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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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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哥儿刚爬起一半,又笑软了倒下,嘴里嚷道:“娘,爹吃人了!”

    方无悔问爹:“爹,好吃吗?香吗?”

    准备凑上去也尝一根脚趾。

    清哑失笑,对方初道:“你不嫌臭!”

    方初气呼呼地咬了儿子一下,放了手,然后对清哑道:“你不知道,他今儿在洞底下,就坐那抠脚丫子,抠了脚丫子又抓头,我在上面急得冒火,怎么叫他都不答应。我还以为他长足癣了呢。”

    想起当时情形,他还恨得牙根痒痒。

    适哥儿被勾起心思,愧疚道:“爹,我那会子正想主意。”又对清哑道:“我本来想出来用水了,被他们一吵,又吓回去了。”

    又对方初道:“爹,你不是说有事告诉我?”

    他没心情闹了,想知道谢吟月到底怎么害娘的。

    方初点头,对清哑道:“我送他们去睡。你带无悔。”

    于是起来,带着两儿子去了隔壁。

    一个时辰后,他才转来。

    那时,方无悔已经被细妹抱走了。

    清哑问:“都说了?”

    方初道:“只说了个大概。他们还小,有些事也不懂。”

    一面上床,在清哑身边躺下,搂着她。

    夏天,他特喜欢抱着清哑降温。

    清哑身上凉凉的,不是冰凉,而是如玉般温凉,好像燥热根本影响不了她,她很少大汗淋漓,或者浑身冒火。

    冬天,清哑则喜欢抱着他,因为他身上火热。

    方初一面摩挲她柔软的胳膊,体会温凉,一面道:“这小子,今天真是气死我了:听了谢吟月的话私自跑去找人,找到了也不叫我们;从阎王殿逛了一趟回来,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他爹,倒对人家小女孩说长大了要娶人家。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呢?把我方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清哑不出声,瞅着他微笑。

    方初没得到回应,低头问:“你不觉得他反常?”

    清哑反问:“你小时候干的事正常?”

    方初垭口无言。

    相比儿子,他的经历好像更离谱。

    忽听外面紫竹道:“奶奶,适哥儿来了。”

    一阵急促脚步跑进来,跟着帐帘一掀,适哥儿头发散乱地探头进来,方初早在听见紫竹声音就坐起来了,问“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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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自杀

    适哥儿道:“爹,你要敢不要娘,我绝不答应!”

    在昏蒙蒙的灯光映衬下,他凤眼亮得像星子,还有些红。

    方初忍了又忍,看在他胳膊还有伤的份上,才忍住抓他过来揍一顿的冲动,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适哥儿急求他保证:“你不会不要娘的,对不对?”

    方初坚持问:“为什么这么说?”

    适哥儿生气了,爹怎么就不答应呢?

    他刚才才知道,爹以前竟然和谢吟月有过婚约,这让他没来由地恐慌,正要再说,清哑忙道:“不会,你爹不会的。快去睡。”

    一面说,一面下床,拖着儿子就走。

    这个儿子,怎么这样较真呢!

    方初疑惑不已,看来这事跟清哑有关。

    他便等着清哑回来,问她。

    清哑把儿子安抚住了,才回来。

    上床,方初一把扯过她,搂在胸前,笑问:“你娘俩怎么回事?”

    清哑把白天和儿子的对话说了,“他想多了……”

    方初道:“臭小子,这么小就开始管他老子了!”

    并不见多少生气,相反口气十分自豪。

    在他心里,懂得护着娘亲的孩子,绝错不了!

    他心一畅,升起一股柔情,轻声问清哑:“可是很累?”那手便顺着清哑纤腰滑下去,轻轻地摩挲,眼眸幽暗深邃,“雅儿?!”

    若不累,就来一场“鹊桥会”。

    清哑迅速领会他的心意。

    这半个月来,他们相处虽温馨却无激情。

    她还奇怪,怎么他难得这样老实起来,难道是天太热了?

    今日才知道缘故:儿子出事,若他还有心寻欢作乐,真愧为人父。现在儿子回来了,他也有心情了。

    她其实有些累,却不忍驳他兴致。

    她也不出声,就伸手环抱住他脖子。

    方初觉得,自己被温凉缠裹住了,可身体不但没降温,反而更加火热,热得不行,越抱紧那一团温凉的软玉揉搓。

    清哑呢喃道:“好热!”

