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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就算卓傲战胜风云月三使，对方也不可能轻易放手，很大的可能就是群起而攻，至于约定，和圣火令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明教虽然义气为重，但如果关乎到教中圣物，什么东西都得靠后，所以，他很难理解波斯明教的做法。
“知道何为公平吗？”卓傲没有回答，而是回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徐达看着卓傲，眼中闪过一抹茫然，此时的徐达，还属于初出茅庐，至少现在在他身上，更多的是江湖气息，能力虽然不错，但远没有明朝开国元帅那般光芒四射。
“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大家才会跟你讲公平，没有实力，所谓的公平也不过是一纸空谈而已。”
这个道理有些偏激，不过却也很现实，若非卓傲破了三人的信心，令风云月三使生出无法抵挡的感觉，就算他最终能够胜过三使，若执意要带走圣火令，也只会遭到波斯明教大批高手的围攻。
先展现出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之后再强迫三使联手，先声夺人，让风云月三使不得不顾忌一意孤行的后果，再加上卓傲又给出台阶，言明日后若有人自认可以胜过自己，可来中土取回圣火令。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这算是双方的一个协议，日后波斯若真出了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也可凭此前往中土，索要圣火令。
“卓兄，圣火令乃我明教圣物，可否……”徐达眼见卓傲手一翻，六枚圣火令已经消失不见，还有那杆长枪，也是如此，虽然好奇，但更多的是关心圣火令。
“放心，圣火令日后我自会还给明教。”卓傲自然能够察觉出徐达眼中的焦急和不安，微笑道：“不过圣火令之上的武功颇为奇特，我想参研一番，放心，我非明教中人，圣火令于我而言，除了上面的武功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按明教的规定，圣火令之上的武功，除了教主之外，旁人是不能学的，不过那是对明教教众而言，卓傲并非明教中人，而且圣火令能够全部收齐，也是人家出手才能夺回，若无卓傲，此刻圣火令恐怕早已被波斯高手夺去，徐达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此时此刻，也不可能真的从卓傲手中去抢，能否抢过还两说，就是卓傲对他的救命之恩，也拉不下这个脸面。
圣火令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虽然圣火令不在他手上，不过接下来，只要等卓傲参研圣火令之后，便算圆满，徐达要回明教复命，而卓傲也要回中原，两人确定方向之后，便一路东行。
接下来的日子，基本上是在一路赶路中渡过，虽然心念中原局势，不过对于中原的了解，除了大时代背景以及原本的剧情之外，其他的可说一无所知，如今倒是可以从徐达这里，详细的了解一番中原如今的局势。
在卓傲的询问下，眼下的时间背景也渐渐了然，张翠山夫妇被五大派逼死的剧情发生在九年前，也就是说，如今正处在剧情开始前的一年之内，以两人的行程，回到中原之后，剧情就差不多该开始了。
这个结果，让卓傲松了口气。
徐达懂得一些波斯文，但想要翻译圣火令上面的武功，无疑还差了许多，这种高深的武学心法，一字之差，谬以千里，未能完全翻译之前，卓傲也不敢胡乱修炼，一路上，倒是大半时间，在指点徐达武功。
徐达修炼的是家传枪法，一身武功，放在江湖上来说，也算得上好手，当然，也只是在普通江湖中人中说，这个世界，真正顶尖高手眼中，也不外如是。
……
“枪为百兵之王，枪法的种类也有很多，枪法不同，走的方向也不同，比如霸王枪，枪身很重，对于使用者的力量要求很高，但你必须清楚，霸王枪可不是让你胡乱砸两下，就叫霸王枪，霸王枪，首重气势，以势压人，当有王霸之气，令人不占自愧的气势，迫的敌人未战先怯，方为霸王，招式反倒是次要的，本是一门很高明的枪法，可惜，却很少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到那股意境，也使得这霸王枪成了末流武者的功夫。”
