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机说,“主任派我来接你。”
黄单说了谢谢,“我的身上都是水,坐进去会把车里弄脏的。”
司机笑着说,“给你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裤子,在后面放着呢,是主任的意思。”
黄单动动眉头,有点意外。
司机看出青年的心思,“主任虽然人严肃了些,可他人很好,想事情总会想的很周到。”前提是别踩到他的底线,不要涉及原则。
“我晓得的。”
黄单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他先扒掉进水的鞋子,之后就低头去把一身湿衣服全脱了,身上的皮肤都是被水浸泡过的样子,起了皱,还有点白,冰凉凉的。
司机对小孩子的身体没什么兴趣,他看着路面的积水,满脸愁容的喃喃自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掉。”
黄单很快就换上了那套干净的衣服裤子,上下两件的布料很好,但都不合身,大了很多,上面有淡淡的香皂味儿,是聂文远的,他猜到了。
打了个喷嚏,黄单揉揉鼻子,他把衬衫的袖子卷上去一大截,又去卷裤腿,活脱脱就是一个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屁孩。
司机扭头看去,“旁边的毯子你可以盖,主任不会说的。”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之前有人要盖,聂文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二是聂文远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看青年把毯子抖开搭在腿上,司机越发觉得很乖顺,想去揉揉他的脑袋,真的难以想象他是一个惹是生非,蹲过劳改的小混混,应该是长大了,性子都变了很多。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黄单把湿衣服装进袋子里,“可以的,你问吧。”
司机问道,“那次车子差点翻了,你为什么要去把你舅舅护在怀里,怎么做到的?”
他似是怕触及青年的某根神经,急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感到不可思议,说句难为情的话,我开车这么多年了,也只能在危险来临时保护自己,没办法去顾及他人。”
黄单抬眼,“是他要你问我的?”
司机说不是。
黄单哦了声,“那等他问我的时候,我再说。”
司机说,“主任怕是不会问出口。”
黄单说,“舅舅是个别扭的人。”
司机的嘴巴张大,他在惊讶过后连续咳了好几声,被嘴里的口水呛到了,“这个不是我说的。”
黄单说,“嗯,是我自己想的,跟你没关系。”
司机被青年逗笑,想起了自己在外地读书的儿子,他启动车子,忍不住说了句,“你跟外面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主任会喜欢你的,他喜欢懂事听话的小朋友。”
黄单几不可查的点点头。
到了目的地,黄单下车,这里的水位比胡同里低了许多,他穿上那双湿鞋子,踩着台阶一路往上走,站在铁门口喊人。
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奶奶,头发花白,手脚还算利索。
黄单知道她是吴奶奶,当年跟着聂文远一起住进聂家,直到现在还在照顾着聂文远,顶得上是半个母亲。
吴奶奶把黄单领进客厅,叫他赶紧把湿鞋子脱了,别弄脏地上的毯子。
黄单照做。
吴奶奶没去忙自己的事,而是在一旁监督着,她苍老的脸上不见笑容,看起来很不和善,仿佛是在担心面前的小青年偷拿客厅的东西。
要知道客厅里的哪个都不便宜,丢了,坏了,都是大事。
黄单脱掉湿鞋子,换上灰色的拖鞋,他心想,如果陈飞跟他一道来的,吴奶奶会笑的很慈祥,高高兴兴的拉着陈飞说话,给拿吃的喝的。
以往逢年过节,亲戚们会在一块儿聚餐,聂家的很多小辈都见过吴奶奶,有嘴巴甜的,就会讨老人欢心,譬如陈飞,他总是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很得吴奶奶喜欢。
也有调皮捣蛋的,让老人看着就烦,原主就是代表。
吴奶奶不喜欢原主,第一印象太差了,之后的这些年,印象越来越差,还蹲了劳改,品行好不了,跟哥哥姐姐没办法。
哪怕黄单现在收起了原主的小爪子,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是在耍什么花样,就连原主的家人都不信原主会改过自新,觉得对方出了乱子,才表现的那么老实。
