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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向冥红,后者在她看向他的同时,将视线避开,看向一边的窗外。
她的神线落在他被自己留下的那几道手指印的俊脸上,反有些歉疚。木屋中他没认出她时,心无杂念的友善,还有那带着孩子气的好奇浮上脑海,他应该是个性格开朗的少年,那个恶鬼不知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乖张。
冥红见她不再使泼乱骂,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玫果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突然有种想上前拉住他的冲动,让他向她说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她不能这么做,就算做了,他也不会肯说,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离去。
“郡主,马车已经备好,我送郡主回王府。”末凡看着玫果那身粗布衣衫,考虑着是否该让她换件衣服,但又怕她借换衣服的空挡又生是非。
玫果蹭到床边坐下,“我累了,今天不回去了。”
“郡主昨日便该回去。王爷一定非常担心。”
“他是担心今天地晚宴吧。”玫果不以为然。她目地就是不参加那个招待太子地晚宴。
末凡不置而否地笑了笑。“请郡主上车。”
“我真不能留下?”玫果瞪着他。她不想来地时候。他逼着她来。她现在不想走。偏又要赶她走。
“郡主担心地事。已不会发生。此时回去。太子想必已经离开。”他拿起她地小包裹。向她伸出手。“来。”
玫果气闷地拍开他地手。难道他是人家肚子里地蛔虫吗?撅着嘴。把手背到身后。蹭出门外。
末凡看着她的背影,婉然一笑,微摇了摇头,跟在她后面出了卧室。
到了门口,却见冥红牵了马站在马车边等候。
玫果到没多想,直接钻进了马车,见小娴已在车中,睁大了眼,“你……。”忙压低声音,“不是要你留下吗?”
小娴委曲地耷拉着头,“被末公子退货啦,留不下了。”
玫果轻截了下她的头,“真是没用。”揭开车窗,往外张望。
末凡牵过自己的马匹,对冥红道:“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我送郡主回王府。”冥红翻身上马。
“不必了,你也累了一夜,回去休息吧。”末凡招呼着护卫队,准备启程。
冥红上前拦住,“你在府事务繁多,我送郡主回王府。”
玫果转头问小娴,“他们为什么抢着送我?难道送我回去有奖赏不成?”
“对,赏顿板子。”小娴也凑到窗边往外张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玫果推开小娴。
“你误了今天晚上的晚宴,就是他们护送失责,回了王府,自然要受罚。”
“你是说他们是抢着去受罚?”玫果快速的将视线从小娴脸上转到窗外那两张相持不下的俊颜上。
“嗯,这么好的两个公子,却要挨罚,想想也心痛。”小娴轻吁着,感觉那些板子已经打在她身上了。
玫果不再理她,冲着车窗外大声叫道:“喂,要他送我回王府。”指了指冥红。
“郡主……”末凡微愣,正要出言反驳。
玫果的断他的话,“他长得牛高马大的,挨几下死不了。”丢下末凡,喊道:“启程。”
冥红不再说话,纵马护在马车边,慢步而行。
玫果放下车帘,想着末凡那张难得变色的脸,心里就乐了。
“小姐,你为什么总喜欢和末公子作对?”
“你不觉得让他那张面具发生变化很有意思吗?”
“面具?”
“你能从他脸上看得出他的喜怒哀乐吗?”
“不能。”
“所以是面具。”
“原来小姐说的面具是这个。”小娴笑开了。
“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的面具给揭下来。”
“那小姐只怕是给自己出了死题了。”
“死题?”
“从我进府,末公子就这样,哪能还有别的样子。”
“你就等着看吧。”
小娴笑着,又揭车窗帘看外面的风景,对她的话全不放在心上,显然觉得她根本做不到。
“冥红是怎么样一个人?”
“冥公子啊,人到是很好,也很喜欢帮助人,如果谁受了委曲,他定会帮着出头的,不过呢,如果脾气来了,可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象茅厕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噗。”玫果笑得喷了出来,“你形容的到是确切。”揭开窗帘,马车边上的冥红拉沉着脸,目标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那神情果然够臭,忍不住又是一声笑。
“喂,茅厕里的石头,挨板子的时候,可别哭鼻子。”玫果朝他做了个鬼脸。
冥红除了脸更黑,也不看她。
他越是如此,玫果越觉得他有趣,“喂,你是不是我的夫侍?”
“是。”这问题,他到不否认,答的也干脆。
“那你今晚别回弈园了,留在王府给我侍寝吧。”
“你!”他终于忍不住回瞪向她,过了半晌压低声音,“郡主,请注意身份。”
玫果顿时笑翻在车内。
小娴拍着自己的胸口,“小姐,这话哪能是一个姑娘大白天能说的。”
玫果笑得更大声了。
车外的冥红的脸却拉得更长,瞪着窗帘,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变的。
等他们回到王府,已是日落西山。
刚迈进门,管家便抢了上来,不无担忧的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太子走没有?”玫果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了。”
“太好了。”总算是躲过了这关。
“王爷叫您和送你回来的公子去后花园。”管家不无同情的看了看冥红,叹了口气,只怕这个公子要受小姐牵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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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自甘受罚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 镇南王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中,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杯。
他身边站着四个手持军棍的士兵。
周围的家丁丫环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冥红叫了声“王爷”后便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等着发落,神色淡定,一副即来之则安之的神情。
玫果扫了扫那几根军棍,心里噗噗直跳,挤出笑脸,挨到镇南王身边,“爹,我回来了。”
镇南王睨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回来了。”
“如果爹没事,我去休息了。”老爹的这张锅底脸预告着暴风雨的前骤,能溜还是早些溜的好。
填南王看着她身上的皱巴巴的粗布衣裳,眼里的寒意又浓了三分,“你可以去休息了。”
玫果大松口气,小心的走到冥红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走啊。”
冥红却站着不动。
玫果心里直骂,这个不开窍的猪脑袋,这时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加大力气扯他,“走啊。”
“他不能走。”镇南王也不抬头。仍把玩着手中茶杯。
“爹。还有什么事?”玫果心里一凉。果然不会这么便宜就算了。
镇南王不理玫果。转头问冥红:“你可知罪?”
