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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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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红枣如同天塌地陷,奋力挣扎。

    她眼中流出屈辱的泪水。

    她力气也蛮大,双手抵住谢天良的肩膀,将脸扭到一旁,喘息道:“大少爷,你敢再动手,我便拗不过你,就死给你看。哼,你心里知道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死了,谢家还想干净?!”

    面对谢吟风时她竭力周旋、抵赖;面对谢吟月时她绝对服从,甚至将所有罪责一肩担下;面对谢天良,她却坦诚不讳,还反威胁他。

    这就是李红枣!

    谢天良咬牙道:“小贱人,你敢威胁小爷!你不是会勾引张福田吗?在小爷跟前装什么正经!”

    李红枣怒道:“我勾引张福田,因为我喜欢他!”

    言下之意,她讨厌谢天良。

    谢天良怒极反笑:“你喜欢张福田?那个蠢材!”

    李红枣不为所动。

    蠢材也是她的丈夫,她不会背弃自己的丈夫。

    所有人都当她是轻浮的女子,可她不是!

    她不是!!!

    她含泪盯着谢天良,“你再不放手我就咬舌。”

    谢天良愤怒之极,道:“你咬!你咬!你咬了老子就对人说你是见事情败露自己自尽的。贱人,你不是要报复郭家吗,怎么做下这件事就不管了?你怕了郭清哑?”

    李红枣急忙道:“我怕她?笑话!我刚才还去见了大姑娘,就为了对付她。大少爷要是为了郭家的事来的,就放了我。我不用你逼,我这辈子都跟郭家不共戴天!你要逼急了我,反正我破罐子破摔,别怪我不客气!”

    谢天良忽然有些佩服这女子,都这样了,也不见她屈服。

    但他也不肯就这么放了她,努力凑近她脸问:“哦,你要怎么对付郭清哑?说给小爷听听。要说得好,小爷一高兴放了你不算,还帮你,要钱要人都随你;要是说不好,哼,看小爷怎么消遣你!”

    这一会,他居然贪恋起她的气息来,说话时把鼻子轻嗅,神情颇为陶醉,又盯着她的眼睛不放,似勾引,似压迫,似震慑……

    李红枣绷着脸道:“不用,我替大小姐办事。”

    谢天良冷冷盯着她不语。

    李红枣不想同他纠缠,眼珠一转,对他说了一番话。

    谢天良便放了她,“这还不容易!我告诉你……”

    也对她说了一番话。

    李红枣深吸两口气让自己镇定,又整理衣裳。

    谢天良在旁看着她,她也不时和他应答一两句,不知道的,看他们像一对私会的鸳鸯,哪里想到刚才曾生死相搏。

    临去时,谢天良对她嘲笑道:“你真会装正经!我才不信你会喜欢张福田那个蠢东西。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好,就为了他你跟郭清哑闹翻?”

    李红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不分辨。

    她心里却道:“再蠢,也比你这绣花枕头强!”

    一面匆匆走了。

    她生恐被人看见,在屋宇间左躲右闪,跟做贼一样。

    回到工坊,还不能露出一点行迹,强装无事人一样。

    这时她才觉得,城里也不是那么美好。

    忽然就怀念在家时水上荡悠悠的小船来。(未完待续。。)

第152章 断(二更求粉红)

    李红枣离开时,谢天良望着她背影恨恨道:“小贱人!”

    他安排了工坊的事,就回到自己院子。

    少时,谢吟风来看他。

    姐弟两个说了会话,谢天良就把李红枣的话告诉了姐姐。

    谢吟风听后想了会,道:“你让她去做,你别出头。”

    谢天良道:“那是当然。我去找她就为这个。”

    因问谢吟风,“姐夫这阵子还好?”

    谢吟风含糊道:“还好,天天埋头琢磨画稿、编竹丝画,手艺越来越精了。他编出来的东西,价格都要贵些,别人学不来的。”

    谢天良听了高兴,说他哪天过去看看。

    谢吟风没有接这话茬,坐了一会就走了。

    这天晚上,江明辉回了田湖西街宅子。

    谢吟风待他一如往常,江明辉也没怎样。

    正是八月下旬,天上一弯明月。

    晚饭后,谢吟风在院中弹琴。

    锦屏燃了玉香炉,袅袅轻烟散出,然后站在一旁。

    江明辉在书房读书,听见那幽怨的琴声,心情更低沉。

    他想起清哑弹的琴音。

    他虽不太懂音律,然听了清哑弹的琴,内心烦虑涤荡一空,说不出的安宁平和。而谢吟风弹的琴曲,要么充满缠绵,初听还能动情;这会子又满是哀怨,他正心中不好受,听了这琴音更加苦闷悲伤,一腔郁结无处抒发。哪里还有心思去安慰她!

