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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小默又救了他!小默不但给了他一条命,还给了他完整的身躯!
严默松开手,退回原位。
大河抬起右手,痴痴地看着自己刚长出来的右臂,颜色和上端对比很白,但手臂粗细和长短都和左臂差不多。
脑子想让手指动,手指动了。想要握起拳头,拳头握得很有力。
大河张开、握紧拳头好几次,又对着空气挥舞了好几下。
突然!
“啊啊啊——!”大河仰天嚎叫,转身噗通对酋长壕跪倒。
严默脸上打出问号,你要跪难道不是应该跪我吗?跪你们酋长干吗?
壕却似明白了大河的意思,包括其他战士头领也像是明白了。
壕对大河重重一点头。
大河一抹眼泪,右拳紧握在左胸重重击打一下,站起,走到严默身边。
严默,……嘛意思?
壕给了严默解释:“默大人,以后大河将会是你最忠诚的战士。”
“呃……”无心插柳?
严默转头看大河,大河对他咧开嘴巴笑了下,他想说:我知道你就是小默,我认得救自己命的人。
“你的妻子还有孩子?”
“他们会作为这次交换的奴隶跟着一起离开。”壕索性说明。
严默接受了,他也对大河咧了下嘴巴,笑道:“你放心,我说九原部落没有奴隶就没有奴隶,不过你们想要成为真正的九原住民,还需要一点努力,因为只有得到认可的人才能成为九原人。”
大河有一点点担心,他不怕吃苦受罪,但他担心他的家人。
原战看出他的担忧,在旁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想要成为九原人需要接受考验,但不管在考验之前还是之后,你和你的家人都会生活得很好,就算冬天也不用担心会饿死、冻死,更不用担心有人会吃掉你的孩子,九原部落的规则之一就是不准吃人。”
大河眼睛刷的就亮了,他又看向默,他想请祭司大人也出手救救他的兄弟,但这时候显然不是个开口的好时机。
严默和原战的话被很多人都听在耳中,虽然大家的表情都差不多,但各自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有很多人在偷偷羡慕大河,但没有人会说出这点。
只是大河要是落单的话,恐怕遭遇就会比较惨了,说不定会被各种羡慕妒忌恨的残疾战士给揍成豕头。
老祭司被其他战士送回帐篷。
壕非常诚恳地要求严默帮助救治自己的族人,能救多少救多少。他没有说自己会付出多少代价来交换,只告诉严默,他会让他满意。
壕也没有再请严默出手救治自己,他希望能把这宝贵的机会留给其他临死的战士。
“我们会把伤势最重的战士送过来。”这次他们可以连断肢的战士也考虑进去。
“不用那么麻烦,重伤患也不适合搬来搬去,你们直接带我过去,告诉我要救哪个人就行。”
“好,我会让战士冰跟着你,他会告诉你要先救谁。”
冰咬牙,这是个苦活,虽然先救谁都是由酋长和几位战士首领商量后所决定,但受伤的战士们不知道啊,一想到那些战士将会先期盼、后痛恨地看他,他就觉得浑身骨头都疼。
可没办法,谁叫老祭司惹得酋长大怒,酋长无法惩罚老祭司,就只能拿他这个被老祭司看好的下代酋长出气了。
冰觉得自己真冤,他虽然也渴望酋长的地位,但他也同样尊敬狰好不好?
救人的事就这样说定,严默又向壕表示,希望可以在山谷里自由行走。壕一口答应。
原战看没有老祭司在,事情果然可以进行得很快,当即对壕重提之前的建议,道:“酋长,秋实大人已经不信任我,而我的命已经属于九原部落,让我为部落做最后一件事情,我就会离开。”
壕笑问:“打猎?”
原战点头,“对,打猎!”
虽然不知道原战为什么不选择在大家都还有力气的时候冲杀出去,而只是说要打猎——这和冲杀出去有什么区别?
壕和战士头领们都想不通,但在他们听到原战跟他们说了完整的计划后,他们惊呆了!
大战说的一切可能吗?
