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全部带走!”玄冥喊道,“上第六层!连那刮风的小子一起带走!”
鸿俊与李景珑还站在石柱上,两人竟是置身边狂风于无物,紧紧抱着对方,唇舌交缠,李景珑恨不得将鸿俊抱进自己身体里去。
“你他妈的别亲了——!”裘永思骑着玄冥飞来,吼道,“快走——!”
李景珑这才与鸿俊分开,揽着他朝石柱下一跳,玄冥将两人接住,荧惑朝风壁中昏迷不醒的狂风龙王喷了口龙炎,那狂风龙王顿时痛醒过来,纵声嘶吼,发觉异状,飞出风壁,跟了上去。
闪光之中,第六层是一片茫茫森林。
众人总算会合,如重获新生,李景珑带着众人来到森林前的一个池塘畔,那里坐着一名喉部受伤的毒龙王,先前李景珑与阿史那琼进入第六层时,以心灯除却他喉咙中寄生着的魔物。
“你名唤竖亥。”鸿俊朝他说。
那毒龙王蓦然睁大双眼,眼中带着欣喜,再见荧惑等龙王时,便随之站了起来,带着同伴来到湖边。
“休息会儿。”李景珑说,继而示意驱魔师们在湖的另一边坐下。
李景珑始终牵着鸿俊的手,鸿俊见到李景珑,心里总算踏实了,朝他说了半天自己一路上的遭遇,李景珑认真听着,时不时责备地一瞥裘永思,裘永思只得苦笑。
阿史那琼哭笑不得道:“这谁都不能怪,只能怪我自己倒霉。”
“怪我。”裘永思无奈道,当得知獬狱逃了出塔后,只觉事情更严重了。
“我就怕你进不来。”鸿俊朝李景珑说,“万一我在塔里待上个百来天就完了。”
李景珑说:“死也要进塔里来,怎可能不来?”
鸿俊皱眉道:“外头怎么办?”
“不管了。”李景珑随口道。
鸿俊:“……”
李景珑笑道:“一层层下来找你那会儿,我不知怎么就想着,若出不去,也合该是天意,老天让咱俩在塔里待上一辈子……”
“哎——”阿史那琼说,“你不出去我还要出去,长史,你就别打击人了。”
鸿俊笑了起来,李景珑却说:“容我歇息会儿,实在太累了,撑不住了……”
说着李景珑便朝鸿俊怀里钻,鸿俊抬起手臂,将他搂着,李景珑生生撑了三十六个时辰,竟是说睡就睡。
鸿俊摸了摸他的脸,又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下他的唇。
“我也不行了。”阿史那琼说,“管他天王老子,先睡再说。”
说着阿史那琼也就地一躺,就这么睡了。裘永思与鸿俊虽休息过,终究也累得不行,不多时,一个个就这么睡去。
玄冥、荧惑与新加入的名唤飞廉的风龙王、名唤竖亥的毒龙王站在一处,低声讨论。
“五层跑了多少?”荧惑说。
飞廉幻化为人形后,竟是个与鸿俊差不多大的少年,龙王之中也数他最年轻。
飞廉叹了口气,说:“一百四十一蛟,全逃往第九层了。”
“越过封印,前往第九层的蛟怎么办?”玄冥说。
“按规矩。”飞廉说,“须得全部逐入第一层深渊之中才是。”
“这么一来,整座塔中就不剩多少了。”荧惑平静地说道。
四名龙王一时不语,獬狱击穿了各层屏障,杀了噎鸣之后,几乎所有的蛟全部脱离了龙王们的看守,疯狂涌向第九层,只想等待噎鸣死后,镇龙塔倒塌之时一起越狱。
按理说,该将它们全部扔进深渊中才是。
毒龙王竖亥指指头顶,意思是噎鸣的龙魂仍在,该让他来决定。
“个个带伤。”玄冥说,“噎鸣已无法再战,哪怕想将它们扔进深渊,亦是有所不能。”
龙王们遭到魔气寄生,此刻魔气虽已除去,却俱元气大伤,坚持下来已是不易,若蛟们群起而攻之,恐怕谁赢谁输还不一定,镇龙塔中各层无龙王镇守,塔内势必大乱。
“兴许他们……”荧惑望向睡得横七竖八的驱魔师们。
“不能再求助于凡人了。”玄冥道,“此事又与他们何干?退一万步说,人间种种灾祸,皆因昔年獬狱脱塔逃离而起,归根到底,俱是我等责任。咱们几个加起来,恐怕比这天地活得还长,又于心何安?”
