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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下幻化出利爪,锁住鸿俊喉咙,将他的脖颈不住锁紧,李景珑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转身想救鸿俊,却被睚眦一口咬住半身,朝着血池中一拖,一人一妖,同时坠入了血池之中。
鸿俊想大喊,却出不得声,霸下则紧紧揪着他的脖颈,现出冷漠的面容,将鸿俊提到血池边上。
李景珑被睚眦拖入血池中,两脚用力蹬水,却游不上来,睚眦辗转划水,从背后咬住李景珑手臂,要将他撕成两半。
“互相看着对方的死是什么感受?”霸上说道,“想看看么?”
鸿俊的瞳孔微微扩散,注视着血海中的李景珑。
李景珑不住颤抖,浸溺海中,眼中则是被提起,悬在血池边上的鸿俊……此刻霸上一手扼住鸿俊脖颈,另一手则拿着鸿俊的飞刀,抵在他的下颌一侧,开始缓慢地割他的耳朵。
血浆狂喷,从鸿俊耳畔源源不绝地喷了出来。
李景珑:“……”
鸿俊的意识逐渐模糊,剧痛化作一片冰凉。
李景珑张开嘴,绝望地喊了一声,却只能吐出气泡,睚眦的利爪刺入他的胸膛,心脏的剧痛朝他全身袭来,他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睁着双眼,在血海中不断痉挛。
鸿俊眼里泛出泪水,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刻,血池内亮了起来。
蓦然一道强光爆发,池中血水炸开,万千光点升腾而起,飞上空中。
“放开他——!”
李景珑怒吼声,他的右手捂着左胸膛,左手前伸,不住喘息,在那强光下升起,身周鲜血刷然退散,睚眦从海中跃起,张开利齿朝李景珑狠狠咬下,李景珑却以左手猛地按住了睚眦的头。
他的左手中爆出万丈烈光,在强光照耀之下,睚眦全身龙鳞爆开,黑气飞散,鲜血狂喷,不住挣扎,却无法抵抗这道白光的强悍灼烧力量!顷刻间睚眦鳞片散尽,鲜血化作青烟,漆黑的骨头在白光之下起火焚烧,轰然化作灰烬!
李景珑踏在血池上,脚下光芒扩展,如履平地,他踉跄走向霸上,喘息着抬头,犹如从血海中走出的地狱修罗。霸上不住喘息,眼中映出这鲜血淋漓的男人,他手中的强光照耀得近乎无法再睁开双眼。
“放开他!”李景珑狂吼道。
他的全身亮起强光,就连鸿俊在这光芒之中亦觉三魂七魄无处遁形,被照耀得近乎燃烧起来,李景珑周身血液化作青烟,那一刻他如复仇的狂魔,又如手握烈炎,焚烧世间一切妖邪的天神!
霸上将鸿俊狠狠扔到一旁,顷刻间砰然化作妖形,朝李景珑直扑过去!
李景珑一身气焰疯狂爆发,就像身周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白色火焰,他抬起左手,按住了霸上的头,咬牙切齿道:“给我——死!”
一声巨响,霸上在那道光之中,被按得狠狠陷进岩石地中去,全身抽搐,不断挣扎,发出哀嚎,紧接着李景珑身上那强光频闪,万物俱成残影!连闪数下,霸上发出了绝望的嚎叫,全身四分五裂,燃烧起火,顿时被白色的火焰彻底吞噬!
鸿俊、莫日根与裘永思各自抬起手臂挡在眼前,直到白光退去,李景珑一身气焰缓慢消散,不住喘息,难以置信地侧头,望向鸿俊。
李景珑:“我……我……”
鸿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望着李景珑,手臂、耳朵的疼痛,力气的流失,令他险些再次昏过去。
一炷香时间后:
“把伤口按着。”李景珑焦急地说道。
鸿俊:“没关系,已经不痛了。”
“把伤药敷上去。”莫日根说道。
裘永思问:“哪些内服哪些外敷?鸿俊你自己看看……”
鸿俊的药包内还带着伤药,服了些又敷了上去,裘永思说:“得尽快出去缝针,不然留疤太可惜了。”
“不会留疤的。”李景珑说,“会好起来。”
鸿俊枕在李景珑膝盖上,侧着头让他敷药,众人都是心有余悸,险些大伙儿就一起丧命了,然而死里逃生后,又都笑了起来。
李景珑笑着笑着,眼睛又红了,忍不住哽咽起来。
“还好有长史呢。”鸿俊说。
两人忙道是啊是啊,把话题岔开,鸿俊要坐起身,李景珑却坚持让他再休息一会儿。
“得尽快想个办法出……”
李景珑刚一开口,心脏便绞痛起来,一句话便停了。
“你怎么了?”鸿俊反而担心起来。
李景珑摆手,莫日根说:“方才驭那法术,多半伤了心脉,先躺躺。”
李景珑道无事,与鸿俊对视一眼,说:“我能用心灯了?”
