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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宇桐一听电话里李凤轩那么说,可火大了,心想,好的嘛,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场了?瞄了于震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更是来气,对着电话骄傲地道:“我就是在出现场!西净路这儿,等闲人做不了的新闻呢!”
李凤轩喊道:“岑宇桐你有没有变-态啊!”
岑宇桐听不下去了,匆匆地道:“不和你说了啦!我先挂了,忙呢!”说着,挂了电话,不自觉地又看了于震一眼。
于震笑问:“男朋友?”
岑宇桐恨恨地道:“损友!”
于震倒也不多问,说道:“电话借我一下。”
岑宇桐一怔,想到他的手机放在车门的边隔,肯定是阵亡了,于是连忙将手机递了过去。
第十一章 车顶看“海”
灯火昏暗,水漫金山的涨势渐缓,水流带着乱七八糟的的枝木与杂物流过身边,真有种奇异的末世感。
于震将背脊对着岑宇桐,打了个电话,声音听起来十分节制:
“我在西净路下穿。”
“如你所愿。”
“那又如何?”
三句话之后,他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岑宇桐,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有点无奈有点恨意,又有些不甘。
岑宇桐自是不敢说什么,静静地,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好像回到她刚爬上他车的开头十几分钟。
雨势在渐渐地变小,岑宇桐浑身打了个颤。
于震歉然道:“我连累你了。”
岑宇桐勉强一笑:“那也是我自己选的。”
于震说:“我给你说个笑话啊。”
岑宇桐用双臂抱住自己,笑道:“于大主播说笑话,我这是几世修来的好运气!”
于震道:“我看起来有这么死板么?”
“没有没有。快说嘛!”
“那我说了啊,说人在桥上走,一只猪在桥下过河,被水冲得七倒八歪的。这人就问猪了,这里明明有桥,你为什么不走啊?”说着,他停了停,看岑宇桐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认真地听,不由先笑了:“猪就回答了:我这是摸着石头过河,就算再难,那也是我自己选的,就得……”
“好啊!你骂我是猪啊!”岑宇桐反应过来,啐了一口,捶了他一拳。
于震大笑道:“看来果然是做人比较聪明,难怪都喜欢做人。”
“太聪明未必就好,要不怎么说难得糊涂。要有下辈子,我就不想做人,我做棵树就好了,有阳光有雨露就能活,看愚蠢的人类悲欢离合、百世沧桑。”
于震突然沉默下去,久久不说话。
岑宇桐小心地道:“我的文艺病把你吓到了?”
于震笑笑,盯住脚边的水,说道:“你也知道这文艺病啊?真不知道你这种文艺青年怎么跑来做新闻了。”
岑宇桐扁嘴道:“凭什么文艺病不能做新闻?人家我就是文艺范的新闻工作者。”
于震“噗”地笑出声来:“好个文艺范的新闻工作者,服了你了。不过……内部消息,海城电视台上星的申请要批下来了。上了星、成卫视以后,整个平台都不一样了。接下来,肯定有各种变数,有些新栏目要上,有些要扩版,有些要下马。你不妨趁这机会,找更适合自己的位置。”
岑宇桐一怔,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语重心长地为她考虑,可是,这话儿,又有点放之四海而皆准,对谁说,都可以。而对于她这么个小新人来说,换栏目,还需要更多的契机。
和他打好交道,会不会是个好契机呢?岑宇桐不由想道,侧脸看他,他却兀自盯住浮荡着杂物的水,不知想些什么。
小小的一方车顶,这么近,又这么远。岑宇桐感觉很难受,便开始找话题:“这雨虽然很大,但是,恐怕也没人想到会淹成这样吧?”
于震道:“这几年海城的基础建设太快了,许多地方的规划没有做好,没有足够的防灾减灾功能设计;旧区防洪排涝区又老化……反思是必须的,希望损失不要太大。”
岑宇桐道:“总是反思,有时候觉得,如果能把预防做前面多好。”
于震说:“难。中医说,上工治未病。真的好医生是要止病于未发之时,不过,这种人不可能成为名医。人们更相信那些能在你病入膏肓时救了你的人,那些才是名医。”
岑宇桐听了,好一阵发呆。
忽地,于震一指前方:“那是什么?”