冥红道:“知罪。”
“既然知罪。那我也不必绕弯子。来人。军棍一百二十杖。”
四个等候多时地士兵。走上前来。要按住冥红。
“不必按,冥红自会领罚。”冥红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受罚本是意料中的事。自行除去外衫,交给旁边的小娴后,便就地趴低,他想即使是死了,也能有件完整的衣衫避身。
小娴颤抖着手,接过衣衫,大眼里含着泪,紧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来。
玫果全身一震,军棍一百二十杖,纯粹是要了他的命,就算运气好不死,也会落下终身残疾。
对他虽有怨念,但怎么也不能让他因为自己送了命。
抢上前夺一个士兵手中的军棍。
所有人都知道平安郡主的刁蛮任性,也不敢与她硬抢,只得由着她夺了过去。
玫果将军棍掷在地上,直视着镇南王,“他何罪之有,你要往死里打他?”
“他们身为你的夫侍,怙恩恃宠,藐视太子,难道不该罚?”镇南王将茶杯往身边石桌上重重一顿。
玫果拦在冥红身前,先向众官兵喝道:“谁敢打,先打死我。”
“放肆。”镇南王铁青了脸。
“郡主快让开。”冥红沉声唤着玫果,他没想到在弈园时还对他喊打喊杀的她,会为他说话。
玫果又夺了一根军棍丢在地上,“他从未见过太子,又何来藐视太子?怙恩恃宠更是无从说起。”
“末凡来接你之时,我便已吩咐他,在今日宴请太子前定要将你送回,可是他们到现在才送你回来,你说,这是不是藐视太子?他们敢这样妄自尊大,难道不是因为怙恩恃宠?”
“第一,他们昨日便已备了车送我回来,是我自己跑掉了,今天被他们寻到了,强行送回。第二,他们个个对我厌恶到了极点,又怎么会怙恩持宠?我四年不曾去过私宅,他们何宠而来?”玫果尽量让自己声调平稳,免得再激怒父亲。
镇南王在看到她那身衣服时便已猜到了原因,不过他如果不借此机会好好管教她,以后只怕更是无法无天了,“那也是他们失责,也当罚。”
玫果见父亲使横,也来了脾气,“我要走,别说他们,就是爹爹,你能看得住我?”
“你……放肆!”的确她每一次逃跑,从来没有不成功的,但被女儿这样当面揭短,也实在下不了台,一拍石桌,“执刑。”
官兵拾起军棍就要往冥红身上打。
玫果急了,一把推开官兵,再次抢了他手中军棍,直接掷到镇南王面前,只气得镇南王差点晕倒过去。
“郡主!”冥红见她为了他与镇南王反面,暗暗着急。
玫果又哪里会理他,仍去抢另外的几支军棍。
镇南王越加气得黑了脸,“来人,把小姐给抓起来。”
闻风赶来的俊之见了这场面,也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果儿,休得无礼。”
玫果铁了心要闹,索性将所有军棍全掷到镇南王脚边,“我看爹爹才是怙恩持宠,不辩是非,草芥人命。”
“你说什么?”镇南王指着玫果,恨不得一巴掌给她掴过去。
“爹爹心里明白,他们根本没错。只不过是我不愿陪着你取宠太子,所以你才牵怒于他们。”
“你简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来人,给我拉下去关起来。”
“不必关。”玫果拦下上来拉她的婆子。
冥红见她横了心的与镇南王硬闹,暗暗心急,他一个人受罚事小,这事涉及到弈园的所有人。“冥红失责,该罚,请郡主退让。”
“你闭嘴。”玫果横他一眼,对身边家丁喝道:“去搬张高凳出来。”
家丁见镇南王没有反对,一溜烟的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便搬了一张太师椅出来放在院中。
玫果看定父亲,“爹爹这么做,不外乎是想给我一个教训,既然如此,何必涉及无辜,女儿自甘受罚。”
没等镇南王回过神来,已当着所有人的面,站上太师椅,“爹爹下的令是一百二十军棍,女儿受不起这一百二十军棍,那便在这儿罚十二个时辰的站来抵一百二十军棍。”眼里没有一丝戏谑。
她活刚落,身边便响起暗吁声。以她这娇滴滴的身子,在这院中日晒雨淋的十二个时辰,也能活活把她累死。
冥红大惊,急呼,“郡主不可以。”
俊之了解妹妹的性格有多倔强,急道:“爹,你知道果儿……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了。”
镇南王愤怒的脸慢慢变白,他哪能不了解女儿的性格和体质,如果真闹出什么事来,让他如何向夫人交待,再说这个女儿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尖肉。但事到如今,让他如何下台?直视着玫果,她也坦然与他对视,眼里全是决绝,丝毫没有退缩。
但他仍希望她能有个弯转,“你当真要如此?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绝,不,后,悔。”玫果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很慢,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她的决定,绝不会改变。
镇南王彻底没了台阶可下,只得狠声道:“好,都散了。”说罢拂袖走了。
俊之转到太师椅前,气急败坏地一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