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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人,他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所以他在笔记本上,把欺负过他的人,一个个用千奇百怪的方法弄死。
比如刚刚的那个黄发青年,在他的笔下就以不同的方法,足足死过十一次。
这个笔记本是他的宝贝,每次被人欺负嘲笑之後,他翻开笔记,看看那人的死法,就会觉得开心和释然。
这个笔记本是他的宝贝,是它让他和华棠相识。一年前,他带着笔记本去上学,结果由於笔记本脱线,掉落了几页纸。
那几页纸,幸好是被华棠捡到。
假如是被别的什麽人捡到,发现是他的,一定会骂他变态之类很难听的话。而华棠把那几页纸还给他的时候,不但没有骂他变态,反而说他设计的很棒,说她很喜欢,看的都着迷了。
他听了好开心,索性奋笔疾书不眠不休,把华棠没看过的一个设计仔细加工,写成故事拿给华棠看。
华棠看了之後大加赞赏,还请他吃了一顿牛排,鼓励他继续写。就这样他写她看,直到现在,他本子上的设计已经用完。
说实在的,和华棠成为好朋友之後,他已经不那麽热衷於设计别人的死亡了。不过既然华棠催促,那说什麽都要继续。
这一次,设计谁呢?就黄头发的那个坏人吧,他最讨厌了。不过,这次还是给他个机会,不要让他就这样死了。
刘凯把笔头叼进嘴里,在布满灰尘的阴暗阁楼里,满心欢喜,眯起眼睛想。
……
五天後,学校的天台上。
莫磊将一叠字纸,劈头朝华棠丢去,吼道:“这是什麽破东西!从头到尾,手法和逻辑都幼稚简单到可笑!最後还来个爱的感召,让坏人弃恶从善!你确定这是刘凯的设计?你就让我用这种东西,参加推理小说比赛?!”
“这个,的确是我从刘凯手里拿到的。”华棠站在四处飞舞的字纸中,委屈道,“可能他这次发挥失常,也不一定。”
“我看他不是发挥失常,而是已经江郎才尽了!”莫磊冷笑,“以後,你不要再理他。”
华棠咬了咬下唇,上前挽住莫磊的手臂,哑声回答,“你知道的,我早就不想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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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两周的时间,华棠没有再来找刘凯,他心里非常不安。
这天,他终於再也忍不住,在放学的路上拦住了正和好友一起说笑的华棠,“华、华棠同学,上次的故事,看完了吗?”
“什麽故事?”华棠瞪大了眼睛,反问他。
“就、就是我写的故事,你知道的……”刘凯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那个啊。”华棠拖长声音,“我没看,然後不知道丢到哪里了,怎麽,你想要回去?”
“没、没有!那种东西,丢了就丢了……”刘凯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华棠同学这麽久都没来找我了。”
“找你?”华棠上下打量了刘凯一番,继而哈哈大笑,“我为什麽要去找你?”
“因为,因为华棠同学和我是好朋友啊!”刘凯捏紧了双拳,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
“别傻了,过去一年,是我可怜你,才和你说说话罢了。”华棠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就走,“但是我现在烦你了,不想理你了,行不行?”
华棠没想到的是,刘凯居然再度绕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裙角,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华棠同学,你就当再一次可怜我,好不好?不管什麽事,我都会为你去做的!”
