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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师,不如我们现在先出去吃晚饭?”杜东客气的道,“在下打听过了,附近有家很不错海鲜店,大师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去那里品尝品尝。”
“那家店附近不好停车。”
“反正也不远,不如我们步行过去?”
“不好,等一会儿要下雨,我们还是叫外卖。”祁晏拿起手机,点了四人份的饭菜,然后对愣愣的杜东道,“我比较喜欢在家里吃饭。”
杜东也不管祁晏说得有没有道理,反正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这个时候不是吃晚餐的高峰期,所以外卖来得很快,杜东抢着付了账,然后把快递餐盒摆在了桌子上。
饭吃了一半,外面就开始下起雨来,哗啦啦的声音传进杜东等人耳中,他们脸上都露出敬仰的神情。
祁晏把手机摆到三人面前:“一个小时前,天气预报台发了黄色暴雨预警。”
杜东顿时心生感慨,大师就是大师,说话真诚,不故弄玄虚,一看就是胸中有沟壑的人。
他们家这次有救了。
8、静养(已替换)
晚上七点半左右雨停了,祁晏换上鞋,对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的三人道:“现在走吧。”
“好好好。”杜东连忙跟上,连鞋子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拖着鞋跟,跟了上去,跟在他后面的助理细心的替祁晏掩好了房门。
“大师,您不带点什么工具吗?”杜东看了眼祁晏空空的双手,“还是需要买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买。”
“买什么?”祁晏按了电梯按钮,转头对杜东道,“我们不是拍电视剧,也不用去降妖除魔,所以不需要桃木剑、罗盘这些东西。”
杜东一脸敬仰,高人就是高人,做事如此淡定。
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杜东在车子的爱好上,颇有土豪范儿,祁晏看了眼车子的牌子与型号,价格大概在三四百万左右,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值钱的样子。
“大师,请。”助理替祁晏打开了车门。
祁晏坐进去以后,闻到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四下看了一眼,发现车里放着几个薄荷味的香包。
“这些是我女儿放的,她说夏天热,人容易犯困,放些薄荷在里面,司机开车的时候就不容易走神了。”杜东见祁晏的眼神落在薄荷香包上,笑容里带着骄傲,“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成绩好,人又乖巧……”
可是想到躺在医院的女儿,杜东声音有些哽,说不下去了。
祁晏见他这样,面色微缓,劝道:“杜先生不必担心,你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大师吉言,”杜东朝祁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要她们没事,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听到这话,祁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他的掌纹十分清晰,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纹路,老头子曾说他的掌纹是贵人命,他也没看出自己贵在哪儿。
医人不自医,再会算命的人,也算不出自己的命运。不过祁晏对自己以后的命运半点不关心,人活在世上,只有未知才有期待,如果连期待都没有了,生活与一潭死水又有什么差别?
杜东的家是一栋两层别墅,别墅的草地与花丛非常杂乱,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走进屋内,给人一种没有人气的阴冷感,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让大师见笑了,因为我最近一直都是待在公司跟医院,所有家里都没怎么打理过,”杜东尴尬的笑了笑,按下墙角处的开关,顿时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从装修风格来说,杜家比杨家更有品味,但是祁晏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杨家的百宝价上,看到一尊唐三彩摆件。
唐三彩在文物里面,算是有名的品种,但是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太适合放在家里,更别提摆在客厅里。这个玩意儿在古代的时候,属于殉葬品一类,能够用它的只有死去的人,万万没有活人使用它的道理。
“杜先生是藏家?”祁晏指了指唐三彩,以及它旁边放着的一块成色有瑕疵的玉璧,这两样东西都散发着阴冷的黑气。
“哪里,我是个粗人,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杜东摇头道,“这是前几个月,我母亲过寿时,两个朋友送的。”
“哦,”祁晏若有所思,“商界的朋友?”
“是啊,”杜东点头道,“都是几个合作伙伴,听说这两样东西挺贵重,我如果不摆出来,哪对得起朋友的一番心意。”
“那你这两个朋友挺大方的,”祁晏垂下眼睑,语气有些淡淡,“连真品都愿意送给你。”
杜东察觉到这话有些不对,“大师,这两样东西……有问题?”
祁晏没有直接说有问题,只是道:“我看这两样东西做工精细,又都是真品,具有研究价值,杜先生如果舍得,可以捐给博物馆,也算是功德一件。”
杜东愣了一下,然后满口答应下来:“应该的,把文物上交给国家是应该的。”
“杜先生是个大方人。”祁晏笑了笑,转身往楼上走。楼上格局不错,摆设也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股若有似无的煞气。
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杜东,“杜先生,你去楼梯上站着。”
杜东乖乖的退到楼梯拐角处站好,然后他就看到祁大师右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他恍惚看到对方手中好像冒出了几缕白雾,但是又好像是自己眼花了。
祁晏在楼梯扶手的缝隙里摸了摸,从里面取出一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黄纸出来,隐隐还能闻到上面的血腥味以及尸油味。
“大师,这、这是什么?”杜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家里会有这些东西,他缩着胖乎乎的脖子,下意识察觉到了不安。
“不是什么好东西。”祁晏用手一捏,黄纸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化作了细碎的纸片。这些碎纸躺在祁晏手里,一片都没落在地上,“去给我倒一碗醋来。”
杜东闻言,连忙转头往楼下厨房跑,矫健的身姿一点都不像胖成他那样的人所拥有的。
不到两分钟,他就倒了一碗醋端到祁晏面前,祁晏扫了他一眼:“端稳,别动。”说完,他就把掌心的纸扔进醋碗里,纸进了醋里,就像是水下了油锅,发出嗤嗤声响,臭得杜东差点吐出来。
他勉强压制着呕吐的**看向大师,发现大师已经站了离他有好几步远,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玩意儿的味道不会太好闻。
不过纸扔进醋里会发生这么大的化学反应?
