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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哥,有你的。”姚夏穗伸出了手,‘啪……’两人对掌一拍。
“还有我们,还有我们。”
“我怎么早点儿没想到,白白挨了一顿揍。”姚晟睿更是捶胸顿足道,“太爷爷,咱家封资修的东西好像也不少。”
几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击掌。
“那是你太笨了。”姚修远弹了他一个爆栗。
三大娘这嘴角直抽抽,“你们这群混小子。”
“对了,娘,还有你的牡丹富贵的被面,那也属于……”姚军远贼兮兮地说道。
“你这个死孩子,你要是敢动老娘的东西,老娘非打的你屁股开花。”三大娘立马跳了起来。“这花啊!草啊!的怎么也成了封资修了。”
“致远娘!”姚奶奶赶紧唤道。
“娘……”三大娘不好意思地坐回了原处,瞪着家里两个不知死活的猴崽子。
“娘,这是真的,这盆景、兰花都被砸的稀巴烂。”姚军远笑眯眯地举起右手说道,“我绝对没有危言耸听。”
光弹儿这太阳穴直突突,手紧了紧。
姚晟睿看着光弹儿哥赶紧捂着脑袋说道,“哥。你可别乱来啊!”他接着说道,“太爷爷,你要是把我带来的东西烧了,我……那咱家的牌位一个都别想留。包括……包括俺爹……”
“俺打死你这个背宗忘祖的东西。”五叔公气左右找东西,手边没有称手的东西,直接拿起炕桌上的煤油灯。
姚爷爷赶紧夺了过来他手中的煤油灯,“五叔公,息怒、息怒。”
“青石啊!你叫我怎么息怒,这跟着队伍出去大串连,就学会这个了,革命,就让你,革你爹。你娘的命啊!”五叔公气的手发抖指着不孝子孙道,“老子想当年闹革命,对的是外人,这现在他娘的叫什么事,连死人都不放过。”
“五叔公。您别生气,这不是最惨的,有的被扒坟鞭尸……”姚致远圆润的嗓音响起,只是这内容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是那么的耸人。“天知道,那都死了几百年的,他们知道什么是封资修。”
“老话常说:死了、死了。一死一了百了,前尘往事尽勾销。死者为大……无知啊……会遭报应的。”姚爷爷愤怒道。
死者为大,人都本能的怕死。所谓“人命关天”,把死放到了“天”的高度。
一般人谁又会和一个死去是人叫板比大小呢?除非他是傻子,或者是死者的仇人,而即使是仇人人们往往也觉得这时候仇家不应该予以计较了。对活着的人的最大的处罚也不过是一死,既然他已经死了,还有报复的必要吗?虽然历史上曾经也有过死了都不解恨,挖出死尸鞭打的事,但毕竟那是少之又少。无论死者生前有多大的罪,对一具死尸的鞭打还是要被大多数人责备的。人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死尸,可以说已经没有多少生命意义了,完全可以看成是“物”的存在。
更何况这无冤无仇的情况下,难怪老爷子气愤,至于这样糟践嘛!
一时间房间里静默了下来,只有彼此地呼吸声,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有个疑问,怎么牌位和祠堂也成了封资修了。”光弹儿松开手,冷静下来问道。
“哥,是的,它们都是封资修。”姚晟睿这才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青石,青石,咱们可不能坐着不动,任由这帮子兔崽子胡作非为。”五叔公隔着炕桌抓着姚爷爷地手道。“这好嘛!革命,革到了自家的头上了。”
五叔公是满头霜雪,一脸沟渠,看着可比刘姥爷老好多哦!也是老人家七十多岁了。
身体很硬朗,耳聪目明的,没有拄拐棍,走起路来依然是虎虎生威。
“咯咯……”妮儿听着他粗狂的话语,笑了起来。
老人家真是可爱,说的对极了。
最初运动开始时,当时红色小将们真挚的感情犹如杜鹃啼血般,一声声叫得执着,直到倒进血泊中。他们更象高尔基小说中的那个丹柯,撕开胸膛,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高举过头顶,当作燃烧的火炬。?
