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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不能呼吸了,我敢说……她只能呼吸很少一点空气……我想,盖在她身上,保护她的东西会不会塌下来,如果那样她就会窒息……而你却在这里讨价还价,你把这人关十分钟不行吗?……不会超过十分钟,你听见了……还犹豫吗?那么杀死她的人是你自己,帕特里斯,想一想吧……她被活埋了!……”
帕特里斯站了起来,他已下定决心。没什么难事,烦人的事他不会愿意干,何况西蒙要求他的并不难!
西蒙说:
“你很清楚我要干什么,这是非常容易的事!走,到门口去,把门关上就回来。”
“这是你最后一个条件,是吗?没有别的了吧?”
“没有别的要求了。你做完这件事,柯拉丽就会得救。”
上尉迈着坚定的步伐穿过门厅朝小屋走去。
工具房内,灯光在闪烁。
他不声不响地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赶忙转回身来,他感到轻松了。这是卑鄙的行为,但他以为是尽了应尽的责任。
“行了吧,我们赶快去。”他说。
“扶我一把,”西蒙说,“我站不起来。”
帕特里斯挽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可是老头靠在他身上,两条腿直哆嗦。
“噢!该死的,”西蒙说,“那个该死的黑人把我掐坏了,我感到憋气,不能走路了。”
帕特里斯几乎是抱着他在走,西蒙有气没力地说:
“走这里……笔直走……”
他们拐过小屋角落,向墓地走去。
“你肯定关了门吗?”老头又问,“关好了,是吗?我听见了……啊!这家伙叫人可怕……不要相信他……你保证不对任何人说,嗯?你要起誓,以纪念你母亲的名义……不,最好是以柯拉丽担保……只要你背叛你的誓言,她立刻就没命了!”
他停下来,他说不下去了,喘了口气,让空气吸进肺里。尽管这个样子,他还是接着说:
“我可以放心了,是吗?此外,你对黄金没兴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说呢?不过,你得向我发誓,你以名誉担保……这样更好,你的誓言,嗯?”
帕特里斯抱着他的腰,对于上尉来说,两个人抱成一团,一步一步地慢慢移动,真是受罪。但是为了救柯拉丽,他克制着。他所痛恨的人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他真恨不得把他掐死。
然而上尉的心里总默诵着一句话:“我是他的儿子……我是他的儿子……”
“就在这儿。”老头说。
“这儿?可这是墓地。”
“这是我的柯拉丽的坟墓,这边是我的坟墓,就是这儿。”
帕特里斯惊愕地转过身去。
“没有什么痕迹吧?你回去的时候要把它弄好,嗯?否则他会找到我们的线索,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了……”
帕特里斯大吼起来:
“嘿!有什么可怕的!赶快,柯拉丽在这儿吗?……在底下?已经埋了?噢!卑鄙!”
在帕特里斯看来,现在一分钟就像一小时那么长,任何迟疑或失误都将关系到柯拉丽的生命。他按照老头的要求立下了种种誓言,他以柯拉丽担保,以名誉担保,此刻他真是刀山都敢上。
西蒙蹲在草地上,指着小祭台下面说:
“这儿……下边……”
“可能吗?在墓碑下面?”
“是的。”
“把石碑竖起来?”帕特里斯不安地问。
“对。”
“我一个人不行……这是不可能的……必须三个人。”
“不,”老人说,“那里有一个杠杆装置,很容易……只要压住一头就行了……”
“压哪里?”
“这里,右边。”
帕特里斯走过去,抓着那块写着“此处安息着帕特里斯和柯拉丽……”的大石碑,一用劲儿,石碑果然一下就竖起来了。
“等等,”老头说,“还必须用东西把它撑住,否则又会落下来。”
“怎么撑?”
“用一根铁杆。”
三道石阶都露在外面,下面有一个容量很小的地窖,一个人可以弯腰勉强进去。帕特里斯找到那根铁杆,先用肩顶着,然后用铁杆支撑着石碑。
“好,”西蒙说。“现在不动了,你只要弯着腰就能进去。我的棺材就放在那里,我经常来这里躺在我爱的柯拉丽身边,一呆就是几个小时,还和她说话,我们两人谈话,我告诉你,我们谈话……啊!帕特里斯!……”
帕特里斯身材高大,呆在狭小的墓穴里是很难受的。他问道:
“还该怎么办?”
“你没听见柯拉丽,你的柯拉丽在那儿吗?那里有一道隔墙……几块用泥巴砌的砖……还有一扇门……后面是另一个墓穴……柯拉丽的墓穴……再后面,帕特里斯,是另外一个洞穴……那里放着一袋袋的黄金。”
西蒙跪在草地上,趴在那里,指点着……
“门在左边……再往前一点……没找到?这才怪……你赶快看看……啊!行了吗?没有?哎!要是我能下去就好了!可那里只能容下一个人。”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
“再往里一点……好……你能动吗?”
“能。”帕特里斯说。
“不要动作太大,嗯?”
“很难受。”
“好,继续下去,孩子。”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西蒙猛地一下抽掉铁杆,于是墓碑以不可抗拒的力量重重地落了下来。
尽管帕特里斯全身都埋在了土里,他还是想站起来。西蒙手里拿着铁杆朝他头上击去。帕特里斯大叫一声就动弹不得了,石板又盖住了。这样持续了几秒钟。
“你看,”西蒙大声喊道,“我干得不错,把你同你的同伴分开了。他从没上过当,他呀!可是不管怎样,我演的这出戏多么成功!”
