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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相近。
然而那并不是建构在使用说明书的相关知识上,而是魔符……
咝,这就有意思了!
血意环堡垒时凝聚的集体意识,是理性之光的汇聚,而这也是构形思维最根本的意义。
而祭坛蛛网,就像是魔符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挑动人类低层次的生命本能,“胜者通知,败者凋亡”,让贪婪浊流压过理性的光辉,在混沌无知中,结成它所需的形态,流向它所需的方向。
当然,罗南相信强行控制的话,以魔符的能耐,也可以往积极的一面转。可正所谓“人心向上,人性向下”,最顺畅的作用,还是往下走,这已经属于天性的范畴。
一者向上,一者向下。
罗南自从拥有魔符和外接神经元之后,还是头一回发现,二者的作用范围,竟然如此泾渭分明。
第三百九十八章 去极化
虚脑体系和魔符体系……姑且这么说罢。
站在罗南的立场上,刻意将二者区分开来也没什么意思。不管它们的理念有什么差别,只要都能为他所用就行。二者结合,拓展了彼此所不能及的领域,可上可下,可登天堂可入地狱,有什么不好?
真正需要重视的是怎么结合的问题,也是具体应用中的技术问题。
有个最实际的情况:理性是有刻度的,而感性或者说情绪本能,则很难给它做一个标尺。
就像罗南在半个月前的课堂上,可以同时教给一千多人相同的知识,由浅入深,在此基础上建构起复杂恢宏的血意环堡垒。诚然,精神层面的标尺也很难把握,但“堡垒”连续堆叠的构形设计很巧妙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且随着这千把号人持续不断的磨合,他们对“堡垒”的结构认知和理解也渐渐趋同,形成一个最大公约数,而这也正是理性的优势。
在这方面,情绪本能就存在不可弥补的缺陷。它有太多变数,也太不稳定,很难把理性的标尺运用于其上,一旦使用了标尺,情绪也就不能称为“情绪”。
最致命的是,情绪浊流的汇集,往往很容易走向极端。极端就代表失控,代表了变化的终结,任何一个动态系统,走向极端都是灾难。
就像被“无声雷云”覆盖的大生活区,恐惧情绪堆积,可以把岳齐这样的成功人士压到崩溃。看上去效果不错,可要是从构形思维上去考虑,这就代表了压力传导渠道的毁灭,连锅都没有了,还烧得哪门子水?
低层和高层的距离太远,传导又不畅,积累根本无从谈起,所以不用等到最后,罗南也知道,就算“岳齐们”统统吓死,也无法真正触碰到幕后黑手的一根汗毛。
罗南撑着阳台围栏,视线在天台上巡逡了一遍又一遍。在他看来,这帮狂欢放纵的男女,在此情境下固然有些同质化倾向,可细究人心,终究还是色彩纷呈,支流漩涡无所不在。
大量的可利用元素,如果单纯以势强压,使之归于一统,也就成了“比大小”的初级游戏,毫无技法可言,也就失去了思考的意义。
真的没有办法吗……那也未必。
罗南敲了敲栏杆,“噗噗”声响中意念成形,投向了更加遥远的精神深空。在几乎无人能够触及的层面,那头妖异诡谲的暗面种做出回应,它徐徐伸展肢体,六瞳异彩,明灭不定。
此时,魔符所在的时空方位,其实远在云端世界。罗南一直用它镇守在那里,监控宫启,并充当时空转运的枢纽,也只有它才最保险,也最适合应急。不过在极域层面,罗南和魔符的联系并不受任可阻碍,罗南也不准备把这家伙调回来,只是下达了一项专门指令。
几秒钟后,罗南眼前“亮”了起来,虚空深处有无数道光丝交错,层层汇织,架构起无有穷尽的深邃蛛网,每一根蛛丝之上,都有或深或浅的血色流淌,看不到尽头,也不知其最终流向何方。
这就是魔符搭建起来的祭坛蛛网。
