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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韩肃和殷莫的事她都插了手,但她也没打算一直往里面掺和,她只是出个主意而已,再听更多的别人的家事却是不好的。
顾青未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天气正热,待会儿是不是往书房送些用冰做的小食。
路过花园时,顾青未晃眼就看到园中开得红艳艳的石榴花。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光景,花园里其他的花草都多少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唯有这石榴花正以一种近乎张扬的姿态怒放着。
顾青未一时便来了兴致,招呼了秋岚回去取了剪刀剪两枝花插瓶,她与画屏则在石榴树的树荫下等着。
即使是在树荫下,顾青未额头上仍浸了一层薄汗,画屏手上没拿团扇,便用了自己的衣袖给顾青未扇点凉风。
才扇了几下,画屏眼角余光瞥到远处的一个人影,有些惊讶地道:“少夫人,您看,那不是世子爷吗?”(未完待续。)
第333章
世子爷不就是宁致远?
顾青未心里有疑惑浮现。
宁致远不应该和韩肃殷莫一起去了书房叙话吗,她方才还盘算着要往书房送加了冰的小食呢,他怎么会出现在园子里?
但画屏既如此说了,顾青未便顺着画屏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正靠着花园围墙的,看身形,可不就是宁致远么?
不仅是身形,虽然隔得有些远不能将那人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但这远远的望去,谁都能认出那就是宁致远的脸。
但顾青未下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与宁致远这么多年的夫妻,对宁致远的身形自然极为熟悉,远处那人乍一看确实与宁致远极为相似,却比宁致远要矮上一些,行走之间的细微动作也是截然不同。
而且,宁致远今天穿的是一身天青色的家常直裰,花园里这人却穿了一身极风骚的白衣。
对,就是风骚。
就算是同一件衣裳,不同的人穿来也会有不同的效果。
若是这白衣是穿在她六叔身上的,那自然会让人以为那是谪仙降临,可是穿在花园里这人身上嘛,除了“风骚”二字,顾青未再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一个名字浮上心头。
顾青未原本因为那石榴花而带了笑意的眼,也因为这个名字而瞬间染了冰霜。
她微眯了眼,淡淡的与画屏道:“看清楚一些,那可不是世子爷。”
画屏闻言揉了揉眼睛,片刻后便也真的认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顾青未和画屏的声音,那人先是抬头往顾青未这边看了一眼,即使隔了老远,顾青未也能感受到那人两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
然后,那人迅速小跑着过来,直到到了顾青未近前才停下来,先是惊喜中带了些局促地看了顾青未一眼,然后向顾青未点了点头。
“弟妹。”他道。
宁致栩。
宁景泰的次子,宁致远的堂兄。
如果宁致远在这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紧了拳头将宁致栩脸上的惊喜给打掉。
顾青未自然不会动手打人,但她心里这时也跟吞了苍蝇一般直犯恶心,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这才没什么表情地道:“四堂兄。”
宁致栩在两府男丁中行四。
见顾青未这般冷淡,宁致栩眼中的光芒黯了黯。
他从见到这位弟妹的第一眼就对她颇有好感,尤其是在对比过他自己的妻子唐氏之后。
今天能在园子里巧遇,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惊喜,怎么,他的这位弟妹,看着却是极不待见他的模样?
这个认知让宁致栩又是难堪又是不忿。
他与宁致远年纪相当,容貌更是十分相似,可宁致远生在了定国公府,打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天之骄子,而他却只不过是安国公府二老爷的次子,在安国公府那么多男丁里更是一点也不起眼。
从前他虽然偶尔会觉得命运弄人,但也就只是想想罢了,但这时对比了宁致远新娶进门的弟妹的态度,竟然就难以忍受与宁致远之间的落差来。
明明,他们如此相似……
但,抬头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青未,宁致栩压下心里的不甘与怨恨,重新扬了笑脸,“弟妹,这大热的天儿如何在园子里走动,若是不小心受了热,只怕致远就该心疼了。”
说到后面几个字,宁致栩的语调微微上扬,不仅显得有些轻浮,还带了那么几分别样的意味。
顾青未立即阴了一张脸。
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抬手给眼前这人一巴掌,这人竟还敢在她面前说这么些混帐话?
