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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朗冷冷的看着她不言。
“难道你们不想出去?不想出去享受荣华富贵,让人类成为我们的奴隶?”寒宫雪指指身边白龙骑,“你们问问他们,人类是怎么样服侍他们,何需这么辛苦自己饲养牛羊。”
尼朗冷冷道:“主公有令,绝不任意屠杀人类。”说着望向归言,“归言,你们以人类为食,不怕遭天谴吗?”
归言眼里闪过一抹不安,尚未答话,寒宫雪抢着道:“尼朗,你当真愿让众兄弟永世被封在这山谷之中?”
“自是不愿。”尼朗不看寒宫雪,只看他身后那百来个白龙骑。
“夙梓魂魄已散,如今只有我能开启这道山门,只要你肯带兄弟归顺于我,我便让你们重获自由。”
尼朗笑了笑,“就凭你这点本事,就想让我们背弃主人归顺于你?你就不怕进得来。出不去?”
寒宫雪早料到他会如此,胸有成竹,抱着手臂又上前一步,“尼朗,虽然你众我寡,拼起来,我们必是全军覆没。但你知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要杀我,我定杀你垫底,不过我一死,你手下所有兄弟便永远失去自由,只能世世代代封锁在这儿,活着有何意义?”
话刚落,一声冷笑从黑龙骑中发出。
寒宫雪顿时身体一僵,见黑龙骑整整齐齐的让开条路来,一身艳服的佩衿慢慢从人群中走出,笑看着她,“寒雪,你见了本王,还不下跪。”
寒宫雪脸色大变,“佩衿。你怎么会在这儿?”
佩衿冷笑了笑,“怎么,想装不认得我?”
寒宫雪定了定神,冷哼一声,“一脉残魂,且能还当得我们主公,你还有什么能耐带领我们,尼朗,难道你们要听命于这一脉残魂?”
“残魂一样收拾你。”佩衿身子一旋,化出真身,一道雷电击向寒宫雪。
惊得寒宫雪急身后退,避开那道天雷,紧盯着眼前那条硕大的黑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一脉残魂的肉身怎么可能化出真身……”一边后退一边朝尼朗喊道:“他是妖孽,他不可能是夙梓。”
身后白龙骑也连忙后退。
佩衿向她欺近,“这要托你女儿的福,灭了我的肉身,令我脱胎换骨,如今你受肉身所困,拿什么来与我斗?虽然你体内有我师兄的魂魄,但他也不过是脉残魂,又能有多大能耐?”
寒宫雪吓得肝胆俱裂,朝着身后白龙骑一扬手,“我们跟他们拼了,上。”
在众白龙骑往前冲时,她却朝着来路狂奔。
又是一道雷电击下,落在冲上来的归言身上。归言顿时滚倒,痛得在地上打滚。
黑龙骑涌蜂而上,将那百来个白龙骑团团围住。
寒宫雪此时已奔到门口,眼见再有几步便可以离开此洞,外面有她两万大军,足以抵挡一阵,容她逃跑。
不料身后一声龙吟,眼前一花,三道雷电相继击来,她避了前两道,却避不过最后一道,身体撕裂般的痛,恶魔的魂魄,生生被他击出体来。
接着又是一道雷电击来,一声惨叫,刚出身体的那脉残魂被击得粉碎。
寒宫雪忍着全身剧痛爬起身,回头见身后黑龙在空中盘旋一周,轻飘飘落在地上,又化成人形,并无要追赶她之意,忙扑到门口开了石门,奔了出去。
出了石门,只见一个清萧的身影拦住去路。陡然一惊,“瑾睿。”
佩衿悠然的从石门中缓步行出,“交给你了。”
寒宫雪虽然被雷电所伤,但不至于功力全失,握着峨嵋短刺,飞快的朝瑾睿刺去。
不料瑾睿身形轻动,轻飘飘的避开。
寒宫雪心里一颤,“你的功夫恢复了?”