聂文远也不信。
黄单被吴奶奶的喊声打乱了思绪,他站直了身子,眼神询问。
吴奶奶板着张皱巴巴的脸,出口叮嘱道,“你做什么都小点声,主任在书房里处理要紧的工作,别打扰他。”
黄单说知道了,他问自己的房间在哪儿。
吴奶奶带他去一楼靠左的房间,“床被都是新的,给你铺好了。”
黄单说,“谢谢。”
吴奶奶浑浊的双眼微睁,又不当回事,“你把衣服给我,我拿去洗一下。”
黄单把袋子递过去。
吴奶奶没接,“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我是让你把主任的衣服脱下来,赶紧的,别磨蹭,这天不好,还不知道洗了什么时候能干呢。”
黄单说,“身上的衣服没脏。”
吴奶奶没好气的说,“你穿过了,能不脏吗?再说了,外面发着洪水,我看新闻了,说水里都是脏东西,有很多细菌,一个不好,皮肤会得什么病。”
黄单下车后走的很慢,衣服裤子都是干的,没溅到水,他没有搭理,只是把自己摔进了被子里。
房门砰地关上了。
黄单不是会跟老人较真的人,这次破天荒的那么做了,他在被子里动动眉头,觉得自己好幼稚,还没礼貌,“陆先生,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系统,“人会改变。”
黄单翻过身子,面朝着天花板,他把手枕在脑后,“我有时候在想,经历的穿越也许不是莫名其妙,是一场针对性的教学。”
“我总是在学东西,每个世界学到的都不同,这是第六次了,我知道我会学到什么,也会跟之前几次的累积在一起,变成我自己的一部分。”
系统,“知识就是力量。”
黄单,“……”
他少有的把腿翘起来,又有点不自在,还是放下来了,“我学到的很小部分是书上的知识,更多的是世间百态,很复杂的,我在现实世界从来没关注过。”
系统,“那不正好。”
黄单说是啊,“陆先生,没打扰到你吧?”
系统,“不忙。”
黄单,“我又逮到他了。”
系统,“哦?”
“不会错的,我很高兴,我想要他抱抱我,摸摸我,亲亲我,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黄单说,“陆先生,我听说过一句话,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系统,“陆某只听过另一句,每一场久别重逢的背后都是用心良苦,蓄谋已久。”
黄单一愣。
系统,“黄宿主,您个人的感情问题您随意,但是别耽误了任务。”
黄单说,“我知道的。”
晚饭的时候,黄单见到了聂文远,聂秀琴在房里陪着女儿,就没出来,长桌上只有舅舅跟外甥俩人。
黄单从小就话少,他在饭桌上几乎不会有什么言语,除非有特殊情况,很显然这次没有那种情况,所以他很安静,咀嚼的声音都很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优雅,骨子里带的东西。
聂文远也没话。
吴奶奶知道聂文远挑食,就跟往常一样,把他喜欢吃的两道菜放在他的面前,好方便夹了吃。
聂文远的筷子在那两道菜里面穿梭,其他的菜看都不看一眼。
凑巧的是,那两道菜偏偏是黄单最爱吃的,平时管家都会给他做,他一看就想吃。
黄单奇怪的看一眼上方的男人,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把屁||股抬离椅面,上半身凑过去,筷子伸进盘子里。
聂文远没说什么。
倒是一边的吴奶奶皱起了眉头,看黄单的眼神,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如果不是聂文远在场,她估计能上前把盘子端走。
黄单无视掉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聂文远吃饭的速度很快,这一点没变过,就如同吃饭细嚼慢咽的黄单一样,都是习惯。
“主任,不再吃一碗吗?”
吴奶奶称呼聂文远主任,语气里总是骄傲和自豪,好似是自家的孩子一般,有出息了,长面儿。
毕竟主任比小少爷要更适合聂文远给人的感觉,冷硬严苛。
“不吃了。”
聂文远把碗筷端走放进厨房的水池里,他没上楼,而是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吴奶奶沏了茶端过去,转头就去监视黄单。
黄单不管老奶奶,自顾自的吃着饭菜,他把那两盘菜吃完了,连菜渣子都没留,要不是实在吃不下,用那菜汤都能再吃一碗米饭。
不得不说,老奶奶的厨艺很好,在黄单看来,除了管家,没人能跟老奶奶一较高低了。
吴奶奶看的直瞪眼,碍于聂文远在场,她收敛着,没好说什么,只是在收碗筷的时候,嘴巴咂了好几下,来别人家里,怎么好意思这么吃?一点礼貌都不懂,跟哥哥差远了!
