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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花云看着,有小心思的也不敢想了。
有人问:“有的地好开,有的地不好开。”
花云道:“你看上哪块开哪块,只是一旦下了锄头不能再换。”
她一点儿都不发愁没人来做,就像村长说的,过不了几天,外村人都能听着动静来了,一亩五十,多丰厚的待遇。要知道她家开的不是山林而是野地,歪脖子树早被花长念清理干净,剩下稀稀拉拉的根本不用管。草多,但也只是草多,而且这个时节,草还未长得茂盛,新生的根系并不发达。便是地硬了些,也是很容易挥舞锄头的。
当晚,万二舅和万福山住进了花雷花冰的房间。第二天,花雷眼下发青,不敢直视花云,去学堂的路上,让花雨花冰先行一步,自己拐了个弯儿,进了村长家。
“大伯,你先帮我家起排屋子呗,河道不急。越快越好。”
陈大河诧异,但早知道花雷当家作主,只以为花长念是知道同意的,便应了下来。
只是在现有的五间大房子后头再起同样的五间,不难。
笑道:“倒是巧,顺风盖新屋娶媳妇,年前说好了,这几天动工。”
花雷顿了顿:“不耽误他那边吧。”
陈大河笑:“不耽误,人手多呢,两边一起盖,没几日便得。”
花雷恶劣道:“就是耽误又怎样?大伯,你可一定得给我家先起。”
他受不了了,两个小喇叭啊,大半夜的在自己耳朵边应和着,花冰竟然还睡得着?
陈大河:“…”不是和好了?人家还给你帮忙端盘子呢。
哼,以前没少欺负自家,让他娶不上媳妇儿吃吃苦头才好。
陈大河带了人去画地基,万氏愣了:“盖啥房?”
陈大河也愣了:“你不知道?雷子说的呀。”
花云失笑,解释道:“家里屋子不够住。”
“啊?”
“二舅和表哥要在咱家长住,二舅母和表姐不好单放在家里,索性都接来。”
万氏当然觉得好,她做闺女时的闺蜜也只冯氏一人,董娘子肚子大的出不了门,她也忙得不行抽不开身,平日里没个说私密话的人。
万姥姥却不愿意:“哪有给客人专门盖房子的?”
“自家也不够住啊,雨儿冰儿早该自己一个屋,以后放个农具整个粮仓的,都不够用。”
陈大河附和:“可不是,那么些地,今秋你们就没地存粮食。”
“哦,对了,陈大伯,你看我家养的越来越多了,鸡棚兔屋,牛棚羊圈,你帮着整治整治,院子还要再扩大。”
就这样,又要起屋。
花长念回来却没心疼:“早晚的事儿。”
他什么时候拦得住过?
晚饭后,花顺风四兄妹意外的到访了。
花雷拧眉,不就是指使了指使他们吗?不是都给喂饱了还打包送菜了吗?这就打蛇上棍缠上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无赖呢?
张来子今天又堵了他回。
花长念和万氏倒不觉得突兀,花家哪个孩子不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即使撇清了关系,他们也是从心里将他们当子侄看待的。以往的欺负行径,自然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瞎胡闹。
花顺风僵硬扯了个笑,道出来意:“大伯,伯娘,能不能…让村长家陈大伯先紧着给我家盖房子?”
什么?花雷要跳起来了,自己勉强为难自己再听几夜战鼓合不上眼呢,他敢害自己?
“不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本事人
花云似笑非笑看他眼,花雷立即耷拉了头。
万二舅听过万氏的解释,感动于花雷想把自己媳妇女儿都接来的一片好心,此时说道:“雷子,二舅不急的。”
花雷低着头想哭,我急啊。
花长念不搭理他,笑呵呵问花顺风:“婚期定下了?急着盖房子是不是日子近了?”
花顺风脸色更僵,明显不是花长念说的那回事儿。
万氏试探道:“是不是人家姑娘爹娘要看新房?”
这次不只僵,还发苦了。
这到底是咋了啊?
