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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却是不远处路边,树下的一抹淡淡的天青人影。薄薄的衣角随风飘舞,一缕墨发拂过他儒雅的面颊,一双仿佛能容下天地的深眸,静静的将她看着。
玫果眼里的诧异很快换成惊喜,心砰然跳开了。
见他没有靠近之意,掀了车帘,跃下马车,向他奔了过去,直到与他一步之遥才停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凝看着她,微微一笑,“我到普国的事务办完了,燕国已在迁都,我得赶过去打点,得知你即将到此地,便在这儿等你一等,见你一面。”
虽然得到传信,说她平安,但他仍是要亲眼看一看,才放得下心。
玫果知他和弈风都在普国,一颗心早飞回了弈园,日赶夜赶,就是想与他们好好聚一聚,不想还是赶不上,好不失望,“就走?”
末凡轻点了点头,“就走。”抬手握了她的小手。阔袖滑下,掩了相握的手,“走走?”
玫果由他牵着走向他身后树林。
本来对他有千言万语,想着这一面之后便是分别,反而没了语言。
他也不语,牵着她默默的进了林子深处,再也看不见外面马队,才停了下来,而对她而立,伸手轻抚了抚她的面颊,“这一趟,让你受惊了。”
玫果摇了摇头,“我母皇会带着忧儿随迁都队伍一同前往新都。”
“你……”虞国答应迁都之事,在他看来,是早晚之事,只是还得费些心神,不想,她一见面就给了他这么天大的一个好消息,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拱着手。微曲了曲身,微笑着道:“多谢夫人。”
玫果脸上微红,他还从来不曾这么叫过她,按下他的手,“是忧儿的功劳。”
“忧儿?”末凡笑意微顿,越发的吃惊。
“嗯,忧儿想从政。”玫果笑吟吟的将他看着。
“你同意了?”末凡没忘她说过想忧儿过平凡的生活,不想他涉政,虽然在燕国之时,母亲上朝之事,总将他带在身边,但他却并没当真教授小馒头什么,就怕违了玫果的心意。
玫果眨了眨眼,阳光透过树梢,将她的眼眸照得澄亮,“我不想当皇帝,只能让忧儿来当。”
末凡微仰了头,深吸了口气,将这意外的喜讯消化,低头笑看着她,“甚好,等忧儿有能力执掌天下,我便陪你退隐,开家医坊,过平淡的日子。”
玫果笑着伸出小指头,“一言为定?”
末凡也伸了小指与她勾在一起,“一言为定。”
她环了他的腰,将头靠上他的肩膀,真盼那一日。快些到。
他环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揽紧。
真想这么一直抱着她。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走吧。”
玫果也是不舍,但却不敢耽搁了他的正事,只得点了头,应允,神色有些黯然,“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不久,我叫人照着弈园在新都修了座院子。”
玫果的心情这才好了些,他事务如此繁多,也就不再拿七星之事烦他。
他仍牵了她的小手,慢慢走出树林,放了她的手,“我看你上车。”
玫果望了望不远处,他的车队,那些护卫,已等得不时伸长脖子张望,不再拖延他的时间,转身上了马车,向他扬了扬手,“走吧。”
他点了点头,走向自己的车马。
玫果见他上了车。才落下车帘。
。 。 。
玫果一行,回了弈园,已过黄昏,天边尚留着一抹艳红残阳。
刚进大门,便听下人来报,说太子明日一早,要护普皇和一些重臣前往新都。
玫果心里又是一阵失望,还是晚了一步,没能见上一面,慢下了脚步。
“太子,什么时候离开的弈园?”
