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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6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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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通忙下来,方初病倒了。

    清哑不免忧心着急。

    自她和方初相识以来,他留给她的都是威势强干的印象,除了和谢吟月退亲时把手剁了,昏迷了两日,她就没见过他孱弱的样子。两人成亲后,也大多是他照顾守护她,她也习惯了被他照顾。忽然他一下子病倒、躺在床上了,她可不就慌张了。

    她谢绝了一切人情往来,每日亲自伺候汤药、调理饮食,给房中早晚更换鲜花插瓶;他醒时坐在床边陪他说话、为他读书;他倦时在窗下弹琴,使他静心安睡;他无聊时叫了孩子来床边娱亲;等他觉得好些,又早晚拉他出去园中散步,活动身子骨。

    如此过了七八日,方初渐好。

    这天早饭后,他穿一件银灰色祥云暗纹锦袍,披一领同色斗篷,很闲适地晃悠到前院书房,圆儿急忙赶来问候。

    方初靠在宽大的紫檀椅内,问站在书案前的圆儿:“我病的这几日,可有什么大事?”

    圆儿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大爷可大好了?”

    方初笑道:“好了。也该好了。再不好你大奶奶可要累病了——又要照顾我,又要处理家务,又要管教孩子,还要兼顾研发中心人事,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她也是刚远路回来呢。”

    圆儿会意,忙道:“大奶奶这些日子是劳累很了,所以我差不多的事就自己拿主张,不敢去劳烦大奶奶。现在大爷好了,大奶奶也该歇歇了。”

    方初点头道:“正是。”

    因问道:“外面怎么样?”

    圆儿便上前一步,低声道……

    一个时辰后,方初出了书房。

    回内院的路上,他碰见青竹,问:“你大奶奶现在哪里,做什么?”

    青竹道:“虞姑娘来了。大奶奶和她在后园子心亭说话呢。”

    方初脚下一转,往后园去了。

    虞南梦送了几样新出的织锦来,请清哑鉴定,今年的织锦大会用哪个。清哑嫌屋里闷,命紫竹将从京城带回来的几样锦拿出来,和虞南梦到园内亭子里去坐,仔细斟酌研商。

    紫竹走在后面,见前面清哑和虞南梦并肩而行,都是一身紫色衣裙,不过虞南梦的花色不同,便道:“虞姑娘这身衣裳,乍看上去和大奶奶身上的差不多,就花色不一样。”

    清哑看了下,确实有些相近。

    虞南梦歉意道:“是我疏忽了。”

    清哑道:“没关系。”

    到心亭坐下后,清哑就今年的织锦大会作了安排,选了几色织锦,要虞南梦到时带去,“无需争第一。用这个就够了。”

    虞南梦忙应了。

    清哑又吩咐了她一番,便道:“就这样。我要回去叫大爷吃药了。你去忙吧。其他事等我明日去研发中心再说。”

    虞南梦站起来道:“大奶奶请自便。这里景色美,又安静,我再待一会,再看看这些锦,仔细想想,看可能有所启发。”

    清哑点点头,带着紫竹去了。

    方初远远的,就见亭内圆桌旁一个紫色的身影俯首,正专注地写画,周围花草繁盛,春光明媚,都给她做了陪衬。

    他慢慢走过去,来到她身后,解下斗篷往她身上一罩,手伸到她颌下系带子,一面道:“外面风大,怎么也不系个斗篷?当心着了凉。我刚好,你可不能再病了。”说着话,早已单手熟练地将斗篷系好。

    桌边人回头,满面错愕。

    是虞南梦!

    那时,方初环绕在她下颌的手尚未收回,依然弯腰伏在她背后,几乎将她抱个满怀,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

    方初看清怀中人,不由怔住:“虞姑娘!你怎么在这?”急忙松了手,直起身子,又后退两步,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紫色衣服上。

    虞南梦脸涨红,也站起身走出座位,对方初裣衽施礼,道:“我跟织女一道来的。织女有事先走了。我见园里安静、景色也好,就想在这里坐一会,琢磨织锦。谁知冲撞了大爷!请大爷见谅!”

