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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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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哑点头道:“好的。”

    严氏道:“这合适吗?别惊着了。”

    方初道:“我陪她去,父亲也去。”

    严氏听说,忙道:“那我也去。老太太听说清哑怀孕,肯定高兴,不会吓她的。”

    方初道:“正是这个话。”

    清哑道:“我不怕。”

    她也遗憾,若是早发现怀孕,老太太一高兴,会不会多活些日子呢?

    方初便扶了清哑,随方瀚海严氏来到灵堂上。

    寂静的夜晚,闪烁的灯火,白色的帐幔,黑色的棺木。

    父子婆媳在棺前跪了。

    方瀚海点燃一束香,三叩首后,望空喊道:“母亲,一初媳妇怀孕了,母亲听了可心安?母亲放心走好!”

    严氏也叩头道:“请母亲保佑清哑,保护方家!”

    方初也道:“请祖母放心,孙儿定会振兴方氏!”

    三人似相送、似召唤,声音里带着悲意,清哑听得忍不住滚滚泪下。泪眼朦胧中,她默默环视灵堂:棺上棺下,白幔前后,乃至于屋顶和墙角,想寻找老太太的魂魄,想再看老人一眼。

    遍寻不见,脑中浮现与老人接触点点滴滴:

    开始,最反对方初娶她的就是老太太,很无情。

    最后,最维护她的还是老太太,很公正很有情。

    老太太用自己的选择和决定告诉清哑:身在大家族,何时该有情,何时该无情;何时该隐忍,何时该强势。

    没有太多的说教,却令清哑明白很多道理。

    ********

    清哑又怀孕了呢。猜猜这个小包子的名儿!(未完待续。)

第773章 强娶

    方初侧首,见清哑一脸泪,忙环住她,轻声道:“别哭。老太太会舍不得走的。要开开心心的,让祖母放心地走。”

    清哑仰面,忍泪对他轻轻点头。

    她哭,因为实在忍不住。

    虽然林姑妈是害了她,罪责难逃,但从另一角度来说,因为郭家这一闹,也导致老太太离世,方初、公婆和老太太都没有怪她,她很不安心,心里很是自责。

    方初一个劲地帮她擦泪,只是擦不尽。

    他急了,将她抱在怀里,按着她的后颈贴在胸前。

    方瀚海默默地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也许是有感于他们夫妻同心,忽然转头对严氏道:“我不该瞒着你。不该不信你。委屈你了。”

    严氏愕然,老爷这是对她道歉吗?

    她嘴唇蠕动了下,艰难道:“不怪你。”

    事涉亲妹妹,他隐瞒也在情理之中。

    ……

    清哑怀孕,次日便不再管事,由高云溪主持内宅,方初大堂嫂和二堂嫂协助,方纹姐妹们也在旁襄助。

    自始至终,都是孙辈子女及媳妇出头料理一切。

    大太太对婆婆由衷羡慕并钦佩:便是死了,这余威也不减,同样是做婆婆,自己差她老人家太多了!

    新皇登基,大肆清洗废太子和其他皇子的残余势力,朝中和各地方空出许多实缺,蔡铭崔嵋等一批年轻官员受到破格重用。

    崔嵋被委任为临湖州辖下的宁波知府。

    乘船赴任途中,救起一名落水女子。

    ……

    江南地方官接连被查抄,抄出大批家财。

    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依然有那胆大的,将巨额财产分出一部分,隐匿收藏,为家人留下后路。

    漆黑的夜色下,荒郊田野,这里是景江一支流,水边停泊了一艘中等大小的船,船上只透出一点灯火,仿佛人都睡了。

    在上游也停泊了几只小船,船上人尚在商议事。

    一刻钟后,这几只小船无声漂下来。

    在距离大船半里地停下,几个黑影悄悄下水,划向大船……

    半个时辰后,黑夜中响起猫头鹰的叫声。

    那几只小船又启动,顺水漂下去。

    靠近大船后,那几个黑影从水中冒出来,从大船上将一只只箱子往小船上搬,来回搬了十几趟,才搬完。

    “走!”有人低喝。

    小船迅速离去,水面恢复平静。

    黎明前,这些人来到一庄子的大宅中,将箱子运入后院深挖埋藏,然后才到前面,堂上早摆了酒宴,大家围坐在桌前吃酒。

    有男有女,为首的霍然是鲍二爷,女子则是夏流萤。

    鲍二爷端起酒杯,沉声道:“你们既跟着我,推我做老大,我不叫你们失望。这一次的货,我得一半,你们三个人每人一成,剩下两成用来买船、招人手,扩建船队。”

