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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农民工的维权成本持续升高。
此外,由于农民工的流动性强和层层转包等原因,使得真正签订有效劳动合同的农民工少之又少。许多缺乏自我保护意识的农民工并没有与用工单位签订劳动合同,解决劳动纠纷的取证十分艰难,律师们最后甚至只能将农民工的工资表、考勤记录当作间接证据呈给法庭。
正因如此,即便是能打赢官司,前期取证调查需要的时间实在太长,等到用工方的官司了结,维权事件启动后也还得要走完包括强制执行的14个程序,面对繁杂的程序,许多农民工会失去耐心,因而采用了别的方法——这就是花式讨薪背后的真正原因。
这些,刘扬帆自然很清楚,他回答黄山河道:“这个黄经理多虑了,无论是在协商阶段,还是以后可能走向法庭,我们都将用集体诉讼的模式来处理这个案子。”
所谓的集体诉讼,也叫代表人诉讼,是指多数成员彼此间具有共同利益,因人数过多致无法全体进行诉讼,得由其中一人或数人为全体利益起诉或应诉。
除了首席原告外,其他受害者都不需要直接参加诉讼,甚至都无需知道有这样一个诉讼案的进行。一旦赔偿额确定,各个受害人都会按照比例得到赔偿额。并且,任何不愿参加集体诉讼的成员必须亲自申请退出,否则就算是自动参诉。这样打一个官司,就不需要很多人参与,律师只需要和首席原告交涉就可以了,从而极大地降低了协调成本。
这些专业名词,岑宇桐当然不太懂,所以昨天晚上,她做足了功课,特地去问度娘恶补了下,才勉强过关。而黄山河却是很明白得很,听到“集体诉讼”这四字,眉眼动了动,问道:“可是这首席原告……”说着,看了看付通两眼。
付通回瞪了黄山河,而刘扬帆则认真地回答:“付通当然不是首席原告,他连原告都不是。”他顿了一顿,说:“他是被告,并且将与中海公司和天启房产一同成为被告,就工人们的工资承担连带责任——如果最终走入诉讼程序,我们就将这么办。至于你在意的首席原告,由富贵或是阿芬担任都可以。”(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态度有变
刘扬帆侃侃而谈,显然是把对手可能发起的各种攻击都做了充分的应对,黄山河的额头冒出冷汗:“我想已经再三的说过,付通的兄弟是在给他干活,形成劳动关系的是付通和他的兄弟们,工资首先应该由付通给付。
“和付通签订项目承包合同的是中海公司。现在付通因为中海没给钱、所以付不出工资,自然应当是和中海公司要,和我们天启并无关系。
“而中海公司以付通没资质来推诿——我说句难听的话,农民工兄弟自己也得负一定责任,他们既然知道付通没有资质,为什么还要跟他干活呢?”
他最后这句话就有相当的耍无赖成分了,付通等人又要火起,张超扯住了他:“老哥,咱都是粗人,听刘律师的准没错。”
付通的性子实在是过于火爆,还好有张超这边控制控制,否则好好的座谈,又要变成火拼。花式讨薪说来“有创意”,但是若是过头了,就可能变成妨碍公…共…安…全的刑…事案件。刘扬帆以眼神表达了感谢,继续道:
“工人们不懂法律,只是为了生活跟付通出来干活,并不知道自身的权利没有保障。中海公司作为工程的总包方,明知或应当知道不得将工程承包给不具备资质的包工头,他们却让没有资质的付通承包了,他们应该付主要的责任。
“根据《建设领域农民工工资支付管理暂行办法》第十二条的规定,中海公司应与付通对工人们的劳务费用承担连带支付责任。而天启集团与中海公司又有纠纷,所以也应该连带成为被告,应先给付工人工钱。之后天启与中海结算尾款时,再扣除这部分。
“这个案子,天启方面的胜算并不大。另外,我从律师的角度也可以告诉你,如果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最终的诉讼成本还是要由败诉方承担。败诉方不仅要承担败诉应付的经济责任,还要承担相应的信誉成本。”
刘扬帆一路说。黄山河的脸是一路黑。原本是吓唬付通他们,欺负他们不懂,现在突然冒出个懂的人来。蒙,看来是蒙不过了。于是哭丧着脸道:“这些我真是也不懂啊,得交给我们法务部的了。”
不管他是真哭还是假哭,岑宇桐依样画葫芦地补上一刀:“黄经理。不知道你说的那位高层几时能到?如果还要很久。我们打算先去找一下总工会。市总工会的蔡主席向来很关心弱势群体,总工会也有过先例,招呼职能部门联合办公,我想一定能帮上忙。而我们也将全程报道。”
黄山河心中一紧,这事已经够呛了,要是再来个总工会或是政…协什么的,真是停不下来了。他黑着脸,说道:“岑记者。刘律师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不过我真做不了主啊。这样。你们先小坐下,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罢,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来到天启的近一个小时,在座的每个人都好像打了一场仗似的。在体力上,李方义是最累的,因为他几乎一直把机子扛在肩膀上;在脑力上,倒是张超辛苦些,因为要拿捏整个进度。而黄山河一走出去,几个人都稍稍地松弛了下。
付通小心地道:“张兄弟,你说这能成么?”