众龙王一时都被说得面目无光。
睡了将近五个时辰,鸿俊再次被饿醒了。
事实上从进塔到现在,鸿俊就没吃过任何东西——足足三十个时辰,这简直创下了他绝食的新记录,上一次绝食还是与重明闹,饿了自己二十四个时辰。
“我要饿死了。”鸿俊摇了摇李景珑,说,“要么咱们把其中一个龙王给吃了吧。”
李景珑也醒了。
李景珑:“……”
裘永思说:“实在不行,合伙宰条蛟吧,降龙仙尊杀塔里的蛟,应当也是可以的。”
“不必……”李景珑睡眼惺忪,掏出口袋,袋中装了不少干粮,刚打开个口子,马上被鸿俊抢了过去,他与裘永思眼睛发出绿光,飞速将干粮塞了满嘴。李景珑起身去洗脸,顺便给鸿俊打了点水回来喝。
阿史那琼说:“我也吃点儿,在旋风圈里头都吐光了。”
众人简单补给后,李景珑只看着鸿俊吃,鸿俊吃完了他才掏了一块,缓慢咀嚼,思考,说:“第七层的龙王死了。”
“嗯。”鸿俊点了点头,李景珑又说,“但第八层我还没想好得怎么打,有几位龙王在,想必已是不难,但不可轻敌。”
众人起身,玄冥已是体力不支,换了额头流血的飞廉载着驱魔师们与三名龙王,飞往第七层。
七层下着铺天盖地的瓢泼大雨,地面犹如海洋,鸿俊撑起五色神光避雨,途经另一具巨大的水龙王尸骨,飞往远处光柱。
“两名龙王丧命。”李景珑说,“这都须记在獬狱的头上。”
“是人是龙,终有一死。”荧惑开口道,“生前睥睨众生,死后哺育凡尘,又有何妨?”
“你们究竟为了什么,甘愿来到镇龙塔里?”李景珑问道。
“无他,此处本来就是我们的归宿。”玄冥答道。
李景珑仿佛察觉了什么,问道:“镇龙塔……莫非是龙冢?”
龙王们都没有回答,李景珑总算懂了,龙们幻化为人后年纪都不大,但言谈之间,兴许已活了近万年。甘愿留在镇龙塔里,实际上也是在等待死亡。
出塔在即
四名龙王飞过那尸骨之时; 又同声吟唱,犹若为水龙之王举行了简单的葬礼。越是靠近第九层; 地域面积便越小,不多时往第八层的通道已近在咫尺。
李景珑朝众龙王告知了自己在第八层中的经过,玄冥说:“不必担心; 我们自当全力制住它。”
“它的名字唤作风夔。”李景珑比鸿俊记得还要清楚些; 毕竟《伏妖录》先从李景珑到鸿俊手中,再回李景珑之手,后来又从青雄处还给鸿俊,最终鸿俊带了回来,交给李景珑。
李景珑重新拿到手后; 自然认真读过,隐隐约约也将上古众龙王的身份,与面前镇龙塔中的典狱们联系到了一起。噎鸣以下; 统御荧惑、风夔、飞廉、玄冥、竖亥、镰温、秉烛、力牧八大龙王。各掌乾、坤、坎、泽、震、巽、离、兑之位。如今八大龙王现其七; 还有一名执掌深渊的龙王或许早已辞世。但算来算去,又有诸多疑点,想必这渊源实在漫长; 只得不管。
“做好准备。”玄冥说,“我们进入第八层了!”
说着众人屏息; 眼前强光闪烁,众龙王冲进了第八层内; 这一层已是天翻地覆; 雷电交加; 鸿俊被那闪电的白光晃得险些睁不开眼,龙王风夔再次发现了侵略者,嘶吼着朝他们冲来。
四名龙王将驱魔师们放在大地上,紧接着一涌而起,冲上前去咬住风夔全身,闪电与雷光四射,将它拖下地面。
“就是现在!”裘永思喊道。
李景珑、裘永思快步奔去,裘永思以笔一挥,天地间所有在闪电下飞起的碎石尽数化作墨点,巨大的风夔朝两人落脚之地坠落,李景珑反手收起智慧剑,手中摊开心灯幻化出的长弓,光箭上弦。
“嗡嗡”两声,连珠两箭拖着白色的光焰飞去,刹那将风夔龙角上的魔物射中,心灯灼烧之下,龙王不断翻滚,撞在大地上。
漫天雷电倏然消失,世界竟是宁静得恐怖,三条青蛟去而飞回,惧怕众龙王的龙威,只能远远地看着。
风夔不断缩小,幻化为趴在地上的一名中年人。
“一切都结束了。”飞廉说道,“从漫长的噩梦中醒来罢。”
一缕微风吹过,风夔缓缓睁开双眼,意识仍不清楚,说:“发生了什么?”