下人跟着她身后。“太子尚未离开,怕是想等等看,能不能等到郡主回来,见上一面。”
“他现在人在何处?”玫果脚下一顿。
“在‘春花秋月’……”
玫果也不回自己院中沐浴更衣,急急向‘春花秋月’奔去。
到了门前,也不让人通报,径直闯了进去,掀了珠帘,喘着粗气,立在拱门前,见他正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是喜,是慰。
他身上正半搭着铠甲,里面白袍还没束起,胸襟大开,露出精壮的胸脯。
双手正捏着里面白锦袍的束带,看来是正在着衫,准备动身。
玫果略喘了口气,拖着跑得酸涨的脚,慢慢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总算赶上了。”
‘哐’的一声,他搭在身上的铠甲落地。
将她一把楼住,紧紧纳入胸膛,手中束带也滑在脚边,“我以为见不上你了。”
玫果也是欣喜,在他怀里赖了一会,蹲身拾起脚边束带,为他牵扯身上衣襟。
他捉住她的小手,眼里燃着火,“不忙穿。”
玫果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一悬,已被他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他紧贴着她的身体滚烫。
她红了脸,“不是要走了吗?”
“不急这一时。一会儿路上快上一些就是。”
“我一路风尘,还没沐浴……”玫果这许久没见他,也是想他得紧。
他将她放下,含了含她艳红的唇,窄眸里的火炙热了她的心,“我不嫌弃。”
站直了身,在她注视下,一件件除去身上衣衫。
玫果呼吸一紧一窒的挪不开眼。
。 。 。
玫果为他束着腰带,“路上小心。”
“放心。”他自行扣上铠甲。
玫果后退一步,将他打量了一番,在边境时见他,就是这般模样。
弈风伸臂摊着手掌,“你夫君如何?”
“帅呆了。”玫果笑着上前为他理了理耳边碎发。
他“呵……”的一声笑,一手抱了头盔,一手揽了她的纤腰,“我送你回去。”
心里暗叹了口气,不知何时方能过上与她过上安稳的日子,不用象现在这般分多聚少。
。 。 。
玫果在温泉里泡了好一会儿,等身上疲惫略消,才擦了身,穿衣家居薄袍,正待问侍女,瞳瞳现在何处。
便见玉娘抱了瞳瞳过来。
见了玫果,将瞳瞳放在地上。
瞳瞳便摇摇摆摆的向她扑来。
玫果喜笑颜开,蹲下身,将她接住,抱着亲了又亲,“瞳瞳,可想死娘亲了。”
“慕秋公子他们,在后院备下了夜宵,给郡主,冥公子,佩公子接风。”玉娘接过侍女手中干巾,为她拭着湿发。
“这就过去。”玫果抱了瞳瞳在梳妆台边坐下,等玉娘为她拧干了湿发,也不束起,拿了条白色丝带,松松的绑了,换了身舒服的松身白袍。
见瞳瞳已有睡意,便将瞳瞳交给玉娘,让她带瞳瞳回去睡觉。
她平时夜间一个人在院子里行走,也极少点灯笼。
出了门,见玉娘并没叫小丫头跟着,一个人一手抱瞳瞳,一手提灯笼,十分辛苦。
便追上她,接了她手中灯笼,帮她照着,先送她回去。
等玉娘进了瞳瞳的小院,也忘了将灯笼放下,只得提着。
到了一个拐角处,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一棵树前做着什么。
忙后退两步,隐了身形,将灯笼放低,不让亮光透出,被那人发现。
只见他好象是将什么东西放到树上,放好后,左右望了望,不见有人,便转身离开了。
玫果望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仔细辨认,看身形象是负责日常果蔬采办的老孟,但又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同。
低头想了想,再飞快的看了眼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黑影,半眯了眼眸,冷笑了笑。
等那人走远,才提了灯笼走到那棵树前查看。
但此时天已黑尽,看不清树上状况。
只得提高灯笼,凑近了看。
橙红的灯光近距离将她一张脸照得极是可怖。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急飞而来,看见黑暗中如同鬼面的玫果,吓得一愣,忘了收住身形,‘砰’的一声撞在玫果身上,直接将玫果压倒在地上。
灯笼正照在二人的脸之间。
玫果一声惨叫,“鬼啊。”
同时听到那人叫了声,“有鬼。”
玫果一屈膝,将压在身上人一脚踹开,坐在地上,侧了身,揉着摔痛了的屁股,才想起那声音极是耳熟。
提了灯向那人照去,那个人也正看向她。
“是你?”
