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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开口:“就回来几天,不会很久。”
巧惜透过朦胧的视线望着她,摇摇头:“此番回来,姐姐变了许多,若我有你这样的花容月貌……罢了。便是有再美的容貌,也敌不过王爷的心肠。姐姐——”
她忽然睁大眼睛,紧紧抓住阿嫣的手:“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王府的?我求求你,我不想被卖进窑子,我都这年纪了,进了那种地方还不是死路一条?我求你了!”
她说的凄凉,屋里的侍妾们也是偷偷抹泪。
阿嫣听她说自己花容月貌,正想偷偷问一句,她有没有兴趣入教,屋外响起男子沉重的脚步声。
侍卫站在门口,说道:“阿嫣姑娘,王爷有请。”
王府偏厅。
高霜霜睁着一双含泪的美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主座上的玄衣男子:“你终于还是碰了其他人,你明明答应过我……你答应过!”
南宫夜沉默,半晌,他开口:“本王已经下令,择日便将那贱妾发卖。”
高霜霜凄然道:“那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错误已经犯下,你以为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能把事情带过去?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可你本性难改,一次次伤透我的心……”
南宫夜合上眼睑,面无表情。
高霜霜摇了摇头,温热的泪水掉了下来,落在唇角,咸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夜,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情,我心里清楚!不止是今天这个女人,你把皇兄的一名妃子带回府,又是为了什么?你对我……当真是真心的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南宫夜终是有了点反应,睁开眼,唇边泛起冷笑:“哦?这是你皇兄告诉你的?”
高霜霜一愣:“不需要皇兄告诉我,我早听人说了。”
南宫夜声音平静:“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名妃嫔,本就是王府的人?”
高霜霜呆住:“你说……什么?”
南宫夜站了起来,冷哼一声:“本王到现在还没和他算账,算他命大。你有什么脸跑来质问我?”
高霜霜惨淡的唇蠕动几下:“你、你在其他女人房里——”
南宫夜笑了声:“那又怎样?”
高霜霜几乎站立不住,手扶住桌子:“你——!”声线颤了颤,如泣如诉:“我以为……你待我是真心的。”
南宫夜看着她,自嘲的笑了笑:“本王还不够真心么?”他走到少女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本王为了你,饶了你皇兄的一条狗命,让你们兄妹二人,继续享用荣华富贵。当年你父皇杀我满门时,可曾对我有此恩惠?”
高霜霜眼里蓄起眼泪,似是断线的珍珠,不停流下来。
他到底无法忘记从前的事。
杀父之仇,灭门之仇,在他心里,远远重于她。
南宫夜甩开她,负手而立:“高霜霜,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好了,令你产生错觉——”他回头,目光冰凉:“你不是王府的女主人,更不是本王的妻子,你名为公主,实际上,不过是本王的阶下囚。”
高霜霜惨笑道:“原来……原来。”她点点头,又笑又哭,眼泪止都止不住,喉咙里却发出绝望的笑:“我以为你还是有一点良知的,我竟以为……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的错觉。”
她转身,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差点撞上刚好走过来的一个人。
阿嫣回过头,望着公主跌跌撞撞小跑着远去的背影,没什么特殊的反应,踏进偏厅的门槛,站在门边,看着正前方的男子。
南宫夜背对着她站立,另一边则是沉默的席寒。
过了一会,席寒小心翼翼开口:“王爷,琅琊长公主这么回宫,只怕不妥,是否要属下前去——”
南宫夜烦躁地打断:“没你的事。”
他知道阿嫣已经来了,却不想回头。
昨晚,他为何要在巧惜房里留宿?
他又梦见童年旧事了,这次却不是旖旎的风月,也不是那个卑微怯懦的女人,而是熊熊火光,老管家抱住哭泣的他,死命地奔跑,远离那座燃烧的宅院。
身后,尖叫声、痛哭声,此起彼伏。
老管家捂住他的眼睛,对他说:“别看——小少爷,别看,别听。”
他把老管家的手拽了下来,瞪着血红的眼,回头死死望住那一片火海。
怎能不听?怎能不看?
