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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一起,脑中连续闪现各种影像,不由出神。
马车轻轻一晃,她手触到巧儿下巴,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小侄女也在出神,不知想什么。
她便问:“还疼吗?”
巧儿忙摇头道:“不疼了。”
清哑又问:“今天真是你自己跌倒的?”
之前上药时,她就悄悄问过这事。巧儿说是,但她总觉得不对。这会子没别人在跟前,她忍不住又问一遍。
巧儿道:“是我自己绊倒的。”
清哑疑惑道:“那你盯着梅子陵做什么?”
巧儿眼珠一转,道:“他坏!看我跌跤,骂我‘活该’。”
清哑恍然大悟,这就对了。
因对巧儿道:“讨厌的小孩咱不理他。”
巧儿点头,道:“他最讨厌!死讨厌!我一辈子不理他!”
岂止不理他,还要他好看呢!
小女娃在心里发狠。
少时回到城西坊,马车在作坊隔壁的园子角门边停下。
张恒在外回道:“姑娘,到了。”
细妹应了一声,先下去了,清哑姑侄都没动。
张恒叫门房抽掉角门门槛,两婆子过来直接拽着马车上的拉环,拉着马车就进了园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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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哥哥(古溪清泉和氏璧加更)
郭大贵家今天也热闹的很,因为沈寒梅的大嫂带着一双儿女——沈怀玉、沈怀谨来拜访小姑子,前者十二岁,后者十岁。
沈家与郭家联姻后,织锦产业迅速壮大,沈寒秋不得不分神协助沈亿三。为长远计,他将长子沈怀玉、长女沈怀谨送来霞照,让他们跟随祖父身边学习,并协助经营,以便日后接手这块;至于他自己,则带着次子经营瓷器产业,但也密切关注织锦行业动静。
见面本热闹,却因巧儿受伤转移了众人心神。
清哑心里有事,将侄女交付给众人,匆匆忙自己的去了。
吴氏生怕巧儿留下疤痕,因此不许她跑动,只在榻上靠坐,以免扯动伤处,不利于伤口恢复;又怕她小娃儿耐不住性子,命人拿了许多吃的玩的来哄她;又请沈怀玉和沈怀谨兄妹也在这屋里陪她玩。
沈寒梅也慎重,一面吩咐厨房做利于伤口恢复的饮食,一面交代巧儿忌口:辛辣煎炸的东西是一定不能吃的了,一面又叫丫头拿上好的养颜膏来,只等伤口结痂夹壳掉了再涂抹,消除疤痕。
巧儿敷衍着一干人,并不撒娇吵闹。
等郭勤下学得知消息来看她时,趁人不备,她又是扯他衣襟,又是对他使眼色,表明有话同他说。
郭勤见这样,忙借口将沈怀玉兄妹支开,好单独问妹妹。
那沈怀玉早看出他兄妹神色有异,也不说破。自和妹妹避开。
他兄妹一走开,巧儿又赶了银锁等人,才对郭勤郭俭嘴一瘪。忍了一天的委屈就倾泻出来,呜呜哭了。
郭勤吓一跳,忙坐在榻边追问:“谁欺负的你?跟我说。”
巧儿抽噎道:“是……是梅子陵。”
郭勤问:“梅子陵是谁?”
巧儿道:“严暮阳的表弟。”
郭勤问:“你这伤都是他弄的?”
那口气已经很不善了,眼珠子也瞪起来了。
巧儿点头,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郭勤见往常伶俐精怪的妹妹露出这般小可怜模样,且两人平时冤家对头一般。这回她竟然选择把委屈告诉他,向他求助,顿时为兄的责任和护短的脾气爆发。怒不可遏。
郭俭见一向神气活现的姐姐哭了,也跟着生气。
他心里疑惑,问道:“姐姐怎不告诉小姑呢?”
郭勤闻言叱道:“笨!跟小姑说有什么用!”
