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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女婿还在旁边呢,遂讪讪道:“她从生下来就没离过我的,忽然嫁了,我这不是不习惯嘛。”
上回清哑被关在大牢,她想着只要把闺女救回来就好了;这回嫁人可不同,就算回来,住两天也是要走的,她想想就难受。
方初对郭守业躬身道:“岳父。”又转向吴氏“岳母。”
清哑忙道:“叫爹、娘。”
叫岳父岳母太生疏了。
方初一笑,忙改口重叫:“爹,娘。”
郭守业和吴氏满意地答应,十分喜悦。
郭大全等人也都过来招呼了,大家才一起往前面去。
老两口没有在堂间招呼闺女和女婿,都是自家人,便让进他们卧房外面,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围坐了说话。蔡氏妯娌几个进来打了个招呼,便又出去张罗酒宴。今天这样日子,正是媳妇们操劳的时候。
郭守业和吴氏坐在当中的罗汉床上,郭守业挪开小方几,清哑就坐在老两口中间,歪在吴氏怀里,吴氏搂着她;巧儿挤在清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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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娘家(求保底月票)
郭大全让方初坐,方初没坐,等老两口坐下了,他上前一整衣衫,端正跪下,拜道:“小婿拜见爹、娘。”
一面对清哑使眼色,要她来一起跪下。
可吴氏正搂着清哑摩挲,不松手。
清哑压根就没想到要给爹娘磕头。
见方初瞅她,因问:“我也要磕?”
方初道:“当然要磕。”
郭守业忙道:“不用磕了。”
吴氏也笑道:“别磕了吧。一初,你也起来。”
方初忙道:“那小婿代清哑磕吧。我们夫妻一体,我代她磕也是一样的。省得她跪在地上沾了寒气,爹娘瞧了更心疼。”
他本就是根据礼数才要和清哑跪拜,为了表示诚意,他都没要软垫垫,就这么跪在地上。清哑小日子来了,不能受寒,他心里并不想她跪。谁知郭家没那么多礼法,岳父岳母又心疼闺女,不要清哑跪拜,他乐得下台阶,于是说自己代替清哑磕头。
郭守业和吴氏听了他的话十分受用,觉得这女婿真好。
清哑也觉得方初特好,说话兼顾了长辈和妻子,十分体贴,忙说“谢谢”,对他一笑,看他的目光十分赞赏。
于是方初磕了六个头,郭大全忙扶他起来。
方初站起来,瞅着被老两口宝贝似的夹在中间的清哑,笑问:“我坐哪?”——你不能抛下我不理了。
清哑忙瞧左右,然后冲他招手道“坐这”。一面说,一面往吴氏身边挤了挤,要方初坐在郭守业身边。和她挤在一处亲香。
郭大全和方初见她那模样,都笑起来。
郭大全笑道:“妹婿逗你呢。来,一初坐这。”
于是方初和大舅哥二舅哥坐在桌边。
吴氏就问清哑:“过去还好吧?”
清哑只说了一个字:“好。”
郭守业从身后榻几上端了一瓷碟带红晕的枣儿,送到闺女面前,笑眯眯示意她吃,道:“爹早上才打下来的。都洗干净了。”
清哑抓了两个,拿一个咬了一口。点头道“甜!”一面把另一个塞给巧儿,姑侄两个啃得噶蹦脆,十分惬意。
郭守业和吴氏看着她们。笑得满脸褶子盛开。
清哑见方初看她,忙从爹手上接过碟子,要下床送给他。
巧儿很有眼色,也很机灵。早溜下床。道:“我来。”
接过碟子端去送给方初。
方初赞道:“多谢巧儿。真乖!”也拿了两个吃。
巧儿将枣儿送回方几上,又换了五香菱角来。
清哑正吃着,忽觉不对,屋里有些安静。
眼光一扫,郭守业、吴氏正望着她呢,郭大全和郭大有也都望着她,一副等她说下文的样子。她一想,爹娘问她出嫁后婆家人对她怎么样。刚才回答似乎太简单了些,她忙加快咀嚼枣儿。咽干净了。
因说道:“祖母和婆婆对我都很好。”
吴氏飞快瞟了方初一眼,笑道:“你婆婆那个人,我从前瞧着就爽快,又喜欢你,肯定对你好的很。你是二房大媳妇,老太太肯定也喜欢你。你以后要多孝顺她们……”
听着一派场面话,说给方初听的。
方初含笑对清哑道:“爹娘是想知道:我对你好不好。”
清哑目光闪了闪,把头一歪,道:“不好!”
