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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
杨若兮此时施施然站起身子,上下打量着玉瑾然:“拿什么?”
“哼,把爷的东西交出来!”玉瑾然只觉得心里窝火,自己不离身的东西竟然放到了一个娘们的那个地方,拿到之后少不得要让小厮喜上个十遍八遍的。若不是东西太过重要,过了女人手的东西他情愿不要。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眼前这位打扮张扬、长相张扬、说话张扬“妖孽”型玉少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但,杨若兮从来就不是看身份说话的人,况且……收在怀里的这块鸡油黄要是加工好了可是好物件。
玉瑾然也打量了一番杨若兮,猛地像是见鬼似的“蹬蹬蹬”退后了两三步,拉开距离后表情又满脸疑惑;接着他又再次向她靠近,还抽了抽他笔挺的鼻子,低声轻咦道:“怎么没事?”
杨若兮对他的这一番做派不知所谓,对天翻了翻白眼,拍了拍身上衣裙,朝着临水阁下的台阶就要抬脚;她可没时间在这里和一个疯子,一个嚣张的疯子耽搁,还是赶紧去找柳姨太太吧。
“站住!你不能走。”似乎确定了什么事,玉瑾然一个大步张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手中的那块石头是小爷我的东西!给你十两银子,赶紧把东西还给爷!不然等你们家主子回来,是打是卖只要爷一句话!”看来,玉瑾然是把杨若兮堪称府里的丫鬟还是婆子了。
见玉瑾然说得笃定,杨若兮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你什么身份?穆家可是当朝五品大员,哪里容得上你在内院指手画脚?”她想要试试,这位字里行间总是自称“爷”的家伙是不是真的就是个了不得的“爷”。
玉瑾然挑挑眉,哼道:“慢说穆元阳不过就是个外放的从五品官员,就是京城里那些三四品的老家伙见了爷也是毕恭毕敬!至于内院?不过是个粗使婆子,有什么做不了主的?就是你是内院谁的妻妾,只要爷不高兴,要死要活穆元阳还敢不卖爷的面子吗?”
瞧这话说得,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别的杨若兮没听清,那句“粗使婆子”真真让她觉得是天雷滚滚,她有那么苍老吗?不过就是憔悴了点,穿着破旧了点吗?至于么!
她倒是冤枉人家玉瑾然有眼无珠了,不管是哪个府中,十六七岁都算是大龄丫鬟;她今早的发髻是秦妈妈带病草草挽上去的妇人发髻,除了一支颜色老旧的银簪,连朵鲜亮的珠花都不见,身份自然归到了“妈妈”辈。
“你真的那么有面子?”杨若兮心下暗喜,深幽的凤眸波澜不惊,唯有轻扯的嘴角那丝疑惑让玉瑾然觉得被人轻视了!
“你要我给多少银子才把那石头还给我?”玉瑾然也懒得多说,直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眉头皱得死紧;“那块石头又不值当什么钱,若是你喜欢大可以重新拿钱去外面首饰铺子买上十个八个水色好点的白玉。快点!不要逼我找你家主子,到时候可由不得你了!”
不值钱?杨若兮看他不似说谎,轻轻蹙起细眉,印象中,这儿的人对白玉和碧玉情有独钟,还真没有谁用别的色彩的玉器;而且玉除了雕琢簪子、手镯和玉佩之外也不见有谁做镶嵌之用。
“快点!”玉瑾然毕竟是身怀武功之人,听得外间远处隐隐人声吵杂,不禁把那一摞银票在杨若兮眼前晃了晃,破天荒收了跋扈,再次降了自称诱哄:“这一张最少都是一百两的银票,够你买不少东西了,你不顾着自己也顾着点家里人啊!那只是一块不值钱的石头,拿回去又不能当饭吃。”
杨若兮如今也是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杂声,看了眼他手中那厚厚一摞的银票,思及他来株洲的目的,眼神亮了亮,语速极快的说道:“石头暂时不能给你!”
见他双眼一瞪就要炸毛,连忙道:“你不是还要在府里住上两日吗?我看你也是个有大本事的,未时我在那边竹林等你,届时不但还石头给你,还送个好消息给你。”指了指往竹园那边的一丛竹林。
说完,身子一矮,从玉瑾然手臂下钻了出去,眼看着对面几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在往木栈桥上来,慌忙提着裙摆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疾步跑去,不忘回头威胁了一句:“不准声张,否则我把这块石头敲碎!”