“是你?”
二人同时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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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到撞倒玫果的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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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无耻的女人
撞到玫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离洛。
离洛看清玫果后,愣了愣,“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做什么?”
玫果被他压得一身痛,正一肚子怨气没处发,对方反而恶人先告状,说她鬼鬼祟祟,也不知鬼鬼祟祟的是谁,心里不痛快,语气也好不起来,“你不在后花园,在这儿做什么?难道是想去哪个院子里做贼?”
“做贼?”离洛一拉嘴角,跃起身,反着白眼,“这院子有什么值得我偷的?”
“谁知道你呢?”玫果忍痛爬起来,拾起滚在一边,还没摔灭的灯笼。
拍了拍屁股,提着灯接着照向那棵树。
离洛撇了一眼被灯笼近距离照得惨不忍睹的脸,打了个寒战,转身走出两步,四下望了望,又倒了回来。“喂,小妖精。”
玫果顿时竖了眉头,扭头瞪向他,纠正,“玫果。”半边脸对着灯笼,半边脸在黑暗中,越加显得凌厉,吓人。
离洛脖子往后仰了仰,抬手将她提着灯笼的手臂压低,“夜麻麻的,不吓人吗?”
玫果抽了抽嘴角,“一个大男人,就这点胆子。”又回头,提高灯笼接着在树杆上一点点的照。
“小妖精,你在找什么?”
“这树上好象藏了东西,但我怎么就找不到。”玫果见他语气转好,也不再为难他,至于他死不肯改的称呼,只是蹙了蹙眉。
离洛听她这么说,也是好奇,不知什么东西能让她这么紧张,凑了过来,帮她一起查找。
抬高头,见头顶树杈有一处阴影,毫不客气,顺手抢了玫果手中灯笼,往上照去。
玫果‘喂’字刚出口。见他伸长手臂,在上面摸着什么,忙住了口。
不一会儿功夫,见离洛从上面掏了一样东西出来,连着灯笼一起递给她,“是这个吗?”
玫果接在手里,见是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油纸包,也不知那人藏的是不是这样东西,摇了摇头,旋即又点头,“可能是吧。”
“可能?”离洛‘嗤’了一声,不再理睬玫果,自己的问题也懒得再问,转身就走。
玫果捏了捏那油纸包,里面有三个乒乓大小的球状硬物,猜不出是什么,但这黑灯瞎火的,虽然提着灯笼,终是不方便拆开来看。
见离洛要走,将手中灯笼杆,飞快的往腋下一夹。一把将离洛的后领连着他晃在脑后的一缕马尾一同揪住,拽了回来,“先别急着走。”
离洛象是头皮都要被她扒拉下一块,痛得哇哇大叫,“放手,该死的妖精。”
扣着她的小手,以高难度的动作转身,将仍握在她手里的后领和发束拽出来,一脸怒容的瞪着她,“你是女人吗?”
“你是男人吗?我们家慕秋刮骨去毒,骨头里钉钉也没皱下眉头;我家佩衿被寒宫雪活剜,差点开膛破肚,失血而亡,脸上始终在笑,没出一声,哪象你……不就拽到一点头发吗?叫得象杀猪一样。”
玫果斜拉着嘴角将他看着,一脸的不屑。
离洛胸腔都快被她气炸了,一张脸涨得红黑红黑的,鼻子里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你们家的,你们家的,你们家这么多能人,你拽我做什么?”
“他们在这儿,我还能拽你,早把你有多远踹多远。”玫果对他的怒视全不以为然,将腋下灯笼,往他手中一塞,“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离洛又是重重一哼。丢了灯笼,转身就走。
“姓离的,你敢走,我就告诉所有人,你那东西长得特别的小!”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