被单薄夏衫盖住的两手紧紧握成拳,顾青未正要开口,却被打断了。
回去取剪刀的秋岚一路小跑着过来,远远地就道:“主子,剪刀取来了。”
天气热,秋岚也唯恐顾青未等久了会中暑,这一路都是这般跑过来的,待跑到顾青未跟前时,已经是满头的大汗了。
顾青未原本的心思在看到秋岚脸上的汗珠之后便也淡了,她不欲再与宁致栩说什么,只淡淡道了句“告辞”,就转身往漱云居而去。
“唉,主子……”秋岚有些傻眼。
她这才把剪刀拿来,主子刚刚不还兴致勃勃的想要剪两枝石榴花回去插瓶吗,这才多一会儿,竟就改了主意了?
秋岚本待跟上去的,但望着顾青未的背影,她想了想,仍回身准备剪几枝石榴花带回去。
说不定主子就又想要这花了呢?
而宁致栩,先是近乎贪婪地看着顾青未的背影,待再也见不着了,这才转向正在挑石榴花的秋岚。
这个丫鬟,就是弟妹身边的贴身丫鬟吧?
因为这个猜测,宁致栩面色倒是一缓,带了笑道:“姑娘是弟妹身边侍候的吧?”
秋岚闻言看了宁致栩一眼,就再度将注意力放到了满树的石榴花上。
隔壁的西府有一位容貌与世子爷极为相似的少爷,这一点秋岚是知道的,不过如此近距离的与宁致栩接触却是头一回。
她并未因宁致栩这与宁致远相似的容貌而对他亲近几分,跟在顾青未身边多年,秋岚可不会没有察觉到顾青未对宁致栩的厌恶,哪里能往宁致栩身边凑?
所以,哪怕她只是个丫鬟,闻言也只“嗯”了一声,手里叉开的剪刀重重一合。
轻微的“咔嚓”声之后,长了好几朵石榴花的枝桠便落入秋岚手中。
宁致栩的心里莫名的就是一寒。
有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落在秋岚手中的剪刀上,那一个个圆形的斑点在剪刀上跳跃着,偶尔还会将耀眼的金色光芒反射到宁致栩的眼中。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宁致栩总觉得那光芒让他打从心底的发冷。
然后,他也没兴致再从秋岚这里打探些什么了,勉强地笑了笑,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虽然这位西府的少爷容貌与世子爷相似,但哪怕是她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想要认错也是不容易。
秋岚望着宁致栩的背影,撇了撇嘴。
之后又挑了几枝花剪了,这才回了漱云居。(未完待续。)
第334章 依靠
宁致远送走两位好友回到漱云居时,正看到顾青未手里捏了一朵红艳艳的石榴花,绯色的花汁将她指尖都染了淡淡的红。
秋岚则在顾青未身边来回走动着念叨,“主子,这花可是您吩咐了剪的,怎么剪回来就这样糟蹋了,亏得我还跑这么远回来寻剪刀……”
宁致远笑着看了秋岚一眼。
虽是个丫鬟,但秋岚和画屏跟在顾青未身边近十年,说话自然随意。
宁致远一进门,秋岚和画屏便忙行了礼,然后在宁致远的示意之下退了出去。
待屋里只有自己两人了,宁致远才坐到顾青未身边,一手搭在顾青未的肩头上,“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嫌这花儿开得太丑了衬不上媳妇你,要是这样,那这花儿确实该受惩罚!”