花家的事儿,花香儿都跟花雨倒卖习惯了,她看着大哥有口难言的模样,心头火气蹭蹭的长,顾不得家丑,顾不得还有万家人在,气呼呼道:“还不是四叔闹的。”
花长光只是跟张氏随口一说四房以后安分不了了,谁知道花长祖他才中了秀才,没安分过三天。
哦,不对,他是一刻钟都没等,就来花长念家显摆了,分明得志的小人猖狂模样。
就在今天,花长祖照例被李氏拉着“娘把你拉扯这么大,卖地卖粮供成秀才老爷,你可不能没良心的忘了娘啊”巴拉巴拉。
花长祖不知是听烦了,还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更加努力让爹娘早日当上官家老太爷老太太,光耀门楣荫蔽子孙,为了花家的光明未来,他艰难做出一个决定:搬到县城住。
李氏傻了,啥?家里还没摆宴呢?咋就走了?不对呀,不管摆不摆宴,你都不能走啊。
花长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他只是为了方便跟学子文人讨论文章早日考中举人,为了能更加专心的读书,都是为了爹娘为了花家为了祖宗…
李氏一时心动了。
召集了人一宣布,三哥哥脸都变了。
“这是想分家?”
“不是,哪能呢,”花长祖解释:“只是去县城住…”
“住哪儿?”
花长祖没多想,道:“岳父帮忙找了院子。”
花长光冷笑:“你是早打算着了?”
众人脸色就变了。
花长祖笑的面不改色:“是岳父的学生,家有闲屋,得知我中了秀才主动找去的,以后还要向我讨教学问呢。”
李氏不好看的脸顿时发了光:“那租钱可是便宜?哎哟,我儿真是出息了,年纪轻轻中了秀才,都来巴结呢。”
三个哥哥心里都是冷笑,这小子也就是哄哄娘。
花老头也被说服了,李氏更是只听花长祖的,三个兄弟一时没吭声。
直到李氏叽叽歪歪点着给花长祖带走的东西和…银子。
五十两?还是先带着花用?
三房夫妻均绿了脸,四房家当他们不放在心上,可家里存粮给了不少,李氏还道以后地里出产的菜蔬粮食也要拣最好的送去,可为什么还要给银子?还是那么些?
一个个再按捺不住嚷了起来。
李氏拍着炕沿:“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为了这个家,他单独去了外边,没个人照应的,读书人之间干啥不要银子?这是你们四弟挣来的荣光,你们都是秀才老爷的哥哥嫂子呢,说出去多好看…”
“好看是能吃还是能喝?娘,你不能不顾别人了,咱三个不是你生的?要不,你今天就把家底亮了,你手里把着多少钱,私房又多少,小妹的彩礼不留,你出多少陪嫁?家里马上要起屋,你准备给出多少?五十两?只要你亮出来,剩下的银子够咱以前一样的过日子,咱仨就没二话。只要够家里用的,我们没意见。”
庄户人家,收入都在地里。虽然没掌过钱,但每年进项差不多就那么些,三兄弟自己能估摸个大概。给了花长祖钱,绝对兜里没得剩。不然,之前闹着给花长芳八十两,他们能那样反对?
李氏被儿子儿媳雪亮的目光盯着无所遁形,心慌说了句:“你们不是都挣私房了,娘又没跟你们要…”
仨兄弟气得头顶冒烟,她竟是这样子打算的?私房才几个银子?他们手里统共也没得几两,够干什么?养着自己,养着爹娘,还要养着老四这个白眼狼?
“你四弟可是秀才老爷了,以后家里田赋都能省下来…”
可惜,这仨不是花长念,没那么好糊弄。
吵了一段,没一个儿子听她的,李氏气得直喘气。
花长光突然问了句:“小妹嫁妆,家里盖房子,都是提前说好的。可别的呢?小妹出嫁家里也要摆宴,娶孙媳妇更是要送彩礼摆婚宴,娘留出来没?”
