现了他的异样,问道。
查文斌是什么人?是道士,更加是一个男人,他被老王一下子重新拉回了现实,匆忙的用袖子擦了下眼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怎么,可能风太大了,有沙子吹进去了。”
风?老王探出船舱来,哪有多大的风,再说了这地方干净的就是想是块处女地,更加别提有灰尘了。老王心想莫不是文斌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或许是他的女儿还是儿子吧,要不要安慰他一下?
等他再次躺了下来的时候,查文斌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上的一件东西看着,还时不时的用手触摸着。
那件东西便是太阳轮!
查文斌用指尖触摸着它,这是从那儿带回来的,本不想留着,可老王偏偏又把它给送了回来。怎么瞧,它都是一块青铜疙瘩,查文斌不懂考古更加不懂艺术。对于他而言这还没有一块破木头好使,那玩意还能生火取暖呢,而它就这样一直冷冰冰的躺着。如今想念起那个伙计了,他便又拿了出来,算是睹物思蟾吧。
冰冷而坚硬的质感,古朴而有韵味的花纹,简洁却又相当复杂的线条,查文斌把它捏在手中靠在皮划艇那富有弹性的船舷上闭上了眼睛,不止从何时起,他又开始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世界,没有他们,只有自己。
他把太阳轮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一番一笔画过后索性又拿出笔和纸来。老王看着他一声不吭的拿着那玩意在比划,便也来了兴趣,凑过头去瞧他忙些什么。
这太阳轮老王倒是不陌生,从查文斌那拿来之后便被他送回了组织上,在这个拥有现今最为发达的科技和汇集了各行业顶级精英的地方,他们甚至无法判断出这块器物的准确年龄,就更加别说来历了。原本组织上是打算把这个东西保留下来慢慢研究的,毕竟是青铜器物,在我们国家,只要地下挖出来的青铜无一例外的都是国宝级古董,就更加别提在这样神秘地方又经历了这样神秘的事后带出来的唯一东西。
当组织上花费了重金特地为它打造了一个成列盒之后,那个人来了,他赶走了所有的人与这块青铜太阳轮独处了一个晚上之后对这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人说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就还到哪里去。”
组织叫来了老王,老王说那个地方已经塌了,还不回去了。那个人便又说道:“那是谁带出来的,就重新还给他。”
老王不敢多言,从保卫的手上接过这块青铜疙瘩带了出来。那个人的话没有人敢违背,即使是这儿最大的领导也不敢。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的来临和背景,只是还在老王是个年轻学生娃第一次来到这座大山里的建筑之后,那个人的房间便成了规矩里最为重要的一条:禁地里的禁地!
那个人是禁止被议论的,这是禁忌。
私下里,他们也曾讨论过,有的人说那个人是个瘪嘴老太太,也有人说那个人是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但是谁都没有见过那个人,也谁都没有进过那个房间。
听队上当年带他的老师傅说,在他年轻的时候,还是为另外一个王朝干差事,那个人便存在了。
那一年老王才二十岁,而那个人……老王他们不敢想象,那个人或许是一个人,又或许根本只是一个代号,类似于其中一个极为特殊的部门。不过这这里混,知道的东西越少反而越好。
干他们这一行的,只为管事的人卖命,谁家皇帝不想长寿,谁家帝王又不想要风水宝地,谁家掌权者不想坐拥真正的天下财富!
人民币?美金?金条?算了吧,用老王他们的话说,那所屋子里随便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一件不起眼小玩意就够人民银行印上一个星期了。真当我们上下五千年创造的财富就这样蒸发了啊?没呢,都被历朝历代的大爷们带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再怎么带你终究不能上月亮也不能上太阳吧,就散落在我们绵延万里的荒漠里,大山里,江海湖泊里,甚至是你家的菜园地里。
如今,这件器物重新回到了查文斌手里,见查文斌半天也不说句话,老王便想调节下气氛,也顺便跟他聊聊天,这几日里也多亏了文斌,这个看似风景如画的地方却是步步杀机。若不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