当时是为了应对“千分之二小姐”事件造成的危险局面,在罗南驱使下,魔符用了两日夜的时间,几乎爬遍了夏城及周边每一个角落,不论是能力者还是正常人,不管是军政要员还是资本势力,所有的相关方……肯定还有相当一部分被殃及池鱼的无辜人士,只要可以渗透的,都被“蛛丝”粘连,扯入到这个纷繁复杂的网络里来。
这套罗南提供创意和格式框架,由魔符层层打造的网络体系,其内部运转的机理,毫无疑问就是人心**浊流所驱动——瑞雯的价值是诱因,“胜者通吃、败者凋亡”的内部机制则在提供持续不断的动力支持。
现在么,蛛网体系是有点儿荒芜了。
毕竟“千分之二小姐”事件已经过去,那些被贪婪之心驱使,试图潜入夏城发一笔横财的赏金猎人们都作鸟兽散。没有了明确的目标,也就构不成竞争关系,也就没有“胜者通吃、败者凋亡”的环境。
可罗南也记得,在当初那个时间段,祭坛蛛网的运行状况是非常良好的,并没有出现极端化的情况——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其实很简单:这套体系并没有回避情绪极端化的弊病,相反,它还大肆利用了这一特点。
祭坛蛛网体系就像一个网状拓扑结构,大量节点在彼此连接,互通往来,又都不具备特殊性,单个或部分节点失效,并不会对祭坛蛛网体系造成影响。胜者通吃,败者凋亡,这条准则就是建立在成百上千万类似节点的基础上,在单个或部分节点情绪极端化的爆发期,最大限度的夺取其价值,由其他节点分而食之,随即将其丢弃。
方式简单粗暴,却最大限度避免了极端情绪扩散形成的负面效应,而开放式的系统也确保了不断有新的节点加入进来。说得极端点儿,只要地球上的人不死绝,这套体系就可以一直运转,通过不断地变更贪欲目标,诱导人们彼此残杀,持续不断地积蓄力量。
就罗南目前的眼光来看,它无疑就是最适合情绪浊流的建构方式。甚至于现在把“祭坛蛛网”拿过来用,也是可以的……事实上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正被“蛛丝”粘连,要开启也就是一个口令而已。
但有个车轱辘话必须要再讲一遍:它实在是太粗暴了!
就算以罗南思考的是纯粹理论问题,也对这份你死我活的凶残逻辑有所忌惮。如果他拿天台上这帮人做实验,就要让他们来一轮自相残杀,以对“生命力”进行优化配置。
嗯,虽然这上面绝大部分都不算什么好东西,但用上这种手段的话……是不是难看了点儿?
而且以调控手段的极端化,保证体系的非极端化,无形之中也会抑制体系的自动调节功能,仍然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动态系统。
“酒来了!72年的繁奈朵,战后最早一批重建的酒庄珍品。呵呵,反正就是喝个场面。”
何东楼不知从哪儿扒拉出一瓶高价红酒,献宝式地拿过来,最后还要力图淡定地装个逼,然而酗酒导致的猴屁股面孔,让效果大打折扣。
罗南没回头,这哥们儿也硬着头皮凑上来,顺着罗南的视线往外看。受方向误导,他还以为罗南是在看泳池里的春色,就趁着酒劲儿哈哈大笑:“别管那些,泳池中那帮肉蛆,别看平时个个色中饿鬼,可这天气、这水温,如今肯定都是毛毛虫,还能够顶上去的英雄好汉……你看他们像吗?”
“是不太像。”
自从到天台之后,罗南难得与何东楼聊天,后者受了激励,嘴上越发地不把门:“也就是这酒不给力,换了高度的粮食酒,咱们传统的烧刀子、二锅头,暖了身子,哥哥我就下去给你演示一下。想当初我也是在海防部队里练过两个月的,大冬天伏冰卧雪,赤条条地往海里冲……”
罗南都不用检视其精神层面,便知他话中不尽不实,不过现在罗南的兴趣也并不在此。他随意晃着手中红酒杯,看泳池中那些嗷嗷怪叫的败犬们,想尽一切办法,试图爬上池岸,却被坏心眼儿的同伴再踹下去,扯下来,岸边池中一片惨叫怒骂之声。
即便有美人在旁,又见哪个有闲情折腾?
罗南看了几轮,忽地有些想法:“物质决定意识。”
“啥?”