乌沉沉的水里,突然一拱,水波随之漾开,似是有什么生物,从水底潜了过来。
岑宇桐不由自主地拽住于震的手臂,咬紧唇,看过的无数灾难大片瞬间布满脑海,是哥斯拉?还是尼斯湖水怪?或是汉江怪物?
摄像机耗电量大,为了省电,于震已经先关了机,而要启动机子,至少要十几秒的时间,故而于震一手扶住岑宇桐,一手则是拿起她的手机,打开摄像头,拍了起来。
岑宇桐被他镇定的举动所感染,告诫自己不能慌。顺着手机机头的电池灯看去,只见水中之物卟楞卟楞,循光而至,忽然跃出水面,又沉了下去。
“鱼?”岑宇桐惊喜交集。
于震说:“这里靠近虹山水库,看来水库泄洪时,鱼儿也跟着开溜了。”
岑宇桐扶住车顶,一手向水里伸去,笑道:“我抓一头鱼回家炖汤喝补补身,也不枉今天辛苦一晚。”
伸手下去就能捉到鱼?你当鱼是傻的么?——当然,岑宇桐也不傻,所以她这一伸手,只是做个样子,舒缓下自己紧张的神经而已。
伸出的手还未触及水面,突然间,另一只手从水里伸了出来!
虽然在水里浸过许久,皮肤都有点儿皱巴巴的,但依然能看出,那是一只经过精心修饰的手,指甲修得尖尖的,涂着玫红色的蔻丹,有点妖异的感觉。
岑宇桐吓了一跳,完全愣住了。
而就在她的迟疑中,那只手飞速地握住了她的!
岑宇桐的手很凉,而她的手,更凉!
不是凉,是冰,是冻,就像是从八寒地狱逃出来的女鬼。
女鬼?!
岑宇桐本能地想要挣脱,然而,对方的意志力太过惊人,一旦抓了住可以依靠之物,又怎会放手?
岑宇桐很快明白,这种意志力,是求生之欲,是抓住救命稻草的力量。
既然抓到,又怎么能放?
岑宇桐被对方拽住是出于意外,毫无防备地,她承不住对方的重量,生生地几乎要被对方拖入水中同归于尽。还好她的另一手还攀在车顶。还好于震迅速作出反应,拉住了她。
“有人在水里!”岑宇桐叫道。
于震没有回答,因为没有多余的手,他立即停止拍摄,半身入水,双足踏到淹没于水中的车窗边上借力,向着水中人的方向一捞,抱住那女子,向车顶的岑宇桐顶去。
岑宇桐抱紧那女子的身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她拉上来,平放在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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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救人
初秋的天气已有些微凉,那落水的女子却穿着闪闪亮的吊带裙,颜色是与她指甲相配的玫红,裙子紧紧地裹在身上,勒出傲人的曲线,黑色的丝袜已然勾破,破洞的地方与泡得惨白的皮肤相衬,触目惊心。
她的脸,只尖尖的一个巴掌大,被水流花了的浓妆横七竖八地肆溢,叠了两层的厚厚假睫毛,一边完全掉了,一边耷拉了一半;加上**、乱七八糟的头发,看上去,真的很像女鬼。
如果世上有女鬼的话。
既然世上没有女鬼,那么其实很容易看出,这女子从事着某种特殊职业。
从她的装扮,就能想像她在舞池里风情万种、迷倒众生的模样;简而言之,她长了一张叫异性目炫、让同性愤恨的脸。
这张脸如今毫无生气。
岑宇桐万不料抓住自己的竟是这样一具“艳-尸”,愣了一下。
那女子的手紧紧地抓住岑宇桐,她是死了吗?还是没有?岑宇桐无助地看了于震一眼。使劲地摇晃起她的身子,大声地喊:“喂!醒醒!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那女子一动不动,岑宇桐去掰她紧抓住自己的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开——这是说明她还没有死么?可,可为什么喊她摇晃她,她却没有反应呢?