“走开啊!”华棠看见他指甲里嵌着污黑的手,放在自己的白裙子上,再也忍不住心头厌恶,抡起皮书包,用力朝他的头打去,“我要你做的事,就是立刻从我面前消失!以後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刘凯只觉得左侧太阳穴一阵痛传来,不由呻吟一声,松开抓住华棠裙角的手,抚上自己疼痛的太阳穴。
华棠乘机拉上目瞪口呆的好友,快步离开。
刘凯感到捂住痛处的掌心一处湿濡,他慢慢移开手掌,将掌心放在眼前。
一片鲜红宛然。
他终於明白,华棠是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
……
放学回到家,刘凯往受伤处贴了一块创可贴之後,就开始独自窝在小阁楼里发呆。
华棠为什麽这样对他,他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他真的很难受,难受的快要窒息了。
他长这麽大,华棠是唯一对他好的同龄人,是他唯一的朋友。
刘凯躺在钢丝床上,看着天窗处那一小片阳光渐渐黯淡,不愿起来开灯,就这样让自己一点点沈入黑暗。
就在双眼完全不能视物的瞬间,一团赤红的火焰在他对面升腾。火焰之中,走出个手执雪亮的长镰刀,用宽大的红色斗篷,遮住了身体头脸的人。
“你是谁?是我的幻觉吗?”刘凯坐起身,轻声问他。
“我不是你的幻觉……但可以说,我是你的理想。”红色的人声音尖锐而怪异,带着些神经质,“有我在你身边,你做一切事情都将无往而不利。”
“那麽,我可以让华棠重新回到身边吗?”刘凯的眸中燃起一点亮光。
“咯咯咯咯!”红色的人发出一阵怪笑,“当然,如果你想。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多了解一些她的事情。”
说完,红色的人忽然动作,将手中的镰刀朝刘凯挥去。
刘凯被吓的闭上双眼。然而他闭上双眼之後,所见并非一片黑暗,而是无数瞬间掠过的声音影像──
莫磊从地上捡起几页纸,仔细的看完之後,朝身旁的华棠柔声道:“小棠,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
“他说,他最近忙着学习,所以没怎麽写故事。”华棠低声对莫磊说,满眼满脸的幸福爱慕,“不过他说,会为了我努力的。”
莫磊哼了一声,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时限之前,如果他稿子最终没写完,你就把他的构思套出来,我来写也一样。反正之前他那些稿子,最终都是由我润色加工完成。”
……
天台之上,莫磊朝华棠摔了他的故事,白色的稿子漫天飞舞,而後纷纷坠地,若垂死的蝶。
他听见华棠说,“我早就不想再理他了。”
……
刘凯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他被骗了,没错,他被骗了!一开始,华棠接近他就有目的,从来没有半点真心待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
这种被欺骗背叛的感觉,比让人结结实实按在地上揍一顿,还要痛苦千百倍。
“现在,你还想她回到你身边吗?”红衣的人问刘凯。
刘凯用衣袖擦干净眼泪,咬牙切齿,“我要杀了她!我……我一定要,杀了她!”
说完,他慌乱的起身,想要找到他的笔和笔记本。
“这样不够啊,只是把她的死写下来,怎麽够呢?”红衣的人紧随他身边,在他耳畔,絮絮的念叨,“想想看,你做的这些对她而言毫无影响,你每天在学校都会见到她,看着她把你抛诸脑後,和真正喜欢的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你咽的下这口气吗?”
“那你说,我该怎麽做?!”刘凯找到了他的笔记本,又生气的用力把它扔在地上。
“杀了她,在现实中,真真正正的杀了她。”红衣人的声音带着某种魅惑,“让她再不能骗你,让她再不能对你露出嘲讽的笑……让她痛苦尖叫,让她在临死之前,眸中只留下你一个人的影像。你觉得,怎麽样?”