他们下意识地一起看向白头祭司。
严默脸上再次打出一个问号,干嘛都看我?
“哦,阿战说要带你们去打猎是吧?相信他,大家今晚一定会吃到足够的肉,野兽的肉。不主动攻击敌人?当然不能主动攻击!我们九原部落从来不会主动攻击别人,我们是文明人,祖神在看着我们!”
半个小时后,文明人的原战腰间围着一张皮裙、手握一个临时赶制出来的粗大石锤,腰插石镐和石斧,气势汹汹、一脸狰狞地带着一百杀气腾腾地原始大汉去找邻居们协商借地盘打猎的事情去了……
“桀——!”此时,九风正在跟底下敢抢它看中的猎物的两脚怪吐风刃。
不远处,早上被大鸟欺负的铁背龙崽子正带着他老子娘轰隆轰隆向九风盘旋的地方杀来。
“昂——!”臭鸟,有种你给我下来!敢龙爷我踩不死你!
“桀——!”皮厚不好吃的大头怪,有种你们飞上来啊!桀桀!
作者有话要说:九风+铁背龙崽子:我们就是小剧场!
第112章 回112
严默并不是第一次为断肢的人治疗;之前菲力等四只鸟人已经让他先练手和试验过。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人重生断肢,不过他想到朵菲既然能够用吸收周围生命力的方式帮助他人重生断肢;同样用生命力来赐福的他应该也能,只要能掌握方法。
而在多次使用生命力赐福中,他已经发现他使用的生命力并不会被浪费,对方缺少多少他就补充多少,直到他使用生命力上限的50%,但接着他也发现,比如一个人身体很虚弱,身上有很多旧伤,给这样的人补充生命力时;灌入这人身体内的能量会优先解决这个人的最致命危险;而一些不危及生命的旧伤则会绕过;如果这人身体有断肢;也有可能被忽略,因为让断肢重生会耗费很多生命力。
治疗菲力等鸟人时,他发现了这个情况;就刻意让自己把充入的生命力能量集中在他们的断肢上,想看这种能量是否能受到他自己控制,而试验最后成功了。
重生一支断臂大概会消耗他30%的生命力,还好大河身体不错,也没有处在正要觉醒或升级的状态,最后他凭自己身上的感觉,推测这次生命力赐福,他大约使用了35%左右的生命力,这也是他还能撑着身体跟着去治疗伤患的原因。
他从没有在一天中连续消耗50%生命力五次,往往一两次就足够让他倒下,他也不打算挑战这样的极致,除非迫不得已。
而现在……
严默看着满地的伤患,发现自己很可能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
没有足够消炎止血的药物,没有办法输血,没有办法给予伤患一个干净的环境,很多伤患就由中等程度的伤势逐渐发展成重伤,乃至威胁生命。
为了保命,被砍手砍脚被火烙止血的人也不止一两个。
严默没有立刻动手,他让食人蜂们离开自去寻找食物,只留下两只停在肩头做威慑,随即拿出金针放在火上烤了烤,先围着所有伤患走了一圈。
还有知觉的伤患都看着他,他们也听到关于这个白头祭司的传说,虽然他身上的食人蜂看起来很可怕,但对于已经在等死他们的来说,却觉得带着生的希望而来的白头祭司全身上下看起来都好看无比,就连食人蜂也变得不那么可怕。
但也有不少人极度灰心,他们麻木地看着天空,只等待死亡降临。严默从他们身边走过,也没有让他们触动丝毫。
严默看到有流血不止或痛得受不了的伤患就掏出金针,先给他们止血止痛,动手前,他会先喝令病人千万不要碰他,大河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不允许那些伤患有丝毫接触到严默的情况发生。
伤患们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碰到白头祭司,但他们看他掏出那种奇怪材质的金针戳进自己的身体,想动的人也不敢动了,生怕那些插在身上的针会移位。
而当血流不止和痛苦难耐的伤患发现自己忽然不那么痛了,血也止住,看严默的眼神就从期待变成了崇拜,如果他们也有这样的祭司该有多好。
严默已经尽量节省,但还是用完了所有金针,他一拍巴掌,引起所有伤患注意,大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有我在,你们不用等死,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食物。今天你们会有充足的食物吃,以后也一样,外面的敌人很快就会退却,大家很快就会回家。如果你们谁在这时候放弃,那就太蠢了!”