    ********

    虞南梦这条线该收了。(未完待续。)

第1204章 怪异的感觉

    方初道:“无妨。是我认错人了。”依然盯着她身上衣服,看了一会又转移到自己的斗篷上。

    虞南梦醒悟,忙去解那斗篷,又解释道:“对不住,是我大意了。今日穿的衣裳竟和织女的衣裳花色相近,以至于大爷看花了眼……”

    她急急地想解开,却越忙越出错,将斗篷领带扯成了死结。

    她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羞道:“哎呀,这可怎么好?”

    方初道:“别急。慢慢解。”

    刚说完,就听假山那边传来清哑的声音,“大爷进园了吗?”一个女声回道:“大爷刚进去一会。”

    方初心下一紧,抢步上前,亲自为虞南梦解斗篷。

    虞南梦也紧张,奋力和那结头拼搏,两人脸挨着脸,身子贴在一处,你扯我拉,其间手脸相碰,唿吸咫尺可闻。

    方初见纠缠不清,便勐用力拉扯。结果没扯断带子,却将接头拉得越发紧了。他心下估摸清哑脚程,怕清哑进来看见,当机立断放弃,后退一步离开虞南梦。然而已经晚了,清哑已来到亭外,满眼震惊地看着他们,又盯着虞南梦身上的斗篷。

    虞南梦急切解释道:“大奶奶,这不关大爷的事,都是我不好!大爷没看清楚人,就把斗篷给我系上了。我……我想解了还大爷,一心急把带子拉成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了。我这就解了它!”

    说完继续低头和死结奋斗。

    不过是徒劳而已。

    清哑不语,看向方初。

    方初先对跟清哑来的丫头吩咐道:“回去拿一把剪刀来。”

    那丫头道:“是。”

    转身飞快地去了。

    方初又对虞南梦道:“姑娘不用急。这结拉得太紧,恐怕一时是解不开了,等丫头拿了剪刀来剪断就是。”

    虞南梦停下动作,面色羞愧。

    方初最后对走进亭来的清哑解释道:“这事不怪虞姑娘,是我认错了人,只当是你在亭内,把斗篷系好了才发现是虞姑娘。”

    虞南梦忙接道:“是我低着头,大爷没看清楚。”又对亭外望了一望,喃喃自语道:“怎么还没来?”又向清哑道:“大奶奶别急,等剪刀拿来了,我就剪开它,还给大爷。”

    清哑安静站着,不置可否。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方初想,还是和清哑先走一步,让虞南梦一个人在这等吧,也免了尴尬。便对清哑道:“我们先回吧。”牵起她手,向亭外走去。

    虞南梦忙道:“我跟大爷大奶奶一块去,剪开了斗篷还大爷。”急忙跟上去,一刻也不愿耽搁的样子。

    清哑立即停步,不走了。

    方初拉她不动,只得也站住。

    身后,虞南梦诧异地看着他们怎么不走了呢?

    方初侧身让开,示意她先行。

    虞南梦不解地看着清哑。

    清哑也凝视她,满眼探究。

    方初目光一闪,抱歉地对虞南梦笑笑,道:“姑娘先请。去前面剪开了斗篷,交给紫竹就是。我和大奶奶还要逛一会。”

    虞南梦霎时头脸紫涨,颤声道:“大爷大奶奶请便。”便垂头冲出亭去。待踏上花径,她又停步,回过头来看向亭内,只见清哑依然安静地站在那,不笑不怒;方初却一直注视她,见她回头,又歉意一笑。虞南梦心中一松,冲他们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步履比先前从容了许多。

    等她转过假山,方初才对清哑道:“走吧。”

    清哑默默点头,向亭外走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说一个字。

    走了一会,方初大概觉得她的安静有些异样,笑问:“生气了?”

