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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梦里吗?
梦里那个是你吗?
我是醒着吗?
离开了的那个是你吧?
我在黄昏歌唱,我在清晨歌唱,
我没日没夜的歌唱。
我唱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你听到了就回来好吗?
回到我梦中来好吗?
我的梦,能不能不醒呢?
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躁杂的人群安静下来。李凤轩在人群的中心,长发垂落眼眸,如同青春小说里翩翩的忧郁少年,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也仿佛被他净化了一般。
静静地听完这一句哀伤恋歌,人们还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没有人鼓掌,因为此刻的掌声会令气氛全无。
忽然,有个人走上前去,往李凤轩的琴盒里放了二十块钱。可是他的手,却被李凤轩拦住了:“谢谢你,但是,我刚才不是卖唱,而是分享。你听完我整首歌,已经十分捧场。”
得到意外的回答,那人脸色微变,忽地笑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清高的人,有人愿意给你的演唱付钱,难道不是表明你的价值吗?”
李凤轩说:“知音不以金钱论。”
那人以二指捻起那张二十块的钞票,说道:“真的不要?”
李凤轩挑了挑眉,说道:“心领。”
那人倒也不坚持,呵呵地笑了两声,转头走了。
这个过程中,人们陆续散去。毕竟,李凤轩也算是这条酒吧街的常客了,他们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这一嗓子。岑宇桐和张超也没有凑得太近,而是用长焦拉近,拍下了这一切。李凤轩身上挂着业内称之为“小蜜蜂”的无线耳麦,因此,他与那客人的对话也都全部录了下来,后期剪辑不成问题。
李凤轩默默地把吉他收进琴盒,向岑宇桐与张超说:“走呗。”他把琴背在身后,当先而行,渐渐热闹的酒吧街上,他的背影那么孤单。
岑宇桐紧上几步,与李凤轩并肩而行:“你在这里唱歌,平时都有这么多观众吗?”
“不一定。今天是托你们的福了。平时有十几二十个算很多了,**个也有,三四个也有,恩,也有过只有一个观众的。”
“有过没人理你的时候吗?”
“怎么没有?”
“没有观众,你唱吗?”
“唱啊,为什么不唱?我就是喜欢唱自己的歌。”
“没有观众也会唱?那不是很孤独?”
“孤独是创作者的常态。”李凤轩回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他眼中的落寞,是那样明显,那样地让人感觉心酸。
“凤凤……”岑宇桐发现自己其实离李凤轩并没有想像中的亲近,她享受着他的好,戏谑着他的多彩人生,可是却很少跟进了解他的生活状态,他的心理状态。固然他一向报喜不报忧,可作为朋友,她怎么能他不报忧,就当他的忧不存在呢?于是她忍不住自责地又叫了声:“凤凤。”
李凤轩连忙停下来,用手遮住一直在跟拍他的摄像机镜头,对张超说道:“超哥,她叫我花名的这段,你得帮我剪掉啊!我可不想和她闹绯闻。岑宇桐你知道这条街上,有多少喜欢我的怀-春少女吗?!”
张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出稿子这摊归她领导,你和她商量啊,我只管编片。”说着,继续贼贼地笑。
说完这些话,李凤轩居然真的就与岑宇桐保持了一定距离,搞得岑宇桐哭笑不得:“你搞什么啊?”
李凤轩说道:“我是说真的,你不介意,我介意啊,不能被你害死。”
第四十二章 夜@宴
岑宇桐觉得李凤轩的想法实在是太搞了,但是李凤轩却一再向张超强调,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张超则一边说好,一边拼命忍笑才能继续往下拍。
趁着张超没注意,岑宇桐挤兑李凤轩道:“凤凤,刚才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李凤轩问:“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回答我那些话啊。”
“你不觉得在电视里以这种形象出现,比较惹人爱么?忧郁的美男子,流浪的唱作人……嘿嘿。”说罢,还撩了下他那垂到遮住眼睛的长发。
岑宇桐本来觉得他全是真的,被他一说,又觉得狐疑了,啐道:“演技真好,你不去做演员、做艺人,真的是太屈才了。”
他真的只是在演么?岑宇桐不信。她不信自己的感觉会有错。可是……他既然这样坚持,她又怎么忍心拆穿?
