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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几幅画作皆是出自名家之手,桌椅虽简单,却是用天生带香的凤凰木制成。别看屋内摆设简单,但其中的价值却是常人一生都享用不起的名贵。
方笑语一瞬间便估算好了这屋子的价值,心中恶狠狠的想着找个时间都偷出来卖掉!全都卖掉!
站在对面背对着方笑语的人想不到他请来的客人此刻心中是何想法,只是就算知道了,怕也不会在意。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对于这些用金银来衡量价值的东西,也无法令他们挂心了。
方笑语看着对面站着的人,一身并不繁杂却足够华贵的衣衫尽显出一个人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花白的头发正告诉方笑语,这个人的年纪已经不轻,倒是与她心目中那人无差。
对方不转过身来,方笑语也不急着说话。此时不过是对方想要磨磨她的锐气,这样的法子,在她那近百世的轮回中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对方或许觉得以他的年纪,吃的盐比方笑语吃的米都多,可事实却是,方笑语真正经历的人生,吃的盐比他祖宗十八代加起来吃的米都多了。
无非就是个比耐心的活儿,而方笑语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于是,方笑语很平常的找了张椅子,大大咧咧的就坐下了,哪有半分被撂在原地无视的气愤。对方不转过头来,她也不出声,只是思绪自然而然的就转移到了五皇子塞给她的那张字条之上。
相比这位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人来说,五皇子那可疑的举动更加让她在意。
或许是没想到方笑语竟会这般有耐心,在过了足有盏茶的时间之后,此间主人终于是转过身来,仔细打量起了方笑语。
方笑语自也注意到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抬起头正对着对方,露出了一个足以说是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容越是温和,放在对方眼中就越像是嘲讽。
“小小年纪,倒是比之想象稳重,也难怪能让那孩子吃了这等大亏。”那人终于率先开口。
“周相此话从何说起?笑语当真是惶恐万分。”方笑语起身微微行了个礼,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但疏远的笑容。
“你也会惶恐?人说杀就杀了,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周相身上瞬间的气势若是换做一般人,定然是已经站都站不稳了。只可惜方笑语天生自带光环,对此气势全然无动于衷。
她连皇帝都不怕,还会怕一个过气的丞相?
“毕竟是将军之女,总得有些血性,否则不是要被卑鄙小人给欺负了去?”方笑语依旧笑容不减,周相顿时就有一种所有力气都消融于空气的感觉,着实令人窝火。
只是也因此,周相却也再不把方笑语当做个孩子来看待。能承受住他气势的人不是没有。但这个年纪的,就算是皇子公主也不会这般泰然处之。一个十五六的丫头片子,也不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么就是个二愣子,要么就是真有一套本事。
听了叶书成的话,他也曾查过这个方笑语。除了前几年一直像个木头,这两年突然变了模样之外,倒也没觉出有什么别的不妥。可是一个人是很难突然换了个性的,所以他猜测,这个方笑语前十几年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刻意隐藏了自己。如此说来。这城府倒也是可怕。
“周相半路截了笑语来此,莫不是那位二皇子殿下跟周相哭鼻子了?”方笑语似乎就没打算给周相面子。当然这并不是她要将周相得罪死了,此时她的态度越是不留情面。将来那些事情就会越是看起来值得相信。这也是方笑语算计好了的。
“如此说来,书成那孩子的伤当真是因你而起?”周相此时反倒笑了,看向方笑语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探究。
他对方笑语的态度十分不解。就算是她爹方剑璋在此,恐怕也不敢这样跟他说话。莫不是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他不信。
最重要的是,他在方笑语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一些别的意味。不仅止是排斥与敌意,似乎还有些同情还有……不忿?
总之他觉着方笑语面对他时的态度是有些复杂的。
或许是他想多了,可是他就是有着这样的感觉,这才让他对方笑语有了几分探究之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方笑语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道:“说起来,自从二皇子殿下受伤以来,笑语还未曾去探望过。周相可知,笑语十分忧心。若是伤了脸,该如何是好?”
