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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流星看看郭勤,又看向清哑,微顿了顿,轻笑道:“原来如此。这也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郭秀才正是慕少艾的年纪,倾慕女子,也是常情。想必也没有恶意。妹妹也有不是,怎能将人家扇子扔进水呢?他误以为妹妹收了扇子,方出此言。”
他当年可不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
这一场闹剧,确实抵消了他当年的霸道行径。
吴青梅轻声道:“是,姐夫。”
遂上前,对郭勤裣衽一礼,道:“小女子任性了。”
今日目的已达到,她很识趣,不再咄咄逼人。
郭勤死盯着她,就在她起身退回之际,忽然跪倒——吴青梅吓得倒退一步,花容失色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抬手重重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道:“在下瞎了狗眼,唐突了姑娘,自罚十个嘴巴。”一边说,一边接连猛抽自己脸颊。
巧儿扑过去阻止,泣道:“勤哥哥!”
郭勤恶狠狠推开她,继续扇自己耳光。
巧儿转头盯着吴青梅,因为满眼是泪,只看见吴青梅的影子来回晃荡,“啪”——泪水滴落,吴青梅的影子摔碎了!
她应该反击的,应该告诉众人:吴青梅天天在湖边等勤哥哥下学,若是厌恶哥哥,为何不躲开他换个地方?吴青梅若要拒绝哥哥,为何不当哥哥的面把扇子扔进水?等等。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她一向聪明懂眼色,深知眼下这情形越辩越黑,因为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吴青梅当面不理郭勤,他们若坚持说她对勤哥哥有意,等于坏人家闺誉,还是礼部尚书之女的闺誉。
所以,这口气他们只能忍了。
这个哑巴亏他们只能吞了。
可怜勤哥哥从来没吃过这等暗亏,受这等羞辱!
吴青梅骇然看着郭勤,那一声声去清脆的巴掌仿佛抽在她心上:他骂自己“瞎了狗眼”,其实是骂自己识人不明,没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他当众抽自己耳光,是要自己记住今日之辱,打得越狠,表明他心中越恨,一个对自己如此狠绝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不用她踩踏他,他自己先狠狠踩踏自己。
犹如勾践卧薪尝胆,要牢记今日之恨。
吴青梅脸色惨白,闪到夏流星身边。
夏流星急拦道:“郭秀才何须如此!”
方初接道:“当然是为了给吴姑娘一个交代,证明吴姑娘的清誉,也显示她人品贵重、无暇无垢!”轻柔的声音,不留意绝听不出讥讽之意,可是吴青梅听出来了。
夏流星也听出来了。
他疑惑:刚才自己也没说什么侮辱的话呀?
青梅也没说侮辱的话,还道歉了,郭家这个少年反应也太激烈了!他眼中的悔恨和决然,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看向清哑——
真不愧是姑侄,一样的倔性子!
清哑就站在郭勤身边,没有阻止他。
郭家人,都是烈性的!
郭勤今日之辱,就好比她当日在谢家被逼退亲,不过形式不同而已。她不清楚真正的内情,可是她相信郭勤,肯定被吴青梅给耍了。
她没有当年的愤怒,她自身的经历证明:年轻人,这样的亏吃了有好处,将来对人会多个心眼,轻易不会上当了。
郭勤打完,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吴青梅。
“姑娘请放心,今后绝不敢再唐突姑娘!”
说完,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吴青梅只觉他目光直透她心底,心房被冻结,不能呼吸了。
她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胜利的喜悦吗?一点没有,只有满心的不舒服。
脸面?好像也丢了,把一个秀才逼得跪下自抽嘴巴,而这个秀才以往并无大的劣迹,别人怎么也要掂量这中间的是非曲直,就算真对她倾慕过,也不会再被嘲笑,只换来同情和认可。
这时,郭大全也上来对夏流星抱拳道:“小人教子无方,真对不住吴姑娘了。还望大人和吴姑娘原谅!”也弯腰鞠一躬,然后退出。
打个招呼便惹来这场是非,他的心情能好就奇怪了。
巧儿早匆匆挤出去,追郭勤去了。
剩下方初和清哑,清哑静静地看着吴青梅。
不像郭大全和郭勤,她没有对吴青梅道歉。
她不认为自己该向吴青梅道歉。她就凭直觉,直觉吴青梅耍弄了郭勤。十几岁的女孩子,正是天真可爱的时候,吴青梅这样做,让她非常不耻。若说是为夏流星报仇,那更可笑。她和夏流星之间的事,吴青梅知道多少?又有什么权利置喙和处置?