半是笑闹半是工作,张超拍了不少李凤轩在酒吧街装x的片断后,一行三人终是到了最主要的拍摄地:夜宴酒吧。
夜宴是这两年来,海城生意最红火的酒吧,号称只要是喜欢夜生活的,若没来过夜宴,就会被笑话死。
一向酒吧如韭菜,火了一茬换一茬;就算老板没换,也常常会重新装修、换个招牌什么的,因为爱玩的人们通常都喜新厌旧。因而像夜宴这样撑过两三年的,实不容易。听说它红火的主要原因,是dj好,且能请到一些不错的表演团队。
而夜宴的演出又分上下两场,十点到十二点是所谓的慢吧演出,十二点过后,则是**d吧,说白了,前面是垫场的,一来那个点钟,真正的夜场还未开始,二来也是让夜生活的人们渐渐地进入状态。
本来这种吧,唱的都是流行歌或爵士音乐,并不太适合李凤轩,但是因为报酬优渥,他就接了下来。依他的话说,在最短的时间里赚到更多的钱,就能把省下来的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因为习惯了去“12点”,岑宇桐很少到其他酒吧去,因此一走进夜宴,颇有些新鲜感。
推开沉重的金属风格大门,之后是一条拐了两道弯的甬道,甬道是圆顶的,上面用涂鸦画了一道又一道的射线,射线中间,有宇航飞船,有飞碟,有蜘蛛侠,有蝙蝠侠,有钢铁侠美队等等一系列的漫威和dc人物。这些超级英雄在你头顶,在你身边,齐齐为你指引向前。
张超笑道:“这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者联盟凑一块,算是什么?”
岑宇桐说:“难道是去未来去外太空拯救世界?”
李凤轩笑而不语。因为马上,他们就穿过了时空隧道——不是去到未来去到外太空,而是,回到了史前时代。
甬道的尽头,是一道木门,门后的世界,被装饰成了原始人的山洞。正中的一块空间是舞台,做成了篝火晚会的样子。环绕着舞台的,是做成石桌木桩模样的桌椅,而包间卡座则在最外围,同样是山顶洞人聚居地的调调。
挂着“夜宴”这么现代化招牌的酒吧,里面却是个野人世界,着实匠心独具。
点钟还没到,酒吧里不算热闹,卖酒小妹比客人还要多些。
岑宇桐在昏暗的灯光中,环视了下环境,但见散座上零零落落的有些人,各自聊着天儿,桌上的酒瓶没几个,想是还没怎么开喝。卡座包厢里的情况看不清,但是缭绕的烟雾,以及卖酒小妹的进进出出,表示那里至少有三五座是有客的。
见他们进来,一位内场主管样子的男人迎了上来:“凤轩你们来了啊。”
因着事先打过招呼的缘故,双方的寒暄并没有太久。很快地,便各就各位了。张超看好了一处视野好又隐秘些的卡座,对方倒是很给面子的极为配合,二话不说,就帮他与岑宇桐安排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免费的宣传啊!世界上有几个沈一白!
离开唱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李凤轩与音响师正配合调音,张超提着摄像机上前拍画面。岑宇桐则坐在卡座里,看灯光由单色调作七彩,看原本喝得还算斯文的酒客开始摇骰子,看进到酒吧里的人渐渐变多……
夜之宴,即将开场。
舞台与观众席的灯,全部调暗了,而后“卡”地一响,仿佛是一声令下,一束黄中带蓝的灯光打在舞台上,正正把李凤轩框在里头。
张超依然在前方各种角度地拍,他的专业叫人放心,岑宇桐几乎不用过问。所以,她静静地坐在那个方便窥视的角落里,看着李凤轩。
他把头发扎在脑后,脸庞的轮廓完全显了出来,比之于震的硬朗与自信,李凤轩给人以纤弱精细之感,敏感而多愁,但是内中又有一股孤高的气节;有时候你会觉得他轻浮,但是有时候又不是那么回事。
他,很好看,他是竹,随风摇曳不折;于震呢,则是杉,笔直方正,大用之材。
在心里莫名地将这二人拿出来作了比较,岑宇桐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她想,也许是因为最近总是和他们交集的缘故吧。李凤轩是与她亲近、又让她心酸心疼的人;而于震,她有点说不清,既是小小的崇拜,又有些小小的怨。可说到底,他与他,终归是要去到他们各自的爱侣身边,那么,她在这里yy什么?