鸿俊也不明就里,答道:“千万别乱来,灵力冲撞很容易伤到筋脉。”
李景珑想试试法术,却再使不出来了,只有方才那一瞬间,在丧失理智之时,力量才有爆发的机会。
“心灯乃是燃灯世家陈家的法宝。”裘永思说,“会与体内脉轮融合,也会侵蚀心脉之力,长史,方才应当是危急关头才不受控制释放出来,平日里不可乱用。”
李景珑皱眉道:“现在仍是危急关头,此地不宜久留,不能再拘泥于这心灯了,先出去再说才是。”
鸿俊耳朵与手臂伤口简单包扎过,又恢复了些许力气,莫日根捡回扔在角落里的法宝,递给裘永思一支笔。
“只要法力恢复,就一定能出去。”莫日根抬头,望向山洞顶上的传送法阵,答道,“那狐妖若能再过十二个时辰回来,咱们再联手,说不定尚可一战。”
“五色神光在她的身上,被她带走了。”鸿俊答道。
裘永思说道:“要么找个地方埋伏她试试?”
“先隐蔽起来。”李景珑喘息片刻,起身道,“将尸体处理了。”
说是尸体,也只剩下狻猊,四人合力将它扔进血池中,狻猊的尸体便沉了下去。念及狻猊一死,霸上便毫无来由地出现,这三妖之间都是龙子,想必在性命垂危之际,有着特别的联系,方才这么贸然动手,最后居然活下来了,当是命大。
山洞高处有一小池塘,池畔则散落着些许腐肉,难怪狻猊方才会来到此处。四人简单计议,先在此地休息片刻,恢复法力,若虢国夫人突然回来,再行偷袭。
脱困法宝
“真是见了鬼了。”莫日根说,“阿泰到底去了哪儿?”
裘永思喘息道:“这不挺好?至少他没危险了。”
鸿俊皱眉道:“你们究竟是怎么被骗进来的?”
原来那夜众人分头行动后; 莫日根、裘永思、李景珑三人还未等到鲤鱼妖的消息; 便都踏入了陷阱。护城河底另一条隧道、大雁塔不远处民宅; 以及城外的山洞,都布设了与鸿俊、阿泰所见一模一样的法阵。
想必鲤鱼妖只找到了阿泰; 便在河道四处找寻其他人下落。
裘永思与莫日根同样,都在法阵中注入了力量进行检查,遭到了血滴的袭击。而李景珑则是遭到了偷袭; 就在被偷袭的瞬间; 李景珑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逃不掉,不如索性示弱装昏; 于是到得此处。
只有鸿俊与阿泰是把那铜盘端起来,于是避过了被法阵传送到此地的结果。
“可是正常人……不都应该把灵力注到法阵里; 试试看是什么效果么?”莫日根说道。
“对啊。”鸿俊说,“所以我们不是正常人啊。你才知道?可赵子龙又去了哪儿?”
鲤鱼妖四处看看,提着个装满离魂花粉的锦囊; 在黑暗的长街上飞奔,一路跑到驱魔司外; 喊道:“鸿俊!你去哪儿啦?!”
“赵子龙兄?”
“哇啊——”鲤鱼妖被骇得魂飞魄散; 回头一看; 竟是阿泰。
一炷香时分后; 一人一鱼站在天井里。
“这下好了。”阿泰说; “鸿俊也失踪了。”
天大地大; 鸿俊最大,把人给弄丢了,说不定还有危险,鲤鱼妖想到万一被曜金宫老大知道,简直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下场,不知道要被凌迟片成生鱼片还是油炸成松鼠鱼,顿时整条鱼都在瑟瑟发抖。
“你怎么没跟鸿俊在一起?!”鲤鱼妖几乎是嚎叫道。
“我太困了。”阿泰说,“一日一夜未睡,在桥下眯了会儿就睡着了。”
鲤鱼妖:“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阿泰摆手示意鲤鱼妖不要再慌张下去,反正好歹天也塌下来了,赶紧地找人去。
“走。”阿泰说,“已经有点儿眉目了。”
阿泰将鲤鱼妖带到九曲桥的桥底下,鲤鱼妖抬起头,瞥见桥底的曲折法阵。
“这是一处。”阿泰说,“再跟我来。”
一人一鱼涉水前行,鲤鱼妖战战兢兢道:“我只是路过平康里,进去看了一眼……”
“不要说了。”阿泰一手扶额,答道,“没人会怪你的,你又不是驱魔师。”
“可我的使命是守护鸿俊啊!”鲤鱼妖陡然神经质地叫道,“让你们保护好他,保护去哪儿了?”