    谢吟风始终不见他出来,越发孤单。

    除了锦屏,就剩天上一弯明月冷冷地照着她。

    寒露透衣而入。凉入心底。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别人思念心上人,是因为远离。

    她与他近在咫尺,却唤不来他。

    这怎不叫她愈加幽怨?

    想起白日那两个孩子的话,她恨极了郭清哑。

    恨意一起,心情紊乱。再不能静心操琴,指下全无章法,就听“蹦”一声琴弦断了。伴着一声低呼。

    原来是伤了手指。

    锦屏急忙上前查看,又喊锦扇等人拿药来包扎。

    乱哄哄的忙了一通,江明辉始终不见出来。

    锦屏吩咐锦扇照顾姑娘,她自己气呼呼地往书房来找。

    进门先闻见一股酒气。

    定睛一看。江明辉醉伏在桌案上。旁边放着一坛开封的女儿红。

    他竟然就这么牛饮,也不用菜肴相佐!

    锦屏气得无可奈何,还要替他收拾。

    谢吟风听说江明辉醉了,半响无言,神情呆呆的。

    锦屏知她心思,将小丫头们都打发下去后,低声劝道:“姑娘别气着自己,这又不是头一回了。咱们不是说好要慢慢来么。姑爷是重情的人。对姑娘一向尊重,总有被姑娘感动的一天。就是那两个小孩子的话。我看也大半是胡说,姑娘别信他。”

    谢吟风闻言抬头,对她道:“明天你叫两个人在郭家附近等着,看那两个孩子是不是郭家的。”

    锦屏点头道:“这还用说,奴婢早就查明了,确实是郭家的。那他们的话也不可信,毕竟年纪小。姑娘别想这事了,且歇去吧。”

    一面伺候谢吟风睡下了。

    搅得江谢二人不得安宁的郭勤此时睡得可香了。

    还有郭俭也是,笑眯眯的嘴角流着哈喇子,肥嘟嘟藕节似的一条小腿搭在哥哥肚子上,睡得呼天呼地,皆因这两日玩得太开心了。

    第二天,他们便随郭守业和吴氏回乡去了。

    郭大贵等人则留在城里。

    郭家大院又在修整。因院内人来人往,太过嘈杂,所以郭大全命人将宅子外也砌了道围墙,将宅子和工坊彻底隔开,省得随便什么人都能进郭家;又在后院起一路正房和两路厢房,让清哑和两个老的搬去后院住。郭守业两口子住上房东,清哑住在上房西。

    如此一来,清哑所处环境就更安静了。

    中秋节的时候,郭家杀了一头猪,给织工们开荤。

    大院内欢声笑语,男男女女都喜气洋洋。

    男人们觉得特别有劲,虽然看不见那些女织工,然隔着墙,耳朵里听着她们清脆的笑声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那心里也十分满足,比平日在家过日子生动多了,每一天每一天都充满无名的期待。

    酬劳高,气氛好,大家的干劲自不必说。

    原本手生的经过这些日子锻炼,也成熟手了。

    四百织工,每日稳定有六百匹棉布,一月量产接近两万匹。郭家根据这稳定的数据与各家履行合约,十分稳当。

    郭守业心下算计,等再稳定些,再逐步扩招人手。

    清哑见一切都按计划持续发展,十分开心充实。

    有时候,她也会跟嫂子去西坊走走、看看。

    每当她去了,都被小女娃们围住,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

    她总是面含微笑,静静听着。

    听到些织布心得体会,她回去思索改进,很是收效。

    闲谈说笑间,盼弟透露:陈水芹定亲了。

    男方住乌油镇那边,家里好大一份家私,人长得也好。

    “水芹如今拼命做,攒钱置嫁妆呢!”