张超安慰道:“这么多人在帮忙,不会不成的。”他说得很笃定,而无论是付通他们,还是岑宇桐他们,也都觉得正是如此。因为他们对于自己所占的理和所站的位置,都有相当的自信。
谁也没想到出去讲了快十分钟电话的黄山河,回来便换了一幅脸色。
虽然一直在推诿、拖时间,黄山河一早上的态度始终是比较和善、客气的。但是出去打完电话,再进办公室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对了。
看到黄山河进来,李方义再度提起摄像机扛上肩,哪知黄山河立即就把手掌伸过来,挡住了镜头:“不要拍,我们这里不能随便拍!”
岑宇桐和李方义都无语之极,他们都拍了这小半天了,现在再说不给拍,不会太迟么!李方义想要闪开黄山河捂镜头的手,他却坚持道:“不要拍!你如果再拍的话,我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李方义道:“黄经理,这是怎么说。”
黄山河不回答,两人便这么僵持住了。李方义无奈,放下了摄像机,说:“可以,我先不拍。”黄山河依旧冷着脸,李方义想了想,把摄像机放到了边上的小几上,人则离开了一米远,说:“这样可以了吧?”
事态突变,在场的人都有点懞了。这时付通跳起来道:“怎么,你们是要反悔吗?”想到设计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现在似乎又要打水漂了;他一动,刘阿芬和李富贵亦安分不了。工程部经理室里短暂的讲理时间结束,重新进入了比谁声音大的混乱。
只是,改变了气场的黄山河这次却不再说好话了,他站在那,有点尴尬,却是很强硬地不退。他愈是这样,付通等就越是生气,简直想冲上去打人,张超忙将他一把拉住,喝道:“不能打人!”
付通很听张超的话,住了手,三人却是狠狠地瞪住了黄山河。张超道:“黄经理,你接到了什么指示?难道今天这事又要拖下去么?”