阿泰:“……”
“别叫啦,你看这儿。”阿泰停下脚步,面前也有一个法阵。
鲤鱼妖看了一眼法阵,阿泰又带它去隧道深处,依次找到四个法阵,鲤鱼妖注意到鸿俊的脚印,最后,他们顺着先前鸿俊的去路,来到了空旷的山洞之中。
阿泰看了眼其中的铜盘,内里已空空如也。
鲤鱼妖傻乎乎地看了半天,抬起一只脚,尝试着往里头踩了踩,没有异状。阿泰想起那天自己与鸿俊第一次发现这法阵时的情形,现在看来,与众人失踪一定有着密切的关系。不待鲤鱼妖发问,阿泰便将法力缓慢地注入进去。
法阵亮起光芒,然则少了中央一滴血的力量,通道迟迟无法开启。
与此同时,洞穴顶部的法阵亮起光芒,驱魔司余人如临大敌,各驭法宝,紧盯着法阵的光。
“……不行……”阿泰的声音隐约传来,“……缺少阵眼主控,激发不了法阵。”
“阿泰!”李景珑喝道,“别走开,也别进来!”
鲤鱼妖的声音道:“我好像听到倒霉鬼的声音?”
李景珑:“……”
阿泰:“你是心理作用吧……”
众人忙上前,裘永思喊道:“阿泰!注意身后!”
“还有那傻大个。”鲤鱼妖的声音说道。
裘永思扶额,说道:“居然还给咱们起了外号。”
“赵子龙!”鸿俊喊道。
“鸿俊!是鸿俊——!”
鲤鱼妖险些狂喜乱舞起来,这次阿泰也听见了,忙喊道:“鸿俊!你们在里头吗?”
法力透过传送阵,虽无法传送人,双方却已隐约听见了彼此声音。鲤鱼妖忙问道:“鸿俊你没受伤吧?”
鸿俊捂着刚止住流血的耳朵,喊道:“没有!你们都没事吧?你上哪儿去了?”
鲤鱼妖:“我去西市顺便买菜了……晚上想吃什么?”
“赵子龙你快走开!”阿泰焦急道,“换长史,究竟发生什么事儿?”
李景珑上前,抬头将整个过程说了,阿泰答道:“那么,我们还得去找血滴……”
“不不。”裘永思说,“这个法阵现在看上去只进不出,你再进来,说不定也是一样的出不去。”
虢国夫人与霸下离开时,都未曾使用过这个法阵,而是随手画了个符便凭空消失了,想必离开时,会有别的方式。
“阿泰,你们去找正主。”李景珑吩咐道,“找到以后,尽量观察她,无论如何拖住她,我们再在这儿想想办法。”
阿泰应了声,与鲤鱼妖离开。
这天全长安都刮起了大风,寒风凛冽,阿泰把鲤鱼妖背在身上,前往虢国夫人府,却得到消息,陛下与贵妃、虢国夫人又回骊山去了。阿泰只得前往地下市集租马,策马飞奔,前往骊山。
洞穴中,时间慢慢过去。众人不发一言,各自运气劲疗伤。
李景珑深吸一口气,问:“恢复得如何了?”
鸿俊是恢复得最快的,现在一身修为已回来了接近两成,飞刀亦渐能操控。裘永思说:“你们记得虢国夫人临走前画的符咒不?兴许可以试一试。”
李景珑凭着记忆,在地上画出了那个符,说:“我不懂符法,不知道对不对。”
裘永思端详片刻,而后捋起袖子,持笔打了个圈,尝试着凌空画符。
鸿俊则盘膝坐在血池前,忍不住想起虢国夫人临走前的那句话。
“他的父亲,杀了我的妹妹。今天可算全都落我手里了……”
而就在不久前,见杨玉环时,杨玉环似乎表现出某种惊讶,也就是说,贵妃与虢国夫人都认识他父亲?
此事是重明亲自交代,哪怕不是他亲口所说,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