说完紧盯着李氏的脸。
李氏心虚,不敢看他。
花长光觉得自己心上又被亲娘捅了一刀。花长芳是李氏手心肉,只比花长祖差那么一丝丝。他刚说到出嫁摆宴,李氏并没异常,显见是安排好的。可说到花顺风娶媳妇的彩礼婚宴,李氏却有些愣神,虽然很短,他还是看清了。
一直没说话,只听着李氏跟仨哥哥争辩的花长祖赶忙开口:“小妹出嫁,我自然要出一份力的。”
却是没提花顺风。
花长光冷了的心更冷了。他早觉出来了,自己不顾花长祖风流的心思将他强硬带回来,这个好四弟就恨上他了。
恨就恨吧,以为真指望你呢。
花长宗和花长耀对视一眼,觉得更加不妙,不接李氏要给花长祖银子的话茬,却吵嚷着咱家这次一定也要盖新房,不然,就分家!
花老头傻眼,李氏惊慌。
花长祖也慌了,分家?分家了他以后科举赶考谁给出银子?
方氏咬唇暗恨,真真是近不得又断不得。
花顺风等花香儿说完,没刚才觉得丢脸了,闷声道:“爹怕祖母偷着把银子都给四叔,想屋子起来就不会生变了…让我们来问一声,要是大伯愿意,我们去跟陈家大伯说…”
哟?花雷侧目,还是先来的自家问,真是长大了懂事了懂礼貌了。
花顺水气得捏了拳头,你那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揍你?
花雷挑衅一笑,你从来没赢过我,谁揍谁啊?
这边火花四射,花长念却是春风和煦:“啥大事儿呢,我家不急,先紧着你。”
万氏也道:“娶媳妇可是大事儿。”
万姥姥:“对的,对的。”
花顺风松了口气,莫名感激。心里又莫名一酸,到底谁是亲的啊?哦,都是亲的,到底谁更亲啊?
等人走了,花雨兴奋问:“你们猜,花长祖能搬走不?”
“谁知道啊,看好戏呗。”
第二天,陈大河便带了所有人都去给花顺风起屋,他们在后院干的热火朝天,前院的李氏水深火热。
花长宗花长耀生怕李氏把银子都给了花长祖,大男人也不嫌丢人,把李氏围着炕上,哭一阵怨一阵,软的硬的,红脸黑脸,轮番上阵。
只一句:要么一起起屋,要么分家。
李氏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谁也不改口。
花老头蹲在门槛,想不明白,中秀才不是好事吗?怎么家里更闹了?
方氏皱着眉头拉花长祖:“儿子在肚子里闹的不行,怕是惊着了。”
花长祖一惊,暗恨哥哥们不给面子,一定要搬走。
花家怎么闹,花长念家不在意。除了花雨时不时跟花香儿打听个八卦听,谁也不会去想。
只后来听陈大河来时,说,花顺风的新房盖好了,虽然还要再盖两套,但时间没那么赶,所以先紧着花长念家来。
花长祖还是搬走了。据说,没带银子,但没人相信。
花长祖临走前,李氏硬是压过三兄弟摆了宴席,她倒是想压过花长念家那天的排场,可惜心有余,银子不足。
村里人都去贺喜,当然,花长念家没人去。听开荒的人说,菜挺好吃的,席面不错,新晋的秀才老爷也好说话,只是那三个哥哥看着不善,对秀才老爷爱答不理的。
花云听了笑笑,付出多年还没尝到回报的甜头,就要更加全力的付出,亏得李氏能管住儿子现在才闹腾起来。
李氏,也是有本事的人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黯然
“你还敢来?”
站在花雷面前的张来子嘿嘿一笑,两排白牙闪闪发光:“我怎么不能来?我是来盖房的,陈大伯带我来的。”
花雷黑着脸:“你家还缺这俩钱?”
几辈子的猎户,家里有房有地,在村里可是富户。
“还就缺了。”
花雷冷笑:“你要是敢乱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张来子望着转身走的花雷,摸了摸脑袋。
他这段日子天天缠着花雷,只希望能再见花云求她教她。听过花云的传奇还有那天那一脚,心知花云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自己再踏上花家的地纠缠,她绝对做得出把自己腿打折的事儿。
之前那一脚,可是让自己喝了十天的苦药汤子。
这是个心狠的人,心狠的人都有大本事,张来子反而更坚定了心思。
可惜,花云不从她家地盘上出来。
张来子只得把目光转向了花长念家跟他还算有交情的花雷,虽然这交情不是什么美好的童年回忆。
张来子看着前排屋,要是花云过来监工就好了,呃…或者…前院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