破封资修、大串连兴起之后,他们奔向全国各地点火。对于上层的支持过的这些“孙猴子”,谁也不敢小看。他们更象旧小说中的钦差大臣,每到一地,待遇犹如首长视察,每每被请到主席台上就坐。?
但是形势很快变了。在沿京广线和沿海一带的串连途中,小将们看到没有一个领导不被“炮轰”;没有一个组织不被“火烧”;没有一个地方政府不被“打倒”。到处是一片混乱。难道红色运动所带来的是这种结果?从上层到地方,到一大批战功赫赫的老帅,一个个相继倒台。最后,连他们中许多人的父母也成了“资产阶级”。?
帮助爸爸妈妈转变立场,回到无产阶级一边来,并不等于他们是真正想把爸爸妈妈打倒,然后再踏上一只脚,“火烧”、“油炸”加“炮轰”。从感情上,这些人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
他们痛苦。他们迷惘。这些以*为主体的第一批小将们,是在父辈巨大的身影底下长大的。从他们懂事时起,父辈的功勋和业绩就在他们面前竖立起永难超越的纪念碑。在战争已成历史的和平岁月里,他们想建功立业的念头象一个肥皂泡似的梦。虽然美丽飘渺,却经不住现实的轻轻一击。他们几乎注定了要成为父辈巨大身影底下的一群侏儒。?
然而运动来了,似乎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他们“都起来闹革命了,都造反了……”。但是,很快他们发现现在的“革命”“造反”是要真正打倒他们过去心目中的英雄和偶像。于是这些人中的相当一部分不愿意了,他们成了“保爹保妈派”,这是一个尴尬讽刺、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可是火烧起来,想要压下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次兴起更大范围的运动。成份复杂,成员众多,几乎囊括了这片大地上15至30岁的所有青少年,粗略算起来,一亿多人。
多少是真正的革命者那只有天知道了。被裹挟在风暴中,即便有不同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人山人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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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姚致远这把火烧的,他们眼前的这些书啊、字画的都成小事了,怎么保卫家园、保卫祠堂成了目前的大事了。
乡下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思维简单,却是决不允许这些娃娃胡来。?
“五叔公。这也是我刚才打算要找您老要商量的事。”姚爷爷说道。
五叔公更是简单粗暴,“长海你这个民兵连长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行的话就给老子揍这帮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被点名的姚长海哭笑不得道,“五叔公,这行不通的,要文斗不要武斗。”他摩挲着下巴接着说道。“这件事咱们只能智取。”
“小叔说的对,他们毕竟披着合法的外衣,咱们天然处在劣势。”姚博远放下煤油灯出言道。
“哥,你不打算烧了。”姚致远惊喜地看着姚博远说道。
“你都要打倒我了,革我的命了。”姚博远揉揉他的脑袋。“照你们说的,什么都是封资修了。现在一个是藏,两个也是藏了。”他轻蹙着眉头接着说道,“你们的这些东西可以藏起来,那些不能动的可怎么办。”
“哥,你终于转过弯儿来了。”姚夏穗高兴地扑到他身上。
“哼!我看是破罐子破摔,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无奈之举。”姚长青调侃道。
“呵呵……”姚博远尴尬地笑了笑。
“现在不是一家一户的事了,而是整个姚湾村的事了。”刘姥爷一语中的地说道。
“这是关系到姚湾村的大事了。”姚长海沉声说道,“爹,这人多了就容易说服。”
“其实这个到不难!照致远他们说的,这谁家都有封资修的东西,最起码有牌位。”姚奶奶摩挲着膝盖说道。
“老伴儿说的对,关系到自身的利益,相信每个人都不会反对。”姚爷爷抬眼道,“致远,这些东西。”他指指樟木箱子道,“别告诉我你们都顺手牵羊了!”
