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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张行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害怕到了极致,声音都不由自主打着颤。
“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张行泫然欲泣:“可我们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啊!”
“那也得走,你看看时间,根本没动过!”他拿出手机。
张行忙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的时间停留在下午两点零一分。
徒步团路过潭子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四十五分,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久才两点零一分?除非她跟姚斌两人打从跟大部队失散之后,时间就没再走过!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的恐惧越发蔓延开来。
难道他们不是在长白山,而是异次元空间吗?
冬至已经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只翻出一个画板,一支铅笔,一叠空白或涂鸦过了的画稿,几块巧克力,一瓶水,一个充电宝。
没有朱砂,也没有黄纸,为了轻装上路,这些全都被他落在酒店了。
本来以为两张符文已经够用了,谁能料到爬个山还会碰见这种事?
想了想,他抽出一张空白稿纸,美工刀在身上随便擦一下,划开手指,鲜血霎时泉涌出来。
没空理会张行脸上写着“你也中邪了吗”的表情,冬至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在白纸上画符。
何遇可以做到,他应该也可以,哪怕效力微乎其微,但只要能发挥一点点,下次他们就还有机会逃命……
“这个你拿好,就类似护身符那样,要是遇到危险就丢向敌人。”
张行愣愣接过他递来的三角符文,哦了一声,不知道作何反应。
手抖了一下,写废两张,但总算有两张还能用,冬至手指上已经划了好几道伤口,疼得直抽冷气。
张行默默打开背包,拿出创可贴给他包扎。
眼看手机电量所剩不多,虽然有充电宝,但冬至也不想随随便便用完,正想说继续赶路,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微动静。
他扭头一看,姚斌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正踮着脚尖朝他们一步步走来!
张行尖叫一声,一跳三尺高,顺手把手里攥着的符文砸出去。
冬至:……
准头倒是不错,可那是他流了好多血才画成功的符啊!
冬至欲哭无泪。
符文砸中对方,但姚斌的身形仅仅是停顿片刻,又朝他们走过来。
“没用啊!”张行扭头对冬至道。
“那还不跑!”冬至大吼一声,拉起她就跑。
两人刚才休息了片刻,恢复一些力气,此刻都拼出一条老命往前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他们感觉四周景色逐渐黯淡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前方几束灯光晃来晃去,远远看着像是手电筒。
“什么人!”与此同时,那头传来一声低喝,充满戒备与警惕。
换作平时,听见这种不带善意的回应,冬至怎么也要停下脚步看清楚再上前,但现在后面的危险让他们顾不得其它,一边跑过去一边喊道:“我们是迷路的游客!”
何遇摇头:“用的是去年国考的备用卷,面试才是局里自己出题!”
冬至想起老郑说过的青皮狐狸,不由抽了抽嘴角:“那其实笔试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吧?”
何遇斩钉截铁道:“当然有!正能量的内容背多了,你自己潜移默化也会去相信啊,人自然而然就有正能量。”
冬至啼笑皆非,他头一回知道正能量还能这么解释。
“不要笑。一句话,一件事,一个人,只要被无数人记挂,念念不忘,自然而然就会有了念力。日本的言灵术你听说过吗?”
见冬至点头,何遇继续道:“小鬼子坚信语言本身具有灵力,这个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言灵术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一个出色的阴阳师,甚至能够通过念诵对方的名字,置人于死地,与东南亚的灵降有点异曲同工之处,这都是语言的力量。”
冬至有点明白了:“这么说,正能量,其实换个角度来看,也是一种言灵?”
“聪明!”何遇一拍大腿,“你不是在羊城工作吗?荔湾广场外面挂的核心价值观看见没,那也是借由文字的正气来镇压邪祟的一种方式。所以啊,很多人不重视笔试,那是他们傻,你好好背吧,说不定将来能保命!”
