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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管路把鱼叔都交给了沅丫头,用意应该很清楚。
但他还是担心,女儿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掺和这些事真的好吗?
仿佛看出管进的顾虑,管沅柔声解释:“我的意思,就是让您好好歇着,有些事我能帮您做的我就帮,但对外不需要说出我的名字。我只是来尽孝照顾您的,对外做决定的还是您。”
卫叔眼前一亮:“三姑娘这个主意甚好,世子爷目下的状况,确实不宜操劳。不如让三姑娘襄助,说不定还能别有所获。”
管进有些疲累,说了这么会子话就伤神了。神臂弩的威力不可小觑,虽没伤到要害,却也算不得轻。
他这才点点头:“也罢,卫叔知道一切,你和卫叔商量着办,有问题再来找我。”
管沅又嘱咐了几句休养的话。
卫叔在外间,和管沅交代了具体的事情。
“也就是说,爹爹一早看出那个安百户有问题,把他留在身边就是想引出后面的事?”管沅不由蹙眉。
这样做的确有效,可是实在太危险。今天那一箭万一父亲没避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神臂弩不必普通的弓,虽然射程短,可是力道强劲,速度奇快。一旦射中,必是穿体而过,如果是要害,必死无疑。
父亲这样做,太过以身涉险了。
“世子爷一直派人盯着安百户,这才在安百户射出那箭后直接擒拿了活口。”卫叔解释。
“校场之时他能装出故意射偏,最后竟然还没有误伤人,证明箭术非凡,”管沅分析,“利用这个方法吸引爹爹注意从而潜伏在爹爹身边,最后击杀——这个安百户背后的人肯定也非常人,时间点上,恰好是杜砚革职以后,会不会是杜砚的人?”
“武康伯世子目前没法和任何人联系,而且此人既然有这般能力,武康伯世子之前想必就会重用,不会等到所有将领一边倒甚至自己倒台后,才拿出来。”卫叔否定了这个想法。
管沅一手托腮:“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毫无疑问是,这个人希望父亲死,父亲除了杜砚,到底惹了谁?”
卫叔摇头:“世子爷为人清正,这些年一直在大同,除了与武康伯世子不合,并没有其他人与之有过节。”
“如果不是鞑靼,那就是杜砚的同盟了,”管沅想到一种可能,“杜砚被革职,失去大同兵权,受损的不止杜砚,还有其他同盟。”
会是刘瑜吗?
前世今年年末,父亲战死大同。而后刘瑜并没有理会定远侯府,大约是认为失了父亲这个中流砥柱,定远侯府就要日薄西山了。哥哥管洌太年轻,惹不出风浪;祖父管路已经年迈,又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而这辈子,又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想要改变事情发展的轨迹?
“审问安护卫,查清楚他的底细,你们负责勘察他和鞑靼的关系,”管沅握紧纤手,“我会让京中也着手查,判断京城那些人和此事有没有干系。”
京城内阁。
“这也太嚣张了,”谢阁老愤懑地把奏折往桌上一拍,“我们浴血奋战的将士,前面是鞑靼大军,后面居然有人放暗箭!”
刘阁老也指责道:“这件事必须查清楚,否则对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很不利。自己人出了奸细,对军心影响很大。”
几位相继发言,李西涯面色不郁,却没有说话。
靖安侯盛巍若有所思地看了李西涯一眼,和五军都督府的人开始商讨细则对策。
出宫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李西涯特意放慢了脚步。
“侯爷,”李西涯在等盛巍,“听说府上新得了一张颜公的书帖?”
“李阁老有兴趣?哪天休沐,尽管来寒舍坐坐。”盛巍笑脸相迎。
李西涯摆摆手:“承蒙侯爷看得起,只是近来大同战事吃紧,又节外生枝出这么多事,还是等公事了了,我再厚着脸皮去吧。”然后状似无意地指了指乾清宫的方向。
“李阁老随意!”盛巍会意。(未完待续。。)
100 幕后
“这封信还是走兵部,送到大同去。”盛阳把一个密闭好的信封递给宁护卫。
“世子爷,”宁护卫却为难地看了看手中信封,“就算三姑娘知道了安百户是刘公公的人,也没有证据呀!”