瑾睿冷哼一声,也不与她多言,手掌一扬,一股白烟随他手掌化开。
她知道濮阳家的毒有多厉害。忙要闪身避开,一道雷电击下,膝上一痛,顿时原地栽倒,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白烟披头盖脸的向身上撒落。
那些白烟触在身上,却没什么感觉,这时已顾不得多想,勉强爬起,如丧家之犬一般,瘸着腿奔向后山出口。
瑾睿和佩衿却不拦她,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寒宫雪不管怎么跑,也丢不掉他们,又不知瑾睿对自己下了什么毒,又急又怕,只盼尽快绕到外面,借那两万大军之势,擒了瑾睿,再作打算。
然进出了后山,入眼却是弈风和末凡坐在一块青石上摆了棋盘对弈,而玫果却抱了一个果盘依在青石边剥葡萄吃。
她的另外几个夫侍分别站在青石边观棋。
他们不远处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排铁骑。
而她自己的那两万大军,却横七竖八的密密麻麻的倒了一地,能见之处,满满铺了一地,生死不明。
到了此时,她知道要逃已是不能,运气在手上,乘他们不备之时,将峨嵋刺掷向玫果,只求杀了玫果给自己垫底。
不料手腕刚动,明明专心下棋的弈风飞快的扣了三箭在手,拉了弓,三箭齐发,左右两箭分别贯穿她双臂,将她钉地面上,中间那箭射落她掷出的峨嵋刺,继续前飞,射进她没受伤的那条腿。将她脚筋射断,再也动弹不得。
玫果只是淡淡的抬眼看了她一眼,全无惊吓之色,将手中葡萄递于收了弓的弈风。
弈风也不拒,含了葡萄接着下棋。
寒宫雪看着他们这一副和家欢乐的平和景象,气得瞪得双目迸裂。
玫果将手中果盘塞给一旁边的离洛。
离洛顺手接过,两眼不离棋盘,单手摘了葡萄丢进口中。
玫果跃下青石走到寒宫雪面前,也不管弈风的箭上是否带勾,连皮带肉的从她身上拨出,随手掷了,一手拖了瑾睿,另一只手牵了佩衿道:“我们可以走了。”
两个护卫上前拖了痛得全身抽搐的寒宫雪走在他们前面。
弈园外已备下一辆大型马车。
护卫将寒宫雪丢进车箱一角。
玫果三人相继上车,于她对面坐下。
寒宫雪强忍着痛,瞪着玫果,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玫果面无表情看着她,“带你去看雅儿。”
寒宫雪倒吸了口冷气。
这时突然觉得臂上奇痒,艰难的伸手去抓,哪知一抓之下,竟连皮带肉的抓下一块,钻心的痛传遍全身,她一声惨叫,差点没晕死过去。
等疼痛稍减,瞪向瑾睿,“你对我下的什么毒?”
瑾睿冷冷的看着她,“你无需知道。”
寒宫雪眼里喷着火,“我当初就该杀了你。”
瑾睿冷萧萧的看着她,却是不言。
佩衿笑吟吟的看着她,“你还是少说话,留着精神慢慢享受。”
寒宫雪哼了一声,钻心的痒又自身上传开,强忍着不去抓挠,可那痒却如噬骨一般一波强似一波,到得后来再也无法忍受,只得去抓挠,一抓之下,又是连皮带肉的撕下一块,痛如骨髓。
几下下来,神情已是极为委顿,浑身抽搐得只有喘息的力气,然身上的痛痒却是越来越强烈,痛晕过去又痒醒过来,片刻不得安宁。
瑾睿三人,只是冷眼相看,眼里只有快意,并无不忍之心。
寒宫雪又一次痒醒过来,再也没了气焰,哑声求道:“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
玫果三人只是不理。
直到了燕山山顶,瑾睿和佩衿将雅儿坟前的野草除去,又添了新土,才令人在雅儿坟前另挖了个坑,将已经被她自己抓得皮开肉烂,处处见骨的寒宫雪埋进那土坑里,只留了头在外面。
打发了护卫到山下等候。
他们三人给雅儿上过香后,跃上树稍坐下,闭目养神。
树下传来寒宫雪一声声厉声惨叫。
直到三更时分,寒宫雪才慢慢没了声音,到底是痒死的,还是痛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瑾睿和佩衿带了玫果跃下树,查过寒宫雪的确是没了气息。
佩衿才招来一道雷电,将寒宫雪正飘出体外的魂魄击得粉碎,让她再无回天之术。
在下山之际,玫果回头望了望,见不知从哪儿窜来一只野狼,正在啃食寒宫雪的头额。
不禁打了个寒战,忙回过头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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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不能生育
新都……
玫果看着瑾睿慢慢抽出银针。急问道:“有起色吗?”
