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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真实的故事
“什么?”最先叫出声的是夏白彦,“但是花子她……她……”
“坐吧,大家都坐吧。”杨文彬指了指墙角的两把椅子,“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案子中,最让感到迷惑的就是凶手的隐秘。”杨文彬娓娓道来,“这个凶手,或者说幕后黑手和第三人,他的行踪实在是太隐秘了,以至于我们连一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我始终对此十分迷惑不解,因为对于案件的主使者来说他不可能不参与其中。他如果不参与进来根本不可能安排出如此精细巧妙的案件来。所以,到底为什么他经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让我们怀疑呢?”
“为什么?”李鸿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已经死了。”严君黎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目光冷冰冰的让人胆寒,“唯一不会被怀疑的就是死人,我们的凶手很聪明,聪明到能够用这个方法来瞒天过海。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把刘阳从幕后推到了台前。刘阳是幕后黑手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虽然我不知道凶手给了刘阳什么好处,以至于他能够牺牲自己的生命去袒护凶手。所以如果不是凶手身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他不会把刘阳推出去做自己的盾牌。”
“所以我们想来想去,”杨文彬接着严君黎的话继续说道,“在那个时候,我们正在怀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中野惠子。”
“中野惠子?”
“想一想中野惠子这个人。”杨文彬走到了李鸿和夏白彦的面前问道,“你们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我是说,活着的?”
李鸿和夏白彦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红枫园。”
“没错,不光是你们,我和严君黎也是一样,我们四个最后见到惠子的时间同样都是那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谢凤鸣刚死不久后的红枫园里。中野惠子剩下的时间里,她去哪里了?当然了,之后我们都没怎么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接下来我们就看到了惠子的尸体,以及出现在罪案现场的刘阳。”杨文彬开始在病房这个狭窄的房间里踱步,“但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你们会发现,尽管这个女人在案子里仅仅露过一面,但是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谢凤鸣死的地方是她名下的产业红枫园,刘阳是她的贴身秘书,二十年前的死者与她同姓。所有的这一切都把矛头指向了这个女人,直到她自己的死亡。”
“所以惠子的确死了啊。”李鸿摸不着头脑的说道,“她穿着惠子的衣服,还盘着头发,而且当时是严队听可靠线人说的那个地址——”
“好吧,好吧,”严君黎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那个‘可靠线人’,事实上是她的丈夫。”
“什么?”李鸿瞪大了眼睛。
杨文彬摊了摊手,“所以说,如果从最一开始骷髅给我们的情报就是错误的呢?他毕竟是惠子的丈夫,而且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有理由也有能力帮惠子说这个谎。”
“我们相信了骷髅的话,赶到海洋馆,首先我们的思维就会下意识的认为惠子在那里。”严君黎说道,“惠子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能够安排自己的假死。死去的尸体穿着我们上一次见到惠子时穿的和服,盘着头发,再加上后期死亡时间的贴合,没有人怀疑那是刘阳杀死了惠子又被我们意外撞见的。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尸体上的某些疑点。”
“什么疑点?”夏白彦插嘴。
“头发,衣服,皮肤。”杨文彬转头问李鸿,“当我们发现尸体的衣服被整理过时,你曾经说过那个衣结的系法很难。”
“是啊。”李鸿说道,“我都不知道怎么系。”
“那么这件事情就奇怪了,连小百科李鸿都不知道怎么系的衣结,刘阳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又凭什么会知道呢?”杨文彬眯起眼睛来,“还有尸体的头发,我和严君黎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的头发是盘着的,但是第二天我去看尸体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散开了,严君黎说是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自己散开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像中野惠子那样的日本女人,经常要盘头发,怎么会仅仅有一点移动就散开了头发呢?尸体的面部被毁容,可是皮肤是不会说谎的,凶手的漏洞就在于这具用来替换的尸体年龄还是比她本人大了些,所以比起三十几岁的惠子的皮肤,这具尸体的皮肤要稍微褶皱一些。”
“但是……”李鸿说道,“死亡时间正好切合啊,这个总不会有问题吧?”
