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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之毒啊。
这真是他的心头大患!
如今他虽然用内力压制着不让其毒发,可是他也发现了,这毒太过凶猛,他控制起来越发的力不从心了。
前几日清晨醒来。他竟然有短暂的头脑空白。记不起任何的东西。就连自己是谁似乎都变的异常的模糊。看着眼前他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奏折,他竟然会生起‘这是什么东西’的疑问。
这样的异常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的记忆便回到了身体,可是每每想起那种头脑一片空白的感觉,他都会由衷的有一种心惊胆战之感。
当年的简安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忘记自己的吗?
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不认识自己的丈夫,即便是她的仇人她也记不得了。
可若是一辈子都记不得也就算了,或许会痛苦。却也仅此而已罢了。但忘忧之毒最为霸道的,却是会让人不断的忘记又不断的想起。
若非亲身经历。你永远都不会了解这种近乎绝望的感受。
皇帝紧紧的盯着方笑语。难道忘忧的解药已经被她找到了?
可她却要用这解药与他谈条件来获得更大的利益吗?
皇帝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道:“你有忘忧的解药?”
“没有。”方笑语摇头。
皇帝眉头皱的更深了。
但方笑语并没有让皇帝多想下去,而是继续道:“雌雄双煞之中的那个长的像孩子一样的女子名叫程悠悠,是当年毒医南宫家漏网的余孽所生出的后代。雌雄双煞之所屠杀的那一十六口人,全都是当年南宫家余孽的后代。”
皇帝心中一惊。
南宫家余孽啊。此事他太有印象了。
江湖和朝廷其实是两个系统。朝廷的戒律森严,不可轻易杀人,否则可能会被问斩,但江湖却一直杀戮不断。
这样两种不同的生存方式其实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直到他接手帝位之时,他也没有真的想要企图去改变这样的格局。因为必定会无比困难。搞不好还会引起强烈反弹,导致江湖与朝廷发生纷争。
所以,即便江湖人多桀骜不驯,杀人如同家常便饭,但朝廷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江湖人不做的太过,不会威胁到朝廷的统治,朝廷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任由双方如此互不干扰下去。
只是江湖依旧是大承的一部分,他们必须要听朝廷的统治,这是不能逾越的底线。
当年南宫家的事闹得很大,他自然也是高度关注了的。原本江湖中事他不愿轻易插手,但南宫家抓了各门派精英炼制药人一事影响实在太过恶劣,且当初被抓的人之中也有朝廷几位官员的子侄辈,因为向往江湖人的仗剑逍遥,几人结伴跑去闯荡江湖,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南宫家炼制药人的事被拆穿后,朝廷这里自也是关注了的,而后一查下便发现,那些死了的药人之中就有那几个失踪的官员子侄,人都已经腐烂不堪,甚至有的已经化成白骨,但身上的衣物与饰品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当初有太多人去了南宫家附近那处山崖寻人,可惜尸首堆叠在一起,人又面目全非,好多已经都不可辨认了。
后来毒医南宫家在短短一月之间被人连根拔起,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余孽活了下来,且繁衍了后代。
“她之所以长的像个孩子……?”皇帝心有疑惑道。
方笑语点头,道:“因为她也是药人的受害者之一。她虽是南宫家余孽所生后代,可南宫家之人却也没有放过她。毒医南宫家,那都是些没有天理伦常,没有是非善恶的人。家族的兄弟姐妹也可苟合,甚至父女母子乱来的也不在少数。当初几个欲孽便是接着药人的身份逃脱屠杀,隐居山村,化姓为‘程’,继续躲在地下进行着药人的研究。起初不过是用他们自己的子嗣来试验,可后来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此,开始残杀村人。而程悠悠与村民相爱,为了救村子里的人,她便毒死了所有南宫家的人。”