    方初越发迷乱不堪,忽想起刚才清哑说的“我不退货”,忍不住又低笑起来,莫名兴奋——清哑很在乎他!

    “你想退货我也不许!”他在她耳边道。

    方家热闹、欢快、温馨,韩家却气氛沉压。

    陶女割了手腕自尽,幸亏韩太太来了,才救下。

    因之前谢吟月表现反常,韩太太终不放心一双孙儿女,便赶来霞照,进门就碰见这桩晦气事,问起缘故,却是为了非花被掳。

    原来适哥儿叫人送给韩家的信是陶女接了。

    陶女想要拿去给谢吟月,又踌躇:那纸上稚嫩笔迹“有人要抢你女儿”,没头又没脑,大奶奶看了定会以为是她想出来的花样,不过是想找机会接近哥儿姐儿,好在大爷跟前露脸而已。

    大奶奶上次就警告过她,叫她想找大爷只管自己去,不许拿哥儿姐儿做借口。陶女也是心性要强的人,便不去找谢吟月,想晚上直接递给韩希夷。

    结果韩希夷回来就进了大奶奶院子,进去就没再出来。

    陶女更不敢打扰,不然岂不是公然和主母挑衅。

    她又想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找机会给韩希夷。

    韩希夷和谢吟月用完早膳就要去锦绣堂赴会。

    当着许多人,陶女又不敢把那揉得烂巴巴的纸片拿出来,那纸片实在太不像样,连她自己也觉得像是哄人的手段。

    然后,韩非花就出事了。

    陶女自觉无脸再见韩希夷,陈家那边传信回来,说没找到非花,她便绝望地写下认罪书,忏悔自己失职,然后用刀割了手腕。

    她不想上吊,听说吊死鬼都是舌头挤老长的挂着,很恐怖,她不希望韩希夷看见自己一幅丑样子。

    韩太太听说孙女被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哪顾得上评论陶女所为,等韩希夷谢吟月带着韩非花回来,她才回神。

    这一回神,所有的火气就冲着谢吟月去了。

    她严厉呵斥道:“非花小小年纪就遭受拒亲之辱,你是怎么做她母亲的?你自己不在乎脸面,我韩家的女儿在乎!”

    这是指谢的过往不堪,毫不留情地直戳她的心肺。

    谢吟月当即跪下认错,道:“儿媳言语失当,请太太责罚。”

    声音平静,心中却冰冷。

    她早就提醒过婆婆和韩希夷留意非花安全,婆婆却怪她大惊小怪。今天女儿被掳,是她的责任吗?她纵然言语失当,那也是为了救女儿。方家人可以怪她,婆婆怎可以这样说她?

    韩太太道:“你说的好轻巧!你一个言语失当,就害得人家孩子差点没了。幸亏后来没事,不然非花也别想活了!”

    纵然活着,也会生不如死。

    对这点,谢吟月无可辩解。

    韩太太又指着她道:“你真疯了?!你要问适哥儿,你就好好地问。郭织女虽然与你不睦,方初和希夷却是至交,方家和韩家也是世交,有什么不能问的?你为什么对方无适许下那样的婚诺?”

    问到最后一句,她忍不住一掌拍在几案上。

    她恨啊——

    非花,她好好的孙女,被这个娘害苦了!

    韩希夷道:“母亲息怒。容儿子来问她。”

    他便转向谢吟月,郑重问:“你到底因为什么?”

    谢吟月漠然回道:“急疯了。”

    韩太太失笑道:“急疯了?我韩家家大业大,急疯了什么不能许,要许非花终身?那方无适见过非花吗?他才七岁呀,你怎么就知道许非花给他他会动心?你这话哄鬼呢!”

