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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那趟班车开得挺快,不然车上的林柳萍听见,怕是要当场郁闷气死。
第三百七十五章 孙家来人
送走林柳萍,算算时间小曼也不能在家里住几天了,要开学了,阿公阿奶和于五妹开始一样样归扰起这些天收集的以及乡亲们给的本地特产,做好准备送小曼三个回京城上学,眼看又要分别,兄弟姐妹、小伙伴们都十分不舍。
刘凤英从顶山村回来后,曾来找过小曼几次,但阿公阿奶怕她作怪,告诉家里所有人都要防着她,院门都不准让她进,是以任凭刘凤英怎么撒泼,哪怕滚地嚎哭,也只能在公路上自个闹着玩,这样的次数多了,连流鼻涕的小娃娃都不屑于围观。
刘凤英气得够呛,却又无可奈休:现在的阿公阿奶腰杆粗着呢,可不再是当初无依无靠贫病潦倒的穷酸老人,他们有钱财又有了自己的亲儿孙,根本不需要靠莫国强和莫老二,分分钟跟这两个忘恩负义白眼狼侄子断绝关系,但刘凤英和莫老二却不傻,他们心里清楚得很:绝对不能真的和两老翻脸,哪怕只是跟在旁边沾沾光,也是有许多好处的!
要问刘凤英如今最后悔的是什么?她不会说实话,但内心某处却早已悔青了:当初怎么不索性弄死莫小曼?贪她那点力气干活,想养着个不要钱的使唤丫头,结果反让她抓住把柄逃去跟两个老不死的凑一堆,人家都说了三个臭皮匠能翻天,果然老话没错啊,被那死丫头咸鱼翻身,给自己添堵,害了亲生女前程,断掉一家子的福气,真是得不偿失、憋屈要死了哟!
刘凤英怨念深重暗搓搓咒恨小曼和阿公阿奶的当儿,如今公道村人口中所称的莫家大院儿里,又迎来一位贵客杏花的未婚夫江俊林。
终于见到江俊林本人,小曼多看了他两眼,确实生得温润斯文、清雅俊秀,有那么几分民国时期公子少爷的气质,和娇羞俏美的杏花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江俊林直到现在才过来g省,是因为假期里他要在h省那边整理安排一些事情,毕竟到这边工作了,连户口都拿了过来,有些事就得妥善解决好才安心。
他是父母老来子,母亲早在他十几岁就不在了,兄姐各自成家,父亲也于去年病逝,留下一些房产和老物件,兄姐们要求平分他并没有意见,但真正分的时候他才知道被兄姐给坑了:不是按照兄弟姐妹份额分家产,而是按人头!嫂子姐夫侄子外甥全算,个个有份平均每人一份!
这么一来,江俊林明显就吃亏了,他没成家没老婆儿女,只能占一份,兄姐除了配偶每人都有三个孩子,每家占五份!江俊林的那一份,只能分到老父的两个古董几本旧书和一角院落,而五间老宅房子,以不能拆散祖屋为由,竟然没他的份!
江俊林又不是傻子,直接跟兄姐打起了官司,历时半年,最后胜诉拿回自己应得的遗产,但兄姐也跟他反目成仇了。
可以说去年算是江俊林多灾多难的非常时期:父亲去世,杏花失踪被拐卖,官司缠身众叛亲离,他隐忍承受着,一边坚持打探杏花的下落,公安局那次打拐行动之后,遵照上头指示,对于杏花被拐一事严格保密,但耐不住江俊林软磨硬缠,且他还以杏花谈婚论嫁对象的身份,公安不得已给了他一点信息,他就一路找到莞城去,还运气超好地在街头遇见了跟在阿公阿奶身后的杏花姐弟!
求得杏花接受他,并通过了阿公阿奶和莫家宝于五妹认可,还得到唐青云支持,动用关系直接把他安排在莞城中学教书,江俊林的追妻路算是圆满了。
前两天江俊林就到了莞城,先去学校报到办手续,分得一套二居室教工宿舍,打扫干净置办些家具,这才回村里来,准备到九月开学时带着杏花过去。
本来按照阿公的意思,杏花这个年纪念初中有点偏大了,在乡下这种现象挺多,也不怕人多嘴说什么,可城里孩子一般都是正常升学,年龄肯定都比杏花小,担心她去了城里上学会难为情。
但江俊林执意要带杏花在身边,他的安排似乎也很有道理,他向阿公做了保证,要用心辅导杏花,先不打算升学念高中,只一心一意修完初中课程考中专,等到以后出来工作了再考成人大学,有他这个做老师的在旁边,拿个大学文凭没问题!