方笑语继续说道:“在南宫家被灭门之前,就有传言,南宫家医毒双绝,不仅医术高超,毒术也是世所罕见。当初他们放言正在试图破解世上那些难解的剧毒,其中就有忘忧之毒。只是后来南宫家捕捉其余门派精英炼制药人一事泄露之后,引起江湖中人公愤,被强势屠杀,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南宫家之人并未死绝,所以为了炼制药人,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对各种剧毒的研究。程悠悠对南宫家而言有些特殊,所以被南宫家之人倾全力培养,医毒都堪称大师。虽然暂时没有找到忘忧的解药,但是皇上,若是给她些时间,她却未必研究不出。”
方笑语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么多年都未有进展,如今又要等多久?”皇帝对此却并不乐观。
方笑语却摇头道:“皇上,程悠悠一直对身为南宫家之人感到耻辱,自不愿意继承南宫家为完成之事。且她药力缠身,命不久矣,这些年来一直与屠洪征一同走遍天下寻医救治,也没有心力却管那忘忧之事。”
“那又有何用?”皇帝叹息。
“皇上,程悠悠需要万年土龙根救命。若是皇上能将万年土龙根赐予他们,她们定然会感激不尽。若是趁此留下他们研制忘忧解药,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却大有可为。牺牲一株对皇上而言并不多重要的药材,来换取能够解毒的可能性。皇上,难道不值得一赌吗?”
方笑语要救雌雄双煞可不仅仅是为皇帝解毒着想。她还想招揽他们,让他们为她效力。特别是程悠悠医术高超,若能在安王府里当个府医……
沈善若现在名气大了,且还有沈家医馆要管,偶尔还要进宫给贵人看病,实在是不能为她一人所用。但程悠悠却可以。
何况雌雄双煞武功也不俗,留着看个院子也是不错。
皇帝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他立刻就拿了主意。
土龙根虽好,但于他而言就是一株药材而已。但雌雄双煞却是他救命的希望。
换了!
皇帝当机立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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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揭开尘封的记忆
“世子妃再造之恩,我夫妻没齿难忘。”屠洪征与程悠悠骑着马跟在后头,眼中全是喜色与感激。
他们二人原本进京是为了去皇宫偷取万年土龙根的。他们本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也制定好了计划,甚至想着是否能够用什么法子蒙混进宫,比如假扮成侍卫丫鬟之类的,至少不会有勇无谋的擅闯宫门。
可是程悠悠却突然发了病。
都说医不自医,可这些年若非是程悠悠精通医术,恐怕不必去找什么万年土龙根,她就早已香消玉殒不存于世了。
近来她的病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渐渐的支撑起来便格外费事。每一次发病都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稍有不慎,他们夫妻便会天人永隔。
他们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贸然去闯了宫。青天白日的,他们早已预料到此事断不可能成功。不如说,他们其实一开始便存了死志,就是抱着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念头,这才决绝的闯了宫门。
当时他们被宫里的侍卫打伤,就连肋骨都断了几根。分别被压在死牢不同的牢房之中,心中充满了绝望。那种即便死也不能在一起的绝望深深地啃噬着他们彼此,一颗心几乎要化作死灰。
可是谁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够绝处逢生。
他们被狱卒带离死牢时,以为是上路的时辰到了。心中默默希望对方能在黄泉路等着自己,即便是不能死在一起。但至少投胎转世的时候能做个伴儿,或许上天怜悯,来世他们能投胎在一处地方。再续前缘。
但被告知他们已经自由时,那种甚至是有些荒谬的感觉他至今难忘。然后他们被带到了安王府,见到了方笑语。从方笑语手中接过那块万年土龙根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
得到了。有救了。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愿望,却觉得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可如今万年土龙根就这么放在眼前,他们却不敢相信了。
“我帮你们不过举手之劳,且也有着我的目的。你们不必道谢,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方笑语骑着马走在前头,随即说道:“你若谢。就该谢谢石司徒。若非是你们在酒楼偶遇,又送他回了醉仙楼,我也不会认得你二人。”
