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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霏宁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落水之后那一身的湿漉罗裙根本挡不住里面的秀色风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想惹来一身腥。倒是他的六弟,父皇旨意本欲将这大小姐赐婚于他,结果被那陆桁施了几分手段便换了新娘,可父皇似乎还没死心呢。
想了想,赵子彦颔首轻笑一声。父皇打的什么主意,他岂能不知,可他又岂是会坐以待毙的!
陆晼晚看着这两人之间的退让,心中冷嗤,倒是好一副兄友弟恭,原来都是貌合神离惺惺作态。想来赵子彦时常与赵子钰相伴,也不过是为了将他放在身边,方便掌控。
“赵王和太子殿下请了姐姐来游湖,如今落了水倒是没人愿意管,臣女也不敢劳烦二位,”他们还要谦让么?陆晼晚心里打着算盘,面上却是另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仿若当真为陆霏宁担忧。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陆晼晚便躬下身子,对着冬莲说道:“冬莲,快将姐姐扶起来,咱们回府。”
冬莲先是一怔,继而反应了过来,却是不听陆晼晚的令,反向赵子彦和赵子钰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赵子钰脸色一肃,确实不大情愿。但赵子彦邀他出来的时候只说赏心游玩,微服出游,带个随身的侍从便好,也因此他们二人都只带了一人出来。萧影已被他派去请大夫,小七先前救人自己也是一身湿漉漉。
看了眼眸色温和的兄长,赵子钰冷着脸往陆霏宁和冬莲的方向走去。
冬莲本是盼着太子殿下来抱自家小姐,但来的人却是赵王子钰,不免有些不愿,但看着赵子钰越来越阴沉的脸,只得瑟缩着松了手,将陆霏宁交到了赵子钰手上。
看着几人往画舫中去,陆晼晚抿唇一笑。尚书府千金落水,赵王相救,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会不会引人遐想呢。再者,今儿还有这么多看客,百姓们闲余饭后的爆料,通常不都是“去粗求精”的么,至于到底是谁救、是怎么救的,这都不重要,这么多人看着赵王抱着一身近乎透明的陆霏宁进了画舫……
众言铄金——陆霏宁,你想嫁太子?我偏不让你如意!赵子钰,陆霏宁,最佳搭配不是么。前世害了她的人,她不怕他们在一起,就怕他们不凑成堆!
“好看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询问,陆晼晚一愣,旋即转过头便看到一双清亮而犀利的眸子,仿佛洞悉一切。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亲近,陆晼晚身子一转,退到他三步开外,与来人对面站着。
这是个颇为妖孽的男人!在看到他全貌的时候,陆晼晚目光有些恍惚。眉若远黛,眼若桃花,这样形容女子的词涌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显突兀。浅浅的凤眸微眯,美绝人寰的俊颜上两瓣薄唇微勾,似笑非笑。一身张扬而又华丽的红衣软袍,衬得他的容颜分外邪魅。
赵子离见陆晼晚似乎是痴了,晃了晃手中的白玉骨扇,又问了声:“好看吗?”
这一次,却是一语双关。
本该提醒自家姑娘的清瑶见着如此美男,也不由得看呆了。
倒是陆晼晚,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脸上一热,眼神却是冷冽了许多。这个人,方才明明不在这四周,可他话里的意思却是说明他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他是不是也看出了自己的有意为之?
“十三爷?”火急火燎请来大夫的萧影看着栈道上那妖红的身影,不由得一愣,这位爷不是不喜喧闹么,怎么来了这里,而且一个人也没带着?
赵子离却是没回他,径直朝那画舫走去。
在他错身的那一刹那,陆晼晚分明听到那么一句“警告”的话,身子一僵。
他说:“小丫头,此事你知我知,爷心情很好,是不会说出去的!”
意思就是——他还是可能揭露她?!
“二姑娘。”清瑶也回过神来,见所有人都进了画舫,也催促着。
陆晼晚定了定神,转身看着画舫三楼若隐若现的人影,心思微晃。
008 无赖子离
冥冥中,已经有些事开始偏离最原始的轨道。比如说,赵子离的出现!