“嘿嘿……六爷爷您咋那么聪明呢!”姚晟睿挠着头憨笑道。“我们这一队应该都顺手牵羊,不过没有致远哥的多。”
“笨蛋……”姚致远扶额认道。
“这样就更好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五叔公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眯眯地道,这眯起的眼睛藏着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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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解决之道(二)
“噗……咯咯……”妮儿笑喷了,不过老爷子这话糙点儿,却也透着实在、无奈,没有比这更坚实的‘利益同盟’了。
“不过现在更挠头的是,怎么收藏这些,包括家里的封资修的东西才安全。”姚长海挠着头说道。
“这些东西,放在地窖里。”大娘说道,“咱储冬藏蔬菜的地窖。”
“不可以,不可以。”刘姥爷立马否决道,“地窖环境潮湿,这些书和字画根本不能放进去,会霉变的,那样就废了。”
“那怎么办?”大娘颓丧道。
“放在樟木箱子里,挖坑埋了它们。”姚长山绞着手指道,“好像跟地窖一样。”
所有的人都低头冥思,刘姥爷想了想道,“这些书画不好保存,对环境要求高。且需要尽快裱糊一下,这样放着不是问题。”
“这些小子们,太粗鲁,真是这么粗暴残忍的对待它们。”刘姥爷摇头心疼道。
姚致远挠挠头道,“那真不好意思了,太姥爷,只有拆掉上面的卷轴才不能占地。”
“太姥爷,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姚清远赶紧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决定留下这些封资修了。”
“怎么有问题吗?”姚爷爷挑眉道,“大道理我老头子虽然不懂!孩子们带来的东西能被人存放上千年,肯定珍贵,自然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爷爷。”几个孩子齐齐高兴地叫道。
“我想五叔公也不会毁掉它们,不然的话就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找我们!”姚爷爷说道,想毁在家私下就毁了,何必来找他呢。
“你说的对,小时候俺们可是非常羡慕人家识文断字的,可是家里穷的上不起。”五叔公感慨道,“真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了?”
“好了,不说了,你们谁还有疑问吗?或者不同意。”五叔公苍老的眼神。闪过一道睿智的亮光,“问题就摆在这儿了,这解决之道,只要想肯定有办法。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现在在坐的人得统一思想了。”
五叔公看向光弹儿道,“你先来表表态吧!”
光弹儿直接道,“我听太爷爷的。”他接着说出自己的担忧道,“我不反对藏这些东西,但是不能把咱们自己给搭进去吧!”
姚长山则表态道,“五叔公,爹、娘,我们也没有问题,咱们的成分摆着呢!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劳动改造,好像和现在的生活也没啥区别。”
“不过假如那些书保不住,孩子们可别怨我们啊!我们保证不去告密!”姚长山只能把话说道这份上,在让他使劲儿,他也使不上。
“大伯。这就够了,这就够了,您能同意,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姚致远笑着道,这眼圈中的眼泪闪闪发光。
要知道这可是冒险搭上身价性命的事。
“爹,您真是太棒了。”姚夏穗和修远两个扑到他的身上撒娇道。
“别拍马屁,现实的问题解决不了。我同意也没用。”姚长山点出问题的关键点。
姚长海笑着说道,“我们也没有问题!”姥爷都为这些东西流泪了,他还能怎么着,硬着头皮也得扛下来。
“妮儿她妈,你也没问题吧!”姚长海捣捣她的胳膊问道。
“哦!没问题。”连幼梅晃过神儿来道。
姚长海眼色询问她,‘怎么了?’
连幼梅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三大娘也点头同意道,“我没意见,孩子们找来的麻烦,当娘不给你们顶着,谁顶着。”
“娘……”姚致远和军远激动地抱着三大娘。
三大娘手指戳着他们的额头道。“先别高兴,我跟你大伯一个意思,这些东西怎么藏,还有咱家的封资修怎么藏,都是问题。你们可得给我解决了,不然啥都免谈,不等我去告密,这东西可也不保险。”
姚长青则表态道,“我没问题,孩子们能做到这样,没理由我们做不到吧!”
“谢谢小姑!”孩子们谢道。
田胜利担心地说道,“这真的要抱着这个炸弹了……”他呢喃道,“这大家都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