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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查文斌是看着树下的赵所长,紧紧盯着,不到十分钟,那边有了情况:赵所长眉头紧锁,额头上开始出现斗大的汗珠,嘴唇死死的咬着,放佛很难受的样子
边上的何老问:“怎么了?”查文斌也不做回答,只是示意何老不要讲话,看着便行
再过两分钟,赵所长已经是脸色开始发青,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查文斌摇摇头,拿出一张符纸,两根手指夹住,走了过去,待走到树下,赵所长已经是可以听见清晰的喘着粗气,脖子涨的很粗,查文斌手指一摇,符纸哗的一下燃起,还没到到灰烬落地,赵所长忽的睁开了双眼:“我怎么了?”查文斌说:“没事了。”
赵所长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双手一摊,这么凉快的天气,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原来刚才是一场梦,查文斌说:“你可以告诉我,刚才怎么了吗?”
赵所长看着手中的汗水喃喃道:“刚才有个女人掐我脖子……我马上就要透不过来气,忽然就醒了,就看见师傅你在我边上……”
“哎……那不是梦”查文斌叹道
“不是梦,那?”赵所长不可思议的看着查文斌问道
查文斌点点头:“那是这棵树的灵,此树阴气极重,不知在王庄活了上千年,伴着河水滋阴,想必已经有了灵性,招了不少野鬼在此地聚集,你刚才坐的位置正好是人家的大腿呢,若是与道有缘之人,她必不敢现形,可想你与我道无缘啊,回去好好上班吧”
听完之后,赵所长呼的一下攒起,他也明白查文斌所言非虚,刚才差一点就要死在这树下,可能自己真的无缘,可还是不死心:“那我跟着查道士不学道,只是帮衬着跑腿拿物可行?”
不想查文斌还是不肯:“赵所长,不要再提学道之事,你与道无缘,跟着我,早晚出事,你我朋友一场,我还劝赵所长回去好好处理公务,以赵所长的面像看,官场防小人,必能平步青云,有一番大作为!”说罢,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最后还是何老劝着赵所长放弃,若干年后,赵所长已经是一省交通部门负责人,应了查文斌那句官场无量啊
回到省城之前,查文斌先去了金馆长那儿,盯着老大的黑眼圈,金馆长再次看见查文斌的时候已经是欲哭无泪了,真怕这个先生一会儿又给自己算出点什么麻烦。
三个人倒也不客气,往办公室沙发上一座,由其是赵所长,笑嘻嘻的盯着金馆长,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金馆长大气也不敢出,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先生,王庄的事怎么样了?”
窝在沙发角落的查文斌停下把玩着茶杯盖子:“你让那个司机出来之后跟你在头七当天晚上去出事的路口,准备四付碗筷,备点酒菜,祭奠一下;烧纸的时候多用点心”,说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落凤坡,又继续玩起了茶杯。
金馆长撇了一眼查文斌看的方向,自然明白他看什么:“先生,就这样就可以了吗?不用再去那个鬼地方了吧?这个梧桐树,我已经在各地买了,过几天应该就能到了,先生,你说他们会不会……”
“那些死去的人会不会找你是吧?”赵所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金馆长,把他吓的眼镜一抖,跟着那肥肥的肚子也跟着一抖
查文斌拿手一压;白了一眼赵所长,又说道:“祭拜完后,那辆车,送去报废吧,不要再用了,以后多做做善事,你本做的就是死人生意,自然也要多积点德,对你只有益处,我们就此告辞”说罢,就起身准备出门了
听到这话,金馆长长长舒了口气,从王庄回来,他还没合过眼睛,闭上眼就是那四口棺材,总觉得那些冤鬼还会来找他,这下总算是放心了,于是他打开抽屉,看着准备出去的查文斌喊了一句:“先生,您且留步”
已经跨出门的查文斌回头一看,只见金馆长拿了一个信封递上:“先生连日来,不仅帮我看了风水,还破这个大难,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点意思还请先生笑纳,不成敬意!”
