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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威夫特,”艾比说,她把它念成了“斯伟夫特”。她几乎是跑着追上了邦德。
“怎么?”
“我和海泽尔就是从这里想起来使用鱼和鸟的名字做代号的。”
“从斯威夫特这里?”邦德在一个卖广式蒸包的摊子旁转过头来。那种食物看上去是很美妙的,但是,他的鼻子很灵敏,他闻着味道刺鼻。
“是。斯威夫特是一种鸟,海泽尔说我们应当以动物和鸟的名字作为代号,最后,以鱼和鸟的名字作为代号。”
邦德咕哝着,加快了脚步。艾比紧紧挎着邦德的手臂,极力跟上他那又长又坚定的步伐。他们没有兜圈子,而是沿着毕打路,避开了车流,进了雪厂街直接回到文华酒店。一路上邦德都在留心观察街头拥挤的中国人,感到周围有成千上万的人在盯梢,有数不清的难以觉察的信号在他们之间传递。回到旅馆,他直奔电梯,几乎是在拉着艾比跑。
“在门口等我,”他们进了房间后,他对艾比说。
他只用了不到四分钟的时间就把小机灵带给他的东西从手提箱里装到帆布背包里。然后他们又回到了旅馆大厅。他大步向总服务台走去,艾比跟在后面。一位不到15岁的漂亮中国女孩从电脑键盘上抬起头,问她能帮些什么忙。
“我希望你帮点忙。这里有没有到长洲岛的渡船?”邦德问道。
“每个小时都有,先生。油麻地轮船公司。从外环区渡口码头上船。”她用手指了指码头的方向。
邦德点点头,谢了她。“我们必须现在就走,”他转身对艾比说。
“为什么?我们还要等斯威夫特呢。你安排了……”
“对不起。是的,我确实安排了。但是,现在马上就走。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了,艾比:甚至是斯威夫特,而且连你也不能相信。”
他开始意识到警察的警笛就在附近鸣叫,当他们来到旅馆的正门时,在街道对面,干诺中心周围的几个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一堆人。他们避开车流,朝着人群跑去,这时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开来了。
邦德想方设法透过拥挤的人群看清发生了什么乱子。一个男人,仰面朝天躺在那里,鲜血渗到铺路的石块上。他带着一种可怕的平静,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茫然地望着上面的天空。斯威夫特致死的原因还不能立即查明,但是,杀手不可能离得很远。从人群里挤出来,邦德抓住艾比的小臂,催促她向左,向着外环区码头的方向走去。
第十七节 来自死者的信
舢板散发着强烈的干鱼和汗水气味。邦德和艾比紧紧靠在一起躺在船头,回头看着趴在舵把上懒散地坐着那里的没牙的老妇人,看着她身后闪烁不定的香港灯火,他们能够感觉到对方流露出来的疲劳和紧张。这个充满感情突变、一桩桩事件纷至沓来的下午,随着斯威夫特躺在干诺中心大楼炮眼似的窗子前面的尸体一样,渐渐远去了。邦德看到那人躺在那里死去,感到震惊,这时他的思绪含糊不清,混乱一团了。他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除非齐尔诺夫显示了异乎寻常的狡猾,那么,斯威夫特就太直率了。在大拇指张那里谈话的时候,有几次他就对此表示怀疑。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了,而揭露“奶油蛋糕”中的双重间谍和活捉齐尔诺夫的唯一机会只有靠他自己送上门去,当一个活的诱饵。
刚才他的第一个直觉就是去追击,以尽可能快的手段赶到岛上。事实上,他朝着码头的站台已经走了一半了,当时他忽然意识到这正中齐尔诺夫的下怀。他放慢了脚步,把帆布背包紧紧贴在身体左侧,右手牢牢抓住艾比。她没有看到那具尸体,她一直问个不停,问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们要到什么地方去。邦德生气地拽着她往前走,突然他头脑中的思想碎片凑到了一起,他又能进行逻辑思维了。
“斯威夫特,”他说,他对自己声音的平静感到惊奇,“那是斯威夫特。看来他肯定死了。”
艾比轻轻喘了口气,小声问他是否肯定。他把他所看到描述了一番,而没有考虑她能不能承受。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希望这幅图景会让她感到震惊。但她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克制。经过长时间沉默,他们沿着风景如画的海滨漫步的时候,她只是喃喃说了一句:“可怜的斯威夫特。他对我们——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好。”后来,仿佛全部的内在影响使她震动了,“啊,可怜的詹姆斯。你还需要他的帮助呢,是不是?”