    那三个汉子中有一个是张珍,另两个同是水上船夫。

    三人听了鲍二爷的话,都大喜,激动地发誓,今后以鲍二少马首是瞻,跟着他闯荡生活。

    鲍二爷和夏流萤对视一眼,微笑点头。

    大家举杯畅饮,共同欢乐。

    酒过数巡,一汉子担心道:“若那些人醒来报官怎么办?”

    鲍二爷道:“他们不敢。”

    又一汉子道:“老大就是心软,若依我的意思,把他们都杀了,一了百了……”

    “这是我的意思,”一直沉默的夏流萤忽然开口,语气很不善,“咱们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这次出手,因为对方是贪官,被抄家后想把这些赃物家产隐匿转移,咱们夺了,发一笔横财。要是干上杀人的勾当,那不是找死吗!”

    那汉子不服气道:“夺了这些财物,就没人知道了?”

    夏流萤道:“他们本来就在躲避官府追查,丢了东西如何敢声张?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若你把他们杀了,官府就会追查凶手。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即便侥幸,官府查不到咱们头上,但若人人都知道在江上丢了一百多万财物,那还不闹翻了天地去找寻!”

    她端坐在那,腰背挺直,气度俨然。

    几个汉子都不敢直视她容颜,只觉压力倍增。

    鲍二少一直低头饮酒,任夏流萤训斥他们。

    等她训完,他放下酒杯,掏出帕子擦擦嘴角。

    那动作,优雅不羁,眼神不屑,仿佛嫌弃他们太蠢,连解释都费劲,与他们共事,一不小心就会带累自己。

    可是等他开口,却完全又是一种口气。

    他道:“这事咱们不会再做。也没机会再做。往后我会带着你们做正经水上生意,让你们一家老小都过上好日子。”

    三人急忙道:“我们都听二爷的。”

    张珍看看夏流萤,又道:“也听夏姑娘的。”

    那两人忙道:“是,要听夏姑娘的。”

    ……

    天亮,众人散去歇息。

    夏流萤在珍嫂女儿小荷搀扶下回房。

    这几人都是草莽汉子,为了在他们心中树立简断爽利威严的形象,她喝了几杯酒,头晕晕乎乎的,闭着眼,任凭小荷扶着自己走。

    因此,她便没发现,这不是通往她房间的路。

    进入一间屋,里面彩灯高悬,红帐轻挽;桌上红烛流泪,玉鼎飘香;百子千孙帐下,鸳鸯枕、麒麟被闪烁光华,正是一间新房。

    鲍二爷紧随其后进来,待小荷将夏流萤扶到床上躺好,挥手令她退下,亲自上前帮夏流萤脱鞋宽衣。

    小荷不敢抬头,掩上房门匆匆离去。

    夏流萤感觉一双大手在身上游走,又有浓烈的男性气息迫近身边,猛然睁开眼,对上鲍二爷那双冷冷的眼、刻薄的眼神。

    “你干什么?”夏流萤惊恐道。

    “帮你宽衣。”鲍二爷回道。

    “你,你大胆!”夏流萤厉声叱喝,一面掩住胸前衣襟。

    “今日我们成亲。”鲍二爷解释,更像命令。

    夏流萤傻了,目光四下一扫,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屋子,竟是间贴着喜字的新房,才慌了,猛一脚蹬向鲍二爷,想跳下床逃跑。

    鲍二爷岂容她走?

    他只一扑,便扑倒夏流萤,压了上去。

    “呜呜”声不断,夹着哭骂,从新房传出。

    珍嫂听得心里不忍,远远躲开。

    ********

    这个……你们说说,该不该恭贺鲍二少呢?(未完待续。)

第775章 拒绝

    韩太太气得哆嗦道:“你……你这是成心要母亲不好受!”

    韩希夷道:“母亲想多了。迄今为止,儿子只喜欢过两个女子。一个嫁为他人妇,剩下这一个,既已定亲,我韩家也不是那出尔反尔的人家,况且儿子与谢大姑娘已有了肌肤之亲,就该担起责任。”

    韩太太失声道:“肌肤之亲?你说真的?”

