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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你说过一句话吗?他是家中长子。就算老太太当家,如果他这个做大哥的。执意要救你,你至少也不会过的那么惨。我们以德报怨,可是你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就不信,这次的事,大舅一点都不知道!”
沈自秋的头慢慢的低了下去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看的庄东秋一阵心疼。
沈自云被自己的外甥女给批评了,老脸上也是火辣辣的难堪,这次的事他并非不知道。只是大夫人给他许了个好处,只要他站她这边,到时候就把青菊镇上的倚红楼的红儿姑娘抬进门。
大刘氏和小刘氏年纪都大了,他再找不到那种红袖添香的感觉了,他又觉得自己身份清高,好歹也是秀才老爷,不肯和兄弟同流合污,进青楼厮混。
只是那次硬是被沈自在拉进了倚红楼,初见那位红儿姑娘时,顿时像被勾了魂一般,就想要替她赎身,怎奈沈袭玉虽然每月也给他些月银,却离赎身的银子数目有差距。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张氏找了过来。
张氏舌绽莲花,不说是为了将沈自秋赶出去才出此奸计,反倒说是为了成全庄东秋一片痴情,成全两个苦命人。又说庄东秋现在是镇长,还是当今圣上看重的护花官使,如果能把妹妹嫁过去,到时候他就是庄东秋的大舅老爷了,想要什么好处没有啊?
沈自云本来就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唯利是亲,当下想想也觉得甚好,就同意了张氏的计划,出面邀请庄东秋前去一家小客栈,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谈。
庄东秋没中举人那会儿,在沈家庄当教书先生,颇受沈家族长看重,所以看在沈自秋和沈袭玉的面子上,才去赴约的,谁料才进客栈房间,刚在沈自在劝和下喝了一杯茶,就昏了过去。
“孽子,你求她做什么,她已经被我们沈家赶出去了,你还求她做什么?回来,你若再求她,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沈家老太太气喘吁吁的抚胸口,大刘氏正在给她顺气。
沈自云虽然糊涂了些,但是基本孝道观念还是有的,只得无奈又有些不舍的爬了起来,朝着老太太走过去。
他不敢瞒怨老太太,但却是拿大刘氏出气,一甩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贱妇,妹妹待我们一家极好,你为什么要替那个被休出去的弃妇说话,还连累我和母亲无家可归。老爷我决定了,我要休了你!”
“自云,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你还是老爷吗?我们现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居然还想休妻,我不同意。”
大刘氏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时候,老爷不但不自省,反而将错全归到她的头上来。
她受够了,她站起来,冷冷一笑,“自打我嫁到你们沈家来,我可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你整天不通庶务,只知道风花雪月,除了拿钱的时候才来哄我,其它的时候是瞧也不要瞧我。我辛苦为你生儿育女,你倒好,竟是盯上了我妹妹,为了家宅安宁,我作主将妹妹抬进了门,可是你又热乎了几天呢?整天研究那些破书,我也没见你拿得什么功名,如果只是这样,我也忍了,可是你母亲呢偏爱老二,将家里大小事务都交给张氏打理,她处处打压我,你不帮衬我就算了,还怪我顶撞你母亲。这些年要不是我小心打算,精心经营,你能有这么顺心的日子过吗?你休,我巴不得你写休书呢,你今儿个写了休书,我明儿个就改嫁。”
