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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河道:“怀空大师乃世外高人,不喜俗世纷扰,想来他未卜先知,先就得知我方主上声名狼藉,便有意避世隐身,不肯破解由那婴孩带给主上的此番劫数。楚某陪着夫人等人告别少林寺,夫人本拟抱着小公子浪迹江湖,自此不再归家,岂料在当天夜里的客栈之中,那婴孩却被人偷偷掳去。”
怀善似乎对整件事情早有预知,他见楚天河说最后这句话时,眼角微微含笑,似乎怀疑偷走婴孩之人,正是怀空师兄,当即直言不讳道:“不错,抱去婴孩之人,正是怀空师兄。事后月余,怀空师兄便给寺中投来一通书信,信中言明了此事。”
楚天河道:“嗯,夫人原已料到此事,想着自己的孩儿终得怀空神僧垂怜护佑,此生必当逢凶化吉,福泽绵长,便即坦然归家,次年又与主上诞下一女。”
想是次年诞下之女无关紧要,见众人不追问,他当即不再说下去,仍朝怀善道:“怀空神僧抱走那婴孩,如今下落若何,大师可知?”
怀善长长一声叹息,面色戚然道:“怀空师兄信中言道,此子星宿不凡,天生一副真命天子之相,倘若不遭人谗言,将来必登九五,当能靠其一统天下,止歇诸国纷争乱相。只可惜被父所弃,帝星蒙难,龙战于野,将来大奸大善,实有诸多变数。信中言明,那婴孩避难之所,是在……”
未等他说出口,楚天河接嘴便道:“洛阳萧家!”
萧影和怀善闻言,都是大吃一惊。
怀善道:“对对对,正是洛阳萧家。楚大侠如何得知?”
楚天河道:“楚某明察暗访,后来才知之此事。”
怀善接着前面怀空来信那事继续说道:“怀空师兄信中说,那婴孩是在‘洛阳萧家’,并说此子将来必是一位能够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与佛门大有缘法,如能步入正轨,不啻于苍生之福,反之必将祸患无穷。师兄要我从旁照料,辅其走上正道。岂料老衲依那信中路径指引,寻到萧家之时,萧氏一族早已人去楼空,这事自此便就搁浅下来。唉,老衲自愧有负师兄重托,心中常为此事自责。”
楚天河道:“其实萧家并未远迁,而是在洛阳郊外隐僻之地,另起一座萧氏山庄。”
怀善急切道:“原来楚大侠一切都知道。不知当年那婴孩,现下境况如何?”
楚天河道:“不赖不赖,此人现下近在眼前,怀善大师何以推故不知?”
怀善“啊”的一声惊噫,顾左右道:“老衲实在不知,有劳楚大侠明言。”
楚天河道:“此人姓萧,现今果然成其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还与少林寺有莫大缘法,怀善大师仍然不知他是何人么?”
闻言怀善目中大喜,连忙转眼望向萧影,微微激动道:“原来……原来萧方丈正是当年那婴孩!”
萧影满脸疑窦道:“这事萧影实在不知,还请大师和楚叔叔细细告知……”自分楚天河和怀善所说这事,多半有真无假,原来自己并非萧家之子,而是当年被人遗弃的一介孤儿。遥想当年自己还是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一个婴孩,妈妈便抱着自己来到少林寺,有了方才那般苦苦哀求的情景,不由心中热血澎湃,情不自禁地转眼过去,瞧着旁边中年妇人怀抱婴孩站在那里,竟然热泪涌眶。
怀善见他触景情生,热泪横流,温言说道:“当年你母亲哭跪在地,苦苦相求,实非老衲心肠硬,不肯接纳你,而是寺中日子清苦,勉强将你留下,那也养你不活,这才狠心不顾。”
萧影流着眼泪道:“大师慈悲胸怀,萧影怎会不知。”
怀善劝慰道:“为人父母,看待子女之心,往往犹过自己性命。您母亲当年有此举动,实出世间那份纯真母爱,天下为人母者,大抵如此,你却不必太过伤怀。”
萧影收泪朝楚天河道:“我妈妈现下可好?她人身在何处?我身世到底怎样?还盼楚叔叔见告。”
楚天河侧着身子,面色冷漠,说道:“楚某为何要告诉你?”