虞瑶紧依在姐姐的轮椅前,关切的望着瑾睿,“瑾睿啊,什么就直说,皇姐这腿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瑾睿淡淡的看了玫果一眼,并没有多的表情,突然手腕一翻,极快的向太上皇腿上某处扎落,手落手起,已拨出银针。
太上皇一声惨叫,额头上渗出斗大的汗珠。
虞瑶抢上前一把推开半跪在太上皇轮椅前的瑾睿,怒斥道:“你大胆……”
玫果却向太上皇笑道:“恭喜姨娘。”
瑾睿脸上仍看不出喜乐,依然清清冷冷,默默的收拾了银针,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太后寝宫。
虞瑶对他的无礼,想怒,从脚底升起的却是一阵冷,火却是发不起来。
玫果看了母亲一眼,满面的委屈,追着瑾睿去了。
太上皇怔看着瑾睿修长清瑟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才回过神,“我的腿有知觉了。”
虞瑶一愣,收回望着殿外的目光,看向太上皇,张了张嘴,半晌才合了合拢,“我竟然没有想到,我错怪瑾睿了……”说完又看向门外,“你说这孩子,都是做爹的人了,这性子怎么就不能柔和一点。”
太上皇喜滋滋的揉捏着自己的腿,“他这点年纪便经历过这许多事,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虞瑶叹了口气。
。 。 。
玫果随着瑾睿出了太后殿,才快跑两步,拽住他的一衣袖,“瑾睿,对不起,我娘错怪了你。”
瑾睿侧脸看她,脸上并无愠色,“你知道我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玫果殃殃的看着自己脚尖,她一点都受不得她的夫君受委屈。
瑾睿垂了手,在她的小手滑下之际,拽住,“回去吧。”
二人出了皇宫,不回弈园,却去了瑾睿开的医坊。
自迁都以来。三国各自为政,玫果性子懒散,极少去参于政事,偶有不得不上朝之时,也总是哈欠连天,虞瑶慢慢对她也失去了耐心,由着她闲逛。
玫果得了自由,便纵着瑾睿在这新都开了医坊,而她美名其曰去探望夫君,去到后便趴在瑾睿桌边搭上一手,帮人看医。
虞瑶虽然觉得她这么整天混在百姓之中,有失太女的体统,说过几回,她都拿着去看瑾睿为幌子搪塞,时日一长,虞瑶也睁只眼,闭只眼懒得过问了,她干脆大模大样的在瑾睿的医坊给自己加了张桌子。
虽然朝中大臣众多意见,不过这么一来,反深得百姓爱戴,虞瑶反说不了她什么不是。只能叹息生了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只得把心思放在了小馒头身上。
小馒头年纪虽小,却被三家皇室看重,终日徘徊在三国朝中,小小年纪便难得空闲,只得每日清晨和傍晚时分来给母亲请安。
开始时,玫果十分心疼,几个月下来,也慢慢习惯了,谁要当初是她把儿子卖出去的呢。
进了医坊,意外发现,本该在朝中办事的末凡坐在瑾睿的桌案边,带来的居然还有瞳瞳。
瞳瞳见了玫果,从末凡膝上跳下来,直扑玫果,直到玫果将她抱了,才扭头唤了声爹爹。
瑾睿对小馒头百般宠爱,对瞳瞳却很是严格,见了她,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玫果有些不满的一扁嘴,还没来得及埋怨,瑾睿已望向末凡,“有事?”
末凡也不客套,“有点事,可有空?”
瑾睿扫了眼,等着的病患,玫果忙道:“有我,你去吧。”
他这才随了已经起身走在前面的末凡一同离了医坊,走向后院小河边。到了一棵枊树下,才停了下来,望着脚边淌过的河水,等着末凡发言。
末凡负着手,看向瑾睿清冷的侧面,这么多年了,他总是这么安静,从未变过,“果儿上次难产,身子亏虚,不能生育。如今她身子恢复的也甚好,难道就没有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