“人之**之所以顽固,就是因为它们根植于身体基础需求。如果没有了物质基础,相应的**也会大打折扣。所以,还是要从物质层面下手,也不用太血腥,有时一瓢冷水就够……去极化,或曰贤者时间。”
罗南拍了下栏杆,以魔符夺人精气的手段,这个思路在架构上是行得通的,也更趋向于一个正常的构形设计。
但是,标尺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开通了“去极化”的思路,算是找到了一个缓冲手段,在标尺多划了一道刻痕,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见罗南又在那里沉思,旁边的何东楼忍不住翻了白眼,主动和罗南碰了碰杯,在微沉的撞击声里,示意罗南去体验更有趣的东西:“这么好的位置,你不找几个‘猎物’实在太可惜了。话说咱们两个站在这儿,也有很多姐们儿盯着你信不信……嘿,那个!”
何东楼扫描到了目标:“瞧啊,宝蓝礼服的那个,哇奥,最适合肤白貌美的配色,简直在发光!你没注意到吗?这段时间她都往这边扫了好几遍了!你说,她的‘猎物’是谁?”
有前面的收获,罗南并不介意何东楼打扰他思路,倒希望这家伙能再给他些灵感。他依言看过去,却是见到了熟人:
“费槿。”
“哎,你认识?”
“算是吧。”
说话间,天台那边的女士也注意到了罗南的视线,微笑着举杯,遥遥致意。
“靠,果然是你!快举杯啊,礼貌在哪里?”何东楼连迭撺掇,恨不能伸手帮罗南举那一下。
罗南勾勾嘴角,最终还是举杯,也顺势饮一口杯中微涩的酒液。
当他放下酒杯,却见天台那边的费槿略微犹豫,随即再向这边一笑,端着酒杯离座,往天台的出口、同时也是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款款行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为尺
何东楼吹起了口哨,忘形之下干脆就伸肘子架在罗南肩上:“我敢打赌,一定是找你来了!放心,这边酒药油套、各类设备一应俱全,要不要哥现场指导……”
罗南就盯着他看,直到这家伙用酒杯堵住自家嘴巴才放过他。至此,何东楼借着酒劲充大的心思便给打没了,人有点发蔫儿,不过还是硬凑到罗南身边,东一句西一句,说些漫不着边际的话。
何东楼做着“努力”,罗南的反应总是不咸不淡,这让他颇有挫败感。殊不知,此时的罗南正饶有兴味地观察他。
为了寻找灵感,罗南一直从祭坛蛛网等各个角度层面,细察人心浊流的深层结构,何东楼也是一个“窗口”。
天台周边大部分人都很混乱,就像无序运动的分子,没有个方向。这很正常,就算平时不乱,在酒精和药品作用下也一定会乱的。
何东楼本人也乱,可是细究起来,这哥们儿有一出没一出的言语动作,又明显呈现出规律性。
何东楼真的醉了吗?
这个做不了假,可是就算在这种状态下,他仍然本能地拉近与罗南的关系、畏惧罗南的反应并适时调整——笨拙什么的就不提了。
倒是他的伙伴,比如电梯里那个“摸胸女”,动作言语真的是毫无顾忌,到天台上之后更是径直放飞自我,跑得不见踪影,可比何东楼自在多了。
论家世,何东楼比那些狗肉朋友都要强出一截;论性格,从早期表现看,这哥们儿也是乖戾之辈,绝非省油的灯。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差?
区别就在于,何东楼知道罗南是什么人,拥有什么样的能量;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对罗南却一无所知。
罗南就是一把尺子。
但这个标准并非是客观的,而是以各种形式,映射到不同人心中。这些人也就运用各自认知中的“罗南尺”,去丈量调控自己的行为。
罗南在谁心中的份量重、威胁大,对于那个人行为意识的异化能力就越强;反之,如果罗南在某人心中毫无份量,甚至连印象也没有,也就称不上什么异化、影响。
说白了,这是一套趋利避害的本能在运作。
何东楼的表现是个典型,但并非是最强烈的。罗南回忆他刚出现在这处阳台上的情形,似乎还能“听到”天台上不少人心中的哀嚎。
以“自我”为尺,横向比较,煞是有趣。
话又说回来,罗南真要拿某些人怎样?
“无声雷云”已经停止了,他也并没有下步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