杏花也同意江俊林,愿意考中专,家里便一致通过这个决定。
八月二十八日,阿公阿奶让莫家宝又宰杀了一头肥猪,这次是卖掉了大半,剩下的肉和骨头和猪下水用来置办几桌酒席,请族亲乡邻来家吃顿饭,为家里的孩子们开学饯行。
酒席在上午十点左右开席,小曼看见莫承福推着个女式单位进院子来,脸上笑得跟个傻子似地,心里猜到可能是有谁来了,果然,后面跟着走进来一个清爽漂亮姑娘,正是他对象李芳芳。
因为这么久一直没见着芳芳过来,小曼曾问莫承福怎么回事,莫承福说芳芳外公有本事,帮她从邮电所调到供电所去了,虽然两个单位都带个电字,但邮电所可真的比不上供电所好,只是刚进去得参加培训,芳芳就是去外地培训了,得满三个月才能回来。
所以是现在回来了,她还挺会赶时候。
芳芳笑容满面进来,看见小曼双眼更是亮亮闪闪地,快步走到小曼面前一把搂住围圈,笑着喊:“我的好妹妹!终于见到你了!承福给我打电话说你问我怎么不回来,我想回啊,做梦都想回来看我妹妹呢!”
莫承福在旁边咳咳两声:“那个,芳芳啊,这是侄女,不是妹妹!”
芳芳斜眼瞪他:“我喜欢!我就要叫妹妹!管你什么事?”
莫承福吃了一记白眼,却跟酒醉了似地嘿嘿乐:“好好好!随你随你,那就妹妹吧!”
小曼:“……”
莫承福你这样没原则很吃亏的造吗?自己想想吧,直接从堂叔降到姐夫了,而且,要是让你爹我八叔公知道,至少会赏你两个脑瓜崩!
阿公阿奶招呼下,大家入席坐好,才刚斟了酒没动筷子呢,秋二虎从院门外跑进来,嘴里喊着:“阿公阿公,又有客人来了!门外停了三架小汽车!”
阿公楞了一下,莫家宝说:“爸,你坐着,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从门口传来一把脆生生的女人声音:“这是莫有木家吗?阿木哥在不在?”
听到这把声音,阿公立刻站起来,小曼也忙走去扶起阿奶,轻声道:“是孙御医的家人来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归还(二合一)
来客确实是孙家人,除了那位被孙老先生唤作“芍药”的孙嫂子之外,另有一对中年夫妇、两名俊逸不凡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其余应该都是随从,手上捧着礼盒等物品,安静地跟在后头。
阿公带着阿奶上前和孙嫂子相见寒喧,孙嫂子看见了阿奶身后的小曼,微微一怔,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不敢置信地问道:“这、这是小曼姑娘吗?是不是?”
阿公笑着点头:“是的是的,这就是小曼啊!”
招手叫小曼过来:“跟孙嫂子问个好。”
小曼有些无语:阿公啊,人家喊你阿木哥,你又喊人家孙嫂子,然后我也来喊孙嫂子……唉,不管了!反正一开始就是这么乱套,我也只能假装懵懂,跟着你们胡来了。
“孙嫂子好!”小曼往前几步,微笑点头问候。
“哎呀呀,小曼姑娘好!”孙嫂子欢喜地笑着,似乎想起什么来,眼圈微微红了。
几年过去,孙嫂子样貌没有变化,依然是微胖的体格,眉眼温善,肤色白晰细腻,头发梳得乌溜光滑,脑后圆髻上插着两枝精致的银簪子,她和阿奶一样,还是习惯于穿旧式斜襟盘扣袄衫,只不过她不像农村妇女那样只穿灰黑蓝色,而是一整套淡青色有暗纹的杭绸料子,衣袖裤边还镶着滚边儿,在酷热夏天里瞧着很是清爽舒适。
孙嫂子拉着小曼的手,用手绢擦了擦眼睛:“老太爷临去时还念叨说‘曼丫头,要好好儿的,快长快大……’,若他还能活到现在,看到小曼姑娘长这么大这么好看,不知有多高兴呢!”
小曼说道:“是我对不起孙老先生,没能过去拜别,给他上一柱香。”
“快不要这么说,老先生早知道时日不多,特意交待:长孙回来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小曼姑娘的存在……这是对你好!”