郭家上下谁不知清哑性子,多说一个字都不容易。况且梅子陵下的暗招。又是小孩子,死不承认的话,她如何好意思揪住这事不放?所以巧儿不吭声再正确不过了,不然当场闹开肯定没结果,顶多梅子陵受几句谴责,还是不了了之。
郭勤自己身为小孩子,最是深谙此中诀窍。
巧儿赞赏地看了郭勤一眼,觉得兄妹所见略同。
至于郭俭。跟哥哥姐姐不在一个层次上,没法沟通。
她抽噎了下。道:“我都没告诉暮阳哥哥呢。”
妹妹在严家被欺负,郭勤连严暮阳也怪上了,道:“那是他表弟,告诉他,他还能向着你说话?哼,梅子陵,小爷要是放过他,小爷就不叫郭勤,我跟他姓,改名叫梅勤!混账王八蛋,不要脸,没本事才欺负女娃子!背后下黑手,算什么男人……”
发狠骂了一通,又严厉嘱咐郭俭不得泄露此事。
又安慰巧儿:“你先养着,等我好好想一个法子治他。”
巧儿乖乖地点头,看他的眼神十分崇拜依赖。
郭勤心里一软,越发心疼:妹妹年纪虽然小,却是从来少吃亏的。从小到大,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很少在她面前占上风;去年严暮阳也没在她手上讨了好,今日却吃了这样大暗亏,难怪伤心。
伤心的时候,就记起他这个大哥了。
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是兄妹。
于是柔声问:“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弄。”
巧儿忙道:“我也不想吃什么。大哥哥,你快使劲想法子帮我出气。我想东西吃就叫银锁去告诉奶奶和三婶。”
郭勤点头,这事确实要好好筹划。
他虽然未学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但根据以往经验,若要捉弄一个人,必定要先知道他的喜好、性格、习惯,甚至家世背景等等,才好根据情形下手。
他便问道:“你看那个梅子陵怎么样?”
巧儿小嘴一撇,不屑道:“没出息!看见四脚蛇都怕,叫得跟鬼嚎一样。要是他敢当面欺负我,我肯定不叫他好过。他偷偷地下手,我……我没法子……严暮雨她们也都不喜欢我,还笑话我……”
说着,她眼中又迅速聚满泪水,呜呜哭将起来。
郭勤闻言,更添了一层气,恨得牙痒痒的。
又心疼妹妹,哄道:“巧儿乖,别哭。等哥哥去会会他们!”
小少年保护欲被彻底激发,像长辈一样百般哄劝巧儿。
他在城里混了两年,大概也明白郭家新发家,与方家、严家、沈家等人家不能比。许多人心里瞧不起郭家,不过面上不说而已。亏得皇上封了姑姑织女,又为郭家建了牌坊,这才好些。
因咬牙切齿道:“谁稀罕她们喜欢!又不是没人玩,沈家哥哥姐姐不是来我们家了么。严家好了不起吗?严暮阳还没敢瞧不起我呢,他表弟算什么东西!哼,有几个臭钱就兴得跟二五一样!再有钱,还能比得过沈家?再有钱,还不得巴着咱小姑?有本事严家不用郭家的技术,我就服他!”
说着,掏出帕子帮巧儿擦眼泪。
擦完又托着帕子放在她鼻子前头,道:“出劲。”
巧儿便用力一呼气——
呼哧一下,两条鼻涕钻了出来。
郭勤捏住她鼻头用力挤,挤完对折,再横擦。
擦干净了,将脏帕子扔到一旁。
巧儿被他照顾,越发柔顺,再不像往日牙尖嘴利。
郭俭又殷切地拿果子给姐姐吃。
巧儿尽管并不想吃,却很给面子地接过去吃了。
这一刻,兄妹几个十分相亲相爱。
巧儿吃果子时,郭勤目光落在她缠裹着纱布的小手上,火气又腾升而起,心里把梅子陵祖宗八代挨个都咒了一遍,发誓要叫他不好过,一面紧急想主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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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激励
忽问巧儿道:“你才说他怕四脚蛇?”
巧儿点头道:“嗳。看见了吓得直跳。”
她说着疑惑地看着郭勤。
郭勤笑眯眯地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巧儿眼睛一亮,道:“这个好!”
郭勤道:“我还要好好布置。那天你还去吧?”
巧儿歪头道:“怎么不去!去看大哥哥收拾他!”