萧影听他这话,似乎对自己充满了无限怒气,情知楚天河今日旧事重提,内中必有蹊跷。不过此刻任何事端,都及不上自己的身世要紧,耐着性子又将方才之言问了一遍。
楚天河一脸不耐,道:“她生下你妹妹,当时便死了!”
萧影眼前一黑,跌跪于地,任由眼泪大滴大滴落在地上,追问道:“妈妈……妈妈她是怎么死的?”
楚天河不耐烦道:“这个我哪知道!”
萧影双膝跪于地上,一时间情不能自已,控制不住涕泪横流。
楚天河自在一旁道:“怀善大师,怀空神僧可有说到,当年那婴孩,其生父是谁?”
怀善道:“未曾言及。只是信中另有一通密信,怀空师兄特意交代,密信之中写有那婴孩的身世,此子生父声名狼藉,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拆开密信。”
楚天河道:“这么说来,大师现下并不知道那婴孩的生身父母是谁?”
怀善点头道:“怀空师兄有此嘱咐,老衲等少林寺僧深知兹事体大,自是要谨遵师兄之言,未敢轻易拆阅密信和暗中打探萧方丈的身世。近二十年来,这通密信一直珍藏寺中,怀远师兄及老衲等少林十大首座,均知此事。”
听怀善说完,一边怀慈等首座,均自微微点头示可,显然怀善之言不假。
怀慈口宣佛号,缓步上前,朝萧影道:“令慈怀抱掌门方丈,前来求见怀空师兄那日,老衲及怀远、怀相、怀嗔、怀善等师兄弟皆在寺中,后来怀空师兄投来那信,亦是怀远师兄连同我等十大首座一起拆阅。其中那通密信,咱们却未曾动过,至今仍然完好无损地藏在寺中。”
听他这么说,萧影又悲又喜,说道:“还请大师即刻取出密信,我想知道爹爹……不……妈妈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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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回 人神共愤亲生父
怀慈颔首道:“阿弥陀佛,正该如此!”
怀善却道:“掌门方丈急切想知之自己身世,原是人之常情,只是……只是这事……”
萧影转目看向怀善,不解道:“有什么不妥么?”
怀善面有难色,道:“怀空师兄当年言明在先,令尊声名不佳,公诸于众,这事于掌门方丈的令誉大有损伤,还请掌门方丈您三思!”
萧影正要接嘴,怀慈又道:“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事实当是怎样便是怎样。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萧掌门堂堂少年英侠,何需惧怕旁人说三道四!”
萧影朝怀慈道:“大师过奖!大师所言不差,萧影虽然心里怀有生父当年遗弃之恨,却并不会因父辈声名狼藉,害怕蒙羞,不敢承认生身父母。”
如尘上前劝道:“影儿,这事不是闹着玩,你需三思。近二十年时光都等了过来,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说完她微微看了一眼楚天河,心想此人来者不善,今日前来揭破这桩陈年往事,必有重大图谋,不禁忧心忡忡,心里替萧影捏着一把汗。
萧影听罢,转目见楚天河侧身而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自也料知他来者不善。然而“爹妈到底是谁”,这句话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搅得他心中急不可待,此刻便是天塌下来,那也非得先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可!
他正待催促取出密信,却见楚天河微一转身,面向如尘,美髯动处,开口道:“如尘如道长这般说话护着仇人,只不知现下在眉妃心中,可还装着亡国之恨?”话音颇为冰冷。
如尘面色一惊,惑道:“你……楚大侠此话从何说起?”
楚天河不答,悠然转身,在四围人群身上扫视一圈,朗声道:“朱温老贼窃国之恨,大家可还放在心里?”
此话一出,四周登时吼声如雷,群雄纷纷破口大骂朱温猪狗不如之余,不免要将其丧德败行之事一一列举,直说得朱温无恶不作。其中说得最多的,自然便是他如何变节投靠**,如何一步步把持朝政、暗害皇室宗亲,如何逼迫大唐僖宗、昭宗二帝,最终又如何杀害哀帝李柷,篡夺李唐江山。虽然目下朱温已死,慨然之气,却在众人脸上显露无余。
如此好一阵子,怀善见众人仍不停嘴,朗声道:“大伙少安毋躁!”
