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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它很像我在乌干达保护区看到过的一种鸟,但是……”
“不对不对,我觉得它原来应该生活在雨林……”
“你们看这个爪子。”
七嘴八舌,煞有介事地各自发表了看法后,这就算过去了。
段佳泽直接架着陆压走了,又陪这些人在水禽湖、禽鸟馆等处参观,到禽鸟馆的时候,他们又围观了一些孔宣。
“这是珍稀的纯种绿孔雀吧。”
“比我在西南动物园看到的要大多了,也漂亮多了,这养得可真好!”
陆压看到笼舍里的孔宣,也是欠的,嘲笑地叫了一声。
孔宣也大叫了一声,它的声音要高一些,把旁边的蓝孔雀都吓得哄一下乱了。
陆压一看孔宣还敢反驳,站在段佳泽肩上眼神一下就犀利了起来,压低身体继续叫了几声。
游客们:
“我靠,快看,陆压和孔雀吵起来了!”
他们还未看过陆压和孔雀会面呢,没想到这俩看不对眼。以往陆压在动物园内,可是无往不利,任什么鸟都对它低头的。
那些基金会的人也感兴趣地观看着这一幕,并用科学的道理解释。
段佳泽心说您就别研究了,这就是有旧仇。
自绿孔雀出现在灵囿以来,就以其高傲的姿态俘获了很多人,同时也让这些人急死了,因为它从不开屏不说,还把旁边的蓝孔雀都搞得不开屏了。
众所周知,孔雀开屏是因为求偶、受到刺激、恐吓敌人等原因,这时候不是孔雀发。情期,然而这只绿孔雀似乎和陆压针锋相对,两人“对骂”一阵后,它那尾屏就越翘越高,蓄势待发,在气到一定时候,便“唰”一下,开屏了!
不夸张的说,这一瞬间整个房间好像都亮了不少,现场一片寂静,吸着凉气惊艳地看着绿孔雀那华丽的尾屏。浓艳的色彩绚丽无比,绽放在它的羽毛上,宽大丰满,光华仿佛会流动一般。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它身上的羽毛折射出奇异的光彩。主色调是五种,但这五种颜色又有深有浅,变化繁多,稍稍一动,好似要把人给晃瞎一般。
那颜色更是美得令人窒息,带着微微的金属感,就算是最技艺娴熟的画家也调不出这样的色彩。
期待了那么久,但是全然没有落空,甚至仍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期望。
在所有人惊艳闭嘴的时候,段佳泽对孔宣双手合十比了个“拜托”的姿势,别随随便便把五色神光祭出来啊!
外面看来,这只是两只鸟在互相挑衅,其中一只还把鲜艳的羽毛展示出来,导致大家欣赏到美景。
而在段佳泽眼里,这就是俩鸟骂了一阵后,开始抄家伙了。
好在他们也不敢真的鱼死网破,就是日常互相diss一下。
过了一会儿,孔雀就把尾巴收起来了,并且扭转头去,拒绝再看他们。
陆压也不屑地跳到段佳泽怀里,埋头进去。
直到孔宣把尾屏收起来,原本安静的现场才渐渐有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们总算知道自己印象中已经够美的蓝孔雀为什么会不敢开屏了。在这只绿孔雀面前开屏,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解说员也磕磕巴巴地道:“刚才大家有幸目睹了咱们的绿孔雀难得一见的开屏,这是它几个月来第一次开屏……”
解说员心想,我的天,原来让孔雀开屏的条件是园长的鸟过来骂一顿啊,厉害了。
好多拍了照片和视频的人这时更是三三两两议论起来,他们去查看自己刚才拍的照片,却发现没能把绿孔雀开屏的美展现出来,摄像头根本捕捉不到那么多变化和细节。
太可惜了,只有在脑海中回味完全的风采。而且这只孔雀开屏那么难得,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些几个基金会的人头一次来,也不知道孔宣开屏有多难得,他们有多走运,第一次来就看到,不过也觉得确实特别漂亮。
刚才谁也无暇把目光从孔雀身上挪开,这时才看到陆压钻段佳泽怀里去了,还有人笑着说:“这是被孔雀的羽毛吓到了吗?”