在她自嘲和自省中,李凤轩的歌声响了起来: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
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
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
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
竟是一首非常老的歌。与他唱民谣的方式也不同,他对这首古老的慢情歌进行了一点摇滚化的改编,令人耳目一新。
岑宇桐发散地神经回来了。李凤轩,就是有这种魅力,将所有游离的丝线都收到自己身边。李凤轩……你必定等到被众人热爱追捧的那天!
“……若爱得深,会不能平衡
为情困,磨折了灵魂
该爱就爱,该恨的就恨
要为自己保留几分……”
他唱得很投入,然而,在换气的间隙,忽然微微地停顿了下。
岑宇桐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她顺着他停顿时目光的方向望去:一个长发如瀑的女孩正向酒吧里走来。
第四十三章 变奏
“女人独有的天真
和温柔的天分
要留给真爱你的人
不管未来多苦多难
有他陪你完成”
随着李凤轩的歌声,那女孩在离舞台最近的那排找了个坐下。她仰头看着他,眼中的情意坦露无遗。
不用说,这正是那位追求着李凤轩的女孩。今晚,似是因为来到的是夜宴这样的场合,她的打扮不同于往日的寡淡,除了依旧是一头长发披落,穿的是一袭明黄色的小裙子,外边披了件铆钉元素的中袖短皮衣,从背后看是个时髦女郎,可是配上那张脸,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看得出来,她有努力地想要同李凤轩更接近一些,不过,却有些适得其反的矫枉过正,变得不像她的她,并没有更好。
虽然她的气质与穿戴有些不合拍,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自称为“色-相师”的摄像师们?张超完全用不着岑宇桐提醒,就自动地将这女孩拍入镜头。这么美的女孩,外形静美而眼中热切,从这个角度说,又有什么比她更好?!
李凤轩见她近前来,眉头微皱,却不是厌恶,而是有一丝的慌乱与担心。为了掩饰情绪的波动,他手指纷飞,来了一阵即兴的solo,换回满堂喝彩。
一曲终了,李凤轩停了一下,对着麦克风说道:“下一首是《泡沫》。”
他再不看那女孩一眼,手指拨动琴弦,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再美的花朵,盛开过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一闪过就堕落
爱本是泡沫,如果能够看破,有什么难过”
没有原唱那缓慢的情感层次递进,一开口就是高-潮部分的主弦律,延续了刚才赢得的满堂彩,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聊天喝酒,憋住气听他声起声落,几个角落发出尖叫与哨声,甚至有人跟着唱了起来。
李凤轩却在众人的喧哗中,又静了下去: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追究什么对错,你的谎言,
基于你还爱我……”
他的眼神放空,仿佛是无意地,望向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岑宇桐迎来了张超。张超拍得一身一头的汗,回到卡座,岑宇桐上前接过摄像机,叫道:“超哥!”
张超退出录像带,交给岑宇桐收好,赞道:“好家伙,这哥们真够有戏的,拍起来很带感。”一边又换了盘空白带上去:“你在这看着,我去蹲个坑。”
岑宇桐道:“你咋了?”
张超叹道:“估计是小意诅咒的吧!嗯哼!真是我的好搭档!”原来,他额头的汗不只是累的,还是忍腹中绞痛忍的。
岑宇桐忙道:“辛苦了!素材差不多够了,等他快退场时,再补些镜头就完满了。”
张超道:“好,不行了……我得赶快……”说罢,匆匆地离开了卡座。
谁都没预料到,他前脚刚踏进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