眼看伤患们都盯着他看,包括一些麻木的人。严默走到了气若游丝昏迷中的大山身边,但他越过大山,最终停在了一名脸色灰白、无神地望着天空、一心等死的重伤者面前,蹲下/身,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
冰想阻止他,这人可不在酋长告诉他的优先治疗名单上。但他刚伸出手就被大河拉住。
“别碰他。”大河严肃地道。他能看出严默一开始想要治疗大山,但可能出于某种考虑,他越过了大山。大河确实感到一点点失望,但他迅速反应过来严默这样做的理由,而且他相信他的祭司大人不会让他的兄弟死掉。
冰翻了个白眼,推了大河一下,但还是收回手没有去阻止严默。
在严默把手放在他头上时,二级战士云鹰就像没有任何反应。可是不一会儿,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很快,他脸上就出现了活气。
听到,总不如亲眼看到。
就在自己面前发生的奇迹,让所有只要还有知觉的伤患都激动了。
在严默把手拿开时,云鹰一下坐了起来,他吃惊地看着严默,又低头看自己破了一个大洞的腹部,长好了,他的肚子长好了!他不用死了,他能继续活下去了!
云鹰发出激动的狂叫,伤兵们给他叫得一个个都眼冒光彩,一心等死的人也不想等死了,既然云鹰都能活过来,他们肯定也能!
“大人!大人!”云鹰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只能爬起来对严默跪下不住地叫他大人。
冰斜睨这名黑原族战士,心想这小子运气真好!
严默脚步一个踉跄,云鹰的伤势比酋长壕要轻,但他耗费的生命力同样多。
大河、冰和云鹰下意识都想扶他。
“别碰我!”严默立刻喝止,“记住,哪怕我倒下,也别碰我。阿战不是准备了那一大张兽皮么,等我不能动了,大河你用兽皮把我裹起来送回帐篷,不要碰到我的皮肤。”
“是。”大河担心地看他,“大人,你还能动手吗?”
严默看看满地用充满期冀眼神追看着他的伤患,再看看重新被他唤起求生意志的重伤者们,这不想动手也得动啊。
“草町!”
“在。”
“你们有多少人在照顾伤患?”严默接过大河递给他的木矛,拄在地上撑住自己身体。
“十几个。”
“把病人都给我分开!”严默迅速指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部抬到东边!能自己走动的全部去南边待着,剩下的这些都别动。吩咐人烧水,大量的干净的开水。有多少药草全部拿来给我看,那些伤患身上的金针绝对不能动。”
“是。”草町连忙喊人来帮忙。
云鹰急切地想要做什么,也爬起来去帮助草町。
大河直接跑去叫来一堆战士一起动手。
褐土和甘雨也跟着草町一起来了,褐土看到大河,笑得眼泪直流,她在后面听到了她男人的事,但她都不敢相信,一直到现在亲眼看到。
大河走到褐土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褐土抚摸着他的手臂,看向不远处的白头祭司,边听边不住点头,眼中满是对那人的感激。
严默一看人多,当下条件也提高了,“大河你给我分派人,把地上都给我清理干净,把那些飞来飞去的苍蝇蚊虫全部用火把熏走,能赶多少是多少。烧水,把所有伤患都给我擦洗干净!不敢动手的地方就问草町怎么弄。”
“是。”
“冰,草町,这里以后就是伤病营,你们不用问什么意思,记住就行。听好,第一,伤兵营内战士的屎尿必须清理干净,不准在伤兵营附近解决,拉在铺上的必须换床铺还要洗干净身体。第二,必须插上数量足够的火把,保证晚上这里不会被蛇虫侵入,也要保证光亮度。第三,晚上也不能缺人,要给不能动的伤患翻身。”
伤势重的人和快要死的人最容易在黑暗中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