方初见她明明很安静的人儿,只闪闪眼睛,便鲜明生动起来,忍不住又增一分疼爱,因笑道:“你这样说我,爹要打我呢。”
清哑问:“你怕吗?”
方初用力点头道:“怕!”
清哑和巧儿对视一眼,一齐笑起来。
巧儿笑得很大声,十分幸灾乐祸。
众人见小两口这样,不用问也知道两人极好。
郭守业和吴氏就笑眯了眼。
笑一会,吴氏又问方家亲友情形。
清哑想了想道:“好多人。姑妈多,姨妈多,叔伯多,婶娘多,姐妹多,兄弟多。”又跟着补充道:“我收了好多见面礼。”
巧儿马上追问:“真的?”口气十分羡慕。
众人又笑了。
吴氏在心里思量:大户人家七大姑八大姨,还有那么多婶娘妯娌,人多嘴杂,难保没有那尖酸嘴刻薄的给清哑下马威。当着方初,清哑未必肯说出来,等回头再悄悄地问她。
主意已定,面上依然笑嘻嘻地,招呼女婿吃果子。
方初便和郭守业吴氏聊天,告诉他们:他让人在清园养了鸡鸭,还有鸽子,郭家陪嫁的羊也送去了;烟雨阁后院开了一块菜地,种了各种时令蔬菜,保证清哑任何时候都能吃上新鲜菜,喝上鲜奶,想吃鸡鸭逮了就杀,可以清炖鸽子……
他道:“那天我看见他们孵的小鸡了呢。”
吴氏笑道:“这时候孵的小鸡,叫秋鸡儿。养到过年,那小仔鸡一斤来重,怎么烧都好吃。以前年三十,家里杀两只都不够吃呢。”
方初忙问:“别的时候也能孵小鸡?”
吴氏道:“孵小鸡一般都是在春上的。秋天少。”
清哑道:“小鸡毛茸茸的,很好玩。”
方初见她说得煞有介事,差点笑出声来。
他想:“你也不比我更懂农家事。”
的确,清哑对这些事的印象,主要得力于原主的记忆。至于她自己,自打穿越过来后,就忙着筹备创建作坊,连家务事都做少了,更别说农事了,基本上没接触。家里的羊、鸡、狗,在她眼里都是可爱的动物,至于伺候它们的艰辛,则半点体会没有。
方大少爷忽然如此关心农家事,是为了能和岳父岳母见面时有话题聊。不然,若只管说经商和外面的形势,他们只有听的份,未免觉得自卑拘谨;而聊起农家事务,郭守业和吴氏那是一套套的,十分的自信。还有一点,方初想以此来表明:他把他们的叮嘱都听进去了,还像他们以前一样养他们的闺女,甚至养得更好,让他们放心。
他只要稍稍了解一点农家事就足够了,无需太精细。
果然,郭守业和吴氏听了这些十分喜悦。
郭守业又告诉了方初许多农事知识,翁婿言谈甚欢;郭大全郭大有对这个妹婿也十分满意,对小妹嫁人后的日子放心不少。
正说得热闹,郭大贵和郭勤郭俭进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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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调教(求保底月票)
郭大贵对方初道:“妹婿从哪买的螃蟹?好大个。我叫人收拾去了。我就爱吃这个。前几日人多,也没好好吃。”
方初笑道:“是我们庄子上送来的。”
郭守业道:“你们庄子上还养这个?”
方初道:“对。那庄子就在阳澄湖边。”
郭大全对郭大贵笑道:“你今天就多吃些,回头闹肚子别找妹婿。”
郭大贵坐下,笑道:“吃死了也不怪他。”
又问方初道:“沈三哥就等你们回门,说要陪你吃了回门酒再走。怎么你们没看见他和盼弟?他们骑马去接你们去了。”
方初和清哑都诧异:“接我们去了?没见啊。”
郭大全笑道:“他们骑马,你们坐船,怎么碰面?”