番外17
一行人穿过岸边; 还要走上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保护区的边缘; 找到人烟。
小赵冷得直发抖,不过看潮生正好也懒得走了; 直接盘在他脖子上,一举两得,不过看潮生身上的毛发也是**的,小赵这下抖得更厉害了,冬至只好拿出两张两张明光符,在他肩膀左右两处点亮。
小赵生魂离体,又被苏环占了躯壳; 阳气比平时更虚弱; 冬至用符火促发他身上的阳火,不一会儿,他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从头到尾,龙深始终捉着冬至一只手的手腕; 即使看他拿符出来也没有松开; 令他只能单手施为。
冬至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刚才阴差想要拘他的行为。
他忽然想起那次在深渊地狱里的情景,心头微微一震。
众人都精疲力尽,没有闲情说话聊天,小赵还是在常青的搀扶下,才坚持跟在大家后面。
他们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走出去; 遇上保护区值夜的工作人员。
对方见他们一身狼狈,带的东西更是稀奇古怪,有剑有猫,差点把他们当成盗猎者,龙深摸了张证件出来,表示他们都是警察,追嫌疑犯来到这里,又跟嫌疑犯一场搏斗,已经联系了当地警方,很快就能证明他们一行人的身份。
工作人员听了,将信将疑道:“那嫌疑犯呢?你们什么也没抓着吗?”
龙深随手一指小赵。
小赵:……
他觉得自己可能应该配合一下,就故作凶狠地嚷嚷:“你们抓了也没用,老子进去之后最多判几年就又能出来了!”
估计平时犯罪分子见多了,喊起来还像模像样的。
常青看看龙深,又看了看小赵,慢半拍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扮演抓捕嫌犯的警察,就朝小赵后脑勺拍了一下:“老实点!”
小赵本来就全身没力气,被这一拍差点摔到地上去。
尹组长很快带着人赶过来,三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坐在开著暖风空调的办公室内,之前在湖面上发生的那一切,好像只是不真实的梦境。
龙深向尹组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尹组长顿时肃然。特管局虽然神秘,权限却很大,而且个中大佬们神出鬼没,级别又高,不是尹组长能轻易接触到的,他本以为冬至过来帮忙,就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如今还惊动了特管局大佬。
这种套近乎的机会不能错过,毕竟说不好以后还有什么案子需要特管局出马,尹组长握着龙深的手,热情洋溢地发表了五分钟感言,才依依不舍松开。
冬至把他们拿了那本书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地给尹组长说了一下。
尹组长听得瞠目结舌,要不是他知道特管局就专管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情,还真要以为冬至在讲一个玄幻故事,要么就是故意忽悠他的。
“这么说,那本图鉴也没了?”尹组长满脸失望之色,忍不住揪了一下本来就已经不多的头发,愁眉苦脸道,“龙局,冬主任,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我当然相信你们的话,但邓宾出入家中的监控录像也是确实存在的,除非能证明监控里面不是他本人,或者那两小时他有另外的不在场证据,否则他恐怕很难洗清嫌疑。”
换而言之,什么怪物傲因通过书本蛊惑人心,苏环死后变为厉鬼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作为证据。
冬至也觉得这件事很棘手,他们好不容易把幕后真凶解决掉,却发现邓宾的嫌疑依旧没法洗脱,别说苏环的魂魄早就被拘走了,就算还在,总不可能让苏环的鬼魂也去作证吧。
龙深道:“带我去见邓宾,我试试。”
尹组长将信将疑,带龙深和冬至去了看守所。
看潮生现在只是一只猫,猫有猫的特权,他不必再跟着去奔波,暂时可以留在这里,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下,他趴在暖风机前面取暖打盹,尾巴一甩一甩,得意忘形之下,尾巴尖甩到暖风机上,瞬间被烫得浑身炸毛,嗷呜一声就跳起来。
白痴。常青看着他,没有说话,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两个字。
看潮生张牙舞爪地叫嚣:“有我在,你绝对别想进特管局!”
常青嘲笑:“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刚才你们龙局看你的眼神,你自己没注意到吗?”
