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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冰道:“如此就多谢了。”
方初微笑道:“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沈寒冰觉得他笑得不大对,似乎有些深意。
然他没机会追究此事了,方初趁着吴氏带严氏往后堂去时,站起来问:“伯母,郭妹妹在哪?我有事同她说。”
吴氏听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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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朋友们!沈寒冰道:“我亲自出马调教媳妇。不信等着瞧,和你们赌月票,下注吧。”(未完待续。)
第606章 姑父(求月票)
方初说的很正色,毫不急切和轻浮,倒像真有事和清哑说一般。再者这门亲不是循常规来的,若循常规来,吴氏还记得恪守规矩,不在今日让他见闺女。可如今她早把他当亲女婿待了,嘴比脑子更快一步答应:“她在园子里。我让人带你去。”
方瀚海等人闻声停止说笑,都看过来。
吴氏这才想起,这似乎不大合规矩。
见她眼神闪烁,方瀚海轻轻咳了一声,道:“去吧。有什么事一并都说清楚。离成亲也不剩多少日子了,过了今日,便不好再见了。这是规矩!咱们就算不守那些繁文缛节,该有的礼法还是要遵守。”
严纪鹏急忙道:“正是。事情要说,礼法也要守。”
他二人都这样说了,郭守业还能怎么说?
只能默许了,况且之前方初又不是没来过。
方初忙躬身对父亲和岳父道:“是。”
吴氏便唤了一丫鬟来,带方初进园。
沈寒冰眼睁睁瞅着方大少爷堂而皇之去了。
方初才进园,就遇见疯跑的郭勤严暮阳等小少年,把个园子当嬉戏场了,无所不至、无所不为。
问明缘故,郭勤忙道:“我带方叔叔去。”
遂殷勤地在前引路,一边和他说些闲话。
与主院那边喧嚣热闹不同,琴心阁很安静。
小轩窗内,方初和清哑对坐。
并没有腻在一处你侬我侬,方初伏在梳妆台上。一时低头写写画画,一时抬头问清哑一两句;清哑手里做着针线,边和他说话。
“我想。湖心岛上花草以梅兰竹菊为主。竹是原来就有的,其他几样依地势间错种上,各季都有景赏。”
“嗯。”
“你还有什么要添的?”
“园子里铺青石路。”
“好。我原要铺卵石路的。”
“主干路用青石铺,其他的小路铺卵石。”
“嗯。还有吗?”
“帮我装修一间大屋子,铺木地板,墙上镶镜子。我跳舞用。”
“好!这个就放在卧房旁边。我也可以在里面锻炼身子骨。再铺上大幅绣毯,将来孩子们也能在里面打滚。”
方初说着抬眼。深深看着清哑。
清哑觉得,以前怎没发现他两道浓眉这样黑呢,衬得下面眼眸特别深邃。她每每触及那目光。就仿佛一脚踩空般陷进去,“扑腾”半天才能挣扎出来;有时挣扎也出不来,跟陷进泥里一样。
这感觉令她很不自在,有些心慌。
她暗暗奇怪:与他在一起。她一般都很安心自如。当他是亲人般信赖并依赖,并不害羞得不敢说话,相反话变多了;眼下面对他,又清晰感受到异性的陌生和新奇,心颤颤的。
方初习惯了清哑莫名其妙害羞的情形。
女孩子么,只有对着心爱的人才会如此表现。
他是男子,自然不会像她一样,还很享受她在自己面前娇羞躲闪。越不肯放过她,要开发她这方面潜力。以言语逗引她,使她脸红心跳、欲迎还拒,那种滋味才美妙之极呢。
就听低沉醇厚的声音问:“这是做什么呢?”
清哑轻声道:“做鞋面。”
他又问:“给谁做?”
清哑道:“你的。”飞快地瞄了他一眼。
方初心下了然:待嫁的女儿要给夫家人做鞋袜衣裳,她也开始准备了呢。因道:“再帮我做一条腰带。”
清哑便看他身上衣服,问:“配这件衣裳的?”
