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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安一愣,虽不知道那句已经嫁人了的姑娘是何意,但也是高兴奶奶忆起了她,遂和紫儿丫头一起扶了奶奶到石桌前坐下。
“咦,这些糕点怎么在这儿放着,是紫儿拿出来招待客人的么?”周奶奶看着桌上丰盛的糕点,问道。
紫儿丫头摇了摇头,沈长安赶忙答道:“这些糕点是我带过来的,也不知奶奶可喜欢。周大哥离开的这些日子,担心奶奶一人在家无人照料,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奶奶身边有人照顾了。”
“还真是客气啊,紫儿是龙儿离开前请来专程照顾我这老婆子的,我老说我虽年岁大,可身子还硬朗,自己一个人可以,龙儿却偏不听,哎,多花这冤枉钱。”
长安笑着安慰道:“那是周大哥孝顺,周大哥如今当大官呢,不会差这些钱的,把奶奶照料好了,才是正紧。”
“你这女娃嘴巴甜,会说话,又细心,哎,怎就嫁人了呢!”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叹息。
沈长安也不接话,想了想,还是问出:“刚刚在外头看见一位贵人出去,是奶奶的亲戚或朋友么?”
“都不是,也和你一样是送些吃食来的,我这老婆子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人记着哦,这一生便不白活了,哎,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便是龙儿爹娘走得太早。”说起了伤感话题,周奶奶眼泪便止不住的涌上来。
长安赶紧取了手帕替老人家抹泪,安慰着:“人各有命,奶奶也莫难过,周大哥如今是把父母的福气都集于一身了,今后肯定就无病无灾了。”
“我倒是这般希望咯。”抹过泪,周奶奶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沈长安犹豫了会,还是说道:“竟没想到奶奶和高公公还有些交情,上回皇家的私宴上,我却瞧见了周大哥,还想着是哪位皇亲呢。”
周奶奶一愣,脸色瞬时几经变化,最后才是平静下来,摇头道:“哪是什么皇亲啊,也不过是皇上念旧,当年皇上与长公主的生母不受宠,又遭当时的皇后暗害排挤,身边也就我这么个奶娘帮着照顾,皇上重情,至今还念着我这个老太婆罢了。”
沈长安这才明白,笑了笑:“想不到还有这层关系。”
奶奶也是笑笑,冲沈长安道:“之前阿龙也没细说,没想到姑娘还是位贵客,想来也是皇亲哩。”
“我可是奶奶的晚辈,奶奶是婆婆的奶娘,算来,我叫您一声奶奶也不为过。”
周奶奶听罢,有些激动地握住沈长安的手,道:“莫不是易儿的媳妇?当年我也曾看着易儿出生,可怜的孩子,生父福薄,遇人不淑害了自己啊。”
没想过周奶奶还认得郑苏易,王府里上上下下都没人提过这位周奶奶,想来长公主并不如圣上重情了。
陪着周奶奶感叹了会儿过去,沈长安又问道:“对了,周奶奶,这宅子是从谁人手上买来的,住了多少年来?”
周奶奶却是摇头:“这就是周家的祖宅啊,哪是买的啊。”
此话一出,沈长安却是惊诧,张着嘴,半晌才道:“我小时候也在这一带耍过,可记得是位阿姑住在这里呢,还有个痴傻的女儿。”
“哎,作孽哦!”周奶奶用手拍了拍大腿,很是惋叹道:“这就是龙儿父母做的孽啊!你说的那位阿姑是我家老头子昔日恩人家的姑娘,她家出了些事情,刚巧龙儿他爹给我们换了个大宅子,他爷爷便把这院子给了恩人女儿住。”
沈长安惊大了双眼,瞧着周奶奶看了半晌,不自觉地反握周奶奶双手,抿着唇,鼻头却觉酸酸的,半晌,道:“周爷爷这般好心,周家自有福报的。”
“福报?可惜,福报都被龙儿他爹给败了,我那个白眼狼儿子恩将仇报啊,害了恩公一家,才遭了天谴啊,儿子病逝后,我家老头子怎么都不肯在那大宅子里住着,带着我们便搬了过来,这些年我常年念佛吃斋,便是给儿子赎罪啊。”
沈长安被说得晕乎,却看周奶奶越说越激动,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淌下,便也不好再问下去,不管如何,当年却是周爷爷给了阿娘与她一瓦栖身,便是大恩。
沈长安半跪在地上,扶着周奶奶已是干枯的手,安抚着,说道:“奶奶莫激动,年岁大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而后喊了紫儿前来,扶着奶奶进屋休息,还一再强调日后会常来看望周奶奶,才离去。
