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严氏忙也道:“是,是。”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方初便上前拜见父母,“爹,娘。你们来了。”
方瀚海盯了他一眼,隐含警告之意。
方初并不戳破他的话,装看不见。
谢明理在旁看明白了:原来今日之事是方初自己的主意。
他暂放下心,换上笑脸,只做不知情,一面吩咐管家安排厨房杀牲口准备酒饭,一面引他夫妇去正堂说话,“咱们亲家好好喝一杯。”
严氏回身命随从来人外面等候,只留两个贴身伺候的婆子跟着。
众人听令。被谢家管家引去别屋招待了。
于是几人笑语晏晏地往正堂行去。
方初冷眼看着他们,并不阻拦,且跟在后面。
圆儿瞅空也偷溜了进去。
至正堂,分宾主落座后。一面寒暄,一面丫鬟就奉上香茶。
方初没有坐,站在方瀚海身旁。方瀚海对此很满意。
等丫鬟一退,方初便走出来。对谢明理抱拳道:“谢老爷,晚辈今日请家父母来此。是要和谢家退亲。得罪之处,请谢老爷海涵!”
方瀚海一见他走出来,便知不好,便要阻止。
可是,不妨之下哪来得及,眼睁睁看着他上前说了这番话。
他猛拍座椅扶手,怒喝道:“住口!”
亏得那椅子是紫檀的,坚硬的很,不然这一下就会拍断。
谢明理被一个晚辈当面退亲,气得七窍生烟,羞愤难忍,因见方瀚海这样,对结果还抱一丝希望,便生生忍住了,且看方瀚海如何处理此事、管教儿子。
严氏急得上前拉方初,“初儿,有话坐下说!”
方初挺直如枪,坚如磐石,岿然不动。
方瀚海气极,再喝道:“孽子!当真不服父母管教了?”
屋内仅有几个亲近伺候的人见了这个情形,吓得低眉顺眼,站立不住,终于不知是谁开头,一个一个轻手轻脚,挨边悄悄退了出去。
出去后,大家都长出一口气。
一摸额头,大冷天的,额头上一层汗。
堂内,气氛成凝,紧张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方初坚定道:“请父亲恕罪,今日儿子一定要退亲!”
方瀚海和谢明理惊怒之余,心知这门亲事恐怕保不住了。
方瀚海盯着儿子,面色急剧变化,心思电转,思索衡量处置后果;谢明理也阴着脸,反复思量诸般变化和可能,和应对的措施。
严氏看着倔强的儿子,泪水急迸而出——
他父亲在这,母亲在这,可是他看上去那么孤独,她几乎脱口就要答应为他作主。然不等开口,就见堂外进来一个身披红狐斗篷、戴风帽的少女,正是谢吟月。她便再张不开口了。
方初一到谢家,就有人去观月楼告诉谢吟月。
正值夏家向郭家下聘之时,她哪还猜不到他来意。
这一次,恐怕她是躲不过了!
她静坐片刻,才命锦绣为她梳妆,穿戴整齐后来到正院。
谢吟月走上堂来,神色镇定地将风帽掀到脑后,先拜见了方氏夫妇,又见过谢明理,然后走到方初面前,仰面问他:“你一定要退亲?”
方初道:“一定!”
谢吟月尚未回答,管家在外禀告道:“老爷,严老爷求见!”
谢明理看向方瀚海,不住点头道:“好!好!来得好!”一面高声对外道:“请他进来!”
这情势由不得他不怀疑,一切都是方家设计好的。
严氏急忙辩解道:“我并没有请哥哥来。”
方初道:“请父亲母亲恕罪,是儿子请舅舅来的。”
谢明理讥讽道:“想不到方家已经是方大少爷当家了。”
方瀚海哪顾得上他讽刺,兀自紧张思索。
不大一会工夫,严纪鹏便大步走上堂来。
他目光一扫。落在上方虎视眈眈的谢明理身上,因微笑解释道:“外甥说的吓人。我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就急忙赶来了。既然妹夫在此。这事就由他们做主,我只听着就好。”
谢明理见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怕是心里笑翻了,恨得牙痒痒,连让座都忘了,还是谢吟月道:“严伯伯请这边坐。”一面叫人上茶。
严纪鹏也不客气,就在严氏下手坐了。
等上茶的丫鬟退下后,众人重将目光投向方初。
谢明理端着威严的架势,道:“方大少爷。一月前我亲上方家要求退亲,是你们不退。如今又重提要退,是瞧着谢家败落了故意折辱吗?”