沙漠中，卓傲一边走路，一边给徐达讲解着枪法的奥妙，徐达本身在枪法上，意境有了一定的造诣，徐家的家传枪法也颇为不俗，所以倒不必去从头讲解。
“卓兄也无法施展吗？”徐达有些好奇的看向卓傲，在他看来，卓傲武功已属世间顶尖之流，更是枪道宗师，徐达引以为傲的家传绝学，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出其中关键，更指出了徐达的不少不足，令他这些天来，枪法大进，心中佩服无比。
卓傲笑了笑，没有说话，龙纹枪出现在手中，随手一甩，速度并不快，但徐达却感到一股难言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天地都跟着那一枪甩下来一般，心中烦闷无比。
“这一招，是霸王枪之中的甩枪势，觉得如何？”卓傲扭头，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徐达道。
“普天之下，能挡住卓兄这一枪之人，怕是不多。”徐达摇头苦笑道：“没想到霸王枪，竟有这般威力！”
“这一枪，只得其形，还未能得其神韵。”卓傲摇了摇头：“枪道也好，剑道也好，修炼到最后，其实都是对道的追求，但道与道却是不同的，霸王枪要想练到极致，不但要有霸王之用，更要有霸王的气魄，可惜，千百年来，我华夏也只有一个霸王，霸王枪，也只有在他手中，才是真正的霸王枪，我们学枪，其实更多的只是借鉴，最终却还是要找到自己的道。”
赵云阶位在徐达之下，差了整整两阶，但赵云却是枪术宗师，两人若真的动手，至少此刻的徐达，面对赵云完败！
时间就在两人一边赶路一边教授武学之中渡过，路上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除了沙漠中的沙盗悍匪之外，多变的气候很多时候要比那些沙盗悍匪更加可怕，徐达在这方面很有经验，能够提前预测到气候的变幻，倒也有惊无险。
不过饶是以两人的脚程，这一路，就生生走了三月之久。
“卓兄，再往前，就是我明教势力范围了，不若卓兄与我上光明顶如何？”看着即将进入明教势力范围，徐达再一次向卓傲邀请道。
“不用了，我在中原还有些事情，徐兄弟放心，半年之内，无论是否能够参透圣火令之中的奥妙，我也会亲自将圣火令送上光明顶，到时你我兄弟再聚。”卓傲微笑着拒绝了，光明顶自然要去，但绝不是现在。
“既如此，小弟便不强留了，卓兄将这枚令牌收下，我知以卓兄的武功，未必会有什么困难，不过有此令牌，一些琐碎小事，可以找我明教弟子帮忙。”徐达将一枚铁质令牌交给卓傲道。
“也好。”卓傲点点头，与徐达告辞之后，运起身法，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徐达视野之内。
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三天后，卓傲的脚步开始缓慢下来。
如今他所取得方向便是武当山，没有了徐达的拖累，以卓傲的速度，就算不借助道具，但以他如今的脚程，哪怕相隔千山万水，五天之内，完全可以赶到武当山，但如今，却不得不慢下来。
当初在僵尸先生的秘境，他见过军阀割据，侵略者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当时，已经觉得那便是华夏一场浩劫。
而在如今，同样是这片大地之上，卓傲才真正体会到何为人间地狱。
蒙元末年，统治阶层已经变得腐朽不堪，一路所见，千里荒芜，哪怕偶尔有零星的人类聚集地，也在各种苛政的压迫下，变得麻木，甚至连面对敌人砍来的屠刀，眼中，也只剩下麻木。
苛政猛如虎，如今卓傲却是能够更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蒙古人用近百年的时间，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以武治国的弊端，种族之间的歧视和两极分化，也不断地将本就存在巨大裂缝的矛盾，不断激发，推向一个极限。
眼下的元朝，在卓傲看来，完全就是一座巨大的火山，百姓已经在蒙元贵族的压迫下，被压榨到极致，骨子里反抗的因子正在悄然萌发，如今所欠的，只是一个引子，一根导火索，当这条导火索被点燃的时候，看似繁华的蒙古帝国，将彻底走向末路，哪怕当今的皇帝有心缓和这种矛盾，但上百年积压下来的情绪，已经到了难以化解的地步，更何况，蒙元王朝内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作为皇帝，他还必须照顾蒙元贵族的情绪，而皇帝本身，却并没有足够的威望来将这些矛盾镇压下去，所以，蒙古王朝的灭亡，也已经可以预见。
