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二岁的少年已然懂事,萧楠家以前的家境是不错,每次姑母和姑父过来除了自家猎的野味之外,还会带不少其它礼物,可如今姑父不在了,数月前林家出事的时候,姑母和姑父又把家里所有的存银都拿出来给林家救急,如今萧楠家里根本没有什么闲钱,拿只自己猎的野鸡过来倒是无可厚非,若再去街上买礼品就说不过去了。
“三表兄,我都好几个月没来看外祖和外婆了,买点东西孝敬他们有什么不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没钱,放心吧,前些日子我在山上猎到了只鹿,卖了些银子,不差孝敬外祖的这点银钱。”萧楠心头一暖,只觉外祖家的人着实不错,林正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都能这般替人着想,她瞟了林正杰一眼,不待他再说什么,便伸手拽着他,硬拖着他与自己一同朝着镇上最好的糕点铺走去。
最后通过林正杰的口,萧楠根据家中各人的口味各买了一包点心,又在熟食店买了几样熟食,这才往林家所在的宅院行去,林家宅院坐落在西胡同街东,是一栋青砖亮瓦的两栋大院,每个院子都有四间正房外加一个大堂屋,堂屋前后各有耳房和庭院,在正院的西侧设有猪舍和鸡舍,以及一片菜地,林家整个宅基加有六百多个平方,怪不得说林秀家是青孚有名的富户。
别的不说,单凭这院子和地基,只怕都能值近千两银子,两人刚刚走进正院大门,便看见从侧院厨房出来的大舅母,萧楠自从家里出事至今,已有近四个月没有来外祖家了,大舅母张氏一看到她,目中顿时浮出一抹激动,她朝着萧楠快走了两步,口中唤道:“大娘来了!”
张氏现年三十五岁,人虽不如林氏那般温雅美丽,却也颇为端方,萧楠一看到她,脑海中自然就浮出了她的身份,显然身前对这个大舅母的印像不错,她眉目轻展,脆生生的唤了一句:“大舅母。”,她一边唤着,一边将手里的点心和熟食都递了过去,同时将背篓也取了下来,只是篓中的野鸡是活的,不合适与点心和熟食混在一起,只能将其放在地上。
“你这孩子,来自己外祖家,搞这么客套干什么,快进去瞧瞧你外婆和外祖,这些日子二老可没少叨念你们母子三个。”大舅母接过萧楠递上的物品,有些嗔怪的看了萧楠一眼,道。
“阿母,每次只要楠表妹过来,你们都会情不自禁的忽略我的存在。”被晾在一旁的林正杰不满的叫了起来。
“你表妹三四个月没来家里了,而你天天在我眼前晃,还用得着我招呼?”张氏一脸嫌弃的横了自家儿子一眼,林正杰被她这么一横,顿时满心哇凉哇凉的,他满面悲伤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果然,只要有楠表妹的地方,自已立即就成了被全家人嫌弃的存在……
“噗哧,三表兄,既然舅母嫌弃你,你就随我一同进去找外祖父吧。”萧楠被他搞怪的模样给逗得笑了起来,忍不住顺着他的话调侃了一句。
“不,我还是帮阿母先把这些东西拿进厨房!”林正杰一听,立即义正严词的拒绝,并忙将地上的竹篓拿了起来,匆匆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萧楠摇了摇头,抬步朝堂屋行去,刚迈进堂屋的门槛,还没来得及开口唤外祖外婆,便见一个五十来岁的清爽妇人走了出来,她看到萧楠,脸上立即浮出慈祥激动之色的唤唤了一句:““大娘来了。”这人便是萧楠的外婆王氏,她刚在房内听到媳妇张氏的声音,就急急出来了。
“外婆。”萧楠看到这老妇人,走过去伸手轻轻抱了她一下。
“大娘,你,你阿母,弟弟他们都好吧。”外婆王氏一把将萧楠搂在怀里,语意略带了几分哽咽之意的问了一句。
“外婆放心,我家里一切安好。”萧楠道。
“大娘来了。”这一老一小抱头诉哀肠的时候,在书房内写字的林秀字听到外面的响动,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外祖!”萧楠听到声音,从王氏怀里抱起头来,看到林秀才,她鼻子莫明一酸,这大概是原主的意识,萧楠很快将这种异样压下,用一种亲昵又不失自然的声音唤了一句。
“跟我到书房来,让我看看你的字有没有进步。”林秀子是男子,又是读书人,自不会像王氏这般情感外露,他打量了萧楠几眼之后,开口道。