众龙王将风夔搀扶起身,李景珑本以为将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没料竟是这么快就解决了,看来龙之间的战斗较之凡人与龙的对抗,确实简单了不少。归根到底,这群龙的力量与他们就不是等同的。
他们在荒芜的碎石地上走着,阿史那琼似乎也有感而发,说道:“嘿,这群蛟与龙,若是哪天跑出去了,当真了不得。”
裘永思说:“所以守住镇龙塔,才是我们历代的重任。”
李景珑意味深长地看了裘永思一眼,再看鸿俊,鸿俊说:“永思哥,咱们上了第九层以后,你还得修复两百年的结界么?”
裘永思无奈而伤感地笑了笑,李景珑倒是头一次听说,但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第九层中,众人齐齐出现在塔底通道处,拾级上去。鸿俊路过这塔中塔的各层,惊讶地“啊”了一声。
裘永思笑道:“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他捡起一个自己小时候用过的肚兜,又到梳妆台前,低头看母亲使用过的梳子、脂粉等物,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待会儿再看。”裘永思自言自语道,继而带着伙伴们快步上了塔顶。
噎鸣仍在顶层维持着结界的运转,裘永思缓慢走去,掏出那琉璃瓶,说:“龙神,我将您的骨灰带回来了。”
噎鸣转过身,注视着裘永思。
五大龙王来到噎鸣身前,噎鸣似乎有些意外,问:“就剩你们了?”
“余人皆已亡故。”荧惑朝噎鸣行礼,说道。
玄冥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声响,喉中隐现金铁摩擦之声,众龙王则渐渐开始使用那奇异的语言,互相交谈。
裘永思仿佛十分紧张,安静地站着。
李景珑听了一会儿,知道有些话,众龙不便让他们这些外人知晓,便示意鸿俊跟自己下去,与阿史那琼到塔中去等候。
三人下到裘永思曾住过的房中,李景珑清理了榻上,让鸿俊躺上,再分食了些食物与饮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鸿俊在想,再出去时,伙伴们不知道变得如何。
“距离咱们进塔,已过了四天半。”阿史那琼答道,“外头应当至少过去了三个多月近四个月。”
鸿俊心道还好,没有想象中的这么长。
李景珑握着鸿俊的手,两人静静地倚靠在一起。
“永思这就该把咱们送出去了吧。”阿史那琼说,“不知为何,总是不放心。这次当真轻敌,着了獬狱的算计。”
“不打紧。”李景珑出神地说,“都耽搁这么久了,再等一会儿,进来之前,永思怎么与你说的?”
鸿俊便将进塔前裘永思所言说了,李景珑点了点头,骨灰业已送到,虽然离别在即,但至少已再无危险,三人都稍稍轻松下来。李景珑又说:“从来没想过,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与永思分开。”
鸿俊颇有些舍不得,说:“龙王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永思哥修复结界的方式,变得更快点儿么?”
回想起大伙儿认识的过往,鸿俊与裘永思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虽不多,但彼此间的默契仿佛已成了习惯。李景珑知道鸿俊舍不得这分别,说:“以后咱们还可以进来看他,毕竟外头哪怕过个十年,对塔里来说,也就是寥寥几天而已。”
鸿俊“嗯”了声,没说什么,毕竟这离别是不可抗拒的。
阿史那琼说:“世间万物,欢聚总觉短暂,别离才是永恒。”
鸿俊沉默良久,突然朝李景珑说:“这回出去,我能不能回曜金宫去看看?”
“好啊。”李景珑说。
他们似乎都忘了上一次回曜金宫时都发生了什么,鸿俊只是单纯地想重明了,而李景珑也丝毫不计较这位岳父上次的举动——毕竟魔种已经在他的努力下被封住了,他也完全有实力朝重明证明,鸿俊跟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上你家玩你欢迎吗?”阿史那琼忽然说。
“当然。”鸿俊笑道。
“听说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