“说到这一点,还是小鸿你亲口说的呢。”杨文彬弯起唇角,“尸体被人冻过,如果你买了一块生肉,为了不让它变质就会放进冰箱里,凶手也同样用了这样的方法来延长尸体的死亡时间。我和严君黎在刚发现尸体时,尸体眼眶里流出的血泪,就是尸体曾被低温保存的证明。”
“这么一来,惠子就是凶手吗?”李鸿道,“但是你一开始说什么,‘中野花子’才是本案的凶手?”
“我真的,真的非常佩服这个凶手,她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她的计划堪称完美无瑕,但是无论她怎样隐瞒,事实就是事实,是不会因为隐藏而消失的。”杨文彬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份信封,抽出那张泛黄的纸,展开在大家面前,“让我们先从这个开始说起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张纸上,紧接着李鸿和夏白彦的表情都变了,十分惊异的张大嘴巴。
“何法医,您应该对这份记录有印象,”杨文彬向何法医展示着纸上的内容,但后者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沉默着。
“这是您二十年前亲手书写的尸检报告,就是当年那个面部被泼硫酸,弃尸红枫叶下的女尸。但是这上面的名字,可不是我们大家所以为的‘中野花子’。”杨文彬一字一顿的说道,“而是中野惠子。”
“怎么可能……”就算是夏白彦也被彻底的震惊到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但是……但是我听说的那些传说故事,还有惠子和惠子身边的人都说——”
“不,这不是重点。”李鸿打断了夏白彦的话,并且精准的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如果二十年前的死者叫中野惠子……那我们认识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哦,那就是那个长长的故事了。”杨文彬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语气平淡,仿佛真的只是在讲一个二十年前的老故事,“话说在二十年前的红枫山上,住着一家人。妈妈是个日本移民,叫中野惠子,爸爸叫杜勇,是本地人,他们还有一个小女儿,起名叫花子。但是小女儿花子生活得并不幸福,因为在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里,充满了严重的家庭暴力。丈夫杜勇对妻子惠子日益不满,而这种不满则演变成极端的暴力和扭曲的虐待行为。而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因为杜勇和一个名叫谢明清的女人出轨了,在二十年前观念陈旧的山村里,离婚是不可能的事情,杜勇就一遍一遍的打骂妻子来获得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惠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忍受着暴力,但她生来就是一个懦弱温柔的女人,她既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去反抗杜勇。但当时的花子却反抗了。我相信中野花子从很小开始就一直感受着这个家庭的扭曲和暴力,极端的虐待和极端的忍受把这个十几岁的女孩逼向疯狂。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也许就是在她放学以后的某一时刻,父亲或者母亲的做法彻底将她逼疯到尽头,让她拿起餐刀,乱刀杀死了她的亲生父母。她一定憎恶自己的父母到了极点,才用硫酸或其他酸性物质将尸体脸部腐蚀的面目全非。”
第三十三章 悲痛的真相(补)
说到这里,杨文彬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忍心,他短暂的闭了闭眼,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奇怪的是,父亲的尸体像垃圾一样随便丢在了山上,母亲的尸体却被仔细的搬到了枫树下,用枫叶遮盖住,直到被人发现。我想,在这个时候,中野花子的精神大概已经开始变得扭曲和分裂,在她的内心里,有一部分深爱着典雅、温柔和成熟的母亲,另一部分却像她的父亲一样,仇恨懦弱无能的母亲。因此在女孩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以后,她有意或者无意的做了一个决定,要以母亲的身份生活,因此‘中野惠子’成为了花子从今往后的名字和人格。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二十个年头,在这二十年里,花子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害怕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害怕自己杀过人的事情为人所知。她甚至利用日本枫鬼的传说,凭空捏造了一个‘花子版’的枫鬼传说来掩盖当年事实的真相,让人们相信当年真的是鬼怪杀人。不得不说,这个手段的确很成功,没有人去怀疑传说。但本以为事情就能够这样结束的花子,就在这时候遇见了谢明清的女儿,谢凤鸣。”