玉瑾然一个不防,竟然被她逃脱老远,再被她仗势威胁,不禁恼羞成怒,“砰”的一掌拍在了临水阁的廊柱上。
“玉少!……”袁熙胖胖的圆脸上累出一层薄汗,不过还是什么都不敢说,喏喏道:“要是你不愿意住在穆府,咱们去驿站也好……”
“不用了,就住在这儿。”玉瑾然截过他的话头,转身回到石桌边,拿了一杯茶水狠狠灌进口里。若不是他心里太过于惊讶能靠那个女人那么近,怎么会心神失守让她轻易溜走?
段皓庭和穆清风也一前一后跟了进来。
“玉少,今日真是多有得罪,都怪在下忘记和表弟交代您不近女人的规矩,让您不快了。”段皓庭常年在几州行走,手上也练过几手,刚才他恍惚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落荒而逃,难道又是一个被打的“金丝”碍于玉瑾然的脾气,段皓庭没有问出来。
穆清风也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毕竟也是下去了才知道这位玉少的怪癖还真多。绝对不和女人接近三尺之内,身边侍候的是两个清秀小厮,身边护卫的个四个壮汉;但说他有断袖之癖也不尽然,据说他此次之所以出远门想要买到出彩的礼物是为了讨好“京城四雅”里的那位以画出名的彩蝶郡主!
据袁熙说,如今的京城风头最健的有四位妙龄少女,她们组成了“京城四雅”,在京城最繁华的的地段开了一家名为“集雅楼”的茶社。四雅中犹以“画绝”彩蝶郡主容貌最美,家境最佳,是京城所有富家公子、风流书生心目中最理想的那位佳人。玉瑾然和这位郡主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为了在集雅楼每三个月的聚会上讨好彩蝶郡主。因为彩蝶郡主说了,她亲姐姐和果敢王府世子大婚时,谁送的礼物出彩,她就考虑嫁给谁!当然,既然送礼物给她姐姐,自然就不能落下她了;所以玉瑾然才急吼吼的出京,在袁熙的建议下直奔株洲而来。
穆清风不禁奇怪,既然玉瑾然有那个怪癖,那他为何那么讨好彩蝶郡主?可袁熙闻言只是嘻嘻一笑,深沉的回道:“待穆兄去了京城便知道!”
017 凭澜院中
本来依着规矩,柳姨太太应该住在太太牡丹苑的跨院里。但穆家却是不同,第一是太太觉得看着柳姨太太心里就是一颗刺;第二呢,柳姨太太也有她自己的三个儿女;在老太太的做主下,穆元阳的后院是按照妻妾来分别的。
根据二丫的指点,杨若兮总算是摸索着来到了和牡丹苑形成斜对着的凭澜院,凭澜院要比牡丹苑小一号,左跨院里住着四姑娘展瑶娘,右跨院里住着六爷展子析。这儿的风景清雅婉约,让人有一种身在江南园林中的感觉。
巧的是,柳姨太太竟然特意吩咐过,只要是她前来,直接进院子就是;此时正是巳时中,倒是没什么避嫌,杨若兮礼貌的对守门婆子点了点头,笔直穿过修剪得宜的小花园,前面就是凭澜院的两层小楼,老远的,就看见小楼下面聚集了十来个衣着壁垒分明的丫鬟婆子,粗绸青色暗花衣裙和粗布青色普通衣裙。还没等杨若兮细看,楼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接着是一个尖利的女声:
“我不管!这手镯可是我大舅特意在京城元丰号给我买的生辰礼物,既然是你给我弄断了就得赔!”接着又是一阵椅子倒地的杂声,可以想见声音主人的怒火。
楼上一个穿着穿花蝴蝶长裙,外罩粉色披帛的女孩满脸趾高气昂,不住的拿她的绣花鞋来回踢着已经放倒在地上的圆凳,她是穆家的五姑娘玉娘,大太太唯一的一个女儿,今年十四岁,因着段家仅有的一个女孩儿都嫁给了穆清月,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很是受宠,不管是姥娘还是几个舅舅,都是想法设法的给她捣腾好东西;特别是一年前穆二老爷又给她攀上了伯爵府婚事,更是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
“穆瑶娘,别做出那哭哭啼啼的可怜样!你们娘俩都是一路货色,只知道用这一招,我穆玉娘才不吃你这一套……”
“五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柳姨太太一口截断了她更难听的谩骂,沉着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火气,盯着桌上一只断裂的掐丝金手镯的眼神有些无奈,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不知道给自己的女儿说了多少次,别和穆玉娘这个暴发户计较,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四姐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柳姨太太的利眼下,站在窗边的穆瑶娘咬着唇,不住的绞着手里的帕子试图道歉,谁知道这掐丝镯子怎么这么娇气,稍微一扭就断了开去。
正在这时,柳姨太太派在楼下守楼道的婆子快步走了上来秉道:“姨太太,二奶奶来了,在下面候着呢!”