方初站起来,让她看更清楚,又道:“这件也行。最近多穿红的,花色都是吉祥如意喜庆的。你比照这样配就好。”
清哑便留心打量他:挺拔的身材,宽肩窄腰,红衣衬得他神采夺目,双目对着自己更是异常明亮。他这长相,不能归属俊俏一类,但很帅。许是经历得多,他目透睿智,举止自信稳重,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强势威严,直追方瀚海。
方初见她眼不眨地盯着自己,心莫名浮动。
好一会,他问:“看够了吗?”
清哑见他笑,醒悟过来,瞅他道:“坏!”
方初觉得那一眼流波婉转,妩媚之极。
清哑一向目光沉静,少起波澜,像面镜子映照人,这样娇媚可是少见的,他心跳快了,不枉当了半天“衣服架子”,值了!
这时,郭俭从外飞跑进来,大喊“小姑!”
清哑见他一头汗,忙接住他,揽在身前,拿帕子帮他擦汗。
“在哪玩的?”
“跟哥哥他们在园子里玩。”
“他们人呢?”
“和姐姐们在后面。”
郭俭靠在姑姑身上,任她擦,两个眼睛却上下打量方初。
方初也打量清哑这个小侄子,心中评价他:不如郭勤精明活络,不如巧儿聪明伶俐,挺实诚一个孩子。
忽然郭俭仰头问清哑:“姑姑,这个还换吗?”
清哑手一顿,似乎尴尬。
她飞快地瞟了方初一眼。
方初那多精明,立即发现她目光闪烁,有些心虚。
不对,这孩子话中有故事!
这故事还和他这个未来姑父有关。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瞅着清哑——
你说不说,说不说?
清哑受不住,便道:“我退了两次亲,小孩子不懂事,总觉得我定亲靠不住,还要换……”
她想含糊带过去,但架不住方初提问,句句问到关键,三言两语就弄明白了夏流星逼她为妾时,她对侄儿女灌输的“上船下船”理论,说这个不算数,还要换。
方初再无法淡定,叫郭俭:“过来!”
郭俭有些怕他,磨磨蹭蹭地挨过去了。
方初扶着小娃儿肩膀,严肃郑重道:“这一次定亲,不会再换了。一辈子都不换了!明白吗?再不许到外边胡说。”
郭俭没理他,转头看清哑。
清哑对小娃儿点点头。
郭俭这才道:“晓得了。姑姑一辈子都坐你的船。”
方初听了满意,放柔了声音道:“对!往后我就是你们姑父。”
郭俭便叫“姑父!”
方初更满意,忙翻荷包找礼物给他。
郭俭瞅荷包,主动指点道:“我要那个树叶子。”
方初:“……”
很快他反应过来,应该是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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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萌动(求月票)
清哑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正抿嘴笑,听了郭俭这话,顿时想起方初用金叶子买巧儿竹哨的事,忙嗔道:“你不该给巧儿那些金叶子。她以为一个竹哨真能卖那么贵,我说不通她。小孩子,别教坏了。”
方初掏了几片金叶子塞给郭俭,又对清哑笑道:“回头我来教导她,告诉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巧儿聪明的很,定会明白。”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一阵喧闹由远而近。
郭勤郭巧带着沈怀玉、严暮阳、严暮雨等人来了。
琴心阁霎时充满了童言稚语和欢笑声。
大家见方初和清哑都在,忙规规矩矩行礼。
严暮雨见清哑心情不错的样子,趁机娇声恳求道:“郭姑姑,教我们联手弹琴吧。那天晚上隔得远,没看清楚。”
梅如霜也眼巴巴地瞅着清哑。
她是真羡慕啊!
她自己弹琴,两只手还不能协调自如呢,别说和另外一个人各出一只手配合弹了,那是多高超的技艺!
被一群孩子用期盼的眼神瞧着,清哑有些不知所措。
她觉得,这事自己说不好,便看向方初。
方初严肃道:“这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技法,唯有两人都精通琴艺,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才能联手弹奏。你们根基还浅,如何教呢?就算教也教不成的,要靠你们自己领会。”
深沉目光扫过一张张失望的小脸。心中好笑。
这联手弹琴是一般人能会的吗?
没有他和清哑心意相通的默契,如何弹?
