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祖父怕哥哥得罪人?”管沅试探地问。
管路摇头:“你兄长既然进去了,那必然已经处理好这几边的关系,因此我并不担心得罪人的问题,我就怕他被人坑了。”
管沅清浅一笑:“祖父,钱财是小,假如真被人坑了,那就当花钱买教训吧。最怕的还是得罪人,人要是得罪了,不知花多少功夫,都修补不了原本的关系。”
“哈哈,”管路捋着胡须大笑:“你这丫头的想法,着实有意思!是呀,钱财乃身外之物。被人坑了就当花钱买教训。”
“何况,哥哥这些日子以来,进步很大,我想他不会这般糊涂的。”管沅为管洌说话。
管路不置可否:“但愿如此,”便走到书架边,将一沓账册拿出来,“我这次叫你来,是有些事要交给你做。”
管沅疑惑:“孙女拙笨,不知道祖父有何重托——”
话未说完,就被管路打断:“你别自谦。你和你哥哥在干什么。目的是什么,我都略有所知。我没有拦着你们,就是赞同你们去做。仁和大公主府的事,终究是委屈你了。”
他的语气有些叹息。
看起来赢面最大的人。往往暗地里输得最惨;实际上得到好处最多的人。往往并不快乐。
输赢利益。和幸福通常没有太直接的关系,每个人都在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寸地挣扎逡巡,都有自己的无奈。
这个道理。管沅明白,管路自然也明白。
“祖父,孙女不觉得委屈,”管沅坦然而答,“祖父有什么重托,我都会尽力完成。”
她不觉得委屈,如今的她,反倒隐隐有些欣慰。
解开了一直以来的谜团,找到了前世的真相;今生至此,她明白自己有很多东西要守护,定远侯府,父母兄长,祖父外家,还有他。
如果不经历如此多曲折,她又怎能找到所有的目标,找到他?
因此,尽管如今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她却更安心了。
起码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努力,再坏也坏不过前世的结局吧?
至于什么孤煞,她才不想理会。
萨满法师的话是真是假谁知道呢?就算是真的,他的恩情,她已还不清;就算被孤煞拖累,也当偿还了他为她做的一切!
想得透彻明白,她再无畏惧。
管路把一摞册子交给管沅。
管沅将账册放在腿上,一一翻看,过了半晌,才试探地问:“据我所知,帽儿胡同、菊儿胡同的铺子,是京中最热闹的地方,出息应该很好才对。但我看这些年的数目,都只是不赚不亏。祖父莫非想让我整饬这些铺子?”
管路笑得别有深意,伸出手指着账册:“你看生意早就过关了,我相信已经没几个大掌柜能糊弄的了你。只可惜,这不是生意。”
“不是生意?”管沅微微蹙眉,更加疑惑不解。
“不赚不亏,那么银子一定有一个去向,你觉得会是什么?”管路引导般地问。
“银子的去向,如果不是进了某些人的口袋,那就是另有用处,”管沅想到一种可能,“祖父,该不会是,用在暗线上了吧?”
管路点头:“可如今我们府的暗线出了些问题,要紧的消息,什么都打探不到。”
管沅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问题有些棘手,既可能是有人欺上瞒下,也可能他们的形迹被人发现了,孙女一时间还没有头绪。”
“此事急不得,”管路很有耐心,“你慢慢理出头绪来即可。”
管沅点头应下。
想来,定远侯府也没有更得力的人手了。
父亲远在大同,没功夫理会京城的事;二叔不成器,三叔庸碌又不是长房;哥哥除了自己的差事,还要管庶务,现下又开始掺和工部的生意。
如此算下来,这么敏感的事,祖父也只能交给她了。
她无论如何要修复定远侯府打探消息的暗线网络,否则日后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实在被动。
回到含露居的管沅开始理头绪,没过多久,到了二月二十三,刘阁老上书劝谏皇上勤政。
管沅手中最先拿到的,是书斋的消息。然而定远侯府的消息网迟迟没有动静。
派去监视情况的人很快给了管沅回报,大意是,定远侯府的人并未消极怠工,却还是什么也没打听到。
“按理说,”管沅一页页翻着这些人的花名册,“他们都是打祖辈开始就跟着咱们定远侯府的,不忠心的可能不大。再说能力,看情况也不至于这么糟糕。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他们的身份被识破了。”
灵修掩唇惊愕:“不会吧,干这一行的,身份被识破,可是很危险的!”
