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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罗汉人人奋勇,手中铁棍划空飞舞,登时在身前形成一十八只大大的铁盾。
“铮铮铮……”
盾如铜墙铁壁,密密层层的铁箭射在上面,迸出万道火花,却是无可穿越。
十八罗汉一步一挪,往前慢慢逼近,每逼近一步,左右两旁的罗汉大阵随之前移一步。如此铁桶般的阵势,当可将群魔一鼓围歼。
十八罗汉扬威克敌,中原武林大众无不欢欣鼓舞,杀敌报国的热焰在胸中熊熊燃烧,一时声威大震,不少人扬刀出剑,热血澎湃,立时便要纵身向前,挥刃斩杀群魔。
岂料铮铮之声遽歇,嘣的一声巨响,十八罗汉中一人似是受到无比巨力撞击,整个身子似弹射而出一般,疾飞往后,嘭的一声,贴在大殿板壁之上。
众人抢近看时,早已肉烂成泥,上面百余支铁箭,透过泥尸,牢牢插入板壁。不由都是大惊失色。
众人惊疑不定,正不知所以然,瞥目见“幽云十六箭”每人手中紧扣的十支箭,一经拉射而出,十六人共计一百六十支铁箭,迅速聚拢成团,挨挨挤挤,宛如一把利剑,势道猛恶,风声呼呼,又一“剑”直挺挺飞插向十七罗汉。
“啊哟”一声尚未叫出口,又一名罗汉飞撞向后,贴壁而亡。
众人又惊又怒,正不知如何克敌,眨眼间前面却不见了“幽云十六箭”的身影,心下大感莫名。蓦地听得哚哚有声,似是天上下起了冰雹,定睛看地上时,人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十六罗汉身周花岗岩铺就的空地上,瞬息间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支,半支箭没入石中,若是中在人身上,那还不自头顶直至足底?
正当中原武林群豪心中惊骇,各自庆幸对方手下容情之时,陡闻惨叫声响成一气,眼前密密丛丛、生龙活虎的数百少林弟子,立时倒成一片,站着之人稀稀拉拉,所剩无几,却是“幽云十六箭”有意在耶律楚南面前显本领,先放空箭以示威风,此刻骤下杀手。
左湛风、余弃疾等数十热血英豪早也憋怒不过,均自知道今日必死,心想与其这样给这些豺狼猫捉耗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倒不如拼个一死,也算不枉这副臭皮囊。此刻“幽云十六箭”身在树上或屋顶,正是斩杀辽狗的大好时机。当即抡刀挺剑,怒雷也似地发一声喊,纷纷抢身上前,直朝耶律楚南冲杀过来。
可群豪未至中途,已听堂堂之声大作,霎时之间,羽箭漫天扑风疾来。
左湛风连忙御剑成盾,守住面门,拼死向前。方才迈出两步,只听铮铮几声脆响,胸前长剑节节寸断,碎裂在地,登时身中数箭。但他仍将长剑断柄向准耶律楚南,摔掷而出,这才仰天倒下。
余弃疾冲在左湛风身后,眼见盟友纷纷中箭倒下,又悲又怒,眼里都是泪水和血水,哪里顾得去扶左湛风,一声大喝,冒着扑风密箭,顾不得身中数十箭,奋起平生之力,急掠向前。眼见再有两三丈,便可将耶律楚南的人头斩落在地,陡不防一旁韩书彦手起一剑,一颗头颅,登时滚落在地。
殿前武林大众前仆后继,一批又一批冲杀而前,怎奈“幽云十六箭”箭出如蝗,且为劲疾,如何近得了敌方阵营?
过不多时,殿前尸积如山,中原群豪仍然人人奋不顾身,往前突进,偶有几个好不容易冲入敌营,均给韩书彦飞剑斩颅,横死当场。便是少林十大首座中的怀定、怀真、怀仁,此刻也已阵亡。十八罗汉也只剩下四五人。
武林群豪此刻活着不过两千人,怀相一眼望去,满目都是血淋淋,心知今日若不投降,寺中中原群豪绝无一人可活。可一经投降,中原武林从今往后,那是再也休想抬头做人。更何况此役关乎天下苍生运数,投降这个罪名,又岂能自己一身背负得起?不由得仰天一声叹:“罢了罢了,老衲这副残贼骨头,留他何用!”心中悲苦,飘身飞掌而前。
如尘急声叫道:“大师不可!”