她平静了然的目光,比一切反击更厉害。
她仿佛很困惑:郭勤下跪打脸,吴青梅怎们还能面不改色、毫无愧疚和羞耻感?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个无耻的女孩子。
吴青梅觉得她目光仿佛凝固了,却又暗含洞悉人心的力量,直入心底,承受不住地局促惶恐,努力强撑着和她对视。
夏流星忍不住道:“郭织女,这只是个误会……”
清哑却收回目光,扯了方初一下,转头就走。
临去时,方初扫了吴青梅一眼,又看着夏流星,嘴角一勾,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同样什么也没说。
夏流星被他看得恼怒,待要怎样,又不知怎样。
人家什么都没说,他难道还能拉着人家争吵?
他不由回头看向吴青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青梅咬住嘴唇,泫然欲泣。
丫头跺脚道:“我们又没逼他,做这姿态给谁看?”
夏流星低喝道:“好了!不许再提!”一面匆匆回官厅去了。
围观众人在郭勤下跪打脸时,都怔住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各人想法不一,没人能猜透郭勤的用意,故而褒贬不一。
大会尚未开始,先来了这一场闹剧,仿佛宴席开始前的开胃小菜,众人对接下来的盛况更加期待了。
清哑和方初走回来,再无心和通道两旁人招呼。
方初略低头,轻声对清哑道:“别担心,待我来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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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挑战
清哑微点头,先去天字二号廊亭看郭勤。
天字四号是韩家,韩希夷和谢吟月正在里面。
谢吟月见方初和清哑并肩而来,昔日气势锐利的少年,经过岁月的磨砺,越来越有他父亲的深沉和威严。这样时刻,这种场合,英姿挺拔的他怀里抱着个雪玉般晶莹、花儿一样粉嫩的小女孩,却一点不显违和,于雄浑和阳刚之外透出一抹温柔,动人心魄!
再看郭清哑,永远的安静!
谢吟月心有些乱,忍不住还是嫉妒了:方无适丢了,郭清哑怎么可以还这样安宁?反倒自己这个局外人却倒霉受牵连,疲于应对。
再看方无莫方无悔,她后悔:早知道把非花非雾也带来。
谢吟月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静心。
今日之争尚未开始,好戏在后头!
前世,她和郭清哑这天都没有参加织锦大会,今日却都来了,郭清哑还占据了天字一号廊亭,郭家天字二号。她直觉这排名有异,只怕要起风波。结果如何,连预知后事的她也不能断定结局。
正想着,忽有所觉,转脸一看,韩希夷正注视她。
她心下一动,随即垂眸。
韩希夷见她如此关注方初和清哑,莫名不安。
二号廊亭内,郭勤靠在最里边椅子上,嘴唇闭成一条线,巧儿蹲在他身边低声说什么,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眼望着别处。
清哑走进来,径到他面前,将无莫往他面前一推,道:“跟着大表哥。你大表哥从小就聪明机灵,你多学学。”
郭勤忙坐正了,尴尬道:“小姑,我……”
禁不住羞愧地脸涨红了,一低眉,又对上方无莫的小脸,方无莫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专注地看着他,似在揣测他聪明机灵在哪。
方初放下女儿,正色道:“是不是在想,回头怎么出这口气?我劝你还是省省。就算你找机会让她丢脸了,别人也会说你睚眦必报。有这精神,不如发奋图强,将来金榜题名、位极人臣,那今日你的笑话,将来就会成为她的笑话。你走的越高,这笑话就越大!”
郭勤略一细想,猛然抬眼看向方初,眸光大亮。
是啊,他走的越高,这个笑话就越大!
不过,不是笑话他,是笑话吴青梅有眼无珠。
他便站起来,郑重道:“谢姑父教导!”