黄单坐在沙发另一头,他拿起茶几上的一小块饼干吃,洗了碗筷过来的吴奶奶就在旁边站着。
吴奶奶也不说什么,只是在黄单掉了一点点饼干沫子的时候,就去弯腰捡起来丢进垃圾篓里,做完了这个动作就继续站回原地,眼睛盯着黄单
那是一种无声的挑剔和厌弃。
黄单从吴奶奶身上看到了他陌生的一种人性,他其实不讨厌,反而还有点好奇。
说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从前黄单不会花心思去观察世界上的千奇百怪,根本没有兴趣,通过穿越,他从被迫接受到主动尝试,再到下意识去接触,这几次穿越下来,自己的改变巨大。
黄单慢条斯理的吃掉饼干,他喝了大半杯温开水,对聂文远跟老奶奶打过招呼,就自己回了房间。
吴奶奶欲言又止,“主任,你的小外甥要在这里住多久?”
聂文远看着新闻上的抗洪画面,“怎么?”
吴奶奶叹口气,“亲兄弟的差别很大,老幺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从小到大就是个捣蛋鬼,一下也闲不住,我头一回见他的时候,他在泥坑里蹦跳,溅了我一身泥巴,之后每次都要整出事情,我就没见他老实过一回。”
“这些年他没干过一件正事,劳改结束了回来,也还是跟那些个不正经的人在一起,不会有大出息的。”
见沙发上的人没表态,吴奶奶就接着说,“我是担心,他在这里会给你添乱,毕竟是你的外甥,到那时事情真发生了,你姐来说一声,你也不好再去计较,那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他手脚一直就不干净,偷他哥哥姐姐的钱出去玩,还偷家里的,不知道悔改,没皮没脸惯了,这房子里楼上楼下的贵重物品多,我是怕……”
聂文远开了口,“多虑了。”
吴奶奶知道不能再往下说了,到底还是没忍住,“你看他那身衣服了没有?我让他脱下来,说要拿去洗,他不睬我,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还从来没见哪个小辈那么不懂事过。”
聂文远听老人这么一提,才想起来那孩子在饭桌上的情形,衬衫袖子卷的很高,露出两截细细的手臂,上面还有纹身,也不知道纹的什么,有的挤在一块儿,有的分散开了。
裤子更长,在拖鞋上面卷了好几层,宽的随时都会掉下来。
聂文远的眉头拧了拧。
吴奶奶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什么反应,她又叹气,忧心忡忡的去检查卫生间,要是那小青年把里面搞的湿答答的,正好可以跟客厅的人说上一说,该教训就要好好教训,尤其是那种不学无术,无法无天的混小子。
等到吴奶奶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一看,她就吃惊的愣在了原地,里面还是她打扫过的样子,地上也没有水迹。
想起小青年进门时的那声谢谢,吴奶奶心里泛起嘀咕,又摇头,不可能的。
俗话不是说,狗都改不了吃||屎吗?
黄单正在整理衣服,他带了四套,不出门的话是够了,那一万块的钱砖就藏在其中一套里面,不去翻是看不出来的。
黄单在房里转了两圈,把床底衣橱都看过了,也没相好该把钱藏在哪里。
锁门是没用的,吴奶奶那儿有钥匙,她会进来打扫卫生,也会找机会翻动黄单的包,目的是检查他有没有偷拿房子里的东西。
黄单犯愁,“陆先生,我想藏一笔钱,你觉得哪个地方比较安全?”
系统,“危险的地方。”
黄单一寻思,就把钱塞进宽衬衫里面,又在外面穿了件外套,他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确定吴奶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