黄山河道:“不,这事当然要解决。天启方面的意思是,尽快解决,消除影响。天启有所行动,也要你们能配合。”他这话公事公办的,好像是让步,但又暗含着逼人之意。
岑宇桐说道:“大家都别冲动。”她一边说,一边想着下一步的采访。但是黄山河随即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我们高层表示,付通你想和我们谈,可以,但是,媒体的介入到此为止。”
岑宇桐道:“黄经理,我们介入不介入,恐怕不是你能左右的。”她想,难道你还能把我们赶出去吗?就算是现在采访受阻,我们真去找到总工会来出面,天启作为理亏的一方,怕是更无讨价还价的空间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暗访的技巧
想是猜到岑宇桐在想什么,黄山河冷冷地道:“如果你们坚持在这里,我们天启当然不可能用武力赶走你们。我就转达一下我们上层的意思,也说给付通听,如果有记者继续在场,我们就不谈了,直接打官司,该怎么来怎么来好了。这里面有欠薪、有三角债,但不存在‘恶意欠薪’,打官司,天启未必就有多损失。
“但是,如果付通你们想通过商谈尽快搞定,那么记者同志,先请回吧;如果你们不回避,也别想要我们天启有一丝一毫的配合了。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反正,天启有的是人员和时间。”
三两句话,把皮球踢给了付通。这下付通可难受了,用花式讨薪引起公众注意,就是要借助媒体之力;可现在对方却提出,要解决,就得撇开媒体!他有体力有拼劲又不要命,但是遇到这种高级的腹黑,一时间失了主意。
岑宇桐也很为难,她跟进的新闻,自然不希望从中夭折,但如果她的继续采访,会令付通他们讨薪受阻,那她也不愿意。毕竟,这个事件做不做得成新闻,于她只是个选题,这个选题做不下,就换下一个;而对于付通他人来说,却是血汗钱拿不拿得回来的问题。
在付通与岑宇桐犯难中,李方义与张超却交换了一下眼神。张超暗示他们先走,而李方义则回了个“秒懂”的表情,对岑宇桐道:“宇桐,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要耽误老付他们和天启协商了。”
岑宇桐一愣,她原以为李方义至少要站在她这边。一起据理力争一下,说不定就能改变局面呢。却不料李方义竟是这么快就缩回去了。
见她迟疑,李方义也不多解释:“刘律师不是记者,是老付的代理人,为了保护老付他们的合法权益,他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黄山河道:“可以。”
刘扬帆道:“方义、宇桐你们放心,法律方面,交给我了。”
“好。”李方义说着,走到茶几那,提过了摄像机。招呼岑宇桐道:“宇桐,我们走。”
虽然满心遗憾,岑宇桐知道现在不能在这里与李方义起争执、让人看笑话。但是临走前,她不死心地对黄山河道:“希望你们天启不要继续店大欺客,否则,我们还是会向有关部分申请援助。”
黄山河恢复了“和善、客气”的面目,但现在岑宇桐看来的他,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好说,好说。小岑记者,你们放心。慢走,我这就不送了。”
付通等却是一脸抱歉,说道:“谢谢小岑记者。真是谢谢你们了。”
张超补了一句:“小岑记者,摄像老师,有最新的消息。我们会及时告诉你们,不会令你们一直挂心。”
两下道别。岑宇桐与李方义出了天启广场a座。岑宇桐悻悻地道:“居然是这样结局,真是气死人了。”
李方义神秘地笑了笑。听她兀自嗦嗦叨叨:“最早拍到的都是付通他们态度比较不好的画面。嗯,还有刘律师提出的农民工这方的解决方案。后面天启方面凶狠的都没有拍到,解说词写得再丰富生动,画面上没有说服力,到底是缺憾。串起来会是一边倒。”
她从未想过要完全站在往付通的角度说话,因为无论是学校里还是实践里学来的,她对新闻报道的认知都是“客观、公正”,也许世上并无完全的“客观、公正”,她也想尽可能地做到。
见她如此沮丧,李方义打开摄像机,倒了一点带,道:“过来看一下。”
岑宇桐不明所以,依言往摄像机小小的监视屏里一看,吃了一惊:“不是吧!方义,你居然!”
监视屏里,是“变脸”后的黄山河,正无比嚣张地说:“那么记者同志,先请回吧;如果你们不回避,也别想要我们天启有一丝一毫的配合了。”
岑宇桐喜不自胜:“好啊,方义,你真是太牛了!”
原来,李方义虽然是按黄山河的要求,把摄像机放到一边,但是,他并没有关机,而是按下了自动摄录键!为着能把黄山河的嘴脸拍好,还特地找好角度、放远了点!黄山河蛮以为他动不到摄像机,就拍不了画面;但外行到底是外行,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嘴脸已被李方义神不知鬼不觉地拍下?
李方义对岑宇桐的夸奖欣然接受,说道:“你真是瞎着急,别说我留了这一手。就算是我们出来了,还有张超在里面,你怕什么啊?”
岑宇桐不解,问道:“那也没用啊……”
李方义指着她摇摇头:“说你是菜鸟呢,笨!”
岑宇桐委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