等他们长大了,就明白其中奥妙了。
梅如雪偏爱琴艺。也有天赋,明白方初说的“自己领会”不是敷衍之词,因想如果近距离再听他们弹一次,或许能够有些领悟。她悟性很高的,连教她的女夫子都夸的。
正想着,就见严暮阳跑到方初身边,抱着他胳膊恳求道:“表叔再和郭姑姑弹一曲给我们听听。”说着又看向清哑恳求。“郭姑姑!”
他和梅如雪差不多心思,想现在是白天,又这样近距离。可以仔细观看表叔和郭姑姑如何操作。等看明白了,往后找机会跟巧儿练习。等练熟了,他和巧儿便成了第二对能联手弹琴的人。
他的话引起孩子们一片附和,连沈怀玉兄妹都不例外。
他们这样热心。又有几个是真正爱琴懂琴的呢?
实在是这联手弹琴从未听见过。觉得新鲜罢了。
方初和清哑对视一眼,点点头。
他们便坐到了琴案前。
哪怕被一群孩子围着,也不能干扰他们对彼此的关切和爱恋,他们很迅速地沉入奇妙的二人世界,忘却身周一切。
郭勤跟皮猴子一样,听不出来什么妙趣。
郭巧梅如霜等人太小,也听不出什么滋味。
沈怀玉、严暮阳、梅如雪、沈怀谨却从方初和清哑深情的目光凝视中感受到一丝微妙,这一丝微妙让他们幼小的心产生不明萌动。说不出为什么,觉得羞羞的很紧张。又忍不住想看他们……
沈怀玉竭力维持正常神情,不想被人看出内心波动。
严暮阳则偷偷瞄巧儿,想着回头就找她练习。
沈怀谨和梅如雪女孩子,更羞,生怕沈怀玉严暮阳郭勤等发现自己异常,遂目不斜视,努力专注听琴。
方初那目光多锐利,很快发现了他们异常。
一曲弹罢,他便停手,不再继续。
他和清哑情感不自觉流露,孩子们看了不合适。
因道:“你们玩去吧,我跟你郭姑姑还要商议事。”
郭勤很有眼色,忙挥手道:“去我那,去我那!”
沈怀玉掩饰般转身,率先出去了。
呼啦啦众孩童跟在后面都跑了。
方初这才对清哑道:“明天我要回清园一趟。”
才说了一句,杨安平家的来找方初,说方瀚海叫他。
方初只得站起来,告辞出去。
清哑送他到门外,他止步,回身对她道:“沈三少爷托你帮他问问郭二妹妹,是什么个心思。”
他很“操心”沈寒冰的亲事。
清哑点头道:“好的。”
方初深深看着她眼睛,再叮嘱道:“等我。”
——等他来迎娶她!
清哑望着他,信赖地点头。
方初这才跟着杨安平家的去了。
前面,郭守业方瀚海已经将婚事议定大致章程:
清哑定的婚期虽紧,两家却都不打算改期,仍定在八月十八。因为织锦大会前后,众商家都会在霞照盘桓,可就便恭贺。再者,赐牌坊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到时,郭家竖牌坊、嫁女,方家娶媳,这一场场的热闹衔接,将是继织锦大会后又一波盛会!
方家将乌油镇方家老宅和附近田产田庄全部转给方初,婚事就在方家老宅举行,因此,方家老宅要重新修整修葺
日子有些紧,方瀚海和方初定下明日动身去乌油镇。
方瀚漫即刻启程回临湖州,招方氏族人前来帮忙。
霞照这边由方老太太坐镇调度,严氏和严纪鹏林姑妈安排执事。
方瀚海要倾族之力,为大儿子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这不仅是对清哑尊重,也是为了挽回方家颜面。
因为,清哑先在织锦大会上对他这个公爹公开出招,又为了维护方家声誉上书朝廷请赐牌坊,其手段和决心都盖过了方初“非卿不娶”的誓言。简而言之,在这场亲事纠葛中,方家被郭织女衬得黯然失色,失了世家的大气度和气概,如今他要扳回脸面来。
闲言少述,且说眼前。
午宴后,郭家回了聘礼,方家人告辞。
两家人遂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