“什么眼神?”看潮生狐疑。
常青:“让你回炉重造的眼神。”
看潮生:……
他忘了跟常青的恩怨,开始思考起龙深出现以来,自己的表现。
唔,傲因化龙的时候,他的确是有心理阴影,没敢变回原形正面硬抗,但他也救了小赵啊,而且当时他也不知道傲因不是真龙,只是半龙,这也不能怪他吧?
越想越心虚,大黄猫把自己团成一个球,仿佛这样就能躲过一劫。
龙深那边,邓宾依旧一脸萎靡不振,尹组长没有将苏环的鬼魂那些事情告诉他,先不说这些事情在常人眼里如何荒诞,对此刻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脆弱的邓宾来说,这些事情也只能让他更加混乱。
尹组长知道邓家人现在正四处为他奔走,似乎还想找门路给邓宾做精神鉴定,只要鉴定他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到时候就算落实杀人罪名,判决肯定也会考虑到精神疾病方面的因素而从轻处理,但对邓宾个人而言,他绝对不会希望用这个办法来脱罪,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杀人。
尹组长向他介绍龙深:“这位是我们省厅请来的心理专家,他有些问题想问你。”
邓宾连招呼都没打,垂着头,蔫蔫地应了一声。
龙深道:“我相信你没杀人。”
邓宾猛地抬头看他,顺带也看见了旁边的冬至,顿时激动起来。
“你、你不是上次在昆仑山的那位……?!”
冬至也认出他了。
之前邓宾想找冬至帮忙,却联系不上,踏破铁鞋无觅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龙深:“苏环出事的那两个小时,你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不弄明白这一点,你就无法摆脱嫌疑。”
邓宾刚刚亮起来的双眼再度黯淡下去,他抓着头发,痛苦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想不起来!我要是想得起来,现在也不用坐在这里……”
话未说完,龙深忽然起身绕过桌子,伸手在他额头上重重弹了三下。
“叭!”
旁人只听见龙深轻飘飘说出一个字符,音量也不高,但在邓宾耳中,却不啻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脑海混沌似乎突然一下被打开,以前迷迷糊糊的很多东西,也争先恐后闪现出来,邓宾记得自己六岁那年对父母的恶作剧,甚至是更早,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躺在摇篮里,母亲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我想起来了!”他大叫出声,“当时我去了郊区,就在南云路那块,有片树林,就解放前是乱葬岗那里,我当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开车去那里,然后就在树林外面的小路停了两个小时,一直迷迷糊糊的!”
尹组长沉吟道:“你说的那地方我知道,周围的确很荒凉,可能没有监控,不过有个具体地点就好办了,你从南云路出入,肯定会有监控显示,我让人去查一下。”
监控如果找到,相当于邓宾就有了不在场证据。
剩下的工作,龙深和冬至已经插不上手了,他们回到尹组长那里,大黄猫正在沙发上睡得四脚朝天,旁边是常青一边玩手机,不时嫌弃地看去一眼。
“潮生。”龙深道。
大黄猫翻了个身,继续睡。
龙深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往他那里一丢,正中鼻子。
冬至嘴角一抽,想起读书时代上课睡觉被老师丢笔的同学。
大黄猫嗷呜跳起来,一脸怒色在看见龙深的时候马上萎了。
“喵喵喵?”
龙深:“说人话。”
大黄猫只好变回孩童身形,结果尾巴忘了收回来,依旧在屁股后面晃荡。
白痴。常青看了一眼,赤|裸|裸表达鄙视之意。
“老大,你们回来了,事情怎么样?”
龙深道:“收拾一下,明天就送你上路。”
看潮生大惊失色:“我不就是打了一下瞌睡吗,这就要被灭口?!老大你不能这么狠心,我是你捡回来一手养大的,咱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应该比你和冬至还要深厚啊!”
他扑过来抱住龙深的腿哇哇大叫。
龙深用一只手就轻易将他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