已然晚了,但见怀相身中百余箭,仰天倒在地上。
这还不算,韩书彦飞身过来,哈哈笑着,竟又割下怀相头颅,提在手中。
如尘眸中泪水涌眶而出,哭声骂道:“韩书彦,你这个畜牲不如的狗东西!”
正要上前飞蛾扑火,将性命拼在当场,瞥眼见吕宛儿只身那边,背着身子站着,急忙飞步过去,流泪哀求道:“宛儿,你就这般见死不救么?你武功这样高强,只需你一出手,那‘幽云十六箭’便不是你的敌手,而韩书彦并不会对你真下杀手。师父在这里给你磕头了,宛儿……”说着便要磕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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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回 裹尸沙场不言降
吕宛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翻在地,道:“你这般大头,可是想折我寿?吕宛儿我可承受不起。这些老匹夫是我杀母大仇,我不动手杀他们,已然够客气,你还想我帮他们,宛儿再怎么不肖,也做不出这等不孝之举!”
如尘道:“宛儿,我知道你两个娘亲相继离世,你心里不好受。师父从小养你长大,念在咱们师徒一场,你便救一救他们吧。宛儿,宛儿,师父求你了!”
吕宛儿眼眶一红,忍住泪水道:“萧影才是这世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这样的真英雄、大豪杰,你干么不去求他?”
如尘道:“影儿……影儿若真能来,师父还会来求你么?”
吕宛儿道:“他为什么不能来?”
如尘道:“他……他要务缠身,不能赶来。宛儿,你不能昧着良心……”
忽听打斗之声骤然止歇,泪目眺去,却见一名面目精矍的老僧,悠然立于大殿之前,两手中间各抓着数十支羽箭。瞧他童颜鹤须,看不出年岁几何。
如尘心中一喜,连忙起身牵了吕宛儿之手,说道:“宛儿,咱们过去!”
吕宛儿秀臂一甩,脱开手掌,道:“我不去!”
如尘独自走了过去,只见那老僧双手轻轻一扬,手中羽箭无声无息飞出,尽皆插在对面百丈远的高墙之间。
老僧白眉一动,这才悠然吟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转目又道:“怀善师弟,你等不能参悟佛心,酿下少林寺这场劫难,这不是糊涂透顶了么?”
怀善躬身出列,回道:“怀空师兄教训得是。只是……只是这群契丹鞑子……”
怀空截住话头,合什道:“阿弥陀佛,师弟身为出家人,本该超脱尘世,万事不萦心怀,尚还存留夷狄胡邦之念,这不是迂腐之至么?”
怀善躬身回道:“师兄教训得是。只是……只是……”
怀空道:“只是什么?想我佛光普照,无所不在,无所不包,无所不释。天下纷争,千百年来,无日休止,说将下来都是权势利益心使然,与我佛清心寡欲的宗旨背道而驰。你我当不为名所累,不为利所缚,不为权所动,不为欲所惑,承应天道,顺势而为,以极小的战争消灭更大的战争,以小范围的和平换取更大的和平,以民心归向止歇眼前的纷乱,方为大善。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方今辽国国政开明,广得人心,一统天下之势已成。而眼下唯有四方一统,方可止歇天下这场纷乱,这也是顺应天命的大善之举。咱们理当顺应天道,归附辽国,方显我佛慈悲。”
怀善向无决断,躬身唯唯道:“怀空师兄教训得是!”
怀空一席话,听得众人满面愤愤,大都心里在骂:“咱们死了这许多兄弟,你这老和尚却将之大而化之,亏你还是一代神僧,竟然说出这般没有半点民族气节的言语,忒也叫人寒心!”
然而,少部分人心中仍在想,对方毕竟是闻名遐迩的少林神僧,一言一行,其境界自是不同凡俗人等,他说这些个话,只怕也有些儿道理。顺应天道,以一场极小的流血斗争,换取百姓的长久太平,可也合情合理。
到底是对是错,倒是谁也说不上来,只是眼前尸骨成堆,满眼都是血流,躺在地上的,可全都是自己的骨肉同胞,哪能这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凭怀空神僧一言,便将之掩盖过去!
只听怀空朗声又道:“阿弥陀佛,今日少林派,便由老僧做主,顺应天命,归顺大辽!”
怀善唇齿微动,心有不甘,但想怀空师兄乃一代神僧,位份极尊,少林派由他自主,那是理所当然。
其余中原武林大众哪肯臣服,丐帮副帮主马大脚上前道:“怀空神僧,似你这般说,咱们死了这么多弟兄,这个血海深仇,便此一笔勾销?”