方初道:“晚辈不敢!”
谢明理强压着愤怒,道:“你都欺上门来了,还有什么不敢!且莫说那场面话,今日你一定要给个说法!”
方初看向谢吟月,道:“谢大姑娘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谢吟月轻声道:“那你说说,我做了什么?”
方初道:“我已经告诉你了。”
谢吟月道:“何不在众位长辈面前说出来。大家听听?”
方初道:“你害了人还如此有恃无恐,真好胆量!”
谢明理大怒道:“你说月儿害人,有何根据?”
方初轻笑道:“没有证据就不算了?还有天知地知自己知,连天地都欺。还自我欺骗的女子,方初无福消受!”
谢明理“啪”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一阵乱动乱响。
谢吟月定了定心神。也轻笑道:“你不说,我来说!”
转向方瀚海夫妇和严纪鹏。就要开口。
方初幽幽道:“不要说!”
谢吟月诧异,回过头来看他。
——难道他害怕了?
方初看着她。认真摇头道:“不要说!你说的爹娘和舅舅已经知道了,再说一次,不是想表明你的无辜,不过是想攀扯另一个无辜的人罢了。不要说,别让我瞧不起你!狠毒就狠毒吧,别用这下作手段。这手段是谢吟风那种女人用的。你,不要学她!不要说!别让我轻视你!”
谢吟月终于变色,呆呆地看着他。
毫无预兆的,她眼中涌出泪来。
泪光中,他的面容不住晃动,看不清楚。
方初又轻声道:“别哭!如果注定要死,与其在未来日子里,每天像凌迟一般互相剐对方一刀,剐一生一世,我选择斩立决!”
谢吟月滚下大颗眼泪,身子不住颤抖。
谢明理怒不可遏地对方瀚海道:“你瞧瞧你儿子!”
方瀚海已平静下来,看着方初问:“你真要退亲?”
方初点头道:“一定要退!”
方瀚海点头道:“你真要退为父也无法。但家有家规,我做父亲的不同意退亲,便不许你乱来。你一定要退,须得答应两条。”
方初道:“父亲请说。”
谢明理和严纪鹏都紧张地看向他。
方瀚海一字一句道:“第一,你背信弃义退亲,有辱方家门风,我要剥夺你家主继承权,并将你驱逐出族;第二,你违背我的心意,是为不孝,即便驱逐,也要留下半只手,斩断父子血脉,从此与方家、与我方瀚海再无瓜葛!”
此言一出,不但严氏和严纪鹏,连谢明理父女都被震住。
堂上鸦雀无闻,大家仿佛都被施了定身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息,严氏首先爆发,对方瀚海大声道:“你疯了!”忽然想通,他就是不同意儿子退亲,所以才如此刁难。
严纪鹏也绷着脸道:“这是方家家事,我原本不想插嘴,可是妹夫你这条件太过歹毒。直说不让外甥退亲不就完了,何必让他断手。这是做父亲说的话吗?仇人还差不多!”
******
大早上的,这章有些虐心,为了照顾朋友们心情,原野剧透一下:方瀚海绝不是糊涂虚伪的角色,他的心机远见在官商中首屈一指。原野虽没正面描写,但他已经相信儿子了,相信了还对儿子这么狠,大家猜猜他的用心。猜对有奖,奖品加一更。朋友们,用月票为方初壮声势吧!!(未完待续。。)
第322章 退亲(二更求月票)
谢明理无话可说,他也以为方瀚海是在竭力挽救这门亲事。
谢吟月呆了一会,忽然心生不祥之兆,忙朝方初看去,顿时面色大变,厉声喊道:“不要——”
方初不知何时走到正堂左方的几椅边,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剑——约一尺长,是他少年时好容易才得的,削铁如泥。他虽不习武,却爱不释手,从此一直挂在腰间,用作防身和常用——将左手放在方几上,右手扬起短剑就斩了下去!