刘凯的唇,慢慢勾起一个笑的弧度。
他对红衣人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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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清晨,刘凯背着书包走下阁楼,看了看在家里忙碌的外婆。
外婆一直忙着做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打招呼,没有看他一眼。
这样的外婆,让刘凯感到平静和心安。
他对外婆而言,果然是负担和累赘而已。既然这样,他永远离开,想必她也不会太过伤心才对。
这样就好。毕竟她养他那麽多年,他不想伤害到她。
刘凯走出家门,走过再熟悉不过的小巷,如往常般看到那个弱智的小叫花子,穿着脏破的衣服,抹了一脸黑灰,坐在巷子角落晒太阳。
刘凯走到小叫花对面,递给他一个包子。小叫花傻兮兮的笑着接过去,放进嘴里大嚼。
刘凯看着这样的小叫花,脸上亦露出笑容。
……
上午的课结束之後,莫磊收到了一封刘凯写给他的信。
莫磊看完这封信,立即把信撕掉,扔进了垃圾桶,神色变得古怪而严峻。
刘凯的这封信声称,他已经知道了莫磊抄袭他构思的事情,约莫磊到学校的地下储物室,想好好和莫磊谈谈。
莫磊坐在自己的位置,尽量冷静下来,就这件事仔细想了一会儿。
华棠对他死心塌地的,他认为这件事,不大可能是华棠告诉刘凯。而这件事,除了华棠和他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知情。
那麽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刘凯看到了他出版的书,发现里面的构思和刘凯雷同,从而怀疑他抄袭。
莫磊勾起唇角。
什麽嘛,只是怀疑而已,刘凯根本拿不出他抄袭的确凿证据。只要自己和华棠不承认,刘凯就完全没办法了。
算了,过去看看,他想说些什麽也好。
莫磊这样想着,慵懒的起身,走出教室,朝地下储物室的方向走去。
……
莫磊推开储物室的门,只见里面坐着个身穿校服,垂着头的佝偻人影。
储物室里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什麽都看不清。
莫磊皱了皱眉,用手指摸到墙上的电灯开关,然後按了下去。
就在他按下开关的同时,储物室的门忽然关闭。紧接着,一团巨大的火焰蓦然升腾,将他和整个储物室包围。
原来这里,事先就被设了机关。而机关的启动键,正是伪装的电灯开关。
莫磊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拼命挥舞着手臂,先是四处蹦跳,继而在地上打滚,却没办法阻止熊熊火焰将他吞噬再吞噬。
先前坐在储物室里的那个人,此刻也和他一样,变成了团火球,拼命哭喊惨叫,几次与他碰撞在一处。
莫磊承受着身体的剧痛,和对死亡的恐惧,惊惶的想,怎麽会有刘凯这样可怕的人。
他自认做的事虽然有些过分,但绝不到应得这种程度惩罚的地步,刘凯竟是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和他同归於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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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刘凯穿着雨衣,站在霏霏细雨中,看着橱窗内播出的电视新闻,女播音员正侃侃而谈──
“……两名学生皆烧成骨骼状,只能从随身携带的物品辨认身份,据警方调查,这场惨剧是因为其中一方,涉嫌抄袭另一方小说构思而造成的。我们在反对抄袭的同时,也要提高当今学生的心理素质……”
刘凯没有继续听下去,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他没有死,代替他承受一切的,是那个小叫花。那个不知从何处来,没有身份名字,就算某天忽然消失,也没人会追究在意的小叫花。
莫磊死了,然而这仅仅是他复仇计划的序章。
……
一周後,华棠走在放学的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手机彼端传来的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刘凯的声音。
“你听好,莫磊还活着。”刘凯的声音一字一句,若重锤般,击打在她的心房。
华棠将右手按在胸口,呼吸变得急促。听到刘凯的声音带来这个消息,她既害怕慌乱,又激动狂喜。
这一周以来,莫磊的惨死,实在是让她伤透了心,好几个夜晚都是痛哭着惊醒。
“你忽然这麽说,让我怎样相信?”华棠沈默半晌之後,声音发颤的问。
“和他在一起的我都活着,他没理由死。”刘凯在她耳畔嗤笑一声,“信不信由你。”
“我信我信!”失去了所有判断力的华棠连声道,“那……你能不能让我见见莫磊?”
“当然。”刘凯回答,“你现在立即搭71路公共汽车,到凤凰西站下。”
“现在?”华棠有些迟疑,“能让我准备一下吗?”
“不行。”刘凯坚决道,“现在你不过来的话,我再也不会出现。”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华棠回答後,就要把手机挂掉。
“别挂。”电话彼端马上传来刘凯的警告,“保持和我的联络,听我的指示行动。”
华棠将手机贴在耳畔,惊惶四顾,“你就在附近?”
刘凯咯咯的笑,“没错,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