“你这老头子,大娘一个姑娘家,日后又不用走科举仕途,你用得着每次过来就把她往你的书房带么?”王氏有些不满的瞪了林秀才一眼。
“姑娘家又怎么了?咱们家大娘自小聪慧过人,能文能武,她有这样的才华,为什么要埋没她?”林秀才瞟了老妻一眼,淡淡的道。
第十三章、外祖考校
说话林秀才此人真称得奇人两字,他并非青孚镇本地人,而是在二十一岁那年迁到青孚镇的,来的时候就有秀才功名在身,并带有一名管家,两名随从,人长得出色就不说了,谈吐气质更是不凡,整个人瞧上去宛若簪缨世族走出来翩翩公子。
他刚到青孚镇时当地人还以为这是哪里的贵公子跑到这里来闲居或者避祸,镇上的人虽然对其好奇,却无多少人敢与他交往,待时日渐久,大家慢慢弄清后林秀才本是关中富家子弟,十六岁就中了秀才,中了秀才之后就出门游学,没两年家中父母过世。
林秀才是家中独子,父母一去便只剩他一人,悲伤之下不想留在故土睹物思人,出了孝期之后便远走他乡,他既有秀才功名,又有颇丰家产,再加上他待人亲切温和,在青孚镇定居不久就有了不小的名声,后与当地士绅文人接触后,大家发现他才学非凡,出口成章,许多事往往能一针见血,以他的才华,若继续走科考之路,再中个举人乃至进士都有可能。
可不知为何,他似乎压根没有这种打算,他到青孚镇后,再不曾参加过任何考试,倒是因才华出众受镇上私塾邀请,进了私塾当了名讲学先生,二十三岁那年,娶了私塾中另一位先生家的闺女,也就是萧楠的外婆王氏,时值今日,他来到青孚镇已整整四十年。
他虽为秀才,身上却无关分儒生酸气,为人随性率真,也不怎么在意世俗眼光,若非如此,哪怕当年林氏再喜欢萧大朗,以林秀才的声望和家底,只怕也不可能让女儿一直等到十九岁,待萧大朗归家之后再来提亲。
萧楠并不知道林秀才的过往,她只能根据自己这个身体原有的记忆以及林氏的才华性格推断眼前这位老人并非一般的酸儒秀才,再加上刚从林正杰口中得知他与王禹偁是好朋友,萧楠对自家这位外祖父就愈发的好奇起来。
王禹偁可不是青孚镇人,他甚至不是嵩县或者洛阳人,王秀才今年六十有一,而王禹偁却只有五十二,性格耿直得有些倔强又才华横溢的王禹偁会因王秀才一封信而来青孚镇出任一所小小镇官学的学正,这绝非普通交情能够办到,想到入神之处,萧楠看着林秀才的目光不自觉有了几分灼热。
“怎么,数月不见,莫非你外祖我已老得让你陌生了?”林秀才眼见萧楠这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嘴巴上那一把齐整的花白美须不由微微翘了几翘,伸手在萧楠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现年已六十有一的林秀才身体健朗,精神也不错,并未被数月前家中的那场变故给打击倒。
“哪有,我是瞧外祖父你一点也没老,心里寻思着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呢。”萧楠头一缩,连忙一记马屁拍了过去。
“少拍马屁,跟我进来,让我查查你的功课,要是字没进步,我可要抽你。”林秀才双目一瞪,白了她一眼,随后转身朝着书房行去,萧楠只能亦步亦随的跟上。
林秀才不但文才非凡,更写得一手好飞白体和行草,林氏自小得林秀才悉心教导,也擅飞白体,至于草书,风格太过狂放与林氏性格不符,她没学,萧楠身为林氏的女儿,自然而然的已精于飞白体。
萧楠四岁开始得林氏起蒙,后林秀才发现她学东西特别快,特意把她拘在身边教了两年,飞白体也是由林秀才一手传教,萧楠曾在家中看过原身描的贴,这姑娘虽才十一岁,可那一笔字已能与她前世高中时代的钢笔字相比,萧楠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心头连连赞这副身体的原身的天赋之高,当真远非自己所能及。
萧楠前世从小学五年级开始习毛笔字,一开始练的楷书,高中开始学飞白体,行楷,大学时期草书和颜体亦开始涉猎,可她的毛笔字真正登堂入室,却是三十岁之后的事,她成为自己所在行业的知名人士之后,不少人夸过她的毛笔字有宗师之范。
萧楠对此只是一笑置之,所谓宗师多指能开创流派之人,她字虽写得不错,却不过是习的前人之道,身为一个考古系的知名教授,这点成就有什么值得炫耀!