沈自云被大刘氏一骂,又看见小刘氏哭的像桃核一般的眼睛,顿时烦躁劲就上来了,实子一甩,“你还想改嫁?我告诉你,你生是我们沈家的人,死是我们沈家的鬼。你想我写,我还偏不写了呢。我不管你们了,真真是烦人。你快拿些银钱出来,去租辆马车,老爷我可不耐烦走路。”
所有丫头仆人的卖身契都在沈袭玉手里头呢,大刘氏能使唤谁,此刻快到中饭时辰了,大刘氏只得拿出一张银票,对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说道,“哪位家里有牛车,借用下,这钱就给谁。”
齐茵上前一步,高声道,“我家小姐说了,这沈家庄周围五百亩地,她都已经买下来了,谁敢接济她们,谁就收拾收拾东西,和她们一起滚蛋吧。”
原本还有些想贪那银票的,顿时就又缩了回去。
张氏气的眼都红了,头发也凌乱如疯子,“沈自秋,你这个贱人,你不要得逞进尺。”
庄东秋眉头一皱,沈袭玉一抬手,阿牛立即走上前去,就按住张氏,狠狠扇了她一耳光,阿牛自从喝过灵泉水后,身体本来就被改造了,力气又大,这下子扇下去,张氏满嘴的牙掉了一小半,讲话都露风,而且嘴角有血泡冒出来。
“诰命夫人,你也敢骂,打一巴掌算轻的。”阿牛把她提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推翻在地上。
大刘氏眼底有丝痛快闪过,张氏和她本来就不和,现在看见张氏被打成猪头一样,她心里除了有丝兔死狐悲的同情外,竟还有丝丝爽意,就算再泼辣的张氏,也有今天啊。
大刘氏原先手里拿的就是五十俩银票,现在索性再拿出五十俩,朝着四周看热闹的村民诱惑道,“一百俩啊,你们想想,就算你们住在这里,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吧,有了这么多钱,你们完全可以在镇上买一套不错的小房子,再做份不错的小买卖了,总比在这里刨强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微微有些动容,有些人在抽气,私下议论纷纷,这时候一个黑脸膛的后生大声道,“一百俩太少了点,要知道我们舍弃的不关是家,可能还会得罪人家呢,五百俩吧,五百俩,我们就送你去镇上。”
“你怎么不去抢啊?”自以为是的秀才老爷沈自云也忍不住了,一个劲的说人心不古,怎么可以贪婪至此。
大刘氏看一百俩都没有人愿意载他们,只得提了包袱自己走路了,反正到青菊镇也只需要走大约半个多时就行了。
二房里头还有一个何姨娘,生了沈若兰和沈若江,两个月前,沈若兰在镇上置办了房产,将何姨娘和哥哥接了过去,沈若江看起来行事倒还错,在读书上头也算用心,沈自秋便将他介绍进了青山学院。
沈若红当了衙门里执笔老吏卫全的小老婆,现在自然也不在这里了。还有一个沈若绿,则是在当初沈袭玉提出分家的想法时,和张姨娘领了几亩花田,自己过活去了,也不在沈家。
所以这一家只有五个人,分别是沈老太太洪氏、张氏、大刘氏、小刘氏、沈自云。
沈袭玉手搭了望台,看着那一家人走在了黄土道路上面,原本每个人至少一个包裹的,但是大男子主义的沈自云肯定是不愿意背的,那多影响他风度翩翩的秀才老爷形象呀。老太太年纪大了,包裹自然也没法提,所以大刘氏和小刘氏手里倒是背了好几个。
。。。
356、一箭双雕
她们本就养尊处优,平常最多也就是拿拿帐本绣绣花,哪里亲自走过这样不平的路,哪里背过这许多东西,关键是现在这样毫无着落的心情呀。
沈袭玉先请大家进屋喝茶,然后不怀好意的说道,“如果让他们就这样一路顺风的走到青菊镇,那也太无趣了吧,不如给他们制造一点小惊喜,你们说好不好?”