原来是送钱的,查文斌连看都没看一眼:“你若真想报答于我,就好好照顾那个遗孤”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孩子,我会比疼自己孩子还要用心,请先生放心,这点敬意,不论如何,还请先生收下”说罢,金馆长又上前一步,不想被查文斌衣袖一挥,大步离开,远处还传来查文斌的话语:“人在做,天在看……”只留下手上拿着信封的金馆长在那错愕
赵所长驾着公车,那是一路狂飙,到了省城,天还尚未黑,把何老那把老骨头是给颠的下车就狂吐,下车后一顿臭骂,赵所长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三个人又去找了个饭馆吃了顿晚饭,由着赵所长给送回何老家里,这才惜惜告别。
眼瞅着原本温馨的小家就剩下自己一人,看着王夫人的遗照,何老不免又有点唏嘘起来,查文斌给王夫人上了柱香,安慰了几句,方才让何老止住悲伤。自己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吃喝都在何老这,虽说何老不介意,不代自己不介意,又不肯接受为别人作法事的钱财,查文斌捉摸着自己也得寻份活计,实在不行,就上街去摆个算命摊子,也好挣个饭钱。想了想就把这事跟何老说了,让何老明天带他去城隍庙一带转转。
不想这个提法一口就被何老拒绝了,还发了怒,何老说:“文斌啊,你是不是在我这儿住的不自在,跟我见外呢,你对我家,对王庄,做了那么些事,不曾要过半文,你托我办的事儿到现在也还没给头绪,就住在我这儿又怎样?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孤独,就不要再有那个念想了,你是真有本事的人,怎能去做那些个营生?你就安心的呆在这,我俩一起研究那段文字,摆摊的事儿,不要再提了!”
查文斌站起来也是个七尺男儿,自小就没占过别人便宜,耗了这么些时间,本来也已经是不在了,何老这样一说,反而觉得更加难为情,推脱着就要走,两个人正在争执的时候,门外响了敲门声
第二十九章:烊铜渊的梦
过去开门一看,是谁呢?原来是考古队的老王,一手提着卤菜,一手提着酒瓶在门口笑呵呵的,这老王刚从外地一个坑子里回来,提着酒肉就直奔过来了,二话也没多说,三人就着卤菜喝起了小酒,老王席间听何老讲述王庄的事,到那些个鬼怪处,把眼珠子都瞪的老大。他对查文斌是更加佩服啊,连连上去敬酒,这气氛已经从刚才缓和下来不少。
说起查文斌要出去算命,老王也站出来反对,这神仙出去算命,太折煞本事了,说什么也不同意查文斌去受这份委屈,两人合计了下,出了个主意:省考古队,缺少一个技术顾问,说白了,就是少一个风水先生,按照老王的说法,近年来因为文物热,国内不少大墓遗迹都被盗窃一空,这群土地鼠不仅嗅觉灵敏,还懂点风水,经常让老王他们这些下去考古的队伍遇到个十墓九空;还有一个就是考古的时候,不免会遇到些古怪事儿,上次将军庙那一次就差点丢了性命,就想让查文斌去考古队挂个顾问,一来呢,大家在一起有个帮衬,查文斌能寻个正经活计;二来何老的意思是,很多古代丢失的东西,也只能在那些老祖宗的坑里去找找看,说不定能寻觅些线索出来出来
查文斌又怕自己不会给他们二人舔麻烦,毕竟自己既没文化,也不懂考古,但这活计到是个好活,犹豫了半天,何老说自己明天陪着亲自去考古队一趟,一准没问题,查文斌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三人见事情差不多定下,这才索性放开肚皮喝起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老王带的那两瓶红高粱不一会儿就下了底,又在何老那开了一瓶,折腾了到了半夜,三人才昏昏睡去
一片漆黑的夜里,查文斌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爹爹、爹爹……”,查文斌仔细一听,“爹爹、爹爹、我好害怕,快来救救我,爹爹……”定睛一看,不远处有一座大殿模样的建筑,下面有一个小水塘,月光倒映在水塘中央,不时传来一圈圈水晕,把那月光打散了又聚起,聚起了又打撒。似乎打破那月光的正是一只小手,还在水中不停的摇晃着。
查文斌赶紧追了过去,这池塘看上去不远,却匆匆跑了他半个多时辰,不管他怎么跑,发现那个池塘还是有那么远,似乎永远也跑不到塘边,只有那呼喊声忽远忽近,但却清晰可闻,查文斌扯着喉咙大喊:“丫头,丫头,不要怕,爹爹来了!”喊完,又接着朝池塘边跑去,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到塘边,已经累的查文斌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就扶着自己双腿想稍作歇息,转头一看,发现旁边有一块白色的石碑,破了一个角;这块石碑?不是刚才自己睁开眼睛就看见的那块碑吗?怎么还在这儿?难道自己跑了一个时辰就是在原地踏步?