“我们都需要他的帮助。”
“他们也会来找我们吗?”
“他们会来找我的,艾比,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找不找你。”
“你知道我是哪边的人。难道他们没打算在旅馆,在阿什福德城堡旅馆把我杀了吗,那时我把我的雨衣和头巾借给了那位倒霉的姑娘?”
她说的有点儿道理。即使是齐尔诺夫也不会愚蠢到在爱尔兰共和国去杀一位无辜的旁观者。邦德不得不对身边的这个充满活力的生命表示信任。艾比显然是直率的,她从一开始就是直率的。带着某些勉强,他决定接受她了。
“好吧。我相信你,艾比。”他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向她介绍了一些最简单的细节,比如,齐尔诺夫已经带着他的人马来到岛上,他抓住了海泽尔和马克西姆·斯莫林,而且可以肯定,他也抓住了京格尔和苏珊娜·迪特里希。“现在我们可能正受到某种监视。他们甚至可能盼着我们直接向长洲岛冲去。在这一点上,我得佩服克格勃,最近他们对我们施加心理压力的时候,干得相当漂亮。在我们最软弱的时候,他们给我们增加了压力。我们两个人都疲劳了,精神混乱了,长时间的奔波使我们几乎垮掉了。他们希望我们自己送上门去。我们需要时间休息一下,制定几个更有效的计划。”
但是,到哪儿去呢?在这个地方,一天到晚总是人潮如流,不可能找到藏身之处,因为千万只眼睛都在监视着。他没有可以自由支配的秘密房间,他只有自己的经验和帆布背包里的武器,而且,他对艾比·海瑞提吉在现场的表现也不了解。在甩掉尾巴的复杂过程中,他可能得到机会,但是,他找不到一个尾巴。甩掉了尾巴,哎,那可是幸运,他们就可以试着到另一家旅馆去了。
靠在墙壁上,望着外面的海港,他把艾比拉过来靠近他。三只低矮的驳船正被拖着穿过港湾。那些普通的平底帆船和舢板在吃力地前进,转弯。一艘高大的双层摩托游艇在他们左边昂首而去;在香港和九龙之间,星星轮渡公司每隔十分钟就发出一艘渡船,这家公司的两艘渡船在港湾里相遇了,互相鸣笛致意。而在头脑中,邦德思索着各种各样在香港追捕暗藏的双重间谍的方法。文华酒店已经不能作为栖身之地了,因为他们肯定派了盯梢的人回到那里。九龙那边似乎是最安全的。
他非常详细地对文比解释了他必须做的事。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他低头对她微笑,问她能不能坚持下来。
她点点头,说:“哦,可以,我们要让这些魔鬼看看。我要和他们算帐,詹姆斯。至少是两个人,如果再加上我借给她头巾和雨衣的那个可怜的姑娘,就是三个人。”她也朝他微笑了一下。“我们会赢的,对不对?”