“更名为惠子的花子,在黑社会的资金支持下,办起了这座美丽的红枫园。但这既不是为了造福观光游客,也不是为了缅怀日本风情,而是神经紧张的花子需要把当年发生罪案的地方牢牢的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当谢凤鸣出现在花子的视线里时,一切都改变了。她一定忘不了当年那个和父亲偷情的女人的模样而谢凤鸣又和那个女人眉眼间那么相似。于是经过一番调查,确定了谢凤鸣身份的花子决定实施复仇。”杨文彬走到了何法医的床前,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把玩着,然后忽然精准的插在了一只苹果上,汁水四溅,目光冷冷的看着何法医。
“也许是刘阳动的手,但花子一定就在现场看着,看着刘阳一刀一刀的贯穿那个可怜女孩的身体,噢……也许还看着刘阳强奸了她,可怜的女孩,在绝望中断气以后,还要被狠狠的泼上硫酸,彻底毁容。”
李鸿不忍心的别过头去。
“也许在做下第一个案子的时候,花子仍有些许的人性,她在漆黑的夜色下哭泣了,并且捡起了那些被打碎的玻璃瓶碎渣。但当她杀死第二位受害者时,我相信她已经丧失了所有的道德和人性。”
“第二位受害者,是……”夏白彦低声询问道。
“毫无疑问是何燕琪法医。谢凤鸣案的发生几乎是立刻就引起了何法医的注意。头脑聪慧为人正直的何法医只要略微调查,就会发现中野惠子这个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又活生生的出现了。”杨文彬缓缓的蹲下了身,和坐在床上的“何法医”四目相对,“所以花子决定杀死她,她失踪的那几天,不是去什么祭祀,而是找到了躲避起来的何法医,杀死了她,又把尸体毁容,冷藏起来,等到我们去找她的时候,再把尸体穿上自己的衣服,盘起头发,伪装成了‘中野惠子’。”
“而花子呢?当然了。”杨文彬露出一个微笑,“花子在何法医‘被害’的时候,通过毁容的伪装,扮成了何燕琪法医送进了医院!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那具尸骸的dna和惠子尸体的dna不能匹配,因为惠子的尸体根本就不是惠子的,而是死去的何法医的。而想明白的我,用医院里的‘何法医’的头发再度去做dna对比。”
说到这里,杨文彬打开了手机,将一条短信的页面展现给大家看,“技术科的伙计们刚刚给我发了短信,dna是相符的。我们发现的那具尸骸就是杜勇,而你,‘何法医’,你就是真凶中野花子。”
何法医——不,应该是中野花子蓦的抬起了头,攥紧了拳头。
“我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情。”杨文彬低声说道,“那就是刘阳的死。当时我在场,我眼睁睁的看着手里只有一把匕首的刘阳像找死一样朝手里举着枪的严君黎扑过去,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除非只有他死才能保你活下来。我之前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是因为我难以想象会有任何人为了伪装而把自己的脸彻底毁容,什么样的疯子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以及什么样的好处才能让一个人为一个疯子牺牲生命?”
“你到底是谁?”杨文彬蹲下身来,缓缓的说道,像观看一只野兽那样,眼睛里充满了畏惧、难以置信以及鄙夷,“中野花子、中野惠子,还是何燕琪法医?你披着这么多层血淋淋的人皮,你自己还能记起你是谁吗?因为在我眼睛里看来,你除了是一团肉以外,别的什么也不是。”
在这间小小病房里的气氛突然降至冰点,空间似乎被压缩了一样,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十分压抑,氧气仿佛也被挤出了房间外,让人难以呼吸。
然后花子笑了起来,依旧是他们曾经在红枫园听到过的,清脆如银铃一般的笑声,单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