查文斌接着月光,慢慢向那块石碑走去,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有最下面一个“渊字还可以分辨出来,上面的几个字迹已经被苔藓所覆盖,查文斌慢慢的剥去上面的苔藓,一个个的字迹显露出来:烊铜渊!!!
我的女儿怎么会在这?她为什么会在这,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池塘,查文斌疯了一般的奔跑,又过了一个时辰,当他再次停下的时候,发现那块石碑还在,青苔被剥落的痕迹依然如新,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女儿怎么会在烊铜渊!烊铜渊就是第十八层地狱啊!就是那个受尽无尽业火的无间地狱!这分明是书籍中记载的地方,为何查女会在此受罪!查文斌来不及想,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那块石碑,继续奔跑着,只朝着那个方向无尽的奔跑着
“爹爹、爹爹……”那个熟悉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查文斌再也跑不动了,一头栽倒在石碑前,当眼皮闭上的一瞬间,他分明看见了一只巨兽饕餮从池塘边跳了进去,直扑水中挥动的小手而去……
饕餮注:山海经·北次三经》:“钩吾之山……有兽焉,其状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鞘橙恕!惫弊ⅲ骸拔锾皭埃橙宋淳。购ζ渖恚裨谙亩Γ蹲蟠健拂吟咽且病!
不远处饕餮手里抓着一个小女孩,从池塘里一跃而起,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查文斌,甩了甩那副让人作呕的丑陋面孔,似乎还邪邪的一笑,朝着那座大殿走去
“不!!!”一声嘶吼,把外边的何老和老王着实吓了一跳,查文斌平日里都是五点醒来,为何今天都七点了,还不见醒,何老还以为是昨晚酒喝多了,正在跟老王吃清粥,准备一会儿再叫,这声吼,把他两人的嘴皮都给烫破了,急忙冲进来,看见躺着的查文斌双手在空中乱抓,眉头紧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何老一看境况不对,马上喊道:“不好,估计是做噩梦了,老王,掐人中!”
“哎!”老王应了一声,刚想伸手去掐,还未到嘴唇,那手一把被查文斌捏住:“老王,干嘛?”原来是查文斌已经醒来,看见老王的大手冲着自己脸伸过来,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了
“吓死我们了,你醒了啊?怎么搞的,做噩梦了?”
查文斌摇摇头:“没事”,也不多说,就起床出去洗漱了,老王还想要问,被何老拦住冲着他摇摇头。看着查文斌的背影,老王叹了声气,去镜子前面拨弄自己那烫伤的嘴皮了
何老家住着离博物馆不远,吃罢早饭,几人谈笑间便到了。由何老的引荐,查文斌的手续办起来非常顺利,先分配到老王那个队,对外说起来算是聘请的技术顾问,即日便可上班。这样一来,查文斌的活计算是有着落了,老王也是相当兴奋,中午硬要拉着查文斌去饭馆喝上几杯高兴一下,推脱不得,便一起去了。
席间,老王这个话痨子喝了几杯,便问了一句:“文斌啊,怎么一直没听说过你家里的状况?”
那头的查文斌停住嘴里的杯子,看了一眼窗外的西湖,转头喃喃道:“家人?只剩下一个儿子了,今年十七岁,还在念书。”
大伙儿都看查文斌脸色不对劲,何老接上去问:“文斌,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边举着杯子一口酒灌下去,眯着眼睛“嘶”了一下,不知是昨晚没睡好,还是有伤心事上头,查文斌的眼睛里已经是布满血丝:“孩儿她娘留我了一儿一女,我却还是没能照顾好,对不起她在天之灵啊!”说罢又是一口酒,那边的老王一看不对劲,想劝酒,被何老伸手拦住,对着老王摇摇头,示意让他继续说,查文斌看着窗外已经入秋的西湖说道“老婆在生女儿的时候难产死了,临死前最后的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