…
待回到王府是,已是日落西山。
一进王府,便被阿莲拽住,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乱七八糟的,沈长安也听不大明白,却晓得了一个消息,有个风尘女子抱了个五岁大的娃娃前来,说是世子爷的儿子。
霜华院今日折腾了一日,鸡飞狗跳的,众人都受了惊吓,待沈长安回来时,才刚平息了一会。沈长安一边快步往霜华院走去,一边嘱咐阿莲将事情慢慢道来。
“王妃发现了小姐出府,不过小姐放心,今儿没人还管你这点闲事儿,喊你过去是因为一件大事呢。”
“还好我今天没跟着小姐外出,否则怎么能见识到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幕啊,你是没瞧见,那个自称是世子爷儿子亲娘的女人,啧啧,一脸浓浓的胭脂,脸上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走起路来七扭八的,风骚死了,差些没气死王妃呢。”
“起初谁也不相信那女人说的话,那女人在门口耍泼了许久,张管家差些要让人乱棍伺候了,结果人家愣是拿出了一块玉佩来,听霜华院的小双讲,王妃在看见那块玉佩时,脸都白了,却叫张管家把那母子给带去了霜华院。”
“那女人可不要脸了,仰着头和王妃说要让世子爷纳了她,否则不把小少爷留下,王妃哪里容得下这么个野女人撒泼,把小少爷留下就让人给她乱棍轰出去了,然后小少爷哭啊闹啊,摔东西说脏话,还动手打人,一点教养都没有,差些没把王妃气死。”
“最后让下人们架着一动不动,嘴也给堵上了,王妃瞧了许久,总觉着眉眼和世子真有几分相像,刚才让人压着去给洗澡去了。”
事情讲完,二人也就到了霜华院,沈长安瞥了眼阿莲,道:“小少爷?你叫的还挺顺的。”
阿莲缩了下身子,呐呐道:“是,是王妃吩咐这么叫叫的”
这便是承认了那孩子的身份?沈长安嘴角微扬,日后府里有得闹腾了。
…
厅堂内,王妃坐在上头,脸色发白,好似喘不过气来,一直由兰姑替她拍抚着后背顺气,她身旁坐着的南平王倒是面色平静许多,要不是那耸起的两道眉毛出卖,怕是很难看出他此时的怒气。
“有个孙儿总是好事,日后慢慢教,也会知书识礼的。”兰姑一旁劝慰着。
“那可是个□□生的啊,我们郑家的长孙,怎么能是个□□的儿子!不行不行,得把他赶出去!还不如沈长安生的呢!”郑玲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抗议着。
“可好歹是少爷的骨血啊。”兰姑回道。
“胡说,一上来又是撕又是咬的,跟野狼一样,哪点像大哥了,说什么眉眼像,鼻梁像,下巴也像,我看就一点都不像嘛!”郑玲争辩道。
而上座一直沉默的南平王终是开口:“霜华,你怎么确信那是易儿的孩子?或许弄错了?”
南平王妃顺了气,却是有气无力道:“那女人拿来的是易儿贴身的玉佩,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绝不会轻易转送出去。”
南平王也明白了,那是郑苏易生父之物,想来很是宝贝,才道:“那便先留着这孩子,等易儿回来了再去寻问他,易儿从不是个胡闹之人。”
说完,才瞧见已站在门口有一会儿的沈长安,才停止了与南平王妃的对话,叹息一身,唤了长安上前来。
南平王几欲张嘴,却实在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南平王妃开口:“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些,等会小少爷梳洗干净,你也见一见,日后总是要一起相处的。你才入府没多久,也没做过娘亲,这孩子先放在我身边教养一阵子,等易儿回来再从长计议。”
沈长安没吭声,只静静地点了下头,南平王看着有些心疼,招手让沈长安再走前来几步,安慰道:“这孩子来历还不清楚,你莫忧心,一切等易儿先回来,这阵子他住在霜华院,也烦不着你,即便真是易儿孩子,风尘女子所出,自是不能和嫡出的孩子相比的。”
正说着话,张管家带着个小孩走进来,已换了干净衣服,人看起来也清爽了许多,可惜走路姿势浮夸,还有那动不动往鼻子里抠的手指,让人看了都觉恶心。
“叫仨儿是么?过来见过爷爷奶奶,顺便认认你的嫡母和姑姑。”南平王妃对着他说话的语气已经比刚刚好了许多,但还是透着疏离。
“我可不认,要认你们认。”郑玲气冲冲留下这么句话,便拂袖离开。
南平王妃叹了口气,让张管家把孩子带上前,询问道:“可识过字?平日都学些什么?”