两个女子半躺在宝马车的车顶,车顶容不下第三个人,于震只能继续攀在车边,他看到岑宇桐乱了,连忙说道:“先探下她的鼻息还有没有气,有没有脉搏。”
他命令式的口吻叫岑宇桐稳定下来,她颤抖地伸出手去,雨滴冰凉,我心犹慌,又哪里感觉得出什么鼻息与脉搏?于震摇摇头,下了第二个命令:“狠狠打她几个耳光试试。”
岑宇桐依言抬手:“啪!”因为找不到着力点、也因为胆小,第一巴掌打得很轻,对方的头都不曾动一下。
手掌触及之处,是像冰块一样冷,却又有肌肤的细腻触感。——岑宇桐恨自己总在紧张的时刻神游天外——她扬起手,重重地打了下去!
“啪!!”
耳光响亮。
庆幸的是,这一掌,有了反应。
那女子的手陡然间松开,整个身体向水里一滑。岑宇桐的心,也跟着往水底沉。所有的影视经验都告诉她,这一松手,是代表吊命的一口气懈了,气懈了,就是人没了。
没了吗?岑宇桐本能地抱住那女子,不让她继续往水里滑,可是除了抱住她,她还能做什么呢?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于震皱了皱眉。生死,他见得比岑宇桐多了太多,多了就麻木,麻木了,就外现为成熟与镇定,所以他继续命令:“放平她,把她头往后仰一点。捏住她的鼻子,往她嘴里吐气,吐气完立即放开捏住的鼻孔……”
这是?……人工呼吸?
岑宇桐一个机灵,曾经学过的急救知识浮现脑海,不必于震再说,两次呼气急救后,她双手压在那女子胸前,有节奏地按压,十五个频次以后,再轮换进行呼气急救。
于震目瞪口呆,他没料到岑宇桐的急救手法竟然相当专业。
然而……无济于事。在岑宇桐的折腾之下,那女子另一边的假睫毛也掉了下来,掉进水里,荡着荡着,不肯远去;除此之外,一动不动。
她死了么?否则为何面容如此灰败,为何没有任何将要清醒的迹象?
徒劳无功的岑宇桐悲从中来:一个本该艳丽地鲜活着的女人,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即便素不相识,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她不是光顾着和于震开玩笑就好了,也许,也许能早点发现她,也许她不至于死……这该死的暴雨!
刚才还只是想将今晚的暴雨当作一条纯粹的新闻去报道和呈现,而今,却因为这女子,她变成了新闻的当事人……
雨还在下,雨终究会停,但这场罕见的暴雨之中,有多少“当事人”,也许亲友亡,也许财物伤——岑宇桐鼻尖酸涩,悲天悯人的情绪像眼前的洪水一般涌动。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与泪,把那女子抱在怀里,徒然地喊道:“醒来!醒来!……别死,你不要死……”
突然,于震唤道:“宇桐!”
岑宇桐一怔,但觉怀中的人动了下。随即,一股水从她口中涌出来,然后又是一口水。再之后,她像是打了个大嗝一样,吐出更多的水和污秽。
岑宇桐又惊又喜,忙扶她弯起身,轻拍她的后背,令她吐完腹中之物。
终于,那女子的气顺了过来,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岑宇桐身上,仿佛还未能从到鬼门关转一圈的惊惧中回过神来。
确认她没有性命之攸之后,于震默默地打开了摄像机,对准车顶上的两个女孩,问道:“宇桐,她还好吗?能说话么?”
岑宇桐扶住那女子,那女子从她怀里探出一个头,发现了摄像机,慌忙又把头藏进岑宇桐怀里,嘶哑地道:“别拍我……”
岑宇桐对于震摇摇头。
于震犹豫了一下,把录相带往前倒了一点点,洗掉了刚才拍摄的画面。两个女孩相拥地坐着而非半躺,车顶就能坐下于震了。他过来,与她们一起,静静地等待。
“孤岛”之上,彼此相依。
那女子一直没有说话,她不住地发颤,缩在岑宇桐怀中取暖。岑宇桐则是不住地后怕,差一点,这个弱女子就要死在她眼前了。思及于此,便更紧地抱住她,用抚摸来安定她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地停了,远处传来警车的鸣声,红色警灯微闪。
于震忙拿起摄像机开机,对准警车来的方向,拍了几个镜头以后,问岑宇桐道:“她怎么样了?”
那女子应声抬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