那是他的父母,他的妹妹的哭声!
他是否……对高家,太过心慈手软了?
因为高霜霜,他心软了,可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父母,妹妹?怎对得起南宫家无辜惨死的一百余口人?
他决不能再退让。
身边传来一声茶杯轻轻放在盘中的脆响,如珠玉落银盘。
南宫夜蓦地转身,看见那名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坐下了,自顾自品着一盏茶,只当他和席寒不存在。
他哼了声:“放下。那不是给你的茶。”
阿嫣看了一眼屋外:“你的客人走了。”
南宫夜道:“那也不是你能碰的。”
阿嫣笑了笑,放下茶盏,不同他一般计较。
南宫夜沉着脸落座,吩咐侍女奉上热茶,看着悠闲自在的女人,扬起眉:“本王今天得到一条十分有趣的消息,所以请你一起来听。”
阿嫣点头:“好啊。”
南宫夜脸上现出一丝讽笑,转向席寒:“说。”
席寒站了出来,对着主座上的人道:“属下派出的探子昨夜回来了,经过数月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们排除万难,终于查出了邪教首领的庐山真面目!——有画像为证,绝对错不了。”
南宫夜唇角扬起,看了阿嫣一眼:“听清楚没有?”
阿嫣盯着席寒,目光流露出几分兴趣:“这倒是真有意思。”
南宫夜冷笑:“除了高怀秀那小子,还有一个人,我也是不会放过的。他救了你的性命,想必你对他的感情颇深。”
阿嫣看也不看他:“先说那个头目的事,我想听。”
南宫夜重重哼了声,对席寒道:“说下去。”
席寒拿出一幅简陋的画像,抖了开来。
那上面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肖像,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麻衣,头发短短的,还没长齐,双手合十,是僧人行礼的手势。
席寒把画像交给南宫夜,郑重道:“王爷,那邪教的头目,就是当日逃出王府的兰陵君,他对您心存怨恨,所以创建邪教伺机报复。这幅图,就是我们的人,趁他外出招揽教众的时候,偷偷画下的。”
阿嫣轻轻笑了一声,眉眼弯起:“还真出去招揽教众啦……小和尚虽然不聪明,倒是很努力。”
南宫夜听见她的笑声,转过头:“你还笑的出来?”
阿嫣道:“为什么不?”
南宫夜看着手中男子的画像,好久没说话,突然手指用上几分内力,直接将那画像震碎。他看着阿嫣,道:“我既然查到他的身份,离他的死期,也不会太远了。”他又停了一会,扬手洒掉碎片,厉声道:“他蓄发还俗了,那代表——你和他,果然有过奸/情!”
阿嫣平静的与他对视:“王爷,你这么激动作甚?我又没否认过。”
南宫夜气结,胸膛起伏不定,神色更为阴沉:“后天晚上,高怀秀就会过来赴宴,等到那时,本王要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本王要亲手折断他的双臂,令他受尽世间痛苦而死!”
阿嫣看了看他:“随便啦。”
南宫夜咬牙道:“你莫以为本王是随口这么一说——”
阿嫣走向他,抬起一只手,南宫夜下意识的往后闪开,她笑了笑,那只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随便,你高兴就好。”
“……”
“至于那和尚……”阿嫣放下手,奇道:“你们为何认定头目一定是他?”