方瀚海说完那两条,见儿子默然,以为他犹豫了。
他便垂眸端坐,看他如何决定。
谁知等了一会没动静,倒是严氏和严纪鹏分别质问。
接着,就是谢吟月尖叫,他心头剧震,看向方初,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儿子那半只手掌已经被斩断。因为用力过大,短剑没入几面,他猛然一拔,“啊——”一声大喊,往后一个踉跄倒地,鲜血四溅;而半截手掌因为震动蹦落到地上,也撒了一地的血。
方瀚海几乎窒息,死死地盯着那半截手掌,嘴唇不住颤抖。
严氏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谢吟月只觉满眼都是血红色的光芒闪耀,脑中一片空白。
严纪鹏纵身跃起,向方初扑了过去。
方初咬牙挥剑,将与身体相连了二十一年的手掌斩断。一阵剧痛袭来,心上却一松,一股说不出的自由奔放令他大喊一声。仿佛宣泄般,宣告了他的新生!宣告他斩断了过往!宣告他背叛了家世、名望、财富、道义,从此众叛亲离!!!从此无所畏惧!!!
倒地后。他居然没有晕过去。
伤口愈痛,心中愈畅快淋漓!
严纪鹏冲过来,跪在他身旁,扶起他身子,一手托住那断手,疯狂地冲谢明理吼道:“快叫人拿药来!”又转身冲外喊:“来人哪——”
饶是谢明理经过大风大浪,面对此情形。也不知说什么好,只一个劲道:“好!好得很!好得很!!”
方初宁愿断手离家也要退亲,彻底打击了他。
他心中生出刻骨的仇恨。一心只想退亲后女儿如何存世,谢家如何面对接踵而至的余波,余者都无暇去想,所以竟没听见严纪鹏的话。
好在这时外面的人听见动静进来了。
圆儿率先冲过来。见方初倒地。喊道:“大少爷——”
那眼泪就模糊了眼睛。
严纪鹏吼道:“哭你娘的!快叫人请大夫!”
跟严氏来的杨妈妈急命人去前面通知方家来人,速去请大夫来,一面过来帮方初查看伤势,见那血不住流,心惊肉跳之下,头发晕。
圆儿转身,一把揪住谢家管家的衣领,喊道:“快拿药来!”
管家惊颤地扯他手。先对底下人挥手“去拿最好的金疮药”,一面对圆儿道:“你放手!等我叫人安排。”
圆儿醒悟。松开他衣领,然后在方初身边跪下来。
他是随从,时常跟方初外出,身上尽量带足必备的东西,金疮药也是必备,这时赶紧拿了出来,就要为方初包扎。
方初却挣扎着朝前跪下,对方瀚海叩首。
混乱中,方瀚海只觉屁股像被钉在椅子上,想动也动不了,腿脚却不住颤抖,嘴里低喃:“这个不孝子!”
忽见方初对他叩头,他更觉不妙。
果然,方初磕完头后,颤声道:“请父亲保重,儿子……这就告辞了。也不必挂念,等儿子安定下来,就……回来探望父亲母亲。”
又转脸对严纪鹏道:“剩下的事……有劳舅舅了。”
严纪鹏急道:“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
方初摇头,叫“圆儿!”
圆儿应道:“在,大少爷。”
方初道:“将手扎紧,上药裹住。咱们立即走。”
一面说,一面看向晕倒的严氏,催道:“快!”
他怕严氏醒来他就走不了了。
圆儿此时只听他的,便急忙用那短剑割了衣襟下摆,将那断手从手腕处勒紧,然后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上。虽然还不能完全止住血,却比先前好多了。于是再割,再包扎。
杨妈妈在旁想帮也帮不上,一个劲地手抖。
严纪鹏眼中沁出泪来,道:“你就要走也要等血止住了再走哇!”
方初只摇头,意识渐模糊,再无力和他说话。
圆儿一面包扎,一面道:“舅老爷放心,我这就带少爷去找刘大夫。”
他极聪明的,已经听出不对来:老爷怕是把少爷赶出家了。这个情形下,又和谢家退亲,少爷是万万不肯留在这里的,不如先包一包,赶紧出去找大夫是正经。
看着倔强的外甥,严纪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