原来,沈寒冰这两日正教盼弟学骑马呢,就在江堤上放马飞奔,都玩疯了。今日一早又出去了,还说到上游去接方初他们。
方初笑道:“他自己想玩,还拿我和清哑做借口。”
吴氏又小声告诉清哑,沈寒冰与盼弟相处种种。
碧蓝的天空下,景江大堤和江水一样,蜿蜒东去。此刻,大堤上一匹黑马疾奔而来,马背上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沈寒冰,女的自然就是郭盼弟了。郭盼弟在前,沈寒冰在后。
沈寒冰完全是撒手的,任凭郭盼弟驾驭那马。
水乡的女儿大多婉约,但郭盼弟却有些淘气。又是老大,爹娘宠爱弟弟,她担事便多些。没那么娇柔。只因爹娘常拿文静的清哑姐姐比她,她才没学太野。这两天跟着沈寒冰骑马,被他激发了拼命的劲头,彻底放开了本性,淘气又娇憨。
横竖有沈寒冰在,她根本不怕摔。头一天学骑马,她被摔下来数次。都是沈寒冰飞身接住了她。有了这个保障,她也不顾死活了,竭力按沈寒冰教导尝试。只一天工夫,便能稳稳驾马奔驰。
今日,她更是带着沈寒冰纵马飞奔。
风中,就听沈寒冰喝叫道:“好!再快一点!”
郭盼弟盯着前方。再挥马鞭。
那马真跟离弦的箭一样飞起来。
忽然。盼弟发现江堤上站起一个农家少年。
她眼一亮,认出这是谁,等到近前,扬起马鞭就朝他抽过去。少年吓懵了,不知躲闪。但马鞭没抽中他,距离他头部还有一尺远呢。即便这样,那疾风擦过耳边,也吓软了他的腿。
盼弟见他惊愕神情。丢下一串笑,去远了。
沈寒冰挑眉。不知小丫头为何干起欺负人的勾当来。
农家少年等马去远了,才擦了把冷汗,跌坐在草地上。
“死丫头!抖起来了!”
原来,他叫陈河,以前盼弟和同村的女孩们出去网虾采菱采莲时,他老和村里少年们欺负盼弟,对她说各种怪话,嘲笑她,用竹篙把她拨下水等等。盼弟又没哥哥的,又不敢告诉爹娘,只好忍气吞声受着。今儿见了,她就想报仇。到底没忍心抽,只吓了他一下。
若搁往常,陈河肯定跳脚追骂盼弟了。
今日却一声不敢吭,黑马飞驰而过的瞬间,沈寒冰厉眼扫过他,他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心中更是怅然若失,还有些难受。
他也不知为何,就喜欢招惹盼弟。
看见她对自己含嗔带怒地瞪眼,他就喜欢。
现在,她再也不是他能招惹的了!
盼弟望见郭家大院,一带马缰绳,那马就转弯下了江堤,顺着郭家门前的基埂路跑来,到院外,速度渐缓。
沈寒冰趁机问她:“刚才为什么抽那小子?”
盼弟便将往事说了一遍。
若是旁人,定会觉得盼弟此举张扬,不合闺秀体统。然沈寒冰什么人?盼弟这举动正合他胃口。因道:“原来是个刺头儿!那你该抽实了。只吓他一下,太便宜他了。”
盼弟道:“我是想狠狠抽他一下子的。又怕手不准,要是抽他眼睛上,把他眼睛抽瞎了怎么办?”
沈寒冰见她能保持善心,更满意了。
他笑道:“你多练练,保证想抽哪儿就抽哪儿。”
说笑间,就到了郭家大门口,只见细妹的爹杨安平从里面走出来,盼弟急忙问:“杨叔,我姐姐他们可回来了?”
杨安平站住,先给沈寒冰和盼弟见了礼,才笑道:“姑娘和姑爷回来了。刚到没一会。”
盼弟欢喜道:“哎呀,怎们没看见他们呢。”
沈寒冰轻轻一跳,跳下马背,然后转过身,并未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