盛阳不禁冷笑:“有证据也没用,只要皇上包庇他,再多证据又有什么用?”
宁护卫默然。
只要皇上不想惩治刘瑜,天大的罪名也能找人替刘瑜背黑锅。而同样的,如果皇上想惩治刘瑜,就算刘瑜奉公守法清正廉洁,也可以判莫须有。
一切都看皇上的意思。
“所以,我只是不想让她再多费时间查,”盛阳有些感慨,盯着那封信,“她知道该怎么做。”
证据不重要,这个道理他明白,管沅也明白。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目睹了前世淋漓鲜血的人,而她也是最能理解他做法的人。
此刻隐忍,比什么都重要。
大同营房,管沅愤恨地把信拍在外间的桌子上。
刘瑜!
安百户居然是刘瑜的人!
前世刘瑜难道也动了手脚?前世父亲的死和刘瑜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已经无法知道了。
前世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她现在要面对的,是今生刘瑜的暗箭明枪。
“卫叔,安百户的事,不用再查了。”管沅面色沉静,语气带了几分冷意。
卫叔有些困惑:“莫非,姑娘这边有了什么进展?”
管沅点点头:“我亲自和父亲说。”
管进的伤势恢复很快。也不知是否因为好药的缘故,现如今精神头比几天前强许多。
看着女儿一脸郑重,管进不由纳闷:“什么事能把你难倒?”话语带了几分戏谑之意。
当初杜砚分兵不公的危机,他有意瞒着女儿;结果女儿也瞒着他,不声不响就跑去杜府把杜砚的兵权拿下来了。
他受伤以后,奸细身份不明,也未见她如此愁苦。现在估摸着身份查出来了,应该如释重负才对,怎么反倒更加闷闷不乐。
“爹爹,”管沅轻吸一口气。“安百户的幕后主使。已经有了大致结果,只可惜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
“那现在还不太够的证据是什么?”管进和善地问。
“安百户是陕西兴平人,在兴平的时候,有一个叫刘景祥的人和他时常称兄道弟。”管沅淡淡回答。“这个刘景祥不是别人。是乾清宫总管刘公公刘瑜的哥哥。”
刘瑜的哥哥刘景祥,这辈子还躲在幕后没有粉墨登场。前世的时候,刘景祥或多或少也算京中一名人。那都是沾了自己弟弟的光。
管进沉默良久,还是没想出答案:“刘公公为何要杀我……”
无论在公在私,他和刘瑜都没有过节。
管沅微微叹息:“刘公公和武康伯府,早就在一条船上。杜砚兵权被夺,刘公公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才出此杀招。”
管进背脊发凉:“按你的说法,刘公公和武康伯府——”
“大同的兵权本来握在他们手上,可杜砚下台,他们的利益受了侵害,怎能不报复?如果他们成功将爹爹谋害,接下来大同的兵权,他们还可以争一争。刘公公毕竟是乾清宫的总管,在皇上面前吹风,可比我们容易多了。”管沅有意淡化了刘瑜隐藏更深的勃勃野心,只把事情往派系斗争上扯。
现下刘瑜还没显露出自己的野心,她也不可能找到理由让父亲相信刘瑜居心叵测。所谓未卜先知这种缥缈的事,到时候更不好解释。
也只有对盛阳,她才什么都敢说。他能明白她,也能相信她。
管进轻叹一口气:“所以,他们要除掉我,是因为我挡了他们的路。党争之事,最劳民伤财,害国之根本。假如执掌大同兵权的还是杜砚,还按照杜砚原来的方案打,大同早就失守了!”他有些痛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大同。
守了这些年,总生出了些感情,还有一直都在肩上的担当。
管沅想安慰父亲,却不知怎么开口,半晌她又自责起来:“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对杜砚咄咄相逼,父亲也不会得罪武康伯府……”
她是真没想到,父亲和杜砚的矛盾,会惹来杀身之祸。若是父亲没赢,兵权依旧在杜砚手上,杀身之祸尚且说得过去;可父亲已经赢了杜砚,拿到了兵权,还是差点没逃过一劫。
刘瑜的手,申得真心太长了。
“该来的总会来,早晚又有什么分别。我和杜砚早就不和,又不是因为你,反倒你做的夺兵权之事,才是真正利于大同百姓。”管进嘉赏地看着女儿。
“爹爹,现在你和杜砚既然闹翻了,也不可能再舔着脸去讨好巴结武康伯府。但你也不要刻意针对刘公公和杜砚,一个靠着太后,一个指着皇上,咱们没办法和他们抗衡。不刻意针对他们,他们就没有理由动您;您韬光养晦着,和其他人打好交道,那样他们暂时也不敢动您。”管沅分析。
没想到这辈子这么早就站到了刘瑜的对立面,好在定远侯府的身份可进可退,不像靖安侯府在武官中的号召力那么大。他们退一步,刘瑜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刘瑜现在还有更重要的目标——文臣和内阁,才没时间理会他们呢!