    外间,陶女听得一惊,本能心虚低头。

    韩太太身边丫头也惊诧万分,竖起耳朵静听。

    就听韩希夷道:“是。儿子救谢大姑娘时,以口为她渡气。”

    韩太太道:“那不过是权益之计。”

    韩希夷道:“母亲清楚那后果。”

    若谢吟月不是这个情形,韩希夷这样救人必定要承担责任。

    韩太太说不过他,灵机一动,道:“你自己定下的誓言,你说,如果她陷害郭清哑,你即便已经娶了她,也要休妻。为何不遵诺言?”

    韩希夷看着母亲,眼中闪过黯然。

    当年,父母用谢吟月来牵制他,阻止他和郭清哑结亲。

    现在,母亲又用郭清哑来牵制他,阻止他和谢吟月结亲。

    可她不知道,不提郭清哑还好,提了他心意更加坚定。

    他道:“自然要遵守诺言。谢大姑娘自那之后并未陷害郭织女,那些书生是她父亲鼓动的。而且她也在公堂上将前罪供认,足见她悔悟之心。将来若她对郭织女别有用心,我一样会休妻!”

    韩太太伤心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娶她?!”

    韩希夷轻声道:“娶谁都一样。何苦又拖一个无辜女子进来扯不清。母亲还是不要太操心了,听儿子一次吧。”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娶谁都一样?

    韩太太呆呆地坐着,喃喃念叨这句话。

    一天之内,韩家遣人去谢家商定婚期、韩希夷亲自去接谢大姑娘的消息就传遍了临湖州城,引人瞩目,足以与方家丧事相提并论。

    方家,严纪鹏听后自语道:“这小子,没让我失望。”

    在京城以北某州城的客栈内,谢吟月和阔别两年的韩希夷重逢。

    他穿一身月白交领广袖长衫,腰束白玉带,领口、袖口、衣襟下摆均绣着如意纹,身材颀长、风度翩翩,长途奔波也未使他有一丝狼狈,剑眉下一双星眸专注地打量谢吟月。

    她穿着青灰色棉布衣裙,脸上肤色很黑、微糙,只有杏眼依然明亮,气度依旧从容。

    韩希夷暗自点头:她已经离开流地,不用穿这样朴素,可是她容颜受损,便是穿上锦衣华服也显得不伦不类,倒是这粗布衣裙更合适,好似明珠蒙尘,也掩不住她的光华。

    这一刻,他的心忽然就定了。

    飘忽不定了两年的心,忽然就定了。

    迄今为止,他只爱过两个女人,她们之间势不两立,他和她们爱恨纠缠。正如他来时告诉母亲,娶谁都一样。那他就继续和她们纠缠下去好了,不必再拖一个无辜的女子进来,更复杂了。

    他先开口道:“谢妹妹别来无恙?看着还好。”

    谢吟月道:“韩兄此来何事?”

    韩希夷道:“接你。”

    谢吟月道:“这话何意?”

    韩希夷道:“就是接你。”

    谢吟月道:“是接我,还是担心我入宫,特来阻止我?”

    韩希夷道:“都有。”

    谢吟月没想到他就这样承认了,愣了下,轻笑。

    她垂眸,抚着自己那双粗糙的手,心里想回头用****早晚浸泡保养,再用些脂膏护理,也不知市面上新出了什么护肤的东西。

    一面随口道:“我记得,韩兄收了我的退亲文书。”

    韩希夷道:“是。”

    谢吟月问:“那为何还要走这一趟?”

    韩希夷道:“今日不同往日。那时,你不得不写;我也不能不接。今日,你已获赦免,我自然要来接你。”

    谢吟月抬眼,犀利道:“韩兄何必说这些?你的心思也不难猜。然不管你如何想,我却凭什么要跟你走?”

    韩希夷道:“我以为,你只能嫁我。”

    谢吟月道:“何以见得?”

    韩希夷道:“我并未对外公开退亲之事,世人眼中,你还是韩某未婚妻。其二,当日将你从水中救起,我曾口对口帮你渡气。第三——”

    他住口,看着谢吟月不语。

    谢吟月听了他的话,再对上他大有深意的眼神,心一跳。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与他恍如隔世,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韩希夷轻声道:“当日在船上,你我已经同床共枕。”

    谢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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