“危险倒谈不上,我想就算旁人知道他们是专司打探消息的,也不知道他们幕后的主子是谁。因此,还不至于危险。”管沅思索起对策来。
“姑娘,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祖辈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产业,难道要放弃不成?”灵修一筹莫展。
管沅听了灵修的话,突然灵光一现:“怎么可能放弃,你真是提点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灵修,你说,一家并不是很大的铺子,我指的是,不像会真堂和天盛银号这么大的生意,会存续多久?”
灵修笑答:“普通百姓不清楚,但官贵里面没有谁不知道,会真堂背后的靠山是靖江王府,天盛银号从前的靠山是道衍大人。这么大的靠山,肯定做得久远红火。至于其他的小生意,无论开在哪里,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东家轮着换。”
“问题就出在这里,”管沅找到了症结,“除了会真堂、天盛银号这样出名的生意,其余的铺子都是风水轮流转,老板轮着换。可是咱们府的这些生意,一做就是百年,连行业都不曾换过,看在谁眼里都不正常了!”
灵修受了管沅点拨,恍然大悟:“姑娘的意思是,大家看这几家铺子一直存续,就怀疑背后是大靠山,便不敢乱说话,咱们的人也打探不到消息了?”
“正是这个意思,”管沅点头,“现下事情就好解决了,直接换汤不换药,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做生意。人还是从前的人,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擅长乔装打扮,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姑娘好主意,这么棘手的事,姑娘两三下就解决了!”灵修钦佩地看着管沅。
“那还是你的提醒好,果真我当初给你们取的名字是对的,你们都是有灵气的!”管沅说笑着,开始谋划金蝉脱壳,换汤不换药的事宜。
半个月后,向祖父管路交差时,管沅给出的是一张时间路线图。
解释了自己发现的缘由,又给出第一家换地盘的结果,管沅笃定地告诉祖父:“帽儿胡同那家铺子,换到靖恭坊去之后,马上就有起色了。但换地盘不能大家一起换,慢慢一间间来。不消一年,整个消息暗线,又能恢复往日生机,起到该有的作用了。”
管路听了管沅的解释,在心里暗暗赞叹的同时,又有几分可惜:这要是个小子,而不是小娘子,定远侯府日后不用愁!
但随即他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如若是个小子,只怕要和管洌争斗世子的位子。两强相遇,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
因此,还是小娘子比较好,至少会帮扶兄长。
而且看如今的情况,这两兄妹也算肝胆相照,即便管沅日后出嫁了,也还是会帮着她哥哥的。
“年轻人思想就是活络,”管路感慨地称赞,“既然如此,你一直管着这部分就好,何必又交还给我?”