郭勤道:“嗯,你去,俭儿也去,咱们这样……”
不大一会工夫,巧儿已经恢复笑容。
郭勤这才去找沈怀玉兄妹,尽地主之谊。
沈怀玉已经是半大少年了,虽待人彬彬有礼,但对郭家兄妹并不热络。然经暗中观察后,发现郭勤伶俐非常,极有主意,书也念得不错,郭巧亦聪慧可爱,郭俭乖顺有礼,加上爷爷曾暗中告诫他,要他与郭家兄妹好好相处,这才放开矜持,同他们玩开了。
再说清哑,匆匆来到西坊研发小组工作室外,就听里面传来阵阵笑声,门口一个丫头见了她忙蹲身道:“姑娘来了。”
清哑点点头,脚下不停地走进屋去,细腰细妹紧随。
屋里,几个女孩子正和郭盼弟大说大笑。
原来是在西坊做工的郭氏族中姐妹来看望盼弟。
为什么她们不留在绿湾村西坊呢?
这是乡下人的小见识,觉得在城里能见世面,又兴许运气好。能碰到些机会,嫁个富家女婿也不一定。
除了这些人,还有福儿也在。
福儿才到郭家几天就被清哑看重。揽入研发小组。而清哑在城里乡下两头奔波,总会带两个研发小组的人在身边,随时研究讨论,相当于她助手的意思。以前她总带着冬儿和盼弟,这次因冬儿生产,加上她要锻炼福儿,所以才带了来。
见她进来。众人停止说笑,忙都站了起来。
福儿很是忐忑,一副偷懒被抓住的模样。脸红得厉害。
倒是盼弟无所谓,迎上来道:“清哑姐姐回来了。”
一面让座,清哑便坐下了。
清哑便问:“说什么这样高兴?”
盼弟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问她们我去严家穿什么衣裳好。”
清哑恍然:怪不得。穿着打扮永远是女孩子不老的话题。
见她神色还好。族中姐妹胆子大了些,在盼弟领头下,纷纷问她去严家情形:严姑娘嫁妆如何,婚礼如何,来了哪些人等等。
清哑哪里说得清,她自己还一头雾水呢。
盼弟知她不爱说这些,主动道:“这也不用问。你们想想,严姑娘是严家女少东。嫁的又是当官人家,那排场肯定不得了。”
一个族妹叹道:“到底有钱人家。女孩子也是从小培养的,所以嫁的好。我们一辈子也赶不上。清哑姐姐还能比得上。”
清哑见姐妹们看她的目光满是羡慕,还有些自卑,又有些渴望,恨不得拥有她的能力和荣耀,心下不太认同。
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她们的父母都曾千方百计把她们往她身边塞,希望能亲近她、受些熏陶,再通过她认识一些高门大户的闺秀或少年,以此来扭转改变命运,殊不知这根本没用,关键还在她们自己身上。
她便认真道:“你们不比别人差。”
众女听得一愣,等反应过来,就都笑了。
这话中听可不中用。
清哑道:“只要一心一意做事,一样能做成功。”
众人含笑听着,犹如听教导。
这“姑且听之”的态度让清哑不耐,再次认真强调道:“一心一意,就一定能做出成绩。‘一心一意’,你们懂不懂?”
众人见她如此慎重,都敛了笑,不知如何是好。
盼弟忙笑道:“清哑姐姐,我们一定好好做……”
清哑摇头,觉得她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
她想起“庖丁解牛”的典故。
于是她便告诉众女这个典故:庖丁解牛,技近乎道。任何一行,只要坚持用心揣摩,便能摸索出其规律,从而达到意想不到的境界。
众女听完,依旧茫然,不是很触动。
清哑又举出一例:有个人学厨师,只学会了白案(面点类),师傅不肯教他红案。但是他并不泄气,数年用心钻研白案,终于取得极高成就,还获得了皇帝赞誉。
当然,这个故事是她前世看的报道,事实是那个面点师获得了许多国家领导人的赞誉,终在这一行出人头地。
她总结道:“我们天天织布,月月织布,年年织布,只要一心一意钻研,都有可能织出好布,都有可能成为织女!”
她并非忽悠她们,黄道婆不就是大字不识的村妇吗!
族姐妹们虽没受过精心培育,但郭家今时不同往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