“你似乎对此事很高兴?”周相眼眯了眯。脸色瞬间阴沉了些。
“自是高兴的。敌人受了报应,笑语开心的能吃下一大碗饭去。”方笑语笑容灿烂。
周相眉头皱了皱。
又是这种感觉,他又一次在方笑语的神情中看到了同情。
这丫头片子是在同情他吗?他又有什么可以同情的?
“可老夫却觉着,做下此事的另有其人。”周相别开了方笑语的目光,反倒看向了门的方向。
“哦?”方笑语的脸色沉了沉,嘴上却挂上了冷笑。
“你可知,这样的事情,老夫年轻时也曾做过?”周相笑着也坐了下来,颇有兴趣的注意着方笑语的表情。
可方笑语却完全无动于衷。
“为了讨心爱的女子欢心。”周相又继续说道。
方笑语心中想着,你们还真是相似啊,这下子有了血缘关系的佐证可能就又加上了一条呢。
“你不想说些什么?”周相却笑了。
方笑语觉着这人也似乎很有趣。他明明是是来给叶书成出气的,可是却处处的在试探她的耐性与稳重,这又是意欲何为?
“周相想说,二皇子殿下被打一事是叶西辞想要讨笑语欢心而做下的?”方笑语开门见山,干脆也不隐藏,而且脸上的冷笑却更浓了,道:“若是,周相打算如何?”
方笑语看了周相一眼,一脸嘲讽道:“周相打算亲自出手为您的外孙出这一口恶气?是要陷害?暗杀?还是光明正大的整死他?”
周相没有想到方笑语一点也没有否认,反倒将一切都送上了明面,将球又踢还给他。
说起来,他确实是听了外孙告状,所以才劫了方笑语来此。只是方笑语这过于成熟稳重的态度让他起了兴趣而已。
他也确实猜测此事恐怕不是方笑语做的。若是按照书成那孩子所说,方笑语敢当着他这个皇子的面轻而易举的杀一人伤一人,那就是认准了她占着理儿,不怕书成将事情闹大。
若是如此,她就算是当场将书成给打了,恐怕为了大局着想,书成也得将事情给咽下去。
特别是方笑语在皇上面前的身份,就算皇上有所恼怒,在此瘟疫爆发之际,恐怕也不会加以严惩。
既如此,打了也白打,又何必再事后偷偷摸摸的来?当场打了不就是了?
而他之所以怀疑是叶西辞所为,一则是知道叶西辞对方笑语有意,二则他年轻时确实也干过这样的事,就是为了讨心爱的女子欢心。推己及人,会如此怀疑也不为过。
可若说他要怎么着叶西辞,他却并未深想下去。
且不说叶西辞也是皇家之人,又深受皇上喜爱,若是事情闹大了闹开了,依旧对书成名声不利。
当然,若是暗中整治也未尝不是一个法子,只是他还未深想,却对方笑语这个人起了兴趣。
若说京城中的这些千金小姐,背后的尔虞我诈着害人的不少,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动手杀人的却不多,所以他才想试探一二。
“你是觉着老夫不敢?”周相故意挑了眉。
方笑语却摇头,道:“不是不敢,是不能。”
“为何?”周相问道。他想不出不能对叶西辞出手的理由。
而此时方笑语那种隐隐同情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那张好看的脸上道:“因为周相若是真的害了叶西辞,您一定会后悔的。”
“笑话!”周相拍案而起,怒喝道:“老夫纵横朝堂几十载,风风雨雨都历经过,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没有见过,还怕他一个安王府失势的世子不成?”
方笑语倒是没有真的觉着这周相是真生了气的,但却依旧一脸嘲讽,道:“那周相何不动手试试?”
“你这是在逼老夫动手?你可是与那叶西辞有仇?”周相有时候觉着方笑语是不是敌方派去叶西辞身边的眼线,怎么总想着将叶西辞往火坑里推呢?