不过即使知道这些，但当看到那些蒙古士兵以凶残的手段对待百姓的时候，卓傲依旧无法真的做到漠视，就如当初，在僵尸先生的世界他没办法漠视那些列强的侵略一般。
再往前走，就是武当山地界了吧？
卓傲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对于这种粗糙的地图，卓傲也只是能从其中勉强找到自己的大致方位以及目标的大致方向。
越往南走，蒙古人作恶的现象就越少，也许真的已经腐朽到一定程度，蒙古人虽然富有天下，但只是这些现象，也看得出，蒙古对于南方的控制力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鞭长莫及之感，甚至如今已经有些地方出现了叛乱，虽然规模不大，但这些起义军，就犹如火种一般，只要时机成熟，便可化为燎原之火，席卷天下！
燎原之火吗？
不知为何，卓傲突然有些触动，似乎抓到了一丝感悟，已经许久不曾进步的枪法，似乎隐隐间，有了突破的征兆。
宗师级枪法的下一个境界，枪术大圆满！
卓傲双目中亮起一抹光华，技尽乎道，自己似乎将快要达到那个境界了。
那丝触动，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破自然也是枉然，不过，卓傲似乎找到一些方向了。
“臭丫头，别跑！”
远远地，隆隆的马蹄声中，半生不熟的官话从粗犷的嗓门儿中喊出，卓傲抬眼看去，缺见远处一处山脚处，一道有些刺眼的红色身影犹如一团红色的云朵一般飘过，带着几分青春与活力。
在她身后，一彪骑士旋风般卷过，弯刀，弓箭，骏马，也代表着他们的身份，蒙古铁骑。
看着那道鲜红的身影，卓傲微微发怔，眼中闪过一丝思念的神色。
芽子，不，应该叫小昭才对吧。
小昭轻功不错，哪怕双脚被沉重的玄铁锁链束缚，速度依旧不慢，片刻间，已经跑到卓傲身边，看着卓傲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发怔，没好气的道：“笨蛋，还不快跑？”
笨蛋？
卓傲看了看小昭，随即目光看向快速逼近的蒙古铁骑，目光陡然变得冷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追她，就是罪！
一股沉重的压迫力随着卓傲渐渐变冷的脸色，弥漫开来。
“晞律律~”
仿佛遇到猛兽一般，奔行中的战马陡然发出一声声嘶鸣，盘桓在卓傲十丈之外的地方，逡巡不前，任马背上凶悍的蒙古骑士如何打骂，也不愿再往前一步，甚至不少战马直接匍匐倒地，惊恐的看向卓傲。
“你是什么人？官府捉拿要犯，立刻给我滚开！”马背上的骑士自然也看到了卓傲，能够感受到卓傲身上那股浓浓的压迫感，目光一沉，大概习惯了对待汉人时的强势，哪怕此刻知道对方很可能不好招惹，却也没想过退缩。
“要犯吗？”卓傲目光看向束缚着小昭双脚的镣铐，皱了皱眉道：“你懂波斯文？”
“公子怎么知道？”正被卓傲看的有些发毛的小昭闻言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脱口道，随即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卓傲。
“那就跟我走吧。”懂波斯文，就可以帮自己翻译圣火令上面的武功，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理由，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小昭自然不可能愿意跟一个刚刚见面不到一分钟的人走，灵动的眼珠子一转，巧笑嫣然道：“跟公子走也可以，只是这些人……”目光看向面色有些发黑的蒙古骑士，小昭一脸为难。
“好说。”卓傲手指一弹，几张纸牌带着低沉的尖啸飞出，卓傲根本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在小昭惊愕的目光中，只觉得一道模糊的残影在那一队蒙古骑兵中饶了一圈，然后，不久前还一脸凶悍的蒙古骑士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一点刺眼的腥红自一名骑士脖子的中央亮起，然后迅速化作一条血线，向着脖子两端蔓延，紧随而来的，却是无尽的血红仿佛弥漫了整个世界。
血花，还有漫天飞舞的头颅。
小昭自问也算见多识广，明教之中，白眉鹰王，青翼蝠王，五行旗旗主都算得上顶尖高手，但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够将杀人如同艺术一般呈现在人眼前。
是艺术，却是世间最残忍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