怀空道:“这位不知是哪门哪派高手,老僧这可眼拙了?”
马大脚道:“在下丐帮副帮主马大脚。”
怀空道:“啊,原来是天下第一大帮马副帮主,失礼失礼!”
马大脚道:“不敢不敢。怀空大师乃一代神僧,在下粗鄙之人一个,原该自报家门,失敬失敬!”
怀空道:“马副帮主不需客气。贵帮虎一通虎帮主,此番不曾惠临少林,不知是何缘故?”
马大脚道:“实不相瞒,敝帮虎帮主受楚天河楚大侠之邀,前些日子与贵派怀远大师等同赴天山,剿灭幽情老魔妖巢,至今未曾归来。唉,只怕他与怀远大师一样,已遭不幸。”
怀空叹惜道:“虎帮主堂堂一代大侠,这么说去就去,真叫人寒心呐!咱们武林正道,往后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不可迷失方向,搅和进天下纷争这股洪流中去。”
旁边立时有人道:“大师你说这话,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相矛盾么?”
怀空道:“有何不妥之处?”
那人道:“您先让咱们归顺辽国,分明便要咱们替辽狗争逐天下卖命,现下又说不可搅和进天下纷争这股洪流中去。这不矛盾?”
怀空微微一笑:“咳,老僧只说承应天道,归顺辽国,并非要让大伙掺和其间,参与争权夺利。少林乃佛门清修之地,不争是非,不逐名利,两不相帮。你们各门各派何去何从,自然由得大伙决断。”
马大脚抱拳凛然道:“我丐帮虽然都是些穷要饭的叫化乞丐,但自创帮百余年来,个个都是铁铮铮的好汉,今日头可断血可流,这个家国民族大义,却是不敢将之当粪便来拉。定当秉承虎一通虎帮主的遗志,誓死追随萧影萧少侠萧掌门,誓与契丹鞑子抗争到底!”
这话说得甚是硬气,一旁丐帮帮众,叫好之声连绵不绝。
便是其他门派中人,当听到“誓死追随萧影萧少侠萧掌门”这句话,欢呼呐喊之声,登时响彻云霄。
他们此前听说萧影铲除朱温这个恶魔皇帝,心中都觉无比解气亢奋,得知萧影统率中原群雄,将与耶律楚南这群魔党浴血大战于少林,以此挽救中原图存,便都冒着头断血流的风险,义无反顾,前来少林赴难。
只是此刻人人被逼得命悬刀口,却仍不见萧影现身,今日丧命且不说,只怕这场流血,终要以胡邦辽狗得胜告终,致令这些骨肉同胞九泉之下,尸骨难寒。
欢呼声中,人人不由自主举目四眺,唯见少室山中风拂四野,碧枝曳影,哪有萧影半个身影?登时有些儿寒意袭身,心下免不了一阵哀叹。
大伙正也心灰意懒,却听韩书彦哈哈笑道:“这群臭要饭,一个个肚皮都吃不饱饭,动起手来,又会有什么能奈?耶律小王爷,这便由在下出马,一鼓杀死他们,免得您将他们收归麾下,还要多费米粮。”
耶律楚南笑道:“倒也不急。这些穷化子填不饱肚皮,自是要闹些花样儿出来玩玩。穷则思变嘛,倒也难为他们啦!想来匪首怕死不敢现身,他们肚子里饿,却仍还盼着天上会掉馅饼,喂他们吃饱饭。咱们何妨再等一等,待他们饿得脚也走不动路,心中瘪了这股气,那还不得哪里有奶哪里钻?”
马大脚听他这话,气不打一处出,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身形晃处,手中木棍夹着劲风,直朝耶律楚南面门点来。
耶律楚南心知有韩书彦在旁,便是萧影亲来,那也殊不为惧。当下面带微笑,仍然站在原地,并不惊慌。
棍头临近耶律楚南面门,韩书彦只将长剑递过去,剑尖对准马大脚肚腹,微微往前一送。马大脚整个身子,登时鱼虾般被串在剑上,一双穿着草鞋的硕大脚丫,微微抽动几下,便此气绝。韩书彦却连眼皮都不曾眨一眨。
见此情状,群丐愤怒已极,由四大长老之一的徐有路发一声吼,人人奋勇向前,明知此举似那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