管进赞同地颔首:“言之有理,就该这么做。”
现如今,他算是彻底明白父亲管路为何要把鱼叔一干人交给沅丫头了。
知其然并不难,还要知其所以然,更要知其如何能不然。
解决问题,才是终极目标。
京中定远侯府,接到儿子密信的定远侯管路,却不怎么高兴。
“禺伯,你说我是老了吗?”管路凝着两道微微泛白的眉。
“侯爷宝刀未老,怎么这般问?”禺伯笑呵呵地回答。
“我若不是老了,这些人怎会敢这样不把定远侯府放在眼里?”管路语气虽平缓,神色却不善。
定远侯府好歹也是百年公卿,对着堂堂定远侯世子,说暗杀就暗杀,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就算刘瑜是东厂的人,也没这个权限吧?
“侯爷,”禺伯宽解,“有些事不需要讲道理,而是讲底气的。何况,世子爷现在也没事,就当是一次试炼?听说三姑娘在大同出了不少力。”他把话题引向管路最看好的管沅,想让管路舒心几分。
管路果真神色稍缓:“沅丫头是个好的,我自然知道。赈济旱灾,夺取兵权,查实黑手,她都做得很好。就不知,以后谁家有福气咯!”
禺伯一笑:“侯爷,三姑娘日后的夫家,自然是有福气的。等三姑娘回京,您再把风声放出去,自然门庭若市。”
“你这家伙,门庭若市,我又不是卖孙女,”管路好笑,随即又敛了笑容,“但武康伯府那边,也不能任他们欺负。”
他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今年秋猎,盛阳并未下场,而是跟在皇上身边,和国师大人一起开输赢赌局。
皇上那爱玩乐的性子,自然觉得新鲜不已。
而其余勋贵子弟,一听盛阳不下场,纷纷大松一口气。
去年就把他们虐惨了,就算拿了个第二,也觉得脸上无光——第一超你们那么多,好意思吗?
今年靖安侯世子盛阳不下场,他们也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自然,没压力也没动力,今年秋猎成绩普遍平平,还好皇上的注意力都被输赢赌局吸引,也没在意。否则要是放在先帝那里,肯定要训斥勋贵子弟惫懒不上进。
而大同这边,管进的伤虽然没好,战事却还在继续。管进把大方向制定好后,就放权给底下的参将和指挥使、指挥同知。都是多年同袍,配合十分默契。
因此,尽管鞑靼小王子已经倾全力进攻,还是没捞到太大好处。
九月初,鞑靼小王子突然撤兵。
事先谁也没料到,没有半点先兆,清晨登楼眺望,就看到远处连绵数里的营帐有条不紊地撤退。
“鞑靼小王子最是狡猾,谁知道他安什么心,”管沅一撇嘴,边喂父亲喝药边道,“搞不好杀个回马枪,也未可知。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
“你就是个多心的,”管进笑着摇头,“身为军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管沅顿了顿,又问:“既然鞑靼撤军了,咱们是不是也该把杜砚送到京城定罪了?”
管进点头:“我会派周指挥使跟去,给杜砚定罪,还有给大同各将领表功。”
“这个月二十二是皇上的寿诞,父亲您也备份贺礼吧,让周指挥使一并带过去。定远侯府的是定远侯府,大同的又是大同的。”管沅提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