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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成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别人家做客,还谈论别人家的私事,这太失礼了。
“赵队长,向先生,”祁晏从楼上走下来,见赵志成与向强在说悄悄话,有意提高音量提醒二人,“不好意思,今天起得晚了一点。”
“是我们打扰到祁大师您的休息了,”赵志成见祁晏下楼,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
“快坐,快坐,”祁晏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我们也算是同患难过的兄弟,不必这么讲究。”
“祁大师,”管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里面放着祁晏的早餐,“请用早餐。”
“谢谢。”祁晏朝管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管家不自觉回了他一个笑,朝三人再度鞠躬后,沉默离开。
“祁大师,昨天如果不是您,我们两人也没机会坐在这里了,”赵志成与向强起身朝祁晏深深一鞠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祁晏受了他们两个的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坐坐坐,有话坐着慢慢说。”
赵志成与向强乖乖坐下,就像是幼儿园里排排坐等着分果果的小朋友。
祁晏被两个糙爷们乖乖听话的模样逗笑,连面包也吃不下去了:“昨天你们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他看这两人还有可能发生血光之灾好,今天就没有了。
向强把事情经过说得清清楚楚,最后好奇的问:“祁大师,那个人民币叠成的符纸,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效力?”
“你们应该听过五帝钱吧?”
向强与赵志成连连点头,他们好歹是特殊小组里的人,对这些玄学基本知识还是非常了解的。
“实际上这个跟五帝钱的效果是一样的,”祁晏笑道,“在传统观念里,五帝钱是一件非常实用的护身法器,五帝钱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无非是因为这五位帝王在位的时候,十分受到民众拥戴,天下天平,并且这五位帝王有治世之功,说得俗气一点,那就是他人气高,阳气足,具有民众信仰力。可是流传到现在的五帝钱很多都有磨损,甚至还有很多是假的,所以要制造出有效力的五铢钱非常不容易。”
“可是人民币……”
“人民币上的信仰力并不比五帝钱弱,”祁晏知道这两人还转不过观念来,加上他今天睡得饱,心情好,就难得的跟两人解释起来,“人民币上有我华夏的伟人,而且还拥有十几亿人的信仰,我用手印把信仰之力封在有你们气息的人民币上面,这股信仰之力就会保护你们。”
赵志成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接触过这么多大师,像祁大师这这种敢于在玄术上创新的,还真没有谁。
“更重要的是,人民币符纸失去效力后,你们还能继续使用,既环保又省事,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祁晏说到这还得意的点了点头,“我辈玄学界人士,当与时俱进,敢于创新,才能不被时代抛弃。”
赵志成与向强两眼呆滞,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莫名觉得这话好有道理,祁大师不会是祁大师,就是如此有特色。
“祁大师,我们今天来,除了向你道谢外,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赵志成见祁晏脸上没有不悦,才继续说了下去,“钱大师想要见您。”
“钱大师现在怎么样了?”祁晏没有问关于间谍那件事,这也不是他能问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机会探望他,如果现在有机会能去探望他老人家,那就太好了。”
赵志成见祁晏没有问钱大师的事情,便主动说起了此事:“之前关于钱大师有可能是间谍的案子已经查清了,钱大师是无辜的。”
钱大师是无辜的,那就代表魏大师有问题。
祁晏叹了口气,没有评价这件事。当初他见到魏大师的时候,对方虽然缺少一只眼睛,但却是一位十分温和的长辈,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过去,对方竟然做出这种事。
“两个月前,魏大师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儿子,”赵志成语气里有惋惜有愤怒,“我们这边控制了他这个儿子,结果这人根本就跟魏大师没有关系。”
玄术界的人,大多子嗣艰难,能有个儿子或者女儿,那就是上天赏赐,所以能有一个后代对于魏大师来说,肯定是一件格外高兴的事情。这些大师能为别人批命,偏偏却算不到自己的人生轨迹,魏大师到死都不知道,他宁可当间谍也不愿意让人伤害的儿子,实际上只是一个骗子。
“难道没有做亲子鉴定?”
“做了,被人动了手脚。”
祁晏没有继续问下去,以国安部的作风,肯定不会放过这些小人。
“钱大师什么时候有空?”祁晏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早餐吃了大半,“我最近很闲,都没什么事做。”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赵志成心里明白,像祁晏这样的大师,随时随地都有人想找他办事,不趁他现在有空带他去见钱大师,也许明天就有找上门了。
“祁大师,”管家走了进来,小声对祁晏道,“袁鹏、袁城两位先生来了。”
祁晏把空盘子放到一边,擦干净嘴角,“他们之前不是已经赔礼道歉过了?”
管家笑道:“想必是心里不踏实?”袁家心里能踏实才怪,本来就有事相求,结果还闹这么一出。上次他们登门道歉,祁大师态度又不冷不热,袁家恐怕这几天都睡不安稳。
“那请他们进来吧。”袁家算得上是望族,但是大概有岑家珠玉在前,他再看其他世家贵族,就难免会拿岑家人跟他们比较。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对袁家观感也就一般了。
他见过的袁家人中,只有袁城的气息最为纯正,按照通俗一点说法就是,就袁城身上有正气,其他人都谈不上有多干净。虽然说,做生意的都不是纯洁无辜白莲花,但是袁家祖上发迹肯定不是靠光明正大的手段,不然也不会一代不如一代,还身带煞气。
“祁大师,既然您有客人,那我们……”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等下还要跟你们一起去探望钱大师,”祁晏笑道,“你们两个走了,我又不认识路,上哪找钱大师?”