从他们的角度看来,陆压脑袋埋在段佳泽胸口,还真有几分被吓到和主人寻求安慰的意思。
不过刚说完,陆压已经抬起头来,冷冷地扫视了一圈。
一只鸟的眼神,愣是把他们吓得噤若寒蝉。
待陆压移开目光,被段佳泽搓着头顶的毛后,他们才回过神来,在心底安慰自己,这不丢人,这是猛禽啊,把人脸都挠烂过。
……
除了参观之外,段佳泽和基金会的人还一起去林业局,一起开个座谈会聊一聊。
开会之前,段佳泽在走廊上溜达了一下活动筋骨,他过来的车上坐了好一会儿,待会开会还要继续坐着。
这时段佳泽看到一个道士和市动物园一位副园长正在说话,这俩人虽然是背对他的,但是道士很胖,一看就知道是江无水,而那位副园长秃得很有特点,所以段佳泽也认出来了。
段佳泽喊了一声:“江道长,徐园长?”
俩人回过头来,当时江无水的脸就要哭不哭了,“段……段园长。”
“小段啊,”徐园长也一乐,没注意到江无水制止的眼神,说道,“我正和江道长说呢,你临水观和灵囿卖联票的关系,怎么找了‘第三者’。”
段佳泽好奇地道:“怎么了啊?我还想说呢,江道长怎么在林业局。”
在林业局也就罢了,他们道观在山里,但是和徐园长就不知道怎么搭上的了。
江无水想笑笑不出,还是旁边的徐园长好笑地给段佳泽解释:“还不是为了放生的事情来的。”
段佳泽:“放生?”
徐园长:“最近有些信众,放生嘛,但是放了些会危害本土物种的外来物种,而且闹得挺热闹,就被发现了。”
段佳泽看向江无水,江无水立刻摆手:“和我们单位没关系啊,我们不玩儿这个,一般都植树。”
确实和临水观没有很大的关系,或者说本身道教就不是很热衷放生,他们讲究的是随缘放生,偶遇动物遭逢危险,搭救一把放了。而且也不会什么动物都放,尤其一些放了无法存活的。
一般来说,像临水观这样的道观,组织活动只会组织信众去植树造林。
但是也有一些信众,可能学习得不是很到位,或是思想歪了,就想放生。也有一些商家会看准时机,卖动物给他们。
这些人哪管是什么动物啊,他们又不认识什么是外来物种,就给放了。而实际上,一些外来物种繁殖得快,对本土物种会造成很大的危害。
这种放生,也是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的。不过因为这么做的人比较多,监管起来很难,哪有那么多人手,所以有关部门也让临水观参与。那些商家就在他们山门外卖动物,信众也是临水观的。
江无水就被授意处理一下这件事,他们还得组织人手在山门宣讲放生知识,让大家科学放生呢。
但是这件事他们也不专业,这次被叫来说这件事,好像是要他们出面上电视宣扬科学放生和随缘放生的事情,让大家没事植树去,别成天放个生什么的,江无水就顺便和市动物园的讨教了一下。
再有一个,就是这两天也有部分信众反省做得不对,把手头还没放走的动物交给了临水观。
临水观继续很冤,这个你应该交给有关部门啊,给我们,我们也没法养,不收还不行,人家不知道是怕有关部门说事儿还是嫌麻烦,硬塞。唉,那一起捐给市动物园好了。
徐园长一听,就觉得奇怪,你们和灵囿关系那么好,这还用得着和我讨教?
徐园长娓娓道来,江无水越来越汗颜,他们临水观的人贯彻一个原则,如非必要都不找灵囿。但是,当面撞破也很尴尬了!这算什么,徐园长会不会笑他们塑料兄弟单位情谊??
完了完了,看段园长面无表情,会不会也觉得很没面子?觉得没面子会不会和陆居士告状?江无水心中忐忑,本市住了一位大佬令人无奈。
段佳泽听完,心中也为野生动物保护的不普及而叹息,不过听到后面临水观还收了一堆动物,好笑得很,便开玩笑:“捐动物不捐给我们啊,小江我告你师父去。”
徐园长也笑呵呵的,只觉在开玩笑。
却见旁边这胖道士双膝一软,“咚”一声结结实实跪下来了!