    众女听了轰然大笑起来。

    陈水芹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人。

    盼弟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娘那么喜欢,逢人就说,你倒难为情起来。迟早还不是要嫁的。”

    众人听了又笑。

    陈水芹越发把头都低到胸口去了。

    清哑见她虽害羞神情还算喜欢,可见对这门亲事还满意,也代她高兴。她知道她喜欢三哥郭大贵,常借口找她接近三哥。可是三哥对她不在意,爹娘又不看好这门亲,她也帮不上她。如今她有了好归宿,她自然松了一口气。

    十一月半的一个晚上,清哑熬得有些晚,阮氏从外走进来。

    巧儿一直跟着清哑,她是来看她们姑侄两个的。

    清哑的房间如今可不比当初了,不仅床、箱柜桌椅等家具精致许多,帐幔帘栊雅致宜人,摆设也不一般:严未央来的时候送了许多礼品,沈家也带了许多上好的瓷器玉器来,她自然不缺东西摆。

    清哑听二嫂说还要去西坊查夜,便站了起来,道:“我也去瞧瞧。”

    阮氏没有劝她不去,只叫细妹帮她加件斗篷,说外面风大。

    清哑做事一般都有道理,不会随便赶热闹。

    当下,细妹留下来照看巧儿,她姑嫂两个便提了灯笼往前面去了。

    冬夜寒风凛冽,西坊内却一片火热。

    正是交班的时候,媳妇姑娘们穿插进出,说笑不绝。(未完待续。。)

第153章 死亡(二合一章求订阅粉红)

    阮氏和几个管事媳妇各坊间门口站一个,监督察看。

    乱了一阵,交班完毕,才好了。

    大家坐下,继续织布,就听得织机嘎达嘎达响,说话声也没了。

    清哑便走过去,一条条走道穿梭,两边察看众人。

    走到一台织机前,定睛一看,织工是陈水芹。

    她不禁停住脚步。

    她记得盼弟早上说,她和水芹该上半夜的班。

    陈水芹见她看着她,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我帮冬儿织一班,她晚上肚子难受,躺着起不来。”

    清哑没出声,继续看着她。

    陈水芹不知她为什么这样看她,又强笑道:“我还撑得住。”

    旁边有个媳妇打趣道:“就撑不住也要撑,多织些攒钱买嫁妆嘛!”

    众人闻言都笑,又不敢大笑,毕竟在上工的时候。

    清哑目光来回扫了一圈,对水芹道:“我有个东西要送你,明早你来找我。”

    水芹忙道:“嗳,明早我就去。”

    旁人都羡慕地看着她,羡慕她和少东是好朋友。

    水芹却不见欢喜,心头惴惴。

    清哑出去后,对阮氏说了一番话。

    阮氏目光一凝。

    这晚,她就一直站在陈水芹所在的坊间门口。

    陈水芹察觉后,面色苍白如纸,手脚僵硬,那布就织得不均匀了,和平常根本不能比。

    次日清晨,她交过班后。阮氏对她笑道:“小妹叫你去吃早饭。”

    陈水芹觉得眼前一黑。

    其他织工还只管用羡慕的目光看她,觉得她太受少东家青睐了。

    清哑卧房外间,陈水芹木然坐在椅内。

    清哑坐在她对面。默默地望着她。

    “谁让你做的?”终于她问。

    陈水芹没有回答,却低声哭了起来。

    清哑任由她哭,也不劝解。

    不知过了多久,她道:“你走吧。”

    陈水芹抬起泪脸,惊愕地望着安静的少女。

    好一会,她忽然起身,“扑通”跪下了。

    “清哑。我……我不是成心的!我……”

    她惶恐解释不清。

    再说要如何解释呢?

    她给冬儿下药,让她闹肚子,然后趁机说帮她代班。这样两班交接的时候。她就不用出去了。然后,她利用早准备好的工具撬开织机下封闭的木板,偷看里面结构。

    谁想今晚阮氏和清哑一同来了,织工们很积极。后一班很快就进了坊间。仓促间她只拔了三颗钉子,加上做贼格外心慌意乱,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构造。

    清哑心地纯净,感觉十分敏锐。

    她本就觉得陈水芹帮冬儿带班有些蹊跷,须知坊子有规定:生病了可以告假,不用找人代班,不然任谁整晚织布,便是铁打的也撑不下来。再有。那陈水芹见了她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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