管沅摇头:“祖父,我的本意不是交给您,而是想让您交给哥哥。”
“哦?”管路想不到管沅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他果然没有看错管沅,权力到了自己手里,还能拱手让出来,一心一意为定远侯府考虑,实在难得。
管沅解释:“既然如今哥哥连工部的生意都掺和进去了,想来实力已是不弱,定远侯府的显赫指日可待。如果把整饬好的生意交给他,想必他会如虎添翼,祖父也就不用担心,他会被人坑了。”(未完待续。。)
ps: 说到丫鬟的名字,灵修、灵均、灵琐、灵氛都是出自《离骚》,我当初也很是诧异了一回,《离骚》里面怎么这么多灵开头的词~(*n_n*)
068 人选
听到“被人坑”三个字,管路却是笑了:“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姑且试试看,把一部分没整饬好的暗线交给他,让他自己动手。整出来就是他的;整不出来就是能力不够,时机未到。”
管沅颔首赞同:“祖父言之有理,多谢祖父成全。”
让哥哥亲自动手,想必这些人日后也会听他的,毕竟一切都在他手上好转起来,也能显示出哥哥的能力。
“但至于你整饬好的这间铺子,你先拿在手里,”管路语重心长地吩咐,“我相信你日后用得上。”
管沅思索片刻,没有反对:“多谢祖父。”
她当然会用得上,父亲的性命,和靖安侯府的兴亡,还有许多事要做。
二太夫人的惠安堂,管沅一个多月来首次踏足。
“让你抄的女四书,抄了多少本?”上首的二太夫人有些阴恻恻地问。
管沅淡然一笑:“这段时日,祖父另交了些事务给我打理,故而无暇顾忌抄书。”
二太夫人眉心一蹙,眼角的皱纹蔓延开来,开始责难管沅:“你以为你胡编乱造什么祖父让你打理事务,就能蒙混过关?定远侯府的事什么时候能交到一个未及笄的小娘子手上,传出去还不知外面的人怎么笑话我们浅薄!”
“既然二太夫人不相信,自可以让安嬷嬷去问禺伯,”管沅底气十足,倒把二太夫人弄得不知该怎么圆场。接着她话锋一转,“照二太夫人如是说,定远侯府在二太夫人手上,就不浅薄了?那这后宅的事如今看着,怎地这般举步维艰呢?”
“胡说!缘分没到罢了,”二太夫人强撑着面子,“这次把你们叫过来,我是想说,洌哥儿的亲事,我已经想好了。不能再这么拖下去。”
此话一出。杨氏不由得蹙眉:她是赞成儿子早点把亲事定下来的,可亲事假如到了二太夫人手里,就不知这亲事的人选,会是怎样一个可笑的结果了。
“咱们大姑爷的长女。我前些日子看见了。很是不错。”二太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管沅瞬时明白了二太夫人的目的:大姑是二太夫人的亲生女儿。嫁给了正四品兴武卫指挥佥事。二太夫人把自己的亲外孙女推给哥哥,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还不是想用此拿捏住哥哥,日后好把持住定远侯府的权柄?
眼见着掌控不了她和母亲。就把注意打到哥哥身上来,也算黔驴技穷了。
杨氏也明白了:“此事还需商议,人还不曾见到,不知是怎样一个小娘子。”而更核心的原因,杨氏没有说出来,是给二太夫人面子——
门第上压根不般配,洌哥儿是定远侯府的继承人,他们定远侯府还没落魄到找侯夫人要从无爵白身之家找,就算不是公卿,怎么着也得是两榜进士吧?
但二太夫人这个打算,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人没见着不要紧,明个就让大姑太太把人接来,”二太夫人满面笑容地打算着,“相看相看就知道了。”
杨氏听了二太夫人这般安排,也不好回嘴:毕竟还是亲戚,就算不是相看,走亲戚她也不可能阻拦吧?
管沅不言不语,却在散了之后找到母亲。
“二太夫人要我们见,我们见就是了,见一面而已,就当走亲戚,难不成还能定下什么事来?”管沅好笑。
“也是这个道理,”杨氏点着头,“但我总感觉噎得慌,她这招太恶心人了!”
“的确是恶心人,但我们不能被她恶心到,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恶心她。”管沅若有所思。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杨氏宠溺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
管沅颇有些神秘:“自然是好主意,不过,也得见着人再说。”
起码先了解一下,这个表姐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性子。若是好人,只是被二太夫人无辜牵扯到定远侯府的内斗里,她当然不会冤枉好人;若自己也是别有用心,那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定远侯府的花厅里,管大姑太太带着女儿顺惜和众人一一见礼。
“惜姐儿不怕生,不过年纪还小性子太活络了些,还望众位多多包涵。”大姑太太满面堆笑地解释。
杨氏一直坐在女儿身边,不曾言语,也没什么表情。
管沅则推了推母亲的手:“看样子和大姑是一路性子的,都活泼。”
“活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