陆晼晚在清瑶的随同下,也入了画舫。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几个男人正坐围在窗边的圆桌旁饮茶,桌子是由上好的紫檀木砌制而成。而这屋内燃着的熏香,也是香中极品的佳楠。这屋子里头的摆设无一不是个中精品,倒真是奢华。
陆晼晚同几位大有来头的男人委身行了一礼,便带着清瑶急急忙忙往围屏后越了过去。
好在这画舫里所有物件都齐全,连女子衣物都有备着。早在之前冬莲便替她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卧榻上陆霏宁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一旁的冬莲则是神情焦灼地看着替陆霏宁诊脉的大夫。
陆晼晚摆了摆手,示意清瑶在围屏边上守着,抬步往榻前移了过去。
萧影请来的大夫乃是百姓口中的素手神医苏易,人称苏半仙。说是半仙,可苏易也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年纪,正值壮年,五官刚毅,眼神清明,一看便是正直不阿之人。
“大夫,姐姐如何了?”
“大小姐落水,加之暴露在外时间过久,受了风寒。”苏易收回手,整理了随身携带的医治药包,扭头看了眼神情有些担忧的陆晼晚,面不改色地回道,“并无大恙,忌生冷,日后好好调理便可,二姑娘不必忧心。”
“有劳了。”冲苏易浅浅一笑,陆晼晚冲清瑶吩咐道,“清瑶,随苏神医去取药。”
“奴婢随苏神医去吧!”此时冬莲倒是对陆晼晚恭敬了起来,委身行了一礼便送着苏易往外走去。
见着里头的几人先后走了出来,赵子彦几人的谈话也就此打住,起身作势隔着围屏朝里头看了一眼,问道:“如何?”
“姐姐无碍,只是在水中和风中耽搁了许久,受了风寒,悉心调养些日子便可痊愈。”陆晼晚颔首应答着,礼数周全,没有半点可挑之处,但赵子彦总觉得她这句话里有话。
“今日本是想邀二位小姐游湖赏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本宫向二姑娘赔礼了。”赵子彦说着抱了抱拳,当真是一副赔礼道歉的温儒样子。
“殿下严重了。”
一旁的赵子离将几人的神色纳入眼底,忽而展开他一直握在手中的玉扇,轻轻扇动着,带着揶揄的眼光看向冰冻着一张脸的赵子钰,调。笑道:“原来六哥先前温香软玉在怀,是为了救人,我道是有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六哥的法眼。”
眼瞅着赵子钰脸色越来越难看,赵子离却当没看见似的,将扇子一合,往手心敲了一下,眉心微拢:“六哥心疼佳人没错,可这姑娘家的名节最为重要,若是……”
似想到什么,赵子离赶紧用扇掩着唇,不再发一言。只是那双似水般幽邃的眸子,正不安分地转动着,教人实在难以接受他那一番“好意”的提醒。
“十三弟今日怎有空往人堆里钻?”衣袖一挥,赵子钰又重新坐了回去,挑眉看了眼兀自开怀的赵子离。
似听到一个极难的问题,赵子离以扇托颚,一双凤眸眨了眨,歪着头想了想,半晌才答道:“唔,近日府里太过寂寥,老大和六哥出来也不带我,我只好自己寻过来了。”
论真正的缘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着赵子离佯装可怜的模样,陆晼晚忽然很想笑。都说帝之十三子张狂不羁,却从未听闻原来是个爱耍赖泼皮的性子。
赵子离似是察觉到陆晼晚隐忍的笑意,在太子和赵王看不见的角度对陆晼晚比了个口型,当即让她又恼又气。
他说,我不高兴。
陆晼晚很头疼,他不高兴干她何事!
若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赵子离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可如今这人却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拿这事来威胁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可不是以往那任人捏圆搓扁软弱无能的陆晼晚了,等她收拾了陆霏宁和赵子钰,再来好好会会他!
“二姑娘……”
从围屏后传来的一声轻唤将几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陆晼晚转过身便看见清瑶一脸不安地站在那里,不由得皱眉,莫不是陆霏宁有什么事了?