他说得煞有介事的。
即使心中烦闷,但被宁致远这样一耍宝,顾青未面上仍带了笑脸。
不用宁致远追问,她便道:“先前在园子里,我见着了宁致栩。”
在宁致远面前,她毫不掩饰对宁致栩的厌恶,甚至连堂兄都不愿叫上一声。
宁致远的反应比顾青未还要来得激烈些,一听到“宁致栩”这个名字,他原本还带着笑的脸上便迅速阴沉下来,两眼如在冰水里浸过一般闪烁着寒芒。
“他对你做了什么?”宁致远冷声道。
顾青未摇了摇头,“他哪里敢对我做什么,就是那双眼睛……”
被宁致栩看着,这对顾青未来说就是一件很恶心的事。
宁致远在顾青未背上轻抚几下以示安慰,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的温情,“你要是不反对,我明天就让人把他那双招子给挖出来!”
他前世连宁景泰都能弄死,更何况是宁致栩这么个堂兄。
顾青未知道宁致远没有开玩笑,只要她说上一个“好”,只怕明天真的就能听到西府的四少爷眼珠子被挖了的消息。
虽然她不待见宁致栩,却也不能真的让宁致远把人眼珠子给挖了。
在宁致远手上拍了拍,她道:“行了,那样的人与我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以后见了他不理会就行了,就是园子里那道门……”
连接定国公府和安国公府的那道门,就开在花园里,不过因为这门后面就是内宅,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有西府的女眷会从那门里过,男丁都是走正门的。
只有这宁致栩……
要不是从那门过来的,宁致栩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定国公府的内院里?
宁致远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闻言便冷笑一声,“看来母亲平时对那些奴才太纵着了,否则又怎么会一个个的玩忽职守,什么人也敢往府里放!”
即使宁致栩是安国公府的少爷,可他毕竟是个外男,守门的婆子竟然就这般将他放进了内院,还让他见着了顾青未,对宁致远来说,这样的错误就足够让他发怒了。
得想个法子将那道门封了。
宁致远如此想。
顾青未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不过,两府本就来往得极为密切,若是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这样将那门给封了,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安平长公主那里也许不会有什么意见,但宁景昌那里,只怕会有微词。
见宁致远越想眉头拧得越紧,顾青未忙伸手在他眉心轻轻揉着,道:“行了,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要如何处理,再过不久皇上那里就该给你安排差事了,你还是先寻思这件事吧。”
差事的事宁致远半点也不担心。
既然他还是会去锦衣卫,以他前世几十年的经验,重新走这一遭若是还压不住下面的人,那他就真是白活了。
他也确实不擅长这种内宅之事,因此听了顾青未的话,又拧眉想了想,确认自己不可能做得比顾青未更妥善,这才道:“欢颜,你不要觉得勉强,若你觉得为难,大不了这件事由我出面。”
如果不是他确实不擅长与后宅女子论输赢,宁致远是真的不愿意顾青未来做这件事。
如今的安国公府虽然看着花团锦簇,但上至安国公宁景昱,下到与宁致远同辈的堂兄弟,都寻不出一个出挑的,至少在这两代,安国公府必定会现衰败之势。
正因为如此,安国公府的众人如今是有些刻意与定国公府交好的。
那道门的存在,就是两府交好的标志。
如果由顾青未出面将这道门给堵住,只怕安国公府上下那么多人就都要记恨顾青未这个新妇了。
即使宁致远知道顾青未不惧被那些人记恨,但他舍不得。
他想成为挡在顾青未跟前的山岳,将所有针对她的伤害都尽数挡下,即使安国公府众人的怨恨形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也不愿意让顾青未来承受这些。
在顾青未看来,宁致远眼里的意思太易懂,所以她原本带着怒色的面容变得温软,“越之,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也是活过几十年的人了,这些事对我来说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你放心,我会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摘开的。”
然后,顾青未将头轻轻靠在宁致远肩头。
这样的姿势,是依靠。
前世的她想要而未得到的,在这轻轻一靠之间,就尽数充盈于心。
宁致远自然是相信顾青未能够将这件事处理好的,他只是太过关心她罢了,听顾青未如此一说,便也将心放下来,握着顾青未的手,道:“嗯,媳妇自然是最厉害的,做这些事不在话下。”
说到后面,那语调越来越往上扬,颇有些引以为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