“这可不是比赛。”他尽量显得漫不经心,但是,他知道要在亚洲这块士地上战胜齐尔诺夫指挥的那种人,而他只有“奶油蛋糕”小组的一名成员做助手,真要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了。
他们开始从港口前面向回走,避开了靠近干诺中心大楼的临街台阶,绕到封闭起来的架空通道那里,从那儿出来,他们来到干诺道旁的文华酒店。那里写字间林立,人群熙来攘往,然而在如此稠密的人流中,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秩序。
“睁大眼睛。要盯住鞋子,而不要盯着脸,”他提醒她说,尽管当他们开始进行搜索时,他已经意识到那么多人都穿着运动鞋。一队盯梢的人肯定是要穿运动鞋的。
到了旅馆,他们向右转,又走进了雪厂街。这一次,他们朝着中环车站那座红砖建造的、 长满常春藤的大门走去,它坐落在旅馆后面不到100米的地方。这一端在香港,这是地铁的终点站,人们称它为中环车站。
地铁不愧为香港的骄傲与欢乐,它引起许多城市的嫉妒。在效率与清洁方面,世界上很少有几处地铁能够与它媲美。当然,莫斯科有巨大的巴洛克式地铁车站;巴黎神话般的卢佛宫地铁车站展示着各种艺术品;伦敦的地铁带着多少有些肮脏的魅力,而纽约的地铁则充满了赤裸裸的危险。但是,香港有明亮闪光的车厢,有安装了空调、一尘不染的站台,还有一种遵守秩序的意识,这从电脑控制的入口栅门到乘客本身都可以证明。他们从大街走下台阶,进了这座现代化的高大车站。邦德径直向售票处走去,掏出他的包德曼护照,要买两张特种旅游车票,这种车票可以不受限制地乘坐地铁。他放下30港币,拿到两张精致的彩色塑料卡片。
所有的地铁车票都是同样大小的卡片,但是,普通车票带有可以在入口栅门识别的某些电子条码。每乘车一次,车票就被自动收回了,这样车票还可以重新利用,每年能够节约成千上万的港币。然而旅游者的车票,每张车票上都印着一个港口的图案,乘车时可以不受限制,这样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毁坏这些精致的塑料卡片要受到严厉惩罚——正如在地铁系统那令人敬畏的、清凉的环境中吸烟,携带食物和饮料同样要受到严厉惩罚一样。因此这里的清洁是无可挑剔的。
邦德一直紧紧把艾比和帆布背包拉在身旁,他下了几层台阶,来到站台上。一辆客车呼啸着进站了,这是开往九龙方向的。
他们正好赶上这辆车。在多少有些简朴的座位上坐下来,他们查看着邦德买票时捡来的一张简易地图。他用一个手指指着他们将要在那里下车的那个车站,然后开始仔细环顾四周。当列车进入金钟站,又穿过海底隧道驶向尖沙咀时,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们,尖沙咀上面不远就是著名的宽阔的弥敦道。他们打算就在这儿开始第一次行动。列车沿着同一路线向九龙驶去,到了旺角,或者太子道车站,地铁分成两条岔路,一条向西驶向基湾,另一条在转一个大弯后向东北方向驶向官塘。他们的列车是向后面一条路线行驶的,这将把他们带到离中心更远的地方。邦德盘算着他应该把行动限制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这样自己活动就自由了。
在他们下车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两个衣着考究的年轻的中国人挤在一群乘客当中,他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躲闪着邦德和艾比。他转向左面,仿佛是要朝出口挤过去,注意到这一对中国人靠得更近了。
“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再退回来,”当他们来到车门时,他对艾比悄悄耳语。这是个老掉牙的花招了,但是可能还起作用。就在车门开始关闭的时候,他把艾比推了进去,他也很快跟着进来了。让他感到恼火的是,他看到那两个中国人在下一节车厢上也来了这么一手。他告诉艾比在下一站下车,不到最后一分钟不下车,下一站是住敦站。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用了几分钟就知道了那两个人依然亦步亦趋,而且靠得太近,令人不舒服。两人都穿着灰色套服,即使在下午的炎热中,也是整整齐齐打着领带。他们很容易被人看作两个返回办公室的生意人。但是,对邦德那双训练有素的眼睛来说,他们做得有点过头了。他有些怀疑另外一组人马是不是也出动了,可能就在他们前面。他们出了佐敦站,向右转,进了嘈杂喧闹的弥敦道,邦德推挤着艾比朝港口方向走去。他微笑着,平静地告诉她:他们正在被人追踪。
“随便点儿,”他说。“站下来,看看商店的橱窗。慢慢地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我们到半岛酒店去。我们试试在那儿甩掉他们。”
便道上挤满了行人,中国人和印度人要比欧洲人多。弥敦道仿佛是东方几种文化的交汇点。街道上到处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布招牌。地面上现代化的商店门面林立,而在它们上面,早在二三十年代建造的楼房摇摇欲坠。霓虹灯和纸招贴横七竖人的惹人眼目,那无处不在的良品则汇成了一股混杂的气味。那儿有许多照相机和电子产品商店,于是邦德和艾比就走走停停,仿佛是在比较价钱,而实际上是在观察盯梢的人。
邦德在心中为他们的两个尾巴进行了洗礼命名,一个叫应,另一个叫扬,从他们狡诈的脚步可以看出经过严格训练。没过五分钟,邦德就觉得前面的路也被一组人员堵上了。一个姑娘和一个男孩,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