    虽是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平日的温和端庄全无,一片凌厉。

    韩希夷再劝道:“母亲别急。”

    韩太太道:“我怎么能不急!方家能答应亲事才怪呢,换我也不会答应,又不是人家出尔反尔,是你自己作茧自缚。”

    韩希夷便说非花受了惊,请韩太太去陪孙女。

    韩太太知他是想单独和谢吟月恳谈。

    她也知自己在这里,谢吟月是不会说的,愤而起身。

    临走时向谢吟月冷笑道:“这才是报应呢!你对陶女百般看不顺眼,主母威仪尽显,她居然不敢逾雷池一步。结果呢?你误了自己的女儿不算,还令她愧疚自尽,两条人命差点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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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逼问

    谢吟月脸上血色褪尽,神思又恍惚起来。

    似乎,前世陶女撞死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

    她右手用力掐左手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免得又因为心下不平说出不该说的话。——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能说。

    韩太太说完,起身就走。

    到底年纪大了,又担惊受怕这半天,又怒气攻心,忽起得猛了,一阵晕眩,站立不稳,身边妈妈急忙扶住。

    韩希夷也吓一跳,忙上前搀扶。

    他不敢大意,立即请大夫来看母亲。

    谢吟月也打起精神起来伺候婆婆。

    经诊脉后,大夫说韩太太无大碍,众人才放心。

    韩希夷惦记陈家那边,匆匆交代了谢吟月一番,便离开了,快天黑才回来,先去母亲那里请安探视。

    晚间回到卧房,他将伺候的人都遣出,才问谢吟月:“你还不肯说吗?”声音透着凛冽寒气。

    谢吟月换了一身素白常服,乌黑的头发垂了一肩背,坐在床沿,在紫檀八角玻璃灯光芒照耀下,影子印在绣帐上,一晃一晃的。

    韩希夷随意站在她面前,身姿优雅,宛如谪仙。

    她看着他,认真道:“我真是为了救女儿。”

    韩希夷点头道:“我信!”

    谢吟月又道:“我没有想害适哥儿。”

    韩希夷顿了下,也点头道:“这我也信。”

    谢吟月期盼道:“既信我,能不追问吗?我实在无法告诉你。当初,郭清哑被控为妖孽,纵然方初找来了明阳子,也无法自圆其说。你不一样没问,因为你坚信她没有害人。”

    韩希夷轻笑一声,道:“你跟她比?”

    谢吟月见他嘴角讥诮地弯起,心一沉。

    就听他道:“她弹琴害了谁了?会写会画又碍着谁?”

    不等谢吟月回答,他即自回道:“我忘了,她碍着你了。将你比了下去——”他目光猛然锐利,不复在外对她的宽容——“你知道非花有劫难,你还知道适哥儿能救非花,那适哥儿失踪后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等自己的女儿失踪了,你又去求人家儿子。你能跟她比吗?”

    最后一句重重喝出,谢吟月吓得身子一抖。

    韩希夷向床边逼近一步,轻声问:“你为什么不说?”

    很温柔很轻柔的声音,落在谢吟月耳中,恍如暮鼓晨钟,激得她从里到外震颤,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盯着她的眼睛,她想逃避,却移不开目光。

    就好像他将她的目光盯死了,她动不了。

    她眼睛红了,很快泪水盈满眼眶。

    她强忍住泪水不语。

    她不说,因为她知道适哥儿最终会逃回去。

    她不说,因为她不能说,说了就要像郭清哑当初那样,被当做妖孽烧死;非花失踪,她急疯了,才言语失当,并非想害适哥儿。

    韩希夷看着那泪眼,柔声问:“你哭什么?很委屈吗?是委屈非花不是方无适的妹妹?你就这么希望非花是一初的孩子?”

    谢吟月颓然闭眼,挤出两滴泪。

    泪水顺着光洁的面颊滚落,留下两道淡淡的泪痕。

    再睁开眼,眼中一片淡然。

    “我说过,不会再对付郭清哑。这次的事是意外。非花失踪你就不急吗?我言语失当,给你带来了羞辱,是我不对。”

    她不再提刚才的事,只承认自己言行失当。

    “你言语失当,我不能不给方家一个说法。”

    韩希夷也不提了,知道她是不会说的了。

    谢吟月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不会让你难做的。等此事了,你将我禁足五年好了。家中一切都交给婆婆打理。”

    韩希夷一怔,跟着怒气翻涌。

    他并非不信任她,相反,方无适失踪,他也不太相信是她所为,这些年她的安分他都看在眼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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