向强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赵志成打断了,“好的。”
赵志成不傻,自然看出祁大师对袁家两位少爷态度冷淡,不然也不会这种反应。反正不管从公从私来看,他们都是站在祁大师这一边的,所以祁大师不让他们走,那他们就不走。
“袁大少,袁二少,请往这边走,”管家领着袁鹏、袁城两兄弟进门。
袁家兄弟发现岑家还有客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保持着微笑跟祁晏打招呼,“祁大师,我们兄弟俩打扰了。”
“请坐,”祁晏笑着道,“有朋友上门,是喜事,何谈打扰。”
嘴上虽然这么说,他却没有主动跟两人介绍他的朋友,简直用行动表达了对兄弟二人不欢迎的态度。
袁鹏心里有些尴尬,他堂叔干的那件事既不漂亮也没脑子,他这两次来岑家,都觉得面皮在发烧,可是面对祁晏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他还只能厚着脸皮说好听的话,“祁大师能不嫌弃我们兄弟二人就好。”
祁晏笑而不语,目光扫过袁鹏落到袁城身上,“袁师兄近来还好。”
“我没什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袁城是真心觉得有些对不起祁晏,所以脸上难免带出了愧色。
“每天被当成猪一样养着,不好也好了,”祁晏摸了摸自己红润的脸,“倒是你看起来瘦了一点。”
袁鹏脸色微变,袁城则是苦笑道:“可能最近胃口不太好吧。”
袁鹏看了弟弟一眼,没有说话。
第 72 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祁晏跟袁家兄弟说了没几句话后,就一脸歉然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要去办……”
“祁大师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袁城赶在袁鹏说话前开口,“请您路上小心。”
“我会的,谢谢。”祁晏看了赵志成与向强一眼,示意他们跟上。
祁晏刚跟赵志成坐车出门,就见车前车后跟着好几辆保护他们的车,他挑了挑眉,“这些……”
“这些都是我们国安局的人,”赵志成苦笑道,“如果不是因为钱大师的事情需要您,我们真不想这个时候带您出门。”虽然说因为昨天的事情过后,帝都背后的势力会变得缩手缩脚,但如果这些大师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承担不起。
祁晏想起昨天这两人还提醒他最好不要出门,便了然的点头。
恐怕就连柏鹤之前态度坚决的带他去岑家,也是为了保护他。
“其实吧……”祁晏看着车窗外,“我觉得你们越是兴师动众,别人就越容易注意到你们在意什么。”
“祁大师请放心,现在但凡有些名气的大师,我们都安排了相关人员保护,您并不是特例,”赵志成道,“王乡镇的事情解决以后,我们组织一直不敢对您表现得太过看重,知道些许内情的人,大多也以为解决这事的主力是其他八位大师,您只是……”
“我只是顺带的,对不对?”祁晏倒是不介意这个,“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保护我,我不会在意这点虚名。”
赵志成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祁大师误会他们的用意,到时候反而不美了。
祁晏皱了皱眉,既然除了内部人员,其他人都不知道王乡镇这事是他立了大功,那么袁崇安究竟是从哪知道的消息?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迫不及待的跑到岑家来找他,这不等于变相告诉他,袁家人知道内情?
袁崇安如果有这么蠢,又怎么能把袁家打理得这么好?
“嘭!”袁鹏狠狠甩上车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恼恨与尴尬。
“哥,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祁晏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如果不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师闭门不出,我们家的事情哪还轮得上他,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搭上岑家的门路,就能变成岑家人了?!”
“别的大师如果像祁晏这种态度,你只会觉得高深莫测,但是面对祁晏你只会恼羞成怒,”袁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话是在朝自家大哥心口捅刀子,“说到底,你打从心底就没有瞧得起他。既然你瞧不起人家,也别怨祁晏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你。”
“袁城!”袁鹏气恼的瞪着弟弟,“你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我站在我自己这一边的,”袁城叹口气,“什么风水鬼神,阴宅旺穴,这些都只是小道,如果真想让家族繁荣昌盛,何必求小道而舍自身。靠神靠鬼不如靠自己,再好的风水,家里多出几个堂叔这样的人,也救不了我们袁家。”
袁鹏沉默半晌:“小城,你还在介意两年前的事情?”
袁城看着窗外,语气淡淡:“当初是我不够坚定选择了放弃,又有什么资格可介意的。”
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安全门,祁晏终于见到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的钱大师。见到他进来,钱大师飞速地把小说往枕头下一塞,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祁大师来了,快请坐。”
赵志成等过国安局的人从屋内退了出去。
钱大师的面色蜡黄,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不少,祁晏看了下满屋子堆着的水果,顺手挑了一个用刀子削气皮来,“看来钱大师的灵力还没有恢复过来。”
“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钱大师脸上显出疲态,“人老了,就容易念旧情,唉。”
祁晏知道钱大师说的是魏大师,他笑了笑道:“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缘法,钱大师您不必太过介意。”
“还是你看得通透。”钱大师笑了笑,神情有些释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谁都没有再提那些烦心事,反而谈起一些有趣的过往。
祁晏陪着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钱大师叹口气道:“你陪我这个老头子说了这么久的话,有心了。”
“跟您聊天很有意思,”祁晏见钱大师面上露出倦意,扶着他躺好,盖被子的时候,祁晏捏了一下钱大师的手,皮肤松弛冰凉,垂垂老矣,“希望您能早点好起来。”
钱大师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这里被重重包围,虽然安全,却没有自由与活力,这个年轻人不该待在这种地方。
祁晏看了眼这个屋子里豪华的装修,笑了,“那我下次再来看您。”
就在祁晏准备离开的时候,钱大师又叫住了他。
“祁大师,听说你有个绰号叫钱钱?”钱大师连咳好几声,“我姓钱,你叫钱钱,这算不算是缘分?”
祁晏静静地看着这个和蔼的老人,点了点头。
“我们如此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