    清哑摇头否认。

    不是她矫情、口是心非。刚才她看见方初和虞南梦几乎抱在一起,大脑一瞬间空白,都不知作何反应。方初和虞南梦都解释,说是方初看错了人、系错了斗篷,她便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是误会而已,况且已经说开了,实在没必要揪住不放,或对方初盘问不休。

    她不是聒噪的女人。再者,成亲这么多年了,比不得新婚情浓,矫情吃醋的话随口说来,不但不觉肉麻,反觉甜蜜;老夫老妻的,就算心里有异样,也只能就事论事,情情爱爱的话别扭说不出口。

    清哑摇头,方初也不再提这事,且不回家,而是牵着她往园子深处走去,又问起刚才她和虞南梦商议的织锦计划。

    他们从园后门出去,到外面河边石阶上坐下。

    石阶下清澈河水静静地流淌,两岸花光柳影、空气中充满醉人的气息,有花香,有清新清甜的草木味道;阳光照在人身上,让人懒懒的;再听着蜜蜂嗡嗡声,昏昏欲睡。

    方初靠在清哑胸前,清哑抱着他,一面对他说起来。

    方初静静听着,若不是偶尔问一句,清哑都以为他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才回到东院,虞南梦已经剪开斗篷离去了。

    紫竹向清哑回道:“虞姑娘说今日实在冒撞,还请大奶奶海涵。”说时语气刻板、平铺直叙,又垂着眼眸,对斗篷如何系在虞南梦身上、清哑又是如何看待此事,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清哑看着放在美人榻上的斗篷,心中那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方初淡声道:“不过是误会,什么海涵不海涵的。药呢?拿来我喝。”

    清哑示意紫竹端药来,伺候方初吃药、漱口,然后扶他到床上歪靠着,嘱咐他眯一会,养养神。

    方初点头,听话地闭眼。

    清哑便出去了。

    经过妆台前,她不自觉停住脚步,侧目打量镜中身影:不到三十岁,已经生了四个孩子,身材和容颜保养的还算不错。然保养再好,也不再鲜嫩,面对面看了十几年,就算不厌倦,也没了激情吧?

    身后床上,方初睁开了眼睛,注视着她。

    女人到了一定年纪,便不能光看容颜,而要看气质。

    妆台前的女子目光沉静,没有在人前盛装的光芒和耀眼,只是母亲,只是妻子,浑身上下积淀了岁月静好养成的淡泊,触之令他安心、安宁。可是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在想什么呢?

    清哑照了一会,从妆台前走开,去忙自己的事。

    后来进进出出,每次经过妆台前她都要停住脚步,看一会镜中的自己。有次正看着,镜中忽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从后抱着她腰,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想弹琴了。陪我弹一曲吧。”

    ********

    虞南梦是方初买周记时带过来的织工。适哥儿被绑架一案中,方家图纸被外泄的那个内贼,虞南梦和福儿都是嫌疑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205章 酸酸甜甜

    她点点头,和他走到外间琴案前,并肩坐下。

    方初侧首,对她微微一笑,随手拨弄起来。

    清哑紧随,也是信手弹拨,却能和他完美融合。

    袅袅琴音升起、又扩散。

    清哑心境为之一空。

    在柴米油盐等家务俗事侵蚀下,在孩子们吵闹中,他们还能情发一心、异手联弹,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安。

    正弹着,外面传来适哥儿兄妹说话的声音。

    方初和清哑不受干扰,继续弹完剩下的,方初才以手盖琴,笑道:“皮猴子回来了,自在不成了。先吃饭吧。”

    一语未了,安哥儿先一头冲进来,高声叫“爹!娘!”清哑笑着起身接住,捧着他小脸说“看一头汗”。然后,适哥儿、莫哥儿和无悔也进来了,挨次给爹娘见礼。清哑便吩咐紫竹摆饭。

    龚大人听说方初要为适哥儿兄弟请西席,便荐了自己的同窗黄夫子。黄夫子在江南很有才名,是“江南四才子”之一。然有才名的人未必能考中科举。这黄夫子自十三岁中了秀才后,二十多岁又中了举人,后来参加了五六次会试,均落榜。他之前喜在外游,后来有了家小拖累,又屡次不中,求一官而不得,只好另外寻求谋生之道。龚大人推荐他来方家教小伯爷,又反复赞誉方初和清哑人品、方无适前途无量等语,他便连妻儿一道搬入方家老宅西院。

    从此,适哥儿和莫哥儿就在西院读书,宝儿和殷圆的儿子殷平陪读。安哥儿也常赖在西院,哥哥们闲时教他说话背书,混个日子。

    无悔没请女先生,她的琴棋书画等由方初和清哑抽空亲自教导。

    当下,一家人去外间吃饭。

    孩子们总有无数新鲜话题,叽叽喳喳向父母说不停,直到饭菜都上来了,才安静吃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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