方初道:“谢什么。例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知会有什么波折。郭方两家同气连枝,你该守在你姑姑身边。”
这是暗示他,要留心方无适的事被揭出来。
郭勤道:“是!”
见他振奋起来,郭大全和巧儿都欣喜地笑了。
清哑见方初几句话便令郭勤心境翻转,又欢喜又自豪,也放心了,对他道:“咱们过去吧。”于是夫妻来到天字一号廊亭。
郭勤和巧儿也牵着无莫跟了过来。
坐定后,清哑朝前方官厅内看去,只见正中主位上,除了诸葛鸿,还有湖州巡抚周定山,景泰黄知府、县令夏流星、宫中太监和宫嬷等人位列两旁,与下方相距不过两三丈远。
周定山是继高巡抚之后,去年到湖州上任的。
周巡抚此次亲临霞照,是因为织锦大会群商荟萃,而这关键时刻,郭织女的儿子却失踪身死,霞照县令夏流星又曾与郭方两家有过节,方家悲痛之下,愤怒上告,他才来此监察,谨防有变。
还有,景泰黄知府也来了。
清哑听方初介绍后,觉得来这些人好奇怪。
方初送她一个安心的微笑,道:“没事。”低头见无悔用小叉子叉冰镇的西瓜吃,忙道:“来,咱们喂娘吃一块。”
方无悔忙叉了一块西瓜,笑嘻嘻送到清哑嘴边。
清哑见他和女儿这样体贴,忙张口吃了。
无悔又叉一块给方初吃了。
无悔看着爹娘,开心地笑起来。
这时,诸葛鸿见人来齐,带领众人拜见周巡抚。
见礼过后,便是评选各家织锦,从天字号先来。
刚一宣布,陈老爷便对上高声问道:“大人,为何陈家和郭家献的混纺毛呢是一样的,郭家位居第二,陈家却位居第五?”
这一问,整个锦绣堂都静下来,都看向前方。
上下目光齐聚,陈老爷有恃无恐,因为不管织锦大会背后如何倾轧、各显神通,但在锦绣堂却无法徇私舞弊,必要显公正的。
诸葛鸿并未徇私,因而不慌不忙道:“郭家的混纺布比陈家的细密匀净,且郭家研制的新品,是要对天下公开的,自然排在前面。”
这个排名,从两方面衡量:
第一是大义。郭织女献上去的织锦和混纺毛呢无人可比,且她的新品是要对天下公开的,社会效应不是其他商人可比的。
第二是利益分配。小方氏、方氏和郭家,技术都由郭织女一手把持,但小方氏和方氏已经分家,且谁都知道郭织女虽出嫁却还占有郭家作坊的份子,故而,小方氏和郭家都排在方氏前面。方氏也没话说,方家若不得郭清哑襄助,连第三也不一定能排上呢。
排在第四的是韩家,其织锦相当出色,只略逊于郭家。
那陈家忙了一场,只排在第五,当然不甘心。
听了诸葛鸿的话,陈老爷笑道:“这只是样布而已。此次我们带了一批货来,就是要向天下公开。早在两月前,我陈家就研制出了这种混纺布。郭家是什么时候研制出来的?织女曾承诺‘郭家无秘密’,若是早研制出来,怎不早公布,却等到织锦大会时来抢这个名头?”
这便把矛头直指郭家和郭织女了。
至于他说公开,那也是不得已,因为陈家不公开,郭家也会公开,他想捂也捂不住。
郭大全问道:“陈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陈老爷笑道:“在下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若是两家布都一样,我们也不能空口白牙说谁偷了谁的,只好凭先后来论排名。”
这话内涵就丰富了,虽未指明郭家偷了陈家的,却给人无限遐想,毕竟陈家距离江南这么远,又带了货过来,可见是早就研制出来了;而郭家事先没一点风声,却在陈家来后,和陈家献上同种布样,除了织的细密些,其他分毫不差,岂不令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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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末了,愉快吧?本来想周末加更的,结果好容易攒起来的稿子,因为昨天有事没写,只能补今天正常更新了。再次感叹,攒稿子不容易啊……求推荐票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