话音刚落,穆玉娘脸上的怒色一闪:“真是没个眼力价的东西!二奶奶来了直接请上来就是!”抚了抚发髻上的金簪子,怒色一收,和大太太相似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还算清秀的小脸盈满了喜色,往楼道口迎了出来;
“二嫂子真是的,来一个姨娘院子里还需要禀报个什么?你就是要要安慰玉娘直接去牡丹苑等我就是,可别委屈了我的小侄子!”
柳姨太太却是愣了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怎么是你这个丧门星?”穆玉娘见到楼下一身素淡的杨若兮,面部表情完全僵住,看上去有些扭曲。
“那妹妹以为是谁?难道……妹妹的二嫂子另有其人?这个可不好,你家二哥若是停妻再娶可又要被取消科考资格了,这要是停考,可不是一届两届的事儿。”杨若兮抬抬眼,对穆玉娘和大太太同样的审美观有些头疼,实在是穆玉娘就站在楼梯口,头上不下于十个金钗、金簪在阳光下刺得人头疼,她只要一头疼,就会管不住嘴巴,这几天在屋里梳理原主脑海里的记忆也不是一无所得。
半眯着上挑的凤目从小往上仰视穆玉娘,竟然让穆玉娘有些脚软,在她单薄瘦弱的身子上第一次看到了卑微懦弱之外的东西。粉色呃薄唇微启,杨若兮继续毒舌道:“妹妹,也许你会说你二哥和你没多大关系,但你呢?若是要人家伯爵府知道你如此目无尊长,随意出言辱骂长嫂,又会怎么看?你以为咱们株洲天高地远的就无所谓了?谁知道人家伯爵府的二公子会不会暗暗派了人在府里探听未来妻子的性子。”
穆玉娘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哪里懂多少弯弯道道?被杨若兮拿穆清风的前程和她引以为傲的婚事这么一压,顿时就傻了,呆呆的立在楼道口看着杨若兮一步步走到和她齐平的地板。被她深幽的眸子一扫,情不自禁的撇开目光,不敢与之直视。
穆瑶娘也被吓傻了,这还是那个被个丫鬟婆子也能欺负的二嫂吗?这还是那个只知道哭,一句话也不敢说的二嫂吗?难道是自己见她的次数太少!
柳姨太太经过牡丹苑那一场,对杨若兮短短两句话就堵住了跋扈的穆玉娘倒是没了太多惊讶,眼神中带上一丝激赏,示意身边的碧香和墨香简单收拾了屋子,让杨若兮坐了下来。
“你们……你们……”穆玉娘回过神来见杨若兮和穆瑶娘都坐在了柳姨太太左手边绣墩上,小小年纪的她还是有了一种被忽略的委屈,可真的不敢太过大声,杨若兮提醒了她,若是伯爵府真的派了人在府里,那她的前途就真的堪忧了。她不知道的是,杨若兮只是胡乱说说而已,只是如今的气质陡变,周身的自信知性沉静婉约让人对她出口的话难以怀疑。
“五姑娘若不嫌弃姨娘这儿的茶难吃,也坐下和你二嫂说说话吧。”柳姨太太也不想做得太难堪,给了穆玉娘一个台阶下。
“哼,谁稀罕你这儿的茶水!全是些劣质东西。”穆玉娘虽说收了怒色,但还是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指了桌上的手镯对柳姨太太说道:
“这镯子是瑶娘弄断的,必须让她赔我一副新的,不然我告到奶奶那儿去,看不关她的禁闭。”
“五姑娘,既然你都说了这手镯是京城里元丰号出品的,在株洲哪儿能给你赔上?姨娘这儿有一副珍珠耳环,你先拿去玩着,这手镯姨娘做主,进京就让你四姐姐赔你一副新的。”柳姨太太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小首饰盒,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副色泽莹润泛着浅粉色的珍珠耳环,虽不大气,但看在十三四岁小姑娘的眼底很是吸引。
穆玉娘眼神一亮,伸手接了过来,嘟着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