段佳泽:“…………”
徐园长:“???”
什么情况?这么吓人的吗,江道长这么大了还怕告长辈啊?不得了,总有小道消息说段佳泽和临水观关系深,现在看来,这,这可真是有够深的。
徐园长不禁又看了段佳泽一眼,愈发改观。一句话把人弄跪了啊。
江无水:“…………………………”
他是很怕,但是这真的是意外!他体重大,膝盖负担本来就比较大,刚刚腿有些打晃,就跪了!
怎么办,这咋说呢,是吓跪了还是胖跪了比较丢人??
第173章 驯化一个男朋友
段佳泽也不知道江无水是胖跪的啊; 他也在自我怀疑呢; 这很明显就是个玩笑吧; 江无水的胆子大小先不提,当着外人的面; 而且这地方随时可能有人来; 江无水怎么就跪了?
正在段佳泽迟疑之时,江无水也抖着嘴唇试图站起来,手扶着旁边的墙壁借力。
“哎哟。”徐园长赶紧上前一步; 伸手搭了一把江无水的手臂; 沉得很。
无论是胖跪了还是吓跪了,好像都丢人到家了; 江无水擦擦额头上的汗; 挤出来一个笑容:“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吧; 最近腿脚不太好……”
段佳泽半信半疑,打哈哈道:“是吧,吓我一跳; 突然行此大礼。”
段佳泽心里想,临水观的人不是还练拳么,怎么会这么弱鸡呢; 还是怕的吧?看来以后不能拿周心棠开玩笑了。
徐园长也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拍拍江无水道:“江道长保重身体啊。”
徐园长也想啊; 原来我弄错了; 是江道长自己的缘故; 这么胖估计腿脚是不大好。
江无水被让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大家都没再提这件事了,毕竟人家自己跪下来也很尴尬,段佳泽问道:“那回头我让人去你们那儿看看吧。”
江无水赶紧点头。
就算本来不想麻烦灵囿,现在也没办法了,都在徐园长面前遇见了,难道真坐实了他们是塑料兄弟单位情谊啊。
没说几句,段佳泽也要回去开会了。
基金会那边除了过来参观之外,也把自己内部的鸟类研究经验讲了一下,大家愉快交流一番。
就是他们老想让段佳泽给点意见,因为段佳泽是全民公认的鸟类专家,段佳泽倒是因为开动物园学了些知识,但怎么应付得了专家。
于是,光听到段佳泽在夸人了,大家只当是商业互吹了。
……
待到开完会的时候,段佳泽准备回去,在员工微信群里看到,大家在交流禽鸟馆客流激增,彼此提醒注意。早先灵囿的微信群也就几个人,现在有个总的大群,各个部门、场馆还有各自的群。
这是在大群里说的,还有人发了小视频,果然,禽鸟馆里人头攒动。
网络时代信息传递多快啊,孔宣一开屏,立马全天下人都知道了。视频和图片虽不能体现出那震撼人心的美,但也能看出几分,而且亲眼目睹的游客都帮着吹了一番,形容得天上有地下无。
本来孔宣老不开屏,还间接影响蓝孔雀开屏频率的事情,就让人胃口被高高吊起来。
这一下听说他开屏了,岂不是都往禽鸟馆赶。虽说孔宣是和陆压吵架才开屏的,但是有些人也不知道,就听说开屏了,他们哪清楚那么多,还以为和发。情期间频繁开屏似的呢。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段佳泽回去之后,找了员工交代一番,叫他们去兄弟单位帮个忙。因为游客激增,禽鸟馆的人如要出去,还得从别处调人来顶替帮忙。
另一边,江无水也被各位长辈以及师兄弟们摇头叹气地念了一番。
“无水啊,你实在是太鲁莽了,和市动物园的人说之前,就要想到他们之间也有往来,那时不撞破日后也有可能。一开始,你就要编好理由说清楚啊,这样段园长也不会有意见,人家也不会疑惑。”
江无水揉着膝盖道:“唉,现在人都快来了,幸好徐园长也没有说什么。”
他后来补救了一下,说是些许小事,就没有特意去找人,但是段园长都出现了,当然还是托给灵囿。徐园长好像没什么怀疑——也可能是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无水那一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