“我也确实不曾想到一次偶遇竟会改写了我夫妻的命运。石小兄弟自是要谢,可世子妃对我夫妻二人确恩同再造。即便世子妃有吩咐。我夫妻二人也不敢忘恩负义。从此后,听凭世子妃差遣,刀山火海,我夫妻二人万死不辞。”屠洪征却并不会不知好歹。就算方笑语有要求才会救他们又如何?他们本就是陌生人,没有谁有义务一定要救下对方。这世上任何事都有利益牵扯,他们夫妻有利用价值,入了方笑语的眼,所以得到了万年土龙根。救了性命,这本就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了。
没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人依旧好好的活着来得重要。更没有什么比爱人一直在身边值得感动。
他们不在乎方笑语要利用他们。这是得到万年土龙根的代价。方笑语救了他们的命,那她就是他们的恩人,值得豁出性命报恩的恩人。
“说起来,石大哥你们二人竟是夫妻而非是父女,实在叫人意外。亏得我还一直想着,石大哥这模样能生出如此标致的闺女,大嫂定然是个美人胚子……”石司徒一脸窘迫,夫妻和父女,这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虽说程悠悠因为药力肆虐的关系变得小了,会认错也怪不得他。可一想起他先入为主的判定,依旧觉得尴尬不已。
“说起来,你如何会出现在此处?”方笑语一脸嫌弃的看着尴尬之色还未退去的石司徒,就想不明白他不好好的待在京城练他的舞,跑她这来凑什么热闹?
石司徒却嘿嘿笑了两声,道:“这几****练着那舞,时常有种力不从心之感。动作都可一一做出,可却总觉着差了些什么,连我自己都感觉到生硬的很。后来经丝竹一句点拨这才想通透了。那舞刚柔并济,捉人眼球倒是尚可,但我未曾真正上过战场,却跳不出那些忠烈的魂。所以我决定要跟着你一同去北燕,要用这双眼亲眼去看看战场上厮杀的惨烈,为这支舞找到魂魄。”
石司徒目光无比坚定。他自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极限在何处。
从前是因为走不出‘跳舞就是展现身段的柔美’这种误区,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男子跳舞的先例,所欲他是开创者,他觉得身上已经隐隐的有了一些什么责任。
这样的感觉很模糊,但他确确实实是感觉到了。所以他一直希望能将这支舞练好练好再练好,到了祭天大典那一日,他定要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所以他一直逼迫自己,但他却有了渐渐不支的感觉。
他能清晰的察觉到他的舞与当初方笑语在他面前跳的那支,虽然动作、神态有诸多相似,但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之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就好似方笑语将这支舞给跳活了,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个身段,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多余,每一次的舞动都带着一种难言的气质。
刚柔并济,但却杀伐果断!就如同一个身在战场的将军,带领着千军万马,举手投足间威霸凌厉,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方笑语跳舞,你就觉着眼前那个身着红衣舞动着的人不是什么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不是安王府的安王世子妃,她就是一个将军,挥斥方遒,翻云覆雨,万军敌阵中娶对方大将首级的豪迈与霸气。
即便是最后挥舞着铁链上的毛笔,书写诗词。书写‘天佑大承’四个大字时,也没有半分女儿家的秀气,而是笔走龙蛇的大气恢弘。
你明明知道她就是个女人。你也没有觉得能有如此气势的就一定非得是男人。可是那种叫人血脉喷张的热血,却是许多男人也未必能做得到的。
他输了。输在气势。
可无论他如何在脑中想象战争的惨烈,如何一次次的将他小时候从父亲嘴里听到的那些热血沸腾的故事在脑中描摹,可却无论如何也达不到那种身临其境之感。
他一直很困惑。他不知道究竟输在了哪里,不明白他与方笑语之间的差别在何处。他心中也有不服气,想着当兵打仗的事他如何会输给一个女人?可事实上却是他就是输了。没有任何的借口,输了就是输了。
所以他一直在怀疑方笑语是上过战场的。所谓从前京城里大名鼎鼎的方家木头小姐。恐怕就是方笑语为了掩饰自己偷上战场而制造的假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