果然,还不等她询问出声,清瑶便说道:“大小姐发热了。”她方才看大小姐躺在榻上似极不安分,走过去刚想替她理理被她挣开的锦被,却不想碰到大小姐的手臂,连带着手心都滚烫得厉害,等她探了探大小姐额上的温度,都要灼得她手背发疼。
发热了?冬莲去拿药了还没回来,如今也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府里头有上好的药材,该治还是得治,她可不想还没等到好戏陆霏宁就先经受不住了。
“清瑶,你收拾一下,咱们先回府。”
一面冲清瑶吩咐下去,转而又看向令她有些头疼的三个男人,皱了皱眉,却不想还未等她开口,便有人替她说了。
赵子离起身,将那柄玉扇往腰间一别,甩了甩衣袖,冲两位兄长道:“恐怕要先送大小姐回府上医治,想来游湖是游不成了,倒不如去陆大人府上坐坐,当真有好长时间未见,都生疏了。”
赵子彦与赵子钰相视一眼,也不反驳,今日之事本事由他们所起,若是甩手不负责倒有些说不过去。
“小七,快去准备马车!”
“是!”一直在旁边候着的小七得令立马往画舫外跑去。不愧是太子身边的得力助手,不多会儿小七便领着马车回来复命。
陆霏宁好歹是尚书府的千金,现在要将她挪到马车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赵子钰身上。理由很简单,他反正都已经抱过一次了,再多这一次又何妨,更何况这是救人的大事。
这一次赵子钰倒没怎么推却,直接越到围屏后将陆霏宁抱了出来。从画舫到马车,这一路依旧有众多围观之人。陆晼晚心中有了计较,只不动声色地跟着,而她身侧,是故意放慢了步调的赵子离。
陆晼晚摸不清楚他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只得转移注意力刻意忽略这人的存在。
009 子离解围
马车在尚书府门前停下,当赵子钰抱着陆霏宁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陆府守门的侍卫惊愣不已。而让他们更为吃惊的还在后头,他们二姑娘竟然同向来不喜人接近的十三爷从另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几人面面相觑,是他们眼花了吗?
见着一众人明显不置信的模样,陆晼晚皱了皱眉,这事倒不是她所愿。
小七引来的两辆马车,本是打算让陆家大小姐二姑娘和她们的贴身丫鬟一辆,三位爷一辆,可事情完全由不得他控制了。
赵子钰将陆霏宁抱上了马车之后,怀里的人却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了他身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惹得赵子钰差点不顾她的情况将她丢了下来,好在赵子彦一直跟着,劝说了几句。
事情也那么不凑巧,赵子彦刚想上另一辆马车,便被一名策马而来的将士唤走了,说是皇帝召见。这一来二去的,另一辆马车理所应当地腾出来给了赵子离和陆晼晚共同乘坐。
“都愣着做什么,大小姐受了风寒,还不遣人去芳菲苑告知肖妈妈,让她们都准备着。”清瑶瞧见陆晼晚给自己使的眼色,立刻会意。她虽不知二姑娘明明换了性子,却为何还装作一副怯弱的样子,但她好歹跟着陆晼晚也有好几年,知道她心中另有计较,便也不再多言。
“是。”顶右手边站着的那侍卫见陆霏宁确实是一脸霜色,一转身便穿过游廊往后院跑去。
赵子钰当下也不再耽搁,抱着陆霏宁也健步如飞。
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到芳菲苑时,肖妈妈和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得了消息,一个个正身长了脖子,神色焦急地候着。
“春绕,你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肖妈妈一面安排着,一面将抱着陆霏宁的赵子钰迎进了屋。
好不容易将陆霏宁安顿在床榻上,赵子钰转身看着里里外外围着的一群女人,不由得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将目光锁定在一旁真着急的肖妈妈身上,赵子钰道:“闷。”
听闻这话,肖妈妈先是一愣,以为赵子钰不喜这房内燃着的熏香。正当要遣人去拿走香炉的时候,却不经意看到赵子钰在看到身边这些丫鬟们时轻蹙的眉头,顿时明白了过来,当即便呵斥了一句:“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还要让我一个个教你们吗?”
赵子离站在长廊里,后背靠着一根红木亭柱,与他一身红衣融为了一体。双手环在胸前,赵子离轻言了一句,似在喃喃自语:“原来尚书大人家的奴才都能自称我。”
陆晼晚闻声轻嗤,尚书府的规矩,那都是给不懂事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