沈自秋有些不忍,张口想要说话,却被沈袭玉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只能叹了口气,坐回原地。
庄东秋温柔的安抚着他。
陆开和钱子轩则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沈袭玉,“你这个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
沈袭玉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我哪有,我是怕他们寂寞。”
“轰隆隆”天空突然响起了沉闷的雷声,接着就哗啦啦开始下起了大雨,按理说这深秋的季节,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雨的,但是天公却好像故意成全沈袭玉的心意似的。
开始还能看见雨珠,后来直接连成雨幕。
通往青菊镇的路顿时变得泥泞起来,沈自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着大刘氏喊了声,“你怎么出门也不带伞呀,你看我这衣服都被淋湿了。”
大刘氏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倒是小刘氏,低声劝了几句,现在大家落难,出来的时候,只顾着收拾细软和首饰,谁想到艳阳高照的会突然下大雨呢。
最关键的是,平日里出去,就算下雨,这些小事也是丫头仆人们操心的。
天越发阴沉起来,路上泥泞不堪。大刘氏眼睛被雨水冲的睁不开,她们不是不想找地方躲雨,但是这路两边都是田地,别说人家,连破庙都没有。
张氏倒是聪明,急忙扯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件大衣,撑在头上当雨衣,谁料她的手刚一离包裹,包裹就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样,衣服首饰掉了一地。
“哎呀,我的银子!”张氏也顾不得地上有泥是脏得了。赶紧将大衣丢到一旁,跪在地上。就想要捡起银票和碎银子。
银子倒还好,落在泥里,只是沾了水和土,但那银票却被风吹着往前飘飞,张氏举着双手,跟着后面追银票。斜不里突然伸出一截细细的蛇尾,就那么挡了她一下,她立即就往前一扑。直接扑进了一个泥坑里,好不容易像乌龟翻身一样爬起来时,头上脸上和嘴里都是咸涩不堪的污泥水了。
小刘氏明知道现在这种场景不适合笑,但是张氏的模样太狼狈了,她还是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跑过去扶她一把。
张氏推开小刘氏,“别扶我,快把银票捞起来。”
沈自秋原本还瑟缩着身子不想多管事,但是一眼就瞄见那银票,立即上前一步,也顾不得自己月白秀才儒服被弄脏了捞起来那张面值五百俩的银票就往怀里一塞。
“哎,那银票是我的,你还给我,快还给我”张氏一看银票被抢走了,立即双眼都冒出火来,也不顾对方是不是大伯了,就朝着沈自云冲过去。
沈自云哪里肯把到嘴的肉送出去,自然是一瘸一拐的就往前跑,谁知他平日里是个不做运动的,现在风雨又大,路又难走,才跑几步,就滑倒在地上,张氏趁机一把抓住他的长辩子,狠狠往后一扯。
沈自云痛的往地上一躺,张氏趁机上前去搜他身。
这一下,大刘氏和小刘氏不干了,沈自云再怎么样,也是他们的丈夫,哪里容得你一个弃妇如此欺负。
两个人立即把包裹往旁边一丢,就上前去,一个扯住张氏的头发,一个拉扯着沈自云。
洪氏原本被赶了出来,就装了一肚子的气,淋了雨,吹了风,现在看见大儿子和二媳妇如此拉拉扯扯,气的浑身直哆索,竟是一口气没喘得上来,两眼一翻,就直接晕倒在水坑里了。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撕扯我家老爷!”大刘氏也顾不得许多了,使颈扯着张氏的头发同时,还去她颈项和耳朵上撸,竟是趁着混乱,将张氏身上的首饰都抢个一干二净。
张氏放开了沈自云,却被小刘氏缠上了,别看小刘氏平常温柔软弱讲话轻声细语,打起架来,还真的很厉害,居然把肥胖圆润的张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张氏就像被拨了牙的老虎,除了在小刘氏和沈自云的脸上留下了几条指爪血痕外,其它的真是一点便宜也没占着。
打到最后,都累了,全都坐在泥泞里喘气,大刘氏这时候才想起老太太来,一回头,见老太太已经面色发白,进少出多的躺在泥坑里了。
她立即爬了过去,“婆婆,婆婆,老爷,你快来看看娘,她,她好像不行了。”
沈自云听见了,立即一咕噜爬起来,临起来之前,还朝着张氏的身上踹了一脚,和大刘氏一起合力,将老太太扶了起来。
小刘氏也赶过来,大刘氏替洪氏掐人中,小刘氏则替她不停的搓着手脚,沈自云不停的在老太太耳边唤着,“娘,娘,你醒醒,你不能离开儿子啊?”
老太太终于悠悠的醒转过来,浑身冰冷湿透,眼前是儿子媳妇晃动的脸庞,虽然满脸泥污,却满是关怀和紧张。
她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儿啊,是娘对不住你们啊!”
沈自云闷着头不说话,大刘氏和小刘氏一起哭了起来,她们好后悔啊。
是他们人心不足,沈自秋对他们真心不错了,老太太虽然在庄子里,但吃喝不短,她偏放不下那种掌控别人命运的**,被张氏一挑拨,非要回来闹事,结果是害人害已。
沈自云站起来,朝着张氏走过去,一甩手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这些是非都是你挑起来的,原本母亲在乡下养病,又不是没吃没喝没穿?大妹妹对我们不薄,你却因为她夺了你花坊的管理权,含恨在心,非要挑拨我们,现在害我们至此地步,你满意了?”
张氏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