南宫夜嗤了声,冷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他嫉恨本王得到了霜霜,又恨本王折辱于他,所以策划这一场阴谋。”
阿嫣慢慢道:“可他不像那么有梦想的人——”
南宫夜冷声截断:“从他劫走你的那刻起,他早已不是当年光明寺中的兰陵君。倒是你……”他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女人,胸口又觉得沉闷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蠢。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用完你,把你送进宫,就是想笼络高怀秀,可笑你始终看不出他的阴险意图。”
阿嫣叹气:“我是真的看不透。我只知道,我走的时候,他好伤心的。”
南宫夜脱口道:“那是装的。”
阿嫣点头:“你说是就是吧。”等了一会,又问:“王爷,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你忙你的杀人大业。”
南宫夜看着她走向门外,忽然道:“阿嫣。”
女人站定,回身看他。
南宫夜笼在袖中的手握了起来,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开口,嗓音略显低沉:“世间男子皆是如此……兰陵君擅于伪装,高怀秀只是无能。”
阿嫣皱眉:“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
南宫夜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哑:“若他们有本王一半的实力,对你会是另一副模样。你以为他们对你的好,不过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阿嫣总算听明白了,笑笑:“王爷的意思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不好,他们也没好到哪儿去。”
南宫夜不语。
阿嫣便又笑了一声:“这道理不用你教我。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浮云过客,过上几十年,我一个都记不住。”
南宫夜一滞,还想再说,对方已经走了,他只好把气都发泄在茶盏上,摔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夜里,后院寂静无声。
直到后半夜,阿嫣的房里才有了一点轻微的声响,老古董竖起两只耳朵,听见关门的声音,小小声唤道:“宿主,是你回来了吗?”
阿嫣不曾点灯,坐到梳妆台前:“是。”
老古董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这大半夜的不见人。”
阿嫣漫不经心:“去了两个地方,先回了一趟楼外楼大本营——”
老古董接口:“提醒兰陵君,叫他小心点?”
阿嫣道:“不,叫他们赶紧的制作一批新的令牌出来,早上后院里的巧惜夸我好看,我觉得她有入教的潜力。”
老古董:“……”他缓了一会,又问:“还有一个地方呢?”
阿嫣沉默了一会,突然低低笑了,拖长语调:“去了王府的库房,拿了一件好玩的东西,留着后天晚宴助兴。”
她抬起手,透过稀薄的月光,隐约可见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真叫人期待。”
老古董疑惑道:“这是……”
阿嫣抿唇一笑:“情丝之毒。”放下瓶子,小心藏好,又道:“试出来的解药被我毁了。”
老古董更加奇怪:“宿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嫣看了它一眼:“——考验爱情和友情的时候到了。”
83、王府贱妾(十五…十六)
京郊楼外楼。
美颜盛世教大本营。
深夜; 庭院的树上挂满红色的灯笼,正中央的空地站了足有上百名教众; 许多人手里都执着火把,火光照亮了一张张满怀期待而又振奋的脸; 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眸望向最前方的右护法。
那是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头上还戴着米色的方巾;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 同跟在他身后的几名魁梧武者相比,显得更加斯文瘦弱。
阿月站在角落里看着; 有些好奇,问身边的人:“他入教还不足月,姐姐怎么就把他封为右护法啦?”
那名教众答道:“回副教主; 听说是教主亲口封的——此人虽然十分没用; 连扫院子的大娘都打不过,还曾被养在后院的大白鹅追的抱头乱窜; 但他写的一手好文章; 还擅长画人像; 教主说他是个优秀的人才,于是破例提升他为右护法; 命他负责教众的动员工作。”
阿月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 只见右护法高高举起一副画像,振臂一呼:“教主在上——”
画像栩栩如生,落笔巧妙,画的正是一名迎风而立的红衣女子; 眉眼精致,眉心点着一滴血色的朱砂,分明是娇柔纤弱的身影,偏生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股风流态度,气势如虹。
底下的人群骚动起来。
众人纷纷单膝下跪,如同暗色的浪潮起伏,他们齐声唱诵道:“教主美颜盛世,千秋万载!吾等誓死追随教主左右!教主花容月貌,倾绝天下!吾等甘为教主马前卒,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阿月也半跪在地上,高高兴兴地呼喊口号,往旁边一看,只见树下的白衣男子直挺挺站着,显得极为格格不入,灯笼投下的光柔和了他的眉眼,他整个人都笼罩