仨儿揉了揉鼻子,又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识字做什么,我娘也不识字,还不是能赚钱!我学过的可多了,骂人,打架,偷东西,还有骗人。”
“咳咳咳~”一口气又差些没上来,呛得南平王妃脸色通红,频频摇头,道:“兰姑,你带着仨儿去学规矩,那些个陋习要全给我改了!”
沈长安在一旁倒是闲着无事,打量起那个孩子,还别说,和郑苏易五官真有些相像,难怪南平王妃这个做母亲的也会相信,想来他和郑苏易小时候的模样应该有些相似。
那孩子倒是胆大,蹦上南平王的腿上坐着,端着他刚喝过的茶就这么咕噜咕噜漱起口来,然后随地吐出:“苦的。”而后又佼有兴趣地对着沈长安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我娘说的那个狐狸精吧,还挺好看的,我娘没一件白衣服,可我觉得她那些花衣服都没你这件好看。”说着又跳下南平王的双腿,往沈长安衣服上扯起。
沈长安蹙眉侧身,才躲过一劫,遂对着南平王道:“长安今日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给公公婆婆请安。”
南平王与王妃也都是头疼,不想在这多呆,便准了长安,又让张管家把孩子带下去,由着兰姑等嬷嬷教导,自己则扶着妻子回房间休息,不好好休息,还真消化不了今日的惊吓。
☆、第22章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自从仨儿来到王府,府里只能用“鸡飞狗跳“四个字形容。
沈长安每日在如园,却也能听到许多霜华院的消息,譬如小少爷哭闹要寻母亲,一天不肯吃喝;又如小少爷想偷逃出府,被逮着时包袱里满是府上名器;还有新请进府教习的夫子,也被小少爷剪光了胡须,气出一口老血;最甚者,更有小少爷大闹霜华院,打碎了王妃供奉佛堂的佛祖塑像总之怎么闹腾怎么来,至于那些用手抓菜、吃饭掉一地米粒、随口脏话、见生人瞪眼、见熟人吐痰这一些行为每日上演,都已经忽略成小问题被习以为常了。
府里如今都私下议论,说小少爷除了眉眼和世子相似,性格却是南辕北辙,特别有些在王府多年的下人,都说世子爷小时候便懂事听话,尤其聪明,深得王爷王妃喜爱。而如今这个小少爷,只差没有把王爷王妃气死
沈长安这些日子在如园是乐得清静,只早上请安时才去霜华院,还不是次次能遇上那个小魔王,但她却明显注意到王妃脸色一日不如一日,而如今终于和王爷二人双双卧病,也是意料之中的。
王爷素来身体不好,时常卧病,可王妃身子骨一直硬朗,这一病,才是忙翻了王府上下。之前府里事物都是王妃打理,如今都交给了张管家和兰姑,然而最头疼的小魔王,却送来了如园!
“好事儿从来没有小姐的份,这倒霉事情却想起小姐来了。”看着此时正坐在桌上吃着葡萄的小少爷,和那满地的葡萄皮,阿莲低声对着沈长安抱怨道。
沈长安倒是安静的喝着茶,刚刚兰姑临走前,说让她把仨儿当做自己孩子教养,等王妃病好,便接回去。
当自己孩子教养?若她的孩子真如此没规矩,此时还能有葡萄吃?早拎着打了!既然不是自己孩子,自然不能逾矩,后妈总比不得亲妈,真打了这个小少爷,指不定王妃怎么记恨她。
放下茶盏,沈长安看着仨儿,道:“初步估计,你得在我这儿待上十天半个月的。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继续无法无天下去,大不了我被气病然后你被我赶出府去流浪;要么你给我乖乖跟着先生读书识字,而我也可以满足你的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的,我都依你。”
“切,万一我说了,你又说过分了,不答应呢,哼,还不知道你们大人么,都是言而无信的!”仨儿很是不屑地回道。
沈长安靠着椅背,笑得浅浅,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换句话说,你若与我达不成共识,我将你锁屋里十天八天,也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