孙嫂子错开身子,指着她身后几人,给阿公阿奶、小曼介绍:“这位就是老太爷的长孙,孙敬祖先生,如今是孙氏当家老爷,这位是太太,这两位是大少爷和三少爷……”
阿公看着孙敬祖道:“原来是老爷、太太和少爷们回来了!阿木住在乡间,孤陋寡闻,未能远迎,对不住了啊!”
小曼难得听见阿公正儿八经说这样的场面话,忍不住抿嘴一笑。
孙氏夫妇相携趋前几步,孙敬祖微微俯身,朝阿公伸出右手,表情认真而郑重地说道:“莫公太客气了,原该我们早些过来拜访亲戚们才对!本打算好去年初回国的,却因长女遇着些许麻烦,故而拖到今年八月份,在京城以及老家又有些繁杂事务需要打理清楚……直到两天前才到的莞城,拜见来迟,还望您谅解!”
“诶,这怎么说的?来来,都别客气了,你们可是贵客,快请坐快请坐!”
阿公和孙敬祖握手,阿奶也笑着招呼孙太太和孙嫂子,孙敬祖和孙太太不忘叫过两个儿子给长辈请安,小曼也向孙敬祖夫妻问好,并与孙氏兄弟俩相互致意。
没错儿,小曼只是和他们相互点头笑一下,要是再多嘴两句,身后兄弟姐妹们也该来露个面,这顿饭就不知道还要拖到几时才能吃。
那边莫家宝江俊林早已快手快脚另外摆开一张饭桌,五叔奶和于五妹杏花赶紧进厨房切菜弄菜,好在食材都足够,一桌肉菜不多功夫就整治出来了。
自然是阿公阿奶和莫支书陪着刚到的贵客坐一桌,那些随从则分散到其它三桌坐下,乡下没那么多讲究,孙家随从们很聪明地听从安排。
孙老御医若还活着,今年该是百岁老人了,做为他的孙子,孙敬祖和夫人约莫五十多岁年纪,他们长年养尊处优又靠着衣装讲究,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而已过六十的阿公阿奶跟他们夫妻坐在一起,相比较起来,竟也没有多大差别,反之,阿公阿奶精神头更足、皮相气色更显鲜亮。
孙敬祖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诧异:他可是从芍药那里仔仔细细把这位莫阿木家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的,眼前这两位头发乌黑、神采奕奕的中年人真是那对莫姓老夫妻?不是说已经六十多、阿木嫂还双目失明了吗?这情况不符啊!
孙敬祖和太太频频看向孙嫂子,无奈孙嫂子也不得其解,正值宴席客人挺多的,又不好直接询问,只能先隐忍着,等大家用完饭了再说,随便向主人提及此来的目的。
孙仁心年轻时做过御医,研制调配出的养身驻颜药膏深得西太后喜欢,一手针灸术更是出神入化,西太后稍有不适,只要孙御医出手立时就能清除,如此能人,西太后自然是不肯放他自由,但年轻的孙御医怎甘被禁锢深宫?他寻个时机逃了,一路往南边去,沿途为病患者施药医治,凭籍回春妙手广结善缘也积攒得不少钱财,便在各地置产业、开药铺,一直到达g省莞城,此处山深林密,皇室也正值飘摇没落之际,力不从心鞭长莫及,孙仁心便得以落脚偏安,又建起了一个家。
等到华夏改天换日推翻了帝制,孙仁心重回北方,孙御医名号传遍南北,此后嫡系子孙安置在北方老家,其余地方产业都由庶子旁支经营,而他自己也不定期领着子侄们南来北往行走,传授医术之余顺便打理巡看孙氏医药行。
做为嫡系长孙,孙敬宗也来过莞城几次,但他和莫有木没有会过面,莫有木并不经常拉药草到莞城来卖,通常都是攒够半年七八个月才来一次,而孙敬宗不太适应南方气候,在莞城最多住三四个月就走,因而两人注定错过。
五十年代末期,孙御医从种种迹象觉察出国情估计有异变,当机立断,竭尽所能把两房嫡系子孙连同他们的妻室偷送出国,去南洋投奔他的堂弟,孙家另一位名医,孙敬宗这一去就是二十几年。
孙御医则在送出嫡系子孙不久之后集中余下的家族人员,迅速撤到了南方g省,当时孙御医没料到那一场混乱竟持续了十几年,也是舍不得祖宗传下来的珍贵医书流落海外,所以没有让嫡系子孙带走。
一大家子人隐居于莞城,能够十几年偏安一隅未受到太大波折,除了孙御医足够小心,也几乎用尽了他一辈子积攒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