西蒙一刻也没耽搁,他知道帕特里斯受了伤,在底下呆的姿势不好受,他没有能力顶开盖着的墓碑。这里的事情他不必担心了。
虽然西蒙走路很吃力,他还是回到了小屋,当然他本来就是假装的。他一口气就走到了前厅门前,把他的脚印擦掉,他像计划的那样,笔直朝目标走去,他要赶快行动。他知道一旦计划完成,所有的道路就畅通无阻了。
到达前厅门前,他侧耳倾听,堂路易在工具房和卧室里敲打着墙壁。
“很好,”西蒙讥笑道,“这家伙上当了,这回轮到他了!说实话,所有这些先生们都不行。”
很快,他又走到小屋右侧的厨房里,打开煤气计量表,钥匙一转,煤气就出来了。对帕特里斯和柯拉丽没有成功的诡计,又一次用在了堂路易身上。
不过他感到疲倦极了,昏迷了两三分钟,他最怕敌人这会儿也没办法了。
可是这还没有完,还必须行动,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他围着小屋转了一圈,找到他的黄眼镜,把它戴上,走到花园里,开开门,又重新关上,然后穿过小街,来到堤岸上。
这回,他来到贝尔杜工场的矮墙前。他对下一步的打算有点犹豫。但是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夫和菜农时,便毫不迟疑地登上一辆汽车,朝吉马德街看门人瓦什罗那里开去。
他在门房找到了他的朋友,立刻受到热情、亲切的接待。
“啊!是您,西蒙先生?”门房喊道,“可是上帝!您这个样子!”
“别作声,别称我的名字,”西蒙一边走进门房一边说,“没人看见我吗?”
“没人看见,现在还只有七点半钟,人家刚刚起床。但是,先生!他们把您怎么样了,那些无耻的家伙?您看起来有点喘不上气来,您遭到袭击了。”
“是的,那个黑人追我……”
“还有其他人吗?”
“什么其他人?”
“到这儿来过的人……帕特里斯呢?”
“嗯!帕特里斯来过?”西蒙说,他总是把声音压得很低。
“是的,那天晚上他来过这里。您走了以后,他同他的朋友就来了。”
“你对他说了?”
“他不是您的儿子吗?……当然他应当……”
“原来这样,”西蒙又说,“……难怪他对我说的事并不感到惊讶。”
“他们现在在哪儿?”
“同柯拉丽在一起,我把她救出来了,就交给他了。可现在不是她的问题。快……找一个大夫……时间很紧……”
“客房里有一个。”
“我不要,你拿电话号码簿来。”
“这儿。”
“你打开找一找。”
“找谁?”
“热拉德大夫。”
“嗯!但这不可能,热拉德大夫?您不想想……”
“为什么?他的诊所很近,就在蒙莫朗西街。”
“我知道。可您不知道?……关于他有不好的传闻,西蒙先生……是关于伪造护照和证件的事……”
“你得了吧……”
“怎么,西蒙先生,您想走了?”
“你走开点儿。”
西蒙翻着电话号码,打不通,是占线。他把号码记在报纸上,然后又重新拨号。
人家回话,大夫出门了,要十点钟才回来。
“这倒好,”西蒙说,“我还没力气马上去。告诉他我十点钟去。”
“以西蒙的名义通知他吗?”
“用我的真名实姓,阿尔芒·贝尔瓦。就说有急事……必须进行手术。”
门房按他的吩咐,一边把电话挂上,一边说:
“噢!可怜的西蒙先生!像您这样的好人,如此善良,会有什么事呢?”
“你别管,我的住宿安排好了吗?”
“当然。”
“走,不要让人看见。”
“没人看见我们,您知道。”
“快,带上你的手枪。你可以离开门房吗?”
“可以……五分钟。”
门房后面有一个院子,连着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又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所带阁楼的小平房。
他们走了进去。
前面是门厅,接着三个相连的房问。
只有第二个房间里摆设了家具,最后一个房间正对着与吉马德街平行的一条街。
他们在第二个房间里停下来。
西蒙似乎已精疲力竭,可是他立刻又站起来,不假思索地做了个果断的手势,说:
“你关了大门吗?”
“关了,西蒙先生。”
“没有任何人看见我们进来吗?”
“是的。”
“不会有人想到你在这儿吗?”
“是的。”
“把你的手枪给我。”
门房把手枪给了他。
“喏。”
“你看,”西蒙说,“如果我开枪,人家不会听见枪声吗?”
“肯定听不见。谁能听得见呢?可是……”
“可是什么?”
“您要开枪?”
“我感到别扭!”
“对您,西蒙先生,对您自己?您要自杀?”
“笨蛋!”
“那么对谁呢?”
“对妨碍我的人,可能出卖我的人。”
“那是谁呢?”
“当然是你!”西蒙冷笑道。
西蒙朝门房开了一枪。
瓦什罗先生应声倒下。
西蒙扔了枪,木然地站在那里,他身体有些支持不住,摇摇晃晃了。他一个个地掰着手指头,数着几个钟头以来,他已经摆脱了几个人:格雷戈瓦、柯拉丽、亚邦、帕特里斯、堂路易和瓦什罗先生。
他嘴角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挣扎了一下,然后告别、逃走。
现在他已无能为力了。他的手没能扶住东西,终于昏倒了,胸口像被重物压碎了一样。
可是差一刻十点的时候,他突然恢复了意志。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