闲话不说,言归正传,萧楠进入林秀才的书房之后,不待林秀才崔促,便自动坐到林秀才的书桌前,握笔挥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写下一首陶渊明的《归居田园》: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大娘,数月不见,你书法进益颇深啊!”林秀才拿起萧楠写的这首诗,双眸光芒大盛,他的目光足足在纸上停留了三四分钟之久,这才转到萧楠身上,看着萧楠的目光布满了惊讶,像是头次真正认识自家这个外孙女一般。
萧楠这个身体前身的字在她这个年纪来说已相当出色,可与后世的萧楠比,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萧楠虽然尽可能按这个身体原本的水平发挥,可她写字的风骨特色已印进了灵魂,毛笔一动,乍一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功底却稳健大气很多,真正懂行的人,一眼能瞧出来,而林秀才,显然就是那种懂行的人。
“近日家中变故颇多,大娘又大病了一场,心里产生了些许感悟,以前我的性格张扬了些,我父在的时候,大娘可以随心所欲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如今父亲不在了,大娘自不能再如以前那般恣意轻狂,只是这磨性子非一时之功,大娘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就只能以练字来慢慢来磨练心性。”萧楠微微沉默了片刻,才接口道。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你外祖我,是家逢大变,年近二十的时候才有了这样的感悟,你小小年纪却……”林秀才忆起往事,心头掠过一抹淡淡的伤感,再看萧楠,想起她这点年纪,就失去了父亲,心头悲意更甚,瞧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变得慈爱柔软无比。
第十四章、嚣张舅妾
“外祖,这些事都过去了,咱们都应该向前看,我相信咱们的日子以后只会越过越好的。”萧楠眼见自己的一句掩饰之语触动了林秀才的心底的某块伤疤,引动了他悲伤的情绪,心头一紧,连忙出言安抚,像林老爷子这把年纪的人,已不合适大喜大悲。
“大娘说得对,咱们要向前看,你们家有你在,你相信贞娘和你弟弟都不会受委屈的。”林老爷子到底是豁达之人,他只是一时被挑动情绪,情感有些不能自控,被萧楠一劝,立即就缓了过来,他口中的贞娘指的是萧楠的母亲林元贞。
萧楠见老爷子缓了过来心头一松,旋即想起官学里的周博士见到自己时反常的表现,她略一斟酌,终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外祖父,镇官学里的周博士与我父亲有什么过节吗?”她思来想去,得到唯一的结论就是周博极有可能自家父母有什么过节,否则,自己不过一孩子,就算对他有所冒犯,也不至于让他一看到自己就愤怒得连理智都不顾了。
“哦,你今日在官学那边碰到他了?”林秀才闻声微微一怔,不答反问,萧楠点了点头。
“可是他有为难于你?”林秀才又问。
“为难谈不上,就是瞧上去似乎对我颇有些意见。”萧楠略一迟疑,道。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学会报喜不报忧了,那姓周的是什么品行我还能不清楚,以前你父亲在的时候他惧怕你父亲,明面上并不敢如何,如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当年想求娶你母亲,我没答应,后来你母亲嫁给了你父亲,他便一直怀恨在心。”林秀才似乎对此人所知颇深,他三言两语的将事情简单介绍了一遍。
萧楠听得恍然大悟,原来是父亲的情敌,怪不得对自己的敌意那么大,意念落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将此人与自己的父亲萧大郎做了个对比,然后,很不幸的,这周博士直接被比到太平洋去了,此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