“周相可曾听过,笑语得佛祖点化,有未卜先知之能。或许只是笑语看到了将来,看到了因为害了叶西辞而痛悔不已的周相的将来。”方笑语故作神秘。
“老夫不是皇上,你道老夫会信你得佛祖点化这等鬼话?”周相冷笑。
这种明显是骗人的神棍一般的话,也就皇上这种对佛教痴迷的人才会相信,却骗不了他。
“那周相就请便。笑语拭目以待。”方笑语回了周相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心中却在想,别说是你不信,我也不信啊。但是谁让本姑娘有前世的记忆这个金手指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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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想不到的关联
“来人,送方小姐回去。”周相一时之间闹不明白方笑语如此笃定一旦害了叶西辞他定会后悔的的理由,他只觉着这方笑语浑身上下充满了邪乎气儿。明明不过十五六的年纪,许多这个年纪的女子稚气还未全脱,可他面前站着的这个却浑身都充斥着一种老妖精的氛围。
人小成精?
周相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于是叫了人来,想打发了方笑语回去。之后的事,他需从长计议,找一个稳妥的法子先给自己外孙出了这口气再说。
“周相若是无事,不妨再查查当年之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方笑语临走前还不忘给周相留下一些线索和疑问,这使得周相对于方笑语口中的所谓收获多了些兴趣。
这究竟是虚张声势呢?还是她想传达些什么?是能够让他不敢对叶西辞轻举妄动的策略?亦或只是说着开心故意逗他玩呢?
方笑语没有再继续多嘴。这件事出自她的口中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一则她没有证据,再则她与叶西辞的关系本不平常,说出来未免难以服人。若是贸然开口,而周相又因为女儿之事沉不住气而直接去与周贵妃对峙,只会打草惊蛇罢了。
她在等。等长公主的答复。
跟着引领人沿着另一端返回,这人似乎是想要让她从侧门出去。只是路径正厅时,那廊间尽头的一块牌匾却引起了方笑语的注意。若非她眼神好。恐怕还看不清楚。
“这望花楼果然华贵优雅,便是其中的姑娘也是长得水灵。”方笑语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前头给她带路之人听的。
“多谢方小姐夸赞。”前头引路的是一个女子。只是做了男子的打扮,干净利落,也秉承了一贯的面瘫与惜字如金。
“周相引我来此处,当真不是为了整我吧?”方笑语笑问。
前头那人歪了歪头,却并未回答,实则就是承认了周相一开始带着她从正门进入就是没安好心。
只是这种事想想就得了,没必要说出去。特别是她这个做手下的。
“这辈子还从未进过青楼。特别还是以女儿装扮。既难得来一回,倒也不急着走了。干脆我也来尝尝这找姑娘作陪的美妙滋味。”说着方笑语便停下了步子。
“方小姐,你这是……”领路人不明白方笑语这是要唱哪出。好好一个女子,哪有对逛青楼感兴趣的?
方笑语却不以为然道:“你们这望花楼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四方来客都得接,怎的还要挑客人的?外头瘟疫闹得凶。来的客人本就比往日的少。如今有客到了,岂不是该高兴才是?”
说着,方笑语大方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道:“放心,银子不会少你们的,就里头那间吧,今日本姑娘就在你们楼里纵情享受一番,顺便叫几个姑娘来陪我喝上几杯,对了。还有弹曲儿的,也不能少。顺便遣个人去将军府里支会一声。就说今晚我不回了,就住这儿了。”
领路人一副不知该怎么反应的表情。她从来就没见过像是方笑语这种思维如此跳跃的人。
她一个女子,被人半路截来暂且不说,能回去了还不得巴不得远离这等地方,她怎么会有心思去piao姑娘?
何况她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就算不是个什么检点人,那也该去小倌馆里去找男人作伴去?还要在青楼住一夜是什么情况?
领路的姑娘彻底凌乱了。这位方大小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这可怎么是好?
“怎么?莫非里头那间屋子已经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