待说话声音稍歇,他才又道:“如今社稷艰危,苍生蒙难,唯有咱们武林人士众志成城,方可抵御外辱。今日最要紧之事,乃是前面所议,那便是推举万众归心的武林盟主。萧影萧少侠虽为敝派掌门方丈,然则古语有云:‘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这中原武林盟主之位,理当由能者居之。萧少侠文才武功,足可堪当此重任,以我之见……”
话到这里,却被楚天河截住道:“大师言之差矣,这中原武林盟主重任,任谁都可以担当,唯独此贼不可!”
说最后这句“唯独此贼不可”之时,戟指对着萧影,目中满含愠怒之色,凛然气概见于颜表。
萧影被他这突来之举吓了一跳,旋即镇定自若,说道:“萧影有何过错?楚叔叔何以这般恨我入骨?”
楚天河道:“不单楚某恨你入骨,这儿所有之人,巴不得食你朱家满门之肉,喝你朱家满门之血!”
乍听这话,萧影胸中腾的一下,一颗心差一点儿没蹦出喉咙,眼前一晕,几要倒绝于地。略微镇慑心神,才道:“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朱家满门……”
楚天河愤然道:“你没有听见么,方才大伙异口同声,言中所痛斥之人是谁?那个被天下人同声唾弃之人,他又是谁?而当今天下,那个无恶不作的狗皇帝,他又是谁?你不知自己身世若何,今日便由楚某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你的生身父亲,便是那个猪狗不如、刚刚被你杀死的朱温!”
萧影面色灰败,“砰”的一下,垂头丧气地坐倒地上。
这样的身世,非但令他震惊坐地,便是寺内所有之人,俱均觉着心里一万个难以接受。皆各不敢相信,萧影这位堂堂少年英侠,这根中原武林的顶梁柱,竟会是恶事做绝、为天下人所不齿、狼心狗行的贼皇帝朱温之子!
令萧影惨绝欲死之事,不仅仅在于朱温恶名昭著,更不只在于自己一直以对方为仇,数番险些命丧其手,而是令他想到,一直以来与自己倾心相恋的朱瑶,一下子从恋人关系,变成了亲生兄妹。
略微回神,他缓缓起身,流着眼泪朝楚天河怒声吼道:“姓楚的,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道仅凭一张嘴,便可颠倒是非黑白,害我萧影身败名裂么!你如此搬弄是非,到底居心何在?”
楚天河仍自悠然而立,并不去看萧影,朗声朝四周人群道:“楚某只是凭事实说话,大伙若是不信,便请怀慈大师取出怀空神僧遗留下来那通密信,事实如何,立见分晓!”
怀慈、怀善等首座均知事已至此,如不将密信取出,揭开事实真相,只会让事情闹得无法收场。几人互换个眼色,怀善随即吩咐几名弟子去取密信。
不一会儿,几名弟子回来呈上密信,萧影见这信封皮发黄,封口处火漆犹在,且上面写有细小文字,当是当年怀空神僧手迹。心想少林寺众位首座德高望重,绝非行奸使诈之辈,这通密信由他们法眼鉴证,当众开封,决计不会有假。
怀善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火漆上的字迹,将密信递与怀慈,说道:“师弟你看,这字迹可是怀空师兄亲笔?”
怀慈接过密集,看罢点头道:“确然是怀空师兄笔迹。”又将密信递与其余首座一一鉴证。
最后密信又回到怀善手中,他小心翼翼将之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略一扫视,果然亦是怀空师兄笔迹,当下缓缓念道:“景福二年正月,朱温之妻李惠抱子前来少林寺消减天罡之灾,唯恐此事祸及少林,故而避走。然心终不忍,是夜抱小儿去,宿于洛阳城郊僻寺,奈何小儿啼鸣昼夜不休。这日忽来一女香客,小儿笑而依依,离之则啼,知与有缘,托之径抱小儿归。尾随至其府,竟是洛阳萧家。如此豪门大户,小儿本在命中福至九五,此番有此福泽,原是命数使然。此事前信尽说,不为赘述。此子实为朱温之子,其天赋异禀,命相不凡,料之将来退可出人头地,进可逐鹿天下。如见其出头之日,列位师弟可广募天下豪杰之士,群相……之……群相……之……”
念到这儿,接下来至关重要的一个字,却被空中突如其来的一滴水珠打湿,字迹瞬即模糊不可辨,依稀瞧来是个“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