这好像有点不太科学哈?
只不过大师虽然长着一张温和好相处的脸,但是丝毫没有替他解惑的意思,只是高冷的瞥着他手里散发着臭味的醋道,“把它倒在你墙角西面,然后对着它鞠躬三次,就可以了。”
杜东仍旧乖乖照做,大概是被大师的这一手吓住了,他鞠躬的时候,格外虔诚,只差没有直接跪下了。
祁晏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后才道:“你家里风水很好,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两件文物,尽早捐了吧。”至于所谓的朋友在背后算计,就不是他这个风水先生要管的事情了。
杜东连连答应亲自开车送祁晏到楼下后,才又回到自己家。然后连夜联系到文物博物馆负责人,第二天一早,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上班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里这两样东西给捐了出去,抱着博物馆送的大堆纪念品回到车子上。
刚回到家没多久,他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他老婆病情有所好转,给他妈联系好的医生,也终于有了时间做手术。
挂了这个电话,杜东抹了一把眼睛,匆匆赶往了医院。
两天后,祁晏收到银行发给自己的短信,他的账户里多了一百万。对此他一点都不意外,那个叫杜东的能调查到他住哪里,那么肯定也能调查到他的银行账号。
对方这个时候给他打这么大一笔钱,看来是家人的病情已经有所缓解。
“我就是喜欢这种耿直人,”祁晏打开某个具有公信力的慈善机构,往里面转账十万。
“积福,惜福。”
“我跟你们说,24号病床上的病人醒了。”
“真的?”
“不是说不明原因昏迷,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给病人换药的时候,好像听她丈夫说,遇到什么高人,有什么人陷害之类的。我也就顺耳听了这么几句,你们可千万别出去说。”
“放心吧,肯定不会。不过真的有什么所谓的高人吗?”
“行了啊,你还是护士呢,能信这些东西?”
晚上梁峰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了护士的交谈声,只不过这几个护士看到他过来以后,纷纷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话。她们认识梁峰,知道他是贵宾病房里某个大人物的助理,所以态度格外的小心意义。
梁峰对她们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别的,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贵宾病房在这层楼里最安静的地方,所以越往里走,就越安静。他敲响房门,听到里面传出说话声后,才推开房门,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岑总,这是公这两天的报告。”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偏头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带着丝病态的红,“拿过来。”说完这三个字以后,他就开始猛烈的咳了起来。
“岑总,医生说了,您需要静养。”梁峰把文件放到男人手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赞同。
男人没有理他,翻完文件后,在其中一份上签了字,另一份放到了一边。
“这个身体就这样,静不静养有什么差别。”男人唇色偏浅,但是这张脸仍旧好看得惊心动魄的地步。
梁峰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所以最后只能沉默下来。
他看着黑黝黝的窗外,忍不住想,大概真的是天妒英才,所以老天给了岑总让无数人迷恋的容貌,显赫的家事,以及卓越的能力,却没有给他一具健康的身体。
人生在世,难有完美。
9、见义勇为
“老头子,我可是把你最喜欢的鸭舌祭给你了,你在天上可要看着点,别让我走逆运啊。”祁晏把一盘卤鸭舌摆在师傅照片前,对着照片拜了三拜,转头看了眼外面白灿灿的太阳,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与他相关的事情即将发生,他给自己算了一卦,只算出此事非凶,别的什么都算不出来。
好在他从小就养成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拖延症性格,见算不出结果,就直接把这事扔到脑后,出门买菜。
他住的小区附近有个很大的农贸市场,每次他去市场买菜,斤两都要比别人足,买捆小青菜,卖菜的大妈还会给他搭上两棵葱,靠着这张讨喜的脸,在市场里混了个脸熟。
但是他今天去市场,发现市场里缭绕着缕缕黑气,这些黑气有些人沾染上了,有些人在黑气中穿来穿去也沾上一丝。他皱了皱眉,在市场四周望了一圈,想要找到源头。只可惜早上买菜的人太多,他就算踮起脚,也不能一眼望到边。
“小晏,买菜啊?”旁边的摊位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见到祁晏后,乐呵呵的朝他招手,“知道你喜欢吃番茄,这是我从乡下采购来的新鲜番茄,特意给你留了一份好的,你如果再不来,我就准备卖掉了。”
“谢谢阿姨。”祁晏看着对方从台子下面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颗又大又红还很新鲜的番茄,顿时笑弯了眼,从包里掏出钱准备付账。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黑气飘到了这个摊主身上,然后缠绕在了她的手腕上。
祁晏脸色一变,见摊主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跟他念叨番茄怎么吃味道更好,更有营养,他笑着把钱交给对方,拎过塑料袋一看,里面果然有两根葱,还有两瓣蒜。
跟摊主道过谢,他继续往黑气最多的地方走,走到最里面角落,那里是摊贩们用来停放拉货车的地方,源头正在这里。
看到墙角处犹如小孩随手乱画的花纹,他面色微变,竟然是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
在几百年前,曾有人因为自己运道不好,就请一些旁门左道的术士摆法阵请四方好运。一般术士做这种事的时候,都会选在半夜,因为这样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同样也不会让无辜的人冲煞,要知道普通人冲了煞,轻者一场病,重者一条命。
后来因为这种术法违背天理,又对施术的人有很大的伤害,所以渐渐地已经没有多少人会这种手段,就连祁晏也只是在老头子那里看过这种请运符,没有学过这种手段。
因为老头子说过,以伤害别人的手段为自己谋求气运,那都是作恶,这样的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