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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用担心,”瓦什罗先生说,“我的朋友只是想救她,决不是杀她。”
“他把我和她引到小屋去,想象别人杀害我们的父母那样杀害我们……”
“他只想让你们结合在一起,你和她。”
“对,在死亡中。”
“在活着的时候。您是他心爱的儿子。他说他为您感到骄傲。”
“他是强盗!恶魔!”上尉痛恨地说。
“他是世界上最诚实的人,先生,他是您的父亲。”
帕特里斯像是被诅咒鞭挞了一样,跳起来说:
“证据!证据!”他喊道,“在摆出无可辩驳的事实以前,我不许您再说一句话。”
老人坐在椅子上不动了。他只把手伸向一张桃花心木的书桌,打开面板,按一下弹簧,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叠纸来。
“您认识您父亲的笔迹是吗?您应当保留了您在英国学习期间他写给您的信。好吧!您读读他写给我的这些信。您会看到他的儿子,即您的名字上百次地在信中重复着,还有他一心想为你们撮合的柯拉丽的名字。他对您的生活、学习、工作等等的牵挂无一不在信中。您也将会看到他让记者给您拍的照片以及他亲自到萨洛尼卡给柯拉丽拍的照片。您还会看到他对埃萨莱斯的仇恨。他在他身边充任秘书,他有他的复仇计划。他有持久的耐心。当他知道埃萨莱斯与柯拉丽结婚的时候,他绝望过。但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他的复仇计划更厉害,他要把您和埃萨莱斯的妻子连在一起。”
老人把信摆在帕特里斯的眼前。他一眼就认出了他父亲的笔迹。他飞快地读着,他的名字不断地出现在信里。
瓦什罗先生看着他,最后对他说:
“您还怀疑吗,上尉?”
他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说:
“他把我们关进小屋,我们看见他的头出现在天窗上……他怀着仇恨看着我们死去……他恨我们胜过埃萨莱斯……”
“错了!那是幻觉!”老人反驳说。
“或许是疯了,”帕特里斯喃喃地说。
他气得用力敲着桌子。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大声喊叫,“这个人不是我父亲。不!是一个恶棍……”
他在室内踱了几步,然后在堂路易跟前停下,断断续续地说:
“我们走吧。我也疯了。一场恶梦……没有别的解释……恶梦中的事情颠倒,神经错乱。我们走……柯拉丽处在危险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老人摇摇头说:
“我很担心……”
“您担心什么?”上尉吼叫着。
“我担心我可怜的朋友被人盯上了……他又怎么可能救埃萨莱斯夫人呢?他对我说,不幸的是,她呼吸可能都困难。”
“她呼吸可能都困难……”帕特里斯心情沉重地说,“那么柯拉丽的生命垂危了……柯拉丽……”
帕特里斯像喝醉了酒似的挽着堂路易出了门。
“她完了,是吗?”他说。
“绝对没有完,”堂路易说,“西蒙像您一样在积极行动,他已接近尾声了,他怕得发抖,他说话不可信。请相信我,柯拉丽妈妈暂时没有危险。我们还有几个小时。”
“您能肯定吗?”
“绝对。”
“可是亚邦……”
“怎么样?……”
“如果亚邦掐死他。”
“我已命令亚邦不要掐死他。因此即使他抓到西蒙,也是活的。重要的是,西蒙还活着,就不用担心了。他不会让柯拉丽妈妈受苦的。”
“为什么他那么恨她呢?为什么?这个人骨子里是怎么想的?他毕生致力于我们的爱情事业,可现在这爱变成了憎恨。”
突然,他按住堂路易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
“您相信他是我的父亲吗?”
“听着……不能否认有些巧合……”
“我求您,”上尉打断他的话说,“……不要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回答我。谈您的看法,就两个字。”
堂路易答道:
“西蒙·迪奥多基斯是您的父亲,上尉。”
“啊!住口!住口!这太可怕了!上帝,太可怕了!”
“相反,”堂路易说,“迷雾已经散了一些,我认为,与瓦什罗先生交谈给了我启示。”
“可能吗?……”
在帕特里斯混乱的脑子里,涌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他忽然问:
“西蒙会不会又折回瓦什罗那里呢?……我们不去了,他可能就会把柯拉丽带到那里去?”
“不会的,”堂路易说,“如果他能这样,他早就这样做了。不,我们还是去找他。”
“可是往哪里去?”
“喂!上帝!朝整个斗争发生的地方……藏黄金的地方。敌人所有的活动都是围绕着黄金,就在那个隐蔽处,敌人是不会离开那儿的。此外,我们知道离贝尔杜工场也不远。”
帕特里斯没说话,跟着他走。可是堂路易突然叫起来:
“您听到了吗?”
“是的,有枪声。”
这时,他们来到雷诺瓦街街口了。房子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看不出是什么地方开枪,但很像是从埃萨莱斯公馆或公馆附近传来的。帕特里斯不安地问:
“是亚邦吧?”
“我担心他,”堂路易说,“可亚邦不会开枪,可能是有人朝他开枪……噢!天哪!要是可怜的亚邦倒下了……”
“这是朝柯拉丽开的枪,是朝她!”帕特里斯说。
堂路易笑道:
“啊!上尉,我感到遗憾,我已卷进了这个事件中。我来之前,您很有能力……而且也有一点见识。为什么该死的西蒙要对柯拉丽下手,因为她在他的控制之下,是不是?”
他们急急忙忙地往前走。他们经过埃萨莱斯公馆时,发现一切都平静了,他们继续沿小街走下去。
帕特里斯身上带着钥匙,可是朝小屋花园的小门里面插着门闩。
“噢!噢!”堂路易说。“这说明我们太性急了。走,到堤岸上去,上尉。我要到贝尔杜工场去看个明白。”
没多久,天开始蒙蒙亮。
堤岸上还没有人。
堂路易没有发现贝尔杜工场有什么异样。但当他与帕特里斯会合时,帕特里斯指给他看小屋花园的走道下边,有一副梯子,堂路易认出来是贝尔杜工场丢失的那副梯子。这一发现使他很快就增添了力量,他说:
“西蒙有花园的钥匙。很明显,是亚邦用这梯子爬进花园的。那么亚邦看见西蒙从他朋友瓦什罗那里回来找隐蔽处,又带走了柯拉丽妈妈。那么现在西蒙是已经把柯拉丽妈妈劫走了呢?还是没劫走柯拉丽就逃走了呢?我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
他弯下腰去看走道,接着又说:
“无论如何,可以肯定,亚邦知道了藏黄金的地方,很可能柯拉丽就在那里,很可能,唉!她还在那里,假如敌人首先想到自己的安全,而来不及把她劫走的话。”
“您能肯定吗?”
“上尉,亚邦总是随身带着一段粉笔。因为他不会写字,除了我的名字,他就画两条直线,与上面的一条横线组成一个三角形。金三角。”
堂路易站起身来说:
“这种记号有点简单,但他相信我会认识的。他从不怀疑,我会到这儿来,有这三条线就足够了。可怜的亚邦!”
“可是,”帕特里斯说,“按照您的说法,一切都在我们到达巴黎之前就发生了,午夜到一点之时。”
“是的。”
“那么我们四五点以后听见的枪声呢?”
“这点我还不能肯定。总之西蒙躲起来了。天蒙蒙亮时,他没听见亚邦的声音就放心了,于是可能走动了几步。悄悄地等在那里的亚邦冲了过去。”
“这么说您猜想……”
“我猜想发生了搏斗,亚邦受伤了,而西蒙……”
“西蒙逃走了?”
“也许死了。其余的,再有几分钟我们就知道了。”
堂路易把梯子靠在墙上的栅栏门上,又帮助上尉爬上去,然后把腿跨过栅栏门,把梯子提上来,扔在花园里。他仔细观察着,最后穿过长得很高的青草和茂密的灌木,朝小屋走去。
天很快就大亮了,一切都看得很清晰。他们绕过小屋,来到院子,走在前面的堂路易转过身来说:
“我没有搞错。”
他马上扑过去。
门厅的门前,两个对手厮打成一团。亚邦头部受伤,血顺着脸流下来,右手掐着西蒙的喉咙。
堂路易很快就断定亚邦死了,而西蒙·迪奥多基斯还活着。
六、西蒙挑战
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亚邦的手掰开。这个塞内加尔人至死也不放掉他的敌人,他的手硬得像铁,他的指甲像老虎的利爪,掐进敌人的脖颈,使他的敌人昏迷过去,呼吸衰弱。
在院子的砌石路上,发现了西蒙的一支手枪。
“算你走运,老强盗,”堂路易小声说,“亚邦没来得及在中弹之前把你掐死。把你留下来……可亚邦死了,你可以写信给你家里,说你要入地狱了。迪奥多基斯,你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
接着他又激动地说:
“可怜的亚邦,他在非洲救了我的命……而今天,可以这样说,他为执行我的命令死去了……可怜的亚邦!”
堂路易把亚邦的眼睛合上,跪在他身边,吻着亚邦流血的面孔,对他轻声说着话。他答应为他单纯、忠诚的灵魂做祈祷,纪念他,为他报仇……
然后他同帕特里斯一起把亚邦的尸体抬到大厅旁边的小房间里。
“今天晚上,上尉,”他说,“悲剧结束后,就去报告警方,要为他,为其他人报仇。”
他开始仔细观察搏斗现场,然后去看亚邦,又去看西蒙,他在观察他们穿的衣服和鞋子。
帕特里斯把他的敌人拖到墙根坐着,他站在他的对面,无声地满怀仇恨地盯着他。西蒙!西蒙·迪奥多基斯!这个恶魔前天制造了一起阴谋,就是他趴在天窗上笑看他们死亡!西蒙·迪奥多基斯像野兽似地把柯拉丽关在一个洞穴里,准备任意地折磨她!
他看样子很痛苦,呼吸困难,喉头被掐破了,那无疑是亚邦毫不留情的手干的,他的黄眼镜搏斗时掉了,浓密的白眉毛下面,沉重的眼皮向下耷拉着。
堂路易说:
“上尉,搜搜他身上。”
帕特里斯似乎感到厌恶,堂路易便亲自动手到他口袋里去找,他掏出一个皮夹来递给上尉。
皮夹里有一张西蒙·迪奥多基斯的居留证,上面注明希腊人,并贴有照片,戴着眼镜,围着围巾,头发很长……是近照,上面盖有警察局一九一四年十二月的印章。还有一系列的证件,单据,备忘录之类,写的都是埃萨莱斯的秘书西蒙的名字,还有一封阿美戴·瓦什罗写的信,里面写着:
亲爱的西蒙先生:
我成功了,我在野战医院拍摄了一张埃萨莱斯夫人和帕特里斯这对年轻朋友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能使您满意,我也感到高兴。可是您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您亲爱的儿子呢?他会多高兴啊!……
在信的下面,是西蒙·迪奥多基斯自己的批注:
我再次向自己庄严保证,在我的未婚妻柯拉丽的冤仇未报之前,在帕特里斯和柯拉丽·埃萨莱斯相爱与结合以前,我决不会向我心爱的儿子披露真相。
“这真的是您父亲的笔迹吗?”堂路易问。
“是的,”帕特里斯惊慌地说,“……同这卑鄙的家伙写给瓦什罗的信